第三卷 擴散期
第二百四十三章 倉促的離別
安娜帶著陸離抵至瑪瑙湖畔，在男爵莊園短暫停留。
寂靜無聲的大廳，賽莉卡·達萊爾的心跳就像遠方沉悶的鼓聲。
山洞和安全屋擴建后差不多能裝下藏書室的所有書籍。它們還在這兒，安娜打算回來時帶它們去望海崖。
「也許這封信是貝爾法斯特變成廢墟前就在郵箱里了？」
提線之影事件讓莊園二樓多了間醫務室，那裡應該還有乾淨紗布和酒精。
陸離以為安娜會攔住她，奇怪的是安娜什麼也沒做，任由女人衝進自己懷裡。
「你……你們是……」漏風的詢問聲響起，女人低垂頭顱，不敢注視陸離和披著斗篷的安娜。
陰沉天空像是用鉛筆塗抹，蒙上陰影。
陸離來到旅館門前，推開虛掩著的房門。
陸離收回視線，落在賽莉卡·達萊爾身上：「我們要去守望鎮，可能會路過希姆法斯特。你可以獨自前往，或者跟著我們。」
陸離後退離開女人的懷抱，沒理會被蹭上污漬和血污的衣服，指向m.hetｕｂoｏk.ｃｏm•ｃoｍ下嘴唇：「你的傷口裂開了。」
同類出現似乎讓這個可憐的人重燃希望，甚至沒懷疑陸離是否說謊，激動地上前抱住陸離。
無論是不是陷阱，陸離和安娜不能置之不理。
昏暗角落裡，一道畏縮的人影緩緩走出。
「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陸離回答她。「但希姆法斯特沒有怪物，那裡是民眾聚集地。」
情況變得一天比一天糟糕。
……
「跟我去二樓處理。」陸離說。
「我們去守望鎮。」陸離說。
「那是我們家族曾經的標誌……」安娜說。
不過陸離準備離開藏書室的時候，一個空罐子從書架后的角落裡滾出。
「真的嗎……」
那是個背脊佝僂，披著毛毯的骯髒女人。她下嘴唇缺失一大塊，凹陷的下頜看上去就像是怪物。
艾琳的確還保留著那間醫務室。紗布足夠，揮發的酒精也剩下小半瓶。
「嗯。」
和圖書她們乘坐的阿維坦尼斯號輪船早在很久前就成功抵達列儂群島，瑪麗阿姨沒理由還會在艾倫半島並留下信件。
「和你一樣。」陸離說。
安娜接過陸離手裡的油燈，默默看著信封被拆開。
陸離先將女人的傷口消毒，然後纏繞起紗布。
瑪麗阿姨要麼在守望鎮，要麼在那裡留下記號，不會太難找。
信件落了層灰塵，無形之手拿起它，抖掉灰塵飄向陸離。
我會在窗戶上留下記號，如果你們要來找我，那裡應該會有我的第二封信。
四處躲藏的她幾天前躲進莊園，直到陸離出現。
她的身軀和肩膀顫抖不停，似乎因為激動，又或者因為安娜倏然散發的陰冷氣息。
我在找藏身之處，可惜偵探社已經空了，你和陸離先生不在。
貝爾法斯特南部的扭曲漩渦仍然存在，空中俯瞰讓它看上去更加畸形和生動。
不過瑪麗阿姨的信意外地沒和-圖-書有遺失——它就放在窗檯，走進客房不需要搜尋就能一眼看見它。
「或許出了什麼意外。」安娜說，赤紅色眼眸落向陸離：「陸離……我擔心瑪麗阿姨……」
陸離拉開抽屜，帶上手電筒油燈以及「燈塔」。
「抱歉，我還是很激動……」
帶上賽莉卡·達萊爾和一卷紗布，陸離和安娜離開莊園，在天黑前抵達守望鎮。
一位普通人在怪異遊盪的舊日城市街頭四處走動？這聽起來有些詭異。
「現在。」
接下來陸離向賽莉卡·達萊爾介紹安娜的身份，得知安娜是怨靈后她只是顫抖一下，沒表露更多懼意。
「你心跳得很快。」陸離微微偏頭。
過長時間注視，哪怕它本身沒有怪異力量也會讓人理智值下降。
「人類？」安娜低語。
「或許，但還是要去。」
灰塵簌簌落下，浮塵在油燈光芒下四處遊走，木地板響起的吱呀聲驚擾大廳的寂靜。不過腳步餘音散去時，它們再次湧來。
「為什麼不離開貝爾www.hetubook.com.com法斯特。」陸離環視醫療室，這裡有許多東西能拿回望海崖。
「她應該在列儂群島。」陸離皺眉說。
……
她毫不在意裂開的傷口，陸離蹙眉中翻開手邊的書撕下幾頁紙，隨意捂住下嘴唇。
賽莉卡·達萊爾聲音帶著顫抖：「聽說其他地方更糟糕，希姆法斯特到處是怪物，還發布廣播騙倖存者那裡很安全，引誘人們過去……」
她意外的堅韌。
包紮后，女人講起自己的經歷。
「你們什麼時候出發？」蕾米問穿上大衣的陸離。
守望鎮荒涼而破敗。曾有許多倖存者搜刮過這裏，留下一片狼藉。
「誰在那兒？」安娜冷喝，而陸離黑眸望去。
寒風吹拂，陸離三人在空蕩街道上行走，很快在一棟旅館的二樓窗戶上發現油筆畫下的記號。
「……謝謝，我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雖然如果動作過大或者吃東西還會崩開傷口，不過起碼不用擔心細菌感染。
潦草字跡代表瑪麗阿姨書寫時並不從容，信封表面沾染了許ｍ•ｈeｔｕｂｏoｋ•ｃｏm•ｃom多灰塵，似乎放置有一段時間。
酒館門口的生鏽牌匾被風吹得搖晃。
她叫賽莉卡·達萊爾，貝爾法斯特的倖存者。遇到過幾波倖存者但因為許多意外被迫離開，失去的下嘴唇就是某個倖存者造成的。
吱呀——吱呀——
陸離移開黑眸，踏上木梯來到二層，找到窗戶有記號的房間。
還好他們對破壞不感興趣，只有一些木門與窗戶被破開。
嘴部傷口註定難以愈合，事實上女人只是因為缺血使得臉龐蒼白，而沒被感染已經算是幸運。
「會是陷阱嗎？」蕾米沉吟著問道。
剩下的物資不多了，我打算去山的背面，希望守望鎮還能剩下什麼。
這個符號陸離曾在安蕾夫人藝術畫廊看見過。
賽莉卡·達萊爾垂下頭顱，如髮辮糾纏起來的骯髒頭髮藏起她的雙眼。
旅館與小鎮大部分房子一樣，經過倖存者洗劫後幾乎沒剩下有價值的東西。如果不是木頭隨處可見並過於沉重，連床板和柜子也會被他們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