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病變期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他失去時間，失去安娜，現在他甚至失去理智
靠近的油燈驅散霧靄與黑暗，照亮昏黃積雪上一雙延伸至小巷深處的腳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什麼也沒發生。
之後什麼都沒發生，少女之影的優雅輪廓只是投影在牆上靜靜注視片刻，就轉身離開。
「讓維納不凍港調查教會標誌來源。」陸離對商人安東尼說。
光……光！
「好人……」
意識到什麼的瓊恩忍不住出聲。
感慨的瓊恩轉身爬進地窖。沒過太久，油燈的昏黃在底部亮起。
「陰影……教會……的符號……」
呢喃聲融入黑暗，恢復靜寂。
瓊恩下意識問，看到少女之影沒有理他，連忙喊到。
「這裏……符號。」
「應該……就是……這裏。」
安娜偏頭和陸離說：「裏面……安全。」
我還活著？
沒有腳印，雪掩埋一切，又被風吹散。
涌動的黑暗將他包裹。
「就是……這裏。」
奧菲莉亞看向陸離，等待他做決定。
奧菲莉亞看向那條近似少女輪廓的符號hetubｏok.com.ｃｏｍ。
為什麼我沒事？
「那群怪物……塔莎娜……」
「還有……我。」
年輕人滿臉驚恐地想到，讓他情緒凝固的是少女之影像門外走去。
他情不自禁想到，突然發現令自己恐懼的事實——
「符號……是什麼？」
瓊恩痛苦地抬起頭：「請問……我還能活多久？」
陸離猜測錯誤，真的是陰影教會的人？
瓊恩咬牙掀開地窖木板。
回到凜凜寒風吹拂的街道上，解決普修斯麻煩的他們有兩個選擇。
奧菲莉亞抓著油燈的手掌探進地窖。氤氳邊緣不見底部，比想象中深。
「如果教會和她有關，當然會知道。」
「請等等！能告訴我怎麼稱呼您嗎？」
「您知道什麼嗎？是不是您——」
梯子底部，又刻著一枚陰影教會的標識。
奧菲莉亞發現了什麼。
這個位於守望鎮邊緣的地窖同樣寒冷，但比地面要好很多。
那麼要去哪？貝爾法斯特還是希和*圖*書姆法斯特？聽說列儂群島和主眷大陸一個叫維納不凍港的地方是安全的……
死去的人還能感到寒冷？真是不可思議。
……
可惜廢墟被奧菲莉亞融化成岩漿，地下室沒有其他線索了。
「你已經死了。」她說。
但某個時刻，地下室外的閣樓響起一道蘇醒般的低吟。
布偶頭沾著雪花的大姐頭伸出小手指向小巷深處的幽暗。
腳印遺憾的在離開小巷后就消失不見，他們沿著方向來到守望鎮邊緣，眼尖的大姐頭髮現了這處地窖。
角落破舊衣服堆成的床鋪，無用垃圾，一張書桌和放在上面裝著螢石的玻璃瓶。
「還有我！」大姐頭也在附和。「但我沒懂。」
還要留著這裏苟延殘喘嗎？守望鎮從那些怪物離開后就不可能找到食物了……
感到疑惑的他環繞周圍，看到閣樓窗外積雪反射的昏光，還有一道比黑暗更漆黑，優雅，深邃的少女影子。
返回扭曲藤蔓教會等待災禍度過，或和圖書在被人們忌諱莫深的霧潮與永夜中前進。
黑暗包裹這裏，除了黑色與更純粹的黑色，沒有更多色彩。
陸離低垂眼眸，再抬起時對奧菲莉亞輕輕頷首。
「地獄之門……」
死了……？
他和奧菲莉亞進入地窖，商人被留在外面。
「我……我是瓊恩……你……您認識我嗎。」
若有似無的輕聲在寒冷地下室回蕩。
年輕人拖著寒冷僵硬的身軀爬起，茫然環視周圍漆黑。
若有似無的輕聲響起。
寒風尖銳吹過地窖洞口。
陸離取出陰影教會的情報交給她，第一頁就畫著與之相同的符號。
他的手被凍得通紅。
「你……懷疑……」
年輕人驚恐地摸索周圍，觸碰到破碎，冰冷，燃料乾涸的油燈，絕望地抱進懷裡。
「被其他人知道你已經死了，或被再一次殺死。」
奧菲莉亞掀開地窖木板。
瓊恩不知道少女之影為什麼會跟隨自己，點燃油燈后他拘謹站在一旁，不顧胸口空洞與血漬。
陰影教會和*圖*書出現這裏的原因成迷。地獄之門外的廢墟仍在，哈德斯也從未見其他到來的人……
「您要離開了嗎？」
也照亮那張精緻白皙，似乎帶著紅暈的側臉。
「什麼……？」
空曠地窖只有角落一張衣物組成的床鋪和無用垃圾，玻璃罐里的幾枚螢石散發微光。
豎起手指，暗紅色的岩漿指尖低落，形成的亮色絲線顯露地窖里的輪廓。
這裡有陰影教會標識，應該會有其他線索。
「唔……」
瓊恩怔住，不久前的記憶湧入腦海。
手掌下意識摸向胸口，除了乾涸血液，還有被刺透的空洞。
目睹將他復活卻又離開的少女之影，地窖里只剩自己的瓊恩陷入茫然。
走出地下室，關閉鐵門，他們在房屋搜尋，但除了閣樓有一片比地板更深邃的血跡和打碎的油燈，什麼也沒有。
「沒失去記憶，也沒因知道死訊崩潰……成功了么。」
自己應該不再算是人類了吧？
因為風勢，小巷足跡被最大程度保留下來。
離和_圖_書開地窖，觀察周圍。
……
……
線索在這裏中斷。
輕聲呢喃響起。
鞋底條紋說明那是個人類，或起碼是能穿鞋子的類人存在。
「可能源自安娜，或者就是安娜留下的符號。」
「知道這裏的只有我和安娜。」
油燈是稀缺資源，瓊恩幾乎很少使用。
但在前方幽暗朦朧的邊緣，陸離看到安娜穿著白裙，赤足站在雪地，眼眸彎起向他招手。
「腳印。」
「謝謝……您是個好……好人。」
留下腳印的時間是在凜冬季之後，不超過一個星期。
砰——
瓊恩眼淚鼻涕橫流，將自己埋葬進怨恨，苦痛，與不舍中。
躲避在這裏的人帶走了能帶走的一切，除了螢石。
黑暗裡的怪物來找我了！我……我要死了嗎……
「少女之影。」
到沒什麼用，除了知道安娜或是陰影教會到過這裏，他們一無所知。
提著油燈的陸離靠向書桌，抽屜里空無一物。
塵封的腐敗氣體湧出。
「它們……怎麼……知道……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