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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背脊的腳下，黑髮黑眸的驅魔人孤獨地行走著，殘酷事實來到他的面前，他願親手結束一切，然而瘡痍大地上的結局早已註定，故事也終將落幕，驅魔人訴說最後的回答：這一槍叫做晚安。」

「我想想該怎麼讓自己相信你說的話。」老人陷入沉思，看到陸離在觀察牆上的油畫，和他說：「那是旋轉城大遷徙的畫……」

卡特琳娜有些緊張，擔心陸離現在就暴露身份。

遷徙時他偷瞥所看到的，站在城主身邊的，黑髮黑眸的驅魔人逐漸和眼前的男人重合——

卡特琳娜一直住在螳戈鎮。那裡對她來說如同故鄉。

「讓我想想……」努諾·亞歷山德羅維奇教授沉吟片刻后回復：「螳戈鎮的規則是不允許傷害自己對嗎？我們一些老傢伙曾進行辯證，討論為了救治自己而自殘的人算不算螳戈鎮規則中的傷害自己。」

「為什麼？」好奇的輪到卡特琳娜。

「知道。」

街道上很少看到身體寬胖的路heｔubｏok.ｃｏm.cｏｍ人，或是麻布以外的鮮艷精緻服裝。人們大都因為缺乏營養和食物而顯得瘦弱。

菌毯馬拐入一條街道，一棟佔地龐大的莊園矗立在道路盡頭。

時間對的上所見一切。

「讓我想想……是的，那時我還和你們一樣大。」老人話語帶上追憶。

「二十四年前？」

「大部分。」

陸離簡短回答，繼續觀察這裏的一切。

無奈的卡特琳娜只好補充：「而且他還是舊日時代的人。」

「在世界背脊的腳下，黑髮黑眸的驅魔人幫助絕望的人們，即使不是人類，他也不會吝嗇自己的憐憫，人們簇擁著驅魔人，幫他尋找失散的同伴，他的冷漠內心泛起漣漪，因化作屍骨的舊日同伴悲傷，人們得到他的幫助，歡呼簇擁在他身邊，人們歌頌驅魔人的名字，在不見希望的土地上傳揚，而一切都戛然而止在分別中。」

克萊恩斯大學位於午夜城的城區。那裡更繁華，人和-圖-書也更多。

卡特琳娜還在遲疑，但陸離已經回答：「就是我。」

「年輕人，為什麼你會問這些？」努諾·亞歷山德羅維奇教授不解地問。

卡特琳娜忽然在這時開口：「我們來自螳戈鎮，那是個小鎮，很多事我們都沒聽過——」

她還不想現在就暴露身份。

以時間計算，第三災禍還是寂靜之時時，它肆虐時殺死了眾多五歲以下的孩子。

「結果是什麼？」陸離問。

「在世界背脊的腳下，行走著黑髮黑眸的驅魔人，阻路的荊棘橫亘前方，消融於他的光輝，蛛網從陰霾天空飄下，虛與實的面具閃爍詭異光芒，玩弄幻象的怪物貪婪注視，同伴埋葬冰與冷寂之中，年輕的除魔人因挫折而止步，但短暫迷惘與反思后，見到人們所承受的苦痛后，他決定幫助被苦痛折磨的人們。」

菌毯馬停在莊園門前，門衛拉開鐵門，菌毯馬踏入門內。

這些路人似乎有著年齡斷層——路人們許多都是青少年或是中www.hetubook.com.com年人，很少看見壯年。

「具體時間……我得好好想一想。」這回老人思考得格外久，直到馬車駛入另一條街道，車廂傳出歉意地話語：「抱歉，過得太久我已經忘了……」

老人回答說：「給你一個建議，不要隨便翻看來源不明的筆記。」

那一槍沒能殺死第三災禍，但最終還是影響了它。

街邊店鋪的櫥窗幾乎看花卡特琳娜的眼睛，她貪婪注視這些，更加堅定留下來的想法，用只有陸離能聽見的聲音問：「這裏和那時一樣嗎？」

「你……」

努諾·亞歷山德羅維奇教授看著油畫，回憶從旋轉城遷徙的一幕：「起因也是一位驅魔人，一位名字叫……陸離的驅魔人。你知道他的歌謠嗎？」

這是鍊金這個詞彙第二次出現。

陸離換了種方式詢問：「時間臨近寂靜之時出現的一個月後，它是在那時成為寂靜時分的嗎。」

「寂靜之時從什麼時候變成了寂靜時分。」陸離問道。

得到回答之前，老人輕和_圖_書聲念道。

坐入沙發，這位右手纏著一圈圈紗布的老人看向陸離和卡特琳娜：「現在肯告訴我純種人類的事了嗎？」

「不……他在那時就這麼大，還是名驅魔人，被困在地底二十四年。」

「那裡的確離午夜城很遠，不過不用妄自菲薄，螳戈鎮在大學里很多人都知道。」

老人觀察陸離：「但為什麼你沒有變化？」

卡特琳娜有些驚異地看向陸離，這種事他也做過，在知道鬼怪鎮的規則后。

「地底那段時間沒在我身上流逝。」陸離回答。

「很久以前了……在舊日時代的最後時期。」

「你們不知道？」車廂里傳出始終不曾露面的努諾·亞歷山德羅維奇教授的驚詫。

許多衣衫襤褸的窮人縮在小巷或路旁。他們不敢涉足荒野，只能在被神靈庇護的城市裡苟且偷生。

「鍊金是什麼？」

陸離知道原因。

陸離收回注視油畫的視線，彷彿無論何時也不會變化的平靜黑眸落向老人。

「舊日時代？你是說他在那時出生？」hetubook.com.com

老人忽然失聲，失神看著陸離。

「一本筆記里。」陸離只是這麼說。

「螳戈鎮的神靈一視同仁。」車廂里傳出回答。「祂只在乎會不會傷害自己，不管什麼原因。」

卡特琳娜忽然屏住呼吸，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湧上她的內心，讓鼻子變得酸澀，眼眶湧出溫熱。

努諾·亞歷山德羅維奇教授離開馬車，在陸離黏液乾涸的黑髮上微做停頓，帶領他們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陸離又一次詢問，希望這次回答者的身份能讓他得到答案。

「那一個月里人類用了一切可行辦法，付出了一切力量都沒能阻止它。還好它沒持續太久，只……只殺死幾百萬的孩子就變成了更加漫長，但不再恐怖的寂靜時分。」

那裡就是克萊恩斯大學。

「那是我。」

時間依然對的上。

這座大學比想象中荒涼，莊園中幾乎看不到人影走動。

「你知道具體時間嗎。」陸離繼續問。

「我有印象了……是的，就是那時。」努諾·亞歷山德羅維奇教授語氣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