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又安全又短。」

「180先令！不……我給你200先令！」鼴鼠激動地說。「只要把它賣給我！」

「當然……當然……」

教堂鐘聲持續幾秒后不再響起。

一切聲音照舊響起，只有說話聲消失的寂靜。

「好了，我保證這是去午夜城最安全的路。」

鼴鼠身體上的畸形顯然沒影響到他的智慧，這位侏儒情報獵人只用了也許一文不值的消息和一點小手段就讓卡特琳娜不再肉疼于路線圖。

卡特琳娜開口。

「給我一份去午夜城的路線圖，不要地圖。」

話音落下，窗外忽然響起教堂鐘聲。

卡特琳娜似乎被心事纏繞，不再言語。

「少女之影？」

如果去黑市巷買路線圖，價格也許能壓縮到十幾先令。但黑市裡許多情報都無法考究，不可信任，要冒很大危險，與之相比，情報獵人儘管更貴，但也更可信些。

陸離注視著，如果他身上的幾百先令沒有被水撕碎，現在可以很輕易地奢侈一回和_圖_書。

「是寂靜時分，真糟糕。」卡特琳娜低聲抱怨，對陸離說：「快點問，時間不多了。」

「什麼？」離去的肉疼感重新浮現卡特琳娜內心。「我沒剩下太多錢了……」

陸離手指沾了些水，在桌上寫到。

她打算先去午夜城碰碰運氣，說不定教會或貴族會對陸離感興趣。

「你再討要我消息也不會買了。」卡特琳娜道。

鼴鼠仔細思索了一陣，眼眶裡的十幾隻眼珠突然一同看向陸離：「我想起來了……15先令。」

橫跨大陸前往維納不凍港超過卡特琳娜的能力，就算是去幽暗原野上螳戈鎮的附近小鎮，也是一件需要下定決心的事。

鼴鼠收下錢，心滿意足地為卡特琳娜繪製一副路線圖。

「這裡是哪？」

鐘聲消失，整座小鎮陡然陷入一種古怪的寂靜。

寂靜時分允許發出聲音，又不允許發出聲音。

卡特琳娜痛苦神色中陸離頷首，表示接受這個價格。

但去另一和-圖-書個大陸？

「我有先令買消息。」鼴鼠的話讓卡特琳娜更不捨得花這枚珍貴貨幣。

荒野充斥危險，最優秀的獵人也不會頻繁在「孤島」間航行。前往同在幽暗原野的午夜城卡特琳娜勉強能做到。

「主眷大陸流傳一句諺語。」鼴鼠回憶著那句諺語，尖銳著嗓音說出：「在希勒維格山脈，沒人可以殺貓。」

「這很重要。」陸離只是說。

旁聽的陸離這時開口：「有地圖嗎？」

儘管地圖更詳細，但也更貴。

「230先令！」

「舊下水道？」卡特琳娜眼神充滿對鼴鼠的不信任。「那裡到處都是異人和畸變者，你覺得這很安全？」

避難所居民被送去了維納不凍港。

維納不凍港顯然是卡特琳娜嚮往的地方，她希望有朝一日能親眼看見那座聞名怪異時代的港口城市——但這些僅限想象。

陸離看著鼴鼠，問道：「你知道惡靈少女之影嗎？」

鼴鼠左眼眼眶裡的十幾顆眼珠密集顫動，擠m•ｈetu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壓著變換位置，伸出粗短手掌就要拿走它，又被卡特琳娜突然搶走。

他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陸離需要的和卡特琳娜與鼴鼠想象的不同。

「2先令……」鼴鼠報價，如果換成慷慨大方的情報獵人說不定會免費贈送這條情報。嘆著氣踮起腳，用蘿蔔般的粗短手指點向地圖西部位置：「我們在這兒。」

鼴鼠將路線圖遞給卡特琳娜，然後碎碎念道：「這條路線能幫你們避開路上的食屍鬼巢穴和尖叫走廊，到鬼怪鎮後進舊下水道，走到盡頭就是午夜城了。」

「為什麼？」

在被怪異佔據的荒野前行，離開幽暗原野，橫跨碎片深淵與世界溝壑，再航行過下沉之海，抵達維納不凍港——

每個人都有一些夢想，或成為居民，或衣食無憂，或前往憧憬之地。

這個消息對卡特琳娜來說糟透了。

「寫下來。」

「不用，也許我能夠支付。」陸離回答，取出那枚多邊形啞光石塊展示給鼴鼠：和_圖_書「它是怪異貨幣嗎。」

「多重要？」

螳戈鎮不夠大，而且許多人知道她，難以隱匿消息。

「如果價格不會太高的話。」卡特琳娜只好說。

「標註了危險區域的地圖很貴。」卡特琳娜提醒陸離。

它還在那裡。

「總比地面安全。」鼴鼠回答，用一種懷疑目光大陸卡特琳娜。「你不會不知道午夜城東部盤踞了一群飛天耶格？」

鼴鼠情緒振奮了一些：「4先令……那裡是靜寂邊緣，寂靜時分災禍所在地。」

陸離指向離螳戈鎮手掌寬距離的一處地方。

「我想問個問題。」陸離這時開口。

「那就換成信息。」

「該死，你果然不知道。」鼴鼠懊惱抱怨。

「25先令，不過我要先看到錢。」大額交易讓鼴鼠放棄先貨后款。

「當然……」卡特琳娜一臉肉疼回答，翻出皮甲里的先令數出25先令給他。

陸離略微沉默后說：「我的家人。」

獵人很難攢下錢，也通常不會攢下錢。

「這是荒蕪之地的輪廓https://www.hetubook.com.com。」陸離沾了些木桶水在餐桌上畫出簡陋地圖輪廓，抬眸注視鼴鼠：「螳戈鎮在哪？」

「有什麼要求？最短路線，還是最安全路線？」

畢竟沒人會出賣給自己帶來利益的人。

與此同時，淡去的教堂鐘聲第二次回蕩教堂上空。

還有門外走廊上再次響起的高亢叫喊。

做好消逝在漫漫荒野的準備。

鼴鼠望了眼窗外，搖頭拒絕：「寂靜時分來了，下次再說。」

鼴鼠只好壓下對怪異貨幣的渴望，不甘說：「你想要什麼？」

陸離想知道為什麼沒人去解決寂靜時分，但會暴露身份，恢復沉默。

走廊上的高亢叫聲也在一瞬間消失。

房間里只剩下呼吸聲與沙沙畫圖聲。

「當然。」鼴鼠擠出笑容，關於地圖的交易都是大價錢：「你想要哪裡的地圖？螳戈鎮的，午夜城的，附近小鎮的，還是幽暗原野？」

舊河道平原，陸離墜入深淵的地區。

「我當然知道。」卡特琳娜立刻回答，打消鼴鼠想將這條消息再收一次錢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