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病變期
第八十三章 維納不凍港
事情變得奇怪，艦船上的水手們先是接到禁止開炮的指示，然後又被勒令掛上綵帶，海格魯斯巨人號更是讓幾十名水手以最快速度清理乾淨甲板。
鮑克斯疊起報紙放到桌上，正要說什麼。
叩叩叩——
不過很快，他們聽說到一些消息，比如那條破敗、爬滿銹斑的怪異船隻上承載的是誰。
嘩啦——
喵——
吱吱——
「就是所有人都看到他登上一隻怪異的身軀，具體我也不知道。」鮑克斯聳肩。
海格魯斯巨人號的二副忽然跑上甲板，對哨塔上的旗手高喊：「傳令下去，所有船艦禁止開火！」
旗手揮舞禁止開炮的旗語。
找到新事物的孩子們又歡呼地追了上去。
戰艦保護起維納不凍港，側著船身，炮口全部對準海灣外駛來的破舊大船。
穿著燕尾服的司機連忙將報紙扯開，發現光面車身上留下手印，正要去擦掉，身後台階上傳來腳步聲。
穿著海軍制服的年輕軍官等候在港口，帶著期和-圖-書盼問詢：「請問閣下是？」
「驅魔人，陸離。」
「又是那位驅魔人？」他的視線落在進來的鮑克斯手中的報紙上。「這些報紙討論了快一個禮拜，現在還沒討論夠？」
男人彎腰拿起報紙，帶著它走進一棟建築。
「這個世界的主角可不是人類。」
老鼠在小巷裡遊走四竄。一道輪廓蹲在散發陣陣惡臭的巷子里，飄動的報紙讓人影抬起頭，伸手抓向報紙，擦著指尖飛過。
二副來到甲板前沿，拿起助手遞來的望遠鏡向大船拉近。
棕發男人搖了搖頭，走到沙發邊坐下。
「什麼？『接他的是只怪異』是什麼意思？」
黏在煙囪上的報紙未被吹開，濃煙堆積在煙道。
「你有最新消息？」
「沒那麼快，中間隔著海峽。而且接他的是只怪異。」
晃動著端起盪著漣漪的咖啡杯，一陣微風吹過，報紙被卷出窗外。
近海艦隊準備就緒，與怪異的廝殺即將展開。
「風暴角？m.hetubook.com.com我記得那裡什麼都沒有。」
這不是普通的炮彈，從炮身到炮彈，全都銘刻著除魔符文，它摧毀一隻怪異就像摧毀一棟房屋一樣簡單。
人來人往的街道，一名穿著補丁麻布衣小男孩仰頭看著報紙，呼喊同伴一起跟在報紙下面奔跑，躲避路上行人馬車與蒸汽汽車，在他們失望目光中落在一棟民居的煙囪上。
「沒買你拿的那份。」
「上面說了什麼。」
濃煙順暢排出煙道，一陣海灣吹來的海風捲走被丟掉的報紙，海浪般卷著它飛向遠處。
報紙安靜地躺在煙囪口，屋檐下，提著裝滿煤塊的籃子的婦人登上台階。
爬山房頂的少年小心翼翼來到煙囪邊，伸手揭下報紙甩開。
一隻骯髒野貓從房檐上跑過。
「不要開火！所有人！」
……
沒頭沒尾的事彈起來沒意思，棕發男人示意鮑克斯坐到對面：「說正事吧。」
它安靜躺在清晨里，直到炊煙從煙囪下冒出，ｈttｐs://m.hetｕboｏk.cｏｍ.ｃｏｍ潮濕像是褪去的潮水，熱浪讓報紙重變得乾燥。
「進來吧。」棕發男人轉過身。
「你的意思是……」棕發男人停頓了一下：「他快到了？」
徒勞伸出的手抓了個空，氣流裹挾著報紙越飛越高。
木門閉合，堵住煙囪的報紙掀起一角。
他隱約看到對面甲板上的身影。
昨夜的降雨讓城市一片潮濕，報紙黏附在煙囪上，變得濕潤透明，再也飛不起來。
陰沉雲層彷彿隨時都會下雨，報紙途經樹林上空，被風帶進延綿工廠。
一切停留在港口上的船隻都被拖拽趕走。
……
報紙飛出小巷，很快離開這片貧民窟般的街區。
印著醒目字體的報紙被手掌放下。
驅魔人陸離不日返回主眷大陸
司機連忙帶上白色手套，報紙也貼著地面飄遠。
僕人聲音門外傳來：「海事局的鮑克斯先生到了。」
「是他嗎……」二副激動地顫慄。
它飄蕩在空中，下面街道ｈｔｔｐs://m•ｈｅｔuboｏk•cｏm.ｃom的建築逐漸變得嶄新美觀，行人衣服乾淨整潔，櫥窗里播放舒緩優美的音樂。
報紙差一點就到達海岸線。失去風的助力，它落在路邊停泊的蒸汽汽車上，不遠處就是喧囂港口。
踏上港口的身影抬起黑色眼眸。
穿著白襯衫，領帶松垮套在脖子上的棕發男人站在弧形窗前。
煙囪里的有毒煙霧就像海浪般晝夜不停，飄蕩的報紙被工業區的煙囪高高吹起，幾乎鑽進煙霧形成的雲層，若隱若現，像只海鷗飛向遠處城市。
鮑克斯晃了晃報紙，讓他看見印刷在首版的黑白照片：「看吶，比劇院演員更英俊，比貴族更優雅，尊貴的驅魔人，還是來自人們懷念的舊日時代，他簡直就像世界的主角。」
急促地教堂鐘聲忽然在港口上空回蕩。
辦公室里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急促鐘聲代表的只有一個含義。
一條木梯架上房檐，冒出一顆年輕腦袋。
這裏可以一覽無餘整個海岸。
「我的消息來源告訴我，昨夜那位驅魔人出hetubook.com.com現在風暴角，搞出不小動靜。」
「你沒買？」
對峙變成一場盛大迎接，除了炮彈仍在炮管。
遠處人們的歡呼中，海軍艦隊旗艦，海格魯斯巨人號緩緩從修船廠駛出——巨無霸體型與一側三十六門附魔巨炮是維納不凍港的脊椎。
「我這份也不是買的。」鮑克斯隨口說道，翻開報紙讀到：「驅魔人陸離不日返回主眷大陸，預計第一站是維納不凍港。讓我看看……每日新聞報？他們消息夠慢的。」
報紙飄進一片冷清的破敗街區，被風帶進幽暗小巷。
「誰讓人們喜歡看，如果沒有利益可賺他們才不會自掏腰包。」
怪異入侵。
彷彿回應，遠處浮現人們視野的銹跡斑斑大船鳴起悠遠船笛。昭告維納不凍港它的到來。
嘭。
蒸汽火車噴涌濃煙，拖著車廂，沿著鐵路越駛越遠。
岸線的海風無序，報紙只飄出一段距離就重新落下，覆蓋上一隻擦得鋥亮的鞋面與小腿。
「但那裡是個深水港。」
嗚嗚——
戰艦與大炮就是維納不凍港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