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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異與代表人類文明的巨樹學院認知不對等，陸離也與巨樹學院認知不對等。

「巨樹學院也不知道人性嗎。」陸離說道。

與詛咒頭銜掌控者象徵的印象不同。這位掌控者異常消瘦，麻木，看不到肌肉和脂肪，皮膚貼著骨架，散發晦澀、腐臭般的將死之人的味道。

很快沒名字女士和莽夫麥溫也回到辦公室。莽夫麥溫進來時微微停頓，然後向老教授頷首示意，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半邊臉沐浴在「陽光」下。

海格教授提供出他的辦公室。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你，親愛的。」克莉絲教授向陸離拋去飛吻。

窗帘亮起氤氳，淺黃光亮從邊緣探進房間，彷彿下午斜照進房間的溫馨陽光。

光芒從海格教授指縫裡溢出，他持續搖晃著錢袋，等到散發猶如午後陽光的光芒停下，掛上懸在辦公室中間的麻繩上。

陸離伸出左手前，一隻套著蕾絲長手套的羊脂般手掌握住凱恩的手臂。

只有一些。

凱和*圖*書恩眼中癲狂一點點褪去，似乎露出某種畏懼，低下頭顱。

「燃料」，怪異們這麼稱呼它。這是讓它們獲得力量的源泉。怪異們也擁有「燃料」，但人類更多，更好對付。

老教授感慨說：「好多了，讓我想到舊日時代在海濱小鎮度假的第一杯下午茶。」

克莉絲教授坐進沙發，勉強和站著的眾人高度一樣，不再帶來壓迫感：「事實上我們知道一些，從怪異那裡。」

「克莉絲教授，你怎麼也來了……」正在準備茶水的海格教授怔住。

「那裡不禁止任何人踏足。」陸離說。

幾分鐘交談之後，詛咒頭銜掌控者終於到來。

「陸離先生可以……」老教授及時閉嘴。

所以他們從未將「燃料」與詛咒頭銜消耗的事物聯繫在一起。

守門人拱衛在神秘學辦公室周圍，阻擋好奇學生及可能出現的怪異。

擔憂發生意外，他們甚至沒讓陸離離開樹冠層，幾名教授跑往下層尋找怪異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銜掌控者。

等待怪異頭銜掌控者的時候，海格教授打開書櫃，從下層取出一隻錢袋，搖晃著走向辦公室中間。

「消息傳得太快了……」海格教授皺眉說。

「稍後我會把自己知道的記錄下來。」

他還記得最初在舊下水道沼澤支線，大姐頭認出人性並稱它「燃料」，這表示怪異早就知道人性的存在——起碼部分怪異知道。

「就像我們只能看到三原色，而許多怪異能看到更多色彩。我們只能知道其他顏色的存在……但永遠不會知道它們的樣貌。」

老教授在他的羊毛衫上擦了擦手，拿起陽光袋走到窗前，把它掛上窗戶，拉起窗帘遮擋起來。

離門最近的老教授打開門，率先回來的植物課教授說：「已經找到了。」

噠噠噠——

某種認知並不對等。

「嗯。」

那雙麻木、僵硬、布滿血絲的眼珠倏然睜開，凱恩感受到某種他長期缺乏、至關重要的生機和*圖*書流淌進枯竭乾涸的身軀。

他們聽見鞋跟踩踏地板上的聲響從走廊傳來。

「是的……是的……這正是不可或缺的……」凱恩夢囈般呢喃低語，跌撞後退，忽然恢復清醒：「這就是我消耗的東西，它叫人性對嗎？」

「也就是燃料。」陸離說。

「海格，你該把陽光袋放在窗戶上。」老教授提議道。「這麼用太浪費了。」

海格教授後知後覺地冰冷臉龐將凱恩從陸離身邊趕開。

辦公室房門「吱呀」打開，腳步聲的主人彎腰鑽入房間。

「陸離先生的領地有陽光，也許你退休后可以去那裡定居。」海格教授微笑回答。

「更多……更多……更多！」

他必須保留半份以上的人性應對危機，起碼讓自己不能成為凱恩這副可怕模樣。

美妙舒吟從乾澀喉嚨鑽出，變成似乎痛苦的嘶啞低吼。感受到灌入的生機開始減弱，凱恩毫無尊嚴地哀求：「請再多給些……求你……」

意識到認知不對等的陸離說。

「可惜代和-圖-書價太大……而且不可重複。」準備幫忙的莽夫麥溫重新靠回牆壁。

「越強大越好？」詢問的是克莉絲教授。

「如果生命走到盡頭，你不會對任何人保持敬意……」掌控者轉動眼珠凝視著陸離，僅存的理智說道：「但如果這時有人能救你的性命，即使成為僕人奴隸你也會願意。」

掌控者伸出他枯瘦，骨骸般的手掌，任由陸離右手觸碰。

「所以有效果嗎。」陸離平靜地收回捏出勒痕的手掌。

「燃料……」凱恩咀嚼著這個詞，就像咀嚼著怪異的肉：「我當然知道……所以人性就是燃料？」

海格教授停下動作，把陽光袋交給老教授。

他的到來幾乎衝散窗帘后「陽光」帶來的溫馨氛圍。

凱恩裂開拉著口涎的嘴巴，癲狂地抓緊陸離。

「請對陸離閣下保持尊敬。」海格教授皺眉提醒說。

「咳嗯……」老教授猶如對待晚輩般笑著說：「需要我們暫時迴避嗎？」

準備收手的陸離短暫停頓，繼續輸送人性，然後www.hetubook.com.com短暫兩三秒后停下。

老教授頓住，衰老臉孔上帶著某些渴望憧憬。

克莉絲教授不知何時出現身旁，狹長眼眸流淌黃金溶液般的暗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行屍走肉的掌控者似乎因呼喚醒來，凝固眼珠輕微轉動，盯向陸離：「就是你……因為愚蠢的想法喊我到來嗎……」

「我聽說了你們的發現。」克莉絲教授環視辦公室。

「等我一會兒親愛的。」

叩叩叩——

得到陸離確認，她向門外走去。

「感謝您的仁慈。」老教授撫胸行禮。

「放心，不會有太多人知道。」克莉絲教授視線落向陸離身上，狹長眼眸變得彎曲。「親愛的，你總能帶給我驚喜。」

而陸離沒有隱瞞：「我能掠奪親手殺死的怪異的人性。」

「伸出手。」陸離說。

「我感到抱歉……」

它不像靈魂能被觸摸，能被看見。沒有重量，沒有形狀。人們無法觀測它，無法測量它。

「凱恩……」克莉絲教授憐憫地喚出他的名字。

「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