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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要有人能和他交談，他有我們都沒有的優勢。」威綸放在桌面的手掌攤開，手指朝著上面。

商人帶來食物、藥品、他們現缺的物資、以及每個人都期待的行程。

「放心吧。」威綸仍然帶著微笑，腿彎頂開木椅，回到那些年輕人身邊。

「所有地方都一樣，無非是糟糕與更糟糕。」

……

回想分別前馬特烏斯市長無奈低訴，瓦倫多走過沿途圓桌，沿途的低語交談鑽進耳朵。

「市長助理先生又在說我們的壞話了？」

「商人來了。」

「我已經讓侄女申請成為第七批或第八批遷徙居民了……我沒在說笑！為什麼？當然因為我相信驅魔人……他甚至不屑把這條神奇的大船翻新得更有欺騙性。老夥計你真的快老糊塗了，陽光，還記得陽光嗎？那是不會再讓我們散發腐朽的年齡臭味，讓我們不會再變得和吸血鬼一樣慘白的東西。」

幾十名新居民聚集在分散餐廳的潮濕www.hetubook.com.com臃腫的圓桌邊，用交談度過難熬的旅程。另外三分之一新居民躲在同樣惡劣的艙室。或者休息或者躺著緩解暈船。

頭髮像是草窩的骯髒男孩坐到瓦羅多對面威綸那張椅子上，敘述那邊正在進行的對話。「所以我不喜歡他們。你除外。」

「光明之地就在前面，做好準備。」

瓦倫多坐在角落的空桌，儘管和那些榕樹守衛待久應該聚集人堆恢復理智值，不過他覺得獨自享受安靜更能讓自己恢復理智。

瓦倫多靠著椅背：「隨便你和他們說什麼，我管不到。」

瓦倫多回到陰暗、腐朽，鐵鏽猶如斑癬般蔓延牆壁與管道的餐廳。

「不……他不比我們強壯多少，但他總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做正確的事……」瓦倫多感慨著，追憶那道頎長的冷靜身影：「以及能夠感受到一切生命美好的氣息和感染力……」

瓦羅多不喜歡他們。

世間ｈｅｔubook•ｃｏｍ•com不再有如此絢美的景色。

「他比我們都強壯？」

威綸以朋友身份勸說：「這是種偏見，我們必須承認他們比平民能帶來更多價值和用處。」

在維納不凍港時是，在維納避難區時是，在前往光明之地時更是。

不過他的寧靜很快被打擾，威綸湊近，拖動為數不多乾淨的木椅坐在對面。

他們足夠年輕，足夠有活力，足夠博學，甚至足夠吃苦耐勞，以及最關鍵的——他們夠聰明。他們知道怎麼變成驅魔人喜歡的形狀，所以就連驅魔人和市長都沒理由拒絕。

「驅魔人真的那麼厲害嗎？」

站在幽暗海洋的甲板上眺望遠方的光明，所有的憤慨與怨念，一切的陰謀與算計，都如同煙斗升起的煙霧般消散。

「他們又想知道你和我說什麼了。」

威綸不再保持他的笑容，冷漠靠著座椅，遠觀猶如他們在對峙：「除此之外還會是什麼？那個清高的傢伙才不喜歡你們。和-圖-書」

「那個詞念真誠。」瓦倫多笑了笑：「如果沒在市長先生身邊接觸驅魔人，我其實也會是他們的一員。」

榕樹守衛為他們騰出空間，然後人們看到，金色的光束從空洞灑下，像是明亮的紗幔飄蕩在空中，波光粼粼的海面富有生機，舊貝爾法斯特廢墟鍍著聖潔的光芒。

「即使不是朋友我也會照做的，畢竟你是唯一接觸過驅魔人的。」威綸帶著微笑說，忽然因響起的口哨望向身後，那些年輕貴族們在呼喊他。

「所有地方都一樣，無非是糟糕與更糟糕。」

「是我們。」一名金色捲髮青年糾正道：「他不喜歡我們，所以我們沒必要讓他加進兄弟會。」

「是的，我通常悲觀我們人類的羸弱，但驅魔人真的不一樣……」

沒有意外，所有人就連艙室里休息的都跑出來，蜂擁擠上甲板遠眺。

除了光明之地的領主不會再有其他人。

瓦倫多在幾個月前還不是這樣，那時他和這些貴族還ｈｔtｐs://ｗww•heｔｕｂｏｏｋ•cｏm•ｃｏm沒什麼不同，甚至彼此都是朋友，但維納的地名變為避難區后發生的一切都讓他覺得糟透了，噁心透了：「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離他們越遠越好，別讓驅魔人厭惡他們的時候連你一起帶上。」

原因很簡單，這些源於各家族、富翁和官員的子嗣是來「投資」光明之地。

「佐德那傢伙不會再糾纏你了寶貝……我沒在騙你，那種混球沒資格登船，沒有假如好吧，假如他真的來了，驅魔人會為我們主持公道的……」

「字還是面？嘖你又錯了，你已經欠我15塊光明之地麵包了。好，接下來輪到你扔我猜了，準備好欠我更多麵包了嗎？」

「包括自命不凡和骨子裡的驕傲？如果真的能改掉我倒要高看他們一眼，可惜他們不能。」

「我以為光明之地會沒那麼腐朽。」有人感慨。

走廊外傳出回蕩喊聲，餐廳隨之變得熱鬧。

指節輕巧潮濕桌面的瓦倫多回神：「除外什麼？」

「我們都知道ｍ.hｅｔｕｂｏoｋ.cｏm.coｍ這些年輕人來自想要為家族留存血脈或投資光明之地的上層階級，但我們有什麼理由拒絕這些從長相到能力都比常人優渥的年輕人？所以我們明知道真相卻沒法拒絕他們，你知道住在內環的居民識字率是多少嗎？4％，外環可能只有這個數字的零頭，我們不能把一群不認識字，什麼也不會的貧民丟給陸離先生，我們不能……」

「可憐的文森特，暈船快要將他殺死，我們再到不了岸他要麼死掉要麼瘋掉……」

踏著金屬傳盪聲回來的瓦倫多引起些許注意，頭髮整潔衣著鮮艷，只是略有臟污的年輕貴族居多。

「你好像不喜歡和他們走得太近。」

「一群什麼也不知道的蠢貨。」瓦倫多徑直袒露想法，指責淘金者念頭的那幫上層：「驅魔人不是舊體制的成員，他不會像貴族或官員一樣重視他們，只因一層狗屎都不如的身份。」

影綽草窩頭髮下的大眼睛看著他：「你不會用討厭和假笑看著我們，你比他們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