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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等，我去填些水。」妻子回到廚房，沒一會兒解著圍裙走出，拿起報紙，疑惑地讀出標題：「『舊日時代的英雄，重傷第三災禍的驅魔人今日歸來』？」

那裡仍然糟糕。

「沒了，後面是……感謝克萊恩斯大學給予幫助和找回驅魔人。」

「報紙？可親愛的你不是不識字？」

眼睛里閃過痛苦，丈夫輕輕拍了拍小男孩肩膀：「爸爸要工作了，去廚房幫媽媽好不好？」

「爸爸！」

「好吧……」特納西有些失望。他還抱著一絲期待是驅魔人點名選的自己，但仔細想想那怎麼可能，驅魔人又不認識他。

嘩啦——

……

除了想要親近，陸離身上似乎具有能讓人恢復理性的力量。

嘩啦——

「沒關係，你可以照著這個提問。」戴西·施密特教授將一張羊皮紙遞給特納西，上面是早就準備好的問題。

「『你會帶領我們重返舊日嗎？』我忍不住問。陸離閣下很快平靜地回答我：『我的力量與智慧不和-圖-書會比你們更多，我不是救世主。能帶領你們走出絕境的只有你們本身。』」

特納西搬開照相儀器，準備接下來的採訪。

比起認為這是機遇，年輕的特納西像那種更多的是惶恐。

「是啊，外面到處都在傳。」丈夫向妻子抱怨。「我好不容易才搶到一份，褲子也不知道被什麼劃了道口子。」

準備晚飯的妻子從廚房探出身子，腰間系著圍裙：「親愛的，怎麼今天回來的這麼晚？」

「好吧，讓我看看上面寫了什麼……」

「現在，坐在我面前的是：舊日時代的驅魔人，詛咒頭銜『燈塔』擁有者，最後一位驅魔人，擁有榮譽頭銜，敲響邪神喪鐘之人的驅魔人，陸離。」

筆記本被寫滿了大半，上面充斥難以言喻的晦澀文字，過久注視似乎靈魂會被攝入其中。

「我也要當驅魔人！」聽完故事的小男孩這時喊道。

理智的雙眼爬上血絲與癲狂，呢喃消失在筆尖的沙沙聲里。

棕發小和-圖-書男孩呼喊著從卧室里跑出來，撲進父親懷裡，嗅著讓他安心的味道。

回到家中的丈夫脫下大衣，掛在門后衣架上。

丈夫寵溺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剛想說話，就聽到妻子正在抱怨：「如果驅魔人真的厲害，一切就不會變成現在這麼糟了……」

「我去買了份報紙。」

但當烏雲不再遮蔽天空，虛假幻象沒有替代天空時，人們仍能注視到耕地園之上的黑色光環。

「主眷大陸的科技和這裏不同嗎。」

「嗯！」

嘭——

目睹兒子跑進廚房，丈夫起身走進卧室，反身鎖上房門。

所有孩子都曾嚮往成為英雄。

特納西覺得陸離會說繼續驅逐怪異，這無疑是最「正確」的回答，但陸離沒有。

丈夫如夢方醒地望去：「沒了？」

鎂光燈剎那間爆開閃亮光芒，濃郁的嗆鼻煙霧飄起。

其他教授和無關的人都被趕了出去，除了拘謹站在對面，和助手手忙腳亂擺弄照相儀器的特納西。

小肖恩掀動早就和*圖*書拿在手裡的黑布，將煙霧揮趕出窗外。

「哇哦，他可真英俊……還很年輕。他真的是舊日時代的驅魔人？還是只是在那時候出生？」

丈夫無奈地翻起白眼：「拜託，看看我的褲子，還有我只想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這叫做採訪，從維納不凍港那邊傳來的新玩意兒。」會議室里，戴西·施密特教授正向陸離解釋：「拍照後為報社工作的記者會問你幾個準備好的問題，然後對話會出現在報紙上。」

丈夫揉著兒子柔軟蓬鬆的頭髮，取出口袋裡捲曲的報紙。

隨著採訪繼續，特納西的情緒漸漸緩和。

就像努諾·亞歷山德羅維奇教授說的，維納不凍港和午夜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發展方向。

他趴在書桌前，撬開腳下地磚，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

妻子放下報紙。

耕地園更是沉寂了二十幾年。沒人想要遠渡重洋去看看那裡是什麼情形。

「戴西……戴西·施密特先生，我想知道您為什麼選和*圖*書擇了我……」特納西忍不住問，這個問題他憋了很久。

特納西朝陸離揮手，等待他望來，藏在照相儀器后按下按鈕。

他抬起頭，看到妻子的眼窩下裂開一道划痕。

「的確有些區別。」戴西·施密特教授說道。「蒸汽火車，工廠，電燈電話……儘管我是午夜城人但我想您一定更熟悉那裡。」

陸離輕輕頷首，他當然知道這些。

「誰讓你是個幸運的小子。」戴西·施密特只是說。

而在午夜城，沒有蒸汽火車和工廠。電燈被螢石燈取代，電話是一種源於巨樹的神秘側的通訊手段。

「請等一下陸離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

「可、可我沒準備好問題……」

「你認識就行了。」

……

架好照相儀器，拘謹的特納西和他更拘謹的助手小肖恩打開會議室窗戶，示意可以拍照了。

「看到陸離閣下的一霎那，他的外表和氣質讓我難以忘記，還有那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接近的美妙氣息……」

丈夫的過久注視讓妻子下意heｔuboｏｋ•coｍ•ｃom識地摸了摸眼眶，觸碰到划痕，臉龐地驚慌一閃而逝。

「尋找家人。」他說。

丈夫拿起鵝毛筆，繼續在空白紙頁寫下新的內容。

他不會說《午夜城大記事報》的老闆正在隔壁與羅倫斯院長商談。

至於列儂群島？生活在那裡的可憐人們在島嶼崩碎時就死去大部分，現在只剩下一些倖存者在破碎群島上苟延殘喘。

採訪即將結束，特納西望著神情平靜站起的陸離，忽然難以抑制內心衝動。

既能烘托陸離往事的偉大，又能適當出現是表象克萊恩斯大學最先發現陸離的內容。

妻子視線從模糊照片上移開，讀出內容。

「能救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

丈夫故意抬起腿讓妻子看他的褲腿，不過妻子注意都在報紙上面。

持續十幾分鐘的採訪后，特納西看向羊皮紙上的最後一個問題：「您還需要時間熟悉現在的世界，之後您打算做什麼？」

「我繼續準備晚飯了。」妻子拿起圍裙，躲進了廚房。

「陸離閣下，請看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