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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怪陸離偵探社

作者:吾即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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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病變期 第七章 失落的地底

第四卷 病變期

第七章 失落的地底

爬出孔洞的陸離站起,眺望並不幽暗的空間。
站立廣場中間,失落城市通往四座城門的街區一覽無餘。
現在,他沒有退路了。
陸離披上淌水的大衣,刺骨寒意阻隔了熱量。先前還在奪走陸離體溫的冰冷成為保護他的存在。
陸離帶著燈塔光芒進入房屋,探索內部,但每棟屋子裡都空無一物,沒有傢具,也沒有灰塵,甚至沒有通往樓上的樓梯,只有一棟房屋的輪廓。
他在思考。如果神秘的星期五的確存在過,她應有其意。
流淌在河道里的不是河水,而是涌動氣泡升騰熱浪的岩漿。
但陸離沒有其他選擇。
長寬一米以上的石磚,街道兩旁巨大的建築,還有近三米高的石門——
他可以從那裡躍過岩漿河,只是失敗的代價很可怕。
空蕩城池沒有一切生活痕迹,彷彿建城后沒有居民入住。
風中帶著微弱的硫磺味。
身後突然響起噼里啪啦地落水聲,陸離不再遲疑,重重和-圖-書一踏縱身躍向城門,在邊緣落地翻滾,抵達城門下。
陸離的踩踏成為橋樑的最後踐行,布滿裂痕的橋樑開始坍塌,落入護城岩漿。粘稠岩漿迸濺,點燃的雪茄般鮮明閃亮地吞噬落進岩漿的橋樑。
地底生物?
碎片簌簌落入岩漿,發出比落水聲更沉悶的響動。
視線落向護城河般岩漿拱衛的地底城市,如果這片地下世界存在線索,只能在那片失落城池裡。
一道橋樑架在護城河上,通往空蕩失落的城池。
陸離幾乎從越來越薄的鞋底感受到熾熱,橋樑的蔓延裂痕越來越密集,彷彿被按壓的脆弱玻璃。
石柱表面的人工痕迹不是刻痕,呈螺旋形的台階一圈圈延伸向上。
仰頭觀察螺旋形石柱,石柱的台階並不完整。
無論房屋還是街道上的石磚,都只有因時光而浮現的老化和灰塵。
無論哪種,都代表陸離回到地面遙不可及。
這座地底城市的源頭似乎不m.hetubook.com•com可考據,什麼人會在遠離地面不知多深的地底建造如此宏偉的一座城池?
撲通——撲通——
又向前走出幾步,橋身倏然震動,下降一截。
但陸離未被絕望籠罩。
廣袤的地下世界比地面更加壯觀感。無數數百米高的天然石柱支撐著地下世界,樹杈般分支的岩漿河蜿蜒流淌,繞過仿若城池般宏偉巨大的地底建築,匯入更遠方的岩漿海。
連接地底世界上下的石柱也完整呈現。
陸離走入城池最中央的環形廣場,螺旋形台階延伸的石柱沒有遮掩,筆直矗立在廣場中央。
靠近城池中心,一座石碑矗立在街巷上。
這座空蕩城池似乎只是擺設,只為指引陸離找到通往上層的路。
近十米高的城牆足以比擬許多數百年前戰爭時代的堅城,寬敞街道足以讓八輛馬車並排行進,網格般街區整齊排序,石質建築即使歷時幾百年仍然矗立。
陸離默然注視著。和圖書
陸離退到窄河道,輕踏了踏結實的岩岸,向後退卻,倏然加速沖向岩漿河,在岸邊起跳——
鞋子只在橋樑邊緣短暫停留就留下漆黑膠印。
又或是等待蔓延的河水冷卻岩漿,但遙遙無期——
上面隱約刻著規則的人工痕迹。
溫暖和煦的微風吹拂陸離濕漉漉的身軀。
動作並不標準與美觀,但是充滿力量感與速度,迅捷落在對岸。
岩漿河不到五米寬,但仍如天塹。陸離望向下游,發現幾十米外河道縮窄為三米寬。
地下洞窟的潮汐漫出孔洞,沿著梯田般的岩層向下流淌。百米外的岩漿河響起蒸發聲,瀰漫起白霧蒸汽。
陸離離城市中央已經足夠近了。
熱浪瞬間將陸離包裹,令人不安地開裂聲從腳下響起,向四周蔓延,橋樑脆弱地猶如冰層。
提起燈塔,陸離脫掉套在腳踝的鞋子,踩著溫暖石磚走進城池。
陸離身處數千米深的地底,還是更深層的地獄都隨著這些景象而變得不再www.hetubook.com.com重要。
他究竟在哪。
用地下洞窟形容這片地底空間已經不再恰當。
岩漿海變得不再遙遠,灼熱遙遙從數百米外傳來,將陸離半邊臉頰烘烤地發燙。
最後一道難關橫亘陸離眼前:城牆外的護城河。
溫度越來越高,陸離來到岸邊時,空氣變得扭曲,遮擋視野,溫度酷熱難耐。
步伐快速的陸離很快到達橋樑中心。這裏最為炙熱,也最為脆弱——
城門后,筆直延伸的街道空蕩無物。街道盡頭,支撐地下世界的石柱落入城池中央。
一道明顯豁口橫亘幾米外的盡頭。
如果再晚一些,這也是陸離的下場。
翻滾留下的地面水印縮小消失,大衣上升騰被高溫烘乾的繚繞蒸霧,腳掌也失去鞋底的保護,踩在滾燙的岩石上。
石柱的盡頭,台階延伸進岩壁黑暗中,消失不見。
地底城池的線索比想象中更直白與露骨——它筆直通往上層。
脫下大衣浸濕變得乾燥的褲子,陸離重新穿上,輕緩www.hetubook.com.com而快速地踏上十幾米長的石橋。
但走入城池的陸離有一種奇異的感官:彷彿他被縮小了。
陸離與漫出的水流同行,走向岩漿河。
橋樑也並不結實。一塊二十磅重的岩石就將橋樑砸出蛛網般的裂痕。
陸離將衣角攥出水,灑向橋樑。落在石橋上的水珠如玻璃球滾動跳動著,在高溫下縮小蒸發。
最後環視周圍空蕩的失落巨人城池,陸離邁步踏上第一層台階。
收回注視岩漿的視線,陸離望向城池。
仍有三條分支岩漿河擋在前方,陸離如闖過關卡般從岩漿河隘口躍過,抵達地底城市邊緣,也抵達下游。
彷彿這座城市所屬一群比人類體型更大智慧生物。
地底吹盪的腐蝕性硫磺風讓沒有城牆保護的石柱嚴重破損,從離地面幾十米開始,斷裂與缺失變得稀疏平常,接近上層位置甚至有一段近十米沒有台階的光禿石柱。
石碑表面曾有圖畫,數百年以上的氧化和惡劣環境侵襲后,只剩留白與斑駁難以辨認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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