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們在調查一個事件，關於死者復生。」卡特琳娜開門見山，如果可以，他們不會在這裏停留過久。

這個詞彙猶如瘟疫般擴散，在村莊各處激起迴響。

卡特琳娜拔出匕首，另一隻手按在眼眶，但下一刻，無力感湧上身軀。

「已知惡靈並不危險。」陸離似乎仍然冷靜。

他們沒有偏離方向，新舊地圖也沒關於那座村莊的任何標記。

惡墮臉孔上的深淵縮回常態，斗篷下傳出低語：「什麼也沒有。這裏……很乾凈……」

……

臨近中午，惡墮突然停住步伐。

乾淨的村莊在野外一天也撐不到。

儘管她知道陸離尋找的「安娜」即是惡靈。

荒廢農田裡堆砌的稻草助燃了火焰，亦堵死通往村莊外的求生之路。

寒風大舉南進，推擁稻草人村的煙霧飄出幾里。

卡特琳娜喘息著，連字也看不懂的她這番話說明內心有多憤怒。

如果不偏離方向，他們會在傍晚抵達尤里村。

「這裏的和圖書村民信仰知識之毒，準備將我們獻祭。」

「什麼？」卡特琳娜捂住眼眶警惕周圍。

趕路的眾人開始頻繁遭遇怪異，猶如禿鷲的怪異正向這邊圍聚。

「不知道。」

卡特琳娜嘗試掙扎，身體深處湧現的疲憊讓她難以提起力氣。

南下的寒冷氣流被瑟爾馬山脈阻擋，那裡沒這麼冷，也沒這麼繁華。

陸離和普修斯已經醒來，惡墮也剛剛蘇醒。

「知識之毒在附近不是巧合。」

「第一次看見陸離先生這麼衝動……」普修斯湊到卡特琳娜腳邊小聲說：「卡特琳娜小姐你說的很棒。」

如果確認，他們得在那裡度過一夜，然後繞一些彎路，穿過瑟爾馬山脈進入氣候宜人的寧靜平原。

「知識？」

「村莊里有污染源在壓制思維。」

唯一沒事的普修斯正想呼喊，耳畔響起陸離的低語。

「我知道了。」

卡特琳娜緩緩醒來。

「小心。」靠近前卡特琳娜提醒。

和-圖-書「乾淨不是件好事對嗎？」望著村莊人影的卡特琳娜眯起眼睛。

掙脫麻繩的陸離繞到卡特琳娜身後，割斷她的麻繩，然後是惡墮和可憐地被綁在木樁上，雙腿懸空的普修斯。

「等等，說慢一些。」活動手腕的卡特琳娜捂住額頭。「我感覺注意很難集中……」

他們被關在小屋裡，牆壁上插著火把，惡墮，普修斯和她一樣，綁縛在木樁上。

「知識？」

惡墮轉向西南方向。

「而且『安娜』不是對你很重要嗎？你對她也很重要對吧，作為惡靈，她難道感知不到你？」

「我感覺不太對……」

「知道是什麼嗎。」

「你不知道那隻惡靈是不是已知，對嗎？」卡特琳娜再次擋住繞開的陸離。「你沒注意到你的不對勁嗎？你正在忽略自己的生命。」

卡特琳娜抬起頭觀察周圍。

身後手腕傳來粗糙觸感說明此刻的境遇。

無論如何，追查安娜下落的他們無法避免地走進村和*圖*書莊。

陸離不再想去接近惡靈，卡特琳娜終於鬆了口氣，順便發泄了這些天的鬱結。

「一隻惡靈本體在那兒。」

「怎麼回事……」

陸離的步伐忽然停頓。

陸離拿出指南針與地圖。

放慢速度，陸離等人在半小時后靠近村莊。

陸離走向惡靈存在的方位，卡特琳娜擋住他，皺起眉：「你瘋了？那是惡靈。」

「說不定他被怪異影響了情緒。」卡特琳娜還在思考。

同樣倒下的惡墮。

但在翻過一道丘陵后，意外景象浮現遠方盡頭。

他們在遠離那隻未知惡靈。

而且他們的反應讓人不安。

他們的下一站是尤里村，標識在舊日時代地圖上，但在怪異時代地圖沒有，那裡極可能已經被廢棄或毀滅。

「你們留在這裏。」

濃煙鑽入雲層，即使離開十幾里仍能看見身後比雲翳更陰沉的煙雲。

環視一圈，村民們從四面八方圍聚逼近。

無名村莊不像稻草人村那麼死氣沉沉，幾乎看不到和_圖_書村民——很多村民在村子里遊盪。

「不一定。越冷靜的人越有在意的事物。」普修斯抬頭說。「我在一本書上看到的。」

也許因為惡靈在此地遊盪，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沒再遭遇怪異。

原本緊握的匕首落入泥土，失去力量的卡特琳娜倒下。

窗戶外透著光亮，時間應該沒過太久。

惡墮的敏銳感知下他們提前避開怪異，有一些無法避免，或是被陸離氣息吸引而來，但它們不算強大，由惡墮和卡特琳娜速戰速決。

「不要反抗。」

啪——

「怎麼可能……」

「陸離你……」

村民的行為像是她在午夜城裡聽說到的某種遲鈍緩慢的動物。

真正危險的是不被知道儀式的惡靈。

陸離接下來的話語儘可能簡單和簡短。

陸離抬起黑色眼眸，延綿丘陵遮擋住他的視線。

看到陸離也倒下，普修斯放棄掙扎，裝昏過去。

深淵深處響起晦澀低語。

繼續趕路，惡墮臉孔上的深淵漸漸收縮，恢復成抽ｗｗｗ•heｔｕbook.com•cｏm象的五官。

沉默片刻，陸離輕輕頷首。

他的臉孔被深淵般幽暗孔洞取代。

惡墮臉龐孔洞大小代表危險大小——這是第一次擴散全臉。

「裝昏。」

稻草人村這種事發生一次就夠了。

陸離平靜聲音從一旁響起，卡特琳娜愕然目光中，他握著匕首的手掌從背後伸回，麻繩滑落。

那是座不在記載的無名村莊，擋在南進的眾人面前。

「調……查……？」中年村民停頓了十幾秒，忽然喊道：「他們……擁有……知識……」

「不管你想殉情還是什麼，你的性命關乎很多，關乎我們，關乎維納不凍港，關乎人類文明。別忘了那位市長說的，人們承受不了最後一名驅魔人消失的打擊！」

遲緩含糊喊聲在村莊上空回蕩。

某種程度來說，乾淨意味著「更不幹凈」。

離得最近的村民發現他們，遲鈍而木然地抬起頭：「外來者……？」

現在是中午，丘陵遠方一座村莊安靜矗立。

「某種能迷暈我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