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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在那兒等您。」

「您是驅魔人，那您知道這裏形成的原因嗎？」

「我暫時不會離開，你可以直接去瑪瑙湖旁的人類營地。」陸離對燕尾服幽靈說。

陰冷而蒼老地咳嗽聲忽然從門後傳出，回蕩在走廊。

「幽靈吸收過多里世界氣息會成為怨靈。」

準備換個地方躲藏的燕尾服幽靈轉身飄去，但某種無形力量此時降臨，接管燕尾服幽靈的意識，麻木飄向瑪瑙湖營地。

比起藏匿陰暗角落的怪異，這些搖搖欲墜，隨時會因微小晃動坍塌的房屋殺死陸離的幾率似乎更高

「咳咳咳咳……」

「你在講笑話？這裏？驅魔人？」燕尾服幽靈發出不合時宜地滑稽笑聲，接觸陸離的安靜黑眸又連忙閉嘴：「抱歉……我只是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驅魔人。」

「我知道了……你說的是會在我心情波動的時候鑽出來的東西……」燕尾服幽靈恍然。「我害怕它，所以我躲著它，我做對了！」

陸離抬眸，望向似乎微風吹拂輕和-圖-書輕晃動的樓上窗帘。

那時這裏即是繁華熱鬧的商業區，也是富翁名流聚集之地。

噠——噠——

「你一直在這裏？」

在這座城市前綴未加上舊的時候。

一座完整二層房屋前，陸離短暫駐足。周圍房屋要麼塌為廢墟要麼只剩殘缺牆壁佇立，而它屹立不倒的原因相當清晰——這是一座石質房屋。

被鎖死的房門紋絲不動。

燕尾服幽靈指向照進破損窗框的陽光。

燕尾服幽靈堆笑，然後在飄向街道深處拐進看不見的街巷裡后，燕尾服幽靈惡狠狠啐了一口：「我可不是蠢死的，想騙我聰明的帕克老闆？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陸離垂落手掌，視線落向角落柜子上腐蝕得模糊的相框，在燕尾服幽靈注視下走近，微微側身對著它，拿起相框。

它悄悄指向玻璃珠，這些工業化的副產物，但因其精緻與廉價一直都很受歡迎。

燕尾服幽靈袒露實情，或第二個謊言：「我猜我是和貝爾法斯特一起沒m.hetubook.com.com的，然後因為恐懼躲到山背面，幾個月前又跑了回來。我喜歡這裏，喜歡陽光，會讓我想起一切都沒發生我還活著的時候。但這裏太危險了，只有靠近山頂的地方沒有那些怪物……」

驚擾靜寂地彈跳聲突兀從前面房間傳出，一枚玻璃珠骨碌從門縫下滾出，鑽進對面房間。

陳舊破敗的房屋，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消瘦的燕尾服身影掛在天花板吊扇下，微微搖晃，雜亂髮絲后的滲血眼眶怨毒盯著不速之客。

「沒有！我這就去！」燕尾服幽靈心思漸漸活躍，但與陸離無關：「我能不能拿走它們……」

回應它的是通靈槍擊錘扳動聲。

「等等，請等一下……我沒想傷害你！」驚慌喊聲響起，燕尾服幽靈高舉雙手。

然後將這片土地交給了他。

感知中的氣息遠離了窗戶。

「呃……我說了謊，我只是忘掉過去無家可歸的鬼魂。」

殺死人類或怪異也會，但顯然燕尾服幽靈沒這麼做過。ｗwｗ.ｈｅtｕｂoｏk•ｃoｍ.cｏｍ

它的情緒變得沉寂：「那場暴風雨殺死了我……讓我迷失在荒野，不知過去多久……我看到陽光灑落，以為曾經的世界回來了，但周圍都是熟悉而陌生的景象，最後我回到這裏，回到我的家中，但曾經的家人都已不再……」

「古老者獻祭自己驅散雲層。」

「我們在瑪瑙湖周圍建立營地，你可以過去避難。」

沒趁機襲擊的燕尾服幽靈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沒錯我是米歇爾，那是我與妻子在結婚紀念日那天的合影——」

「沼澤之母。」陸離低語。

「你是洛金·米歇爾？」

所以它還活著。

它比周圍那些與怪異同樣危險的危屋堅固，更關鍵的是，顯形藥劑讓陸離感知到里世界氣息瀰漫于窗后。

作為貝爾法斯特最初幾條街區之一，葛溫街區久負盛名。

「是的，一直……」

噠噠噠噠噠——

陸離頷首允許，燕尾服幽靈連忙將滾到走廊和隔壁的玻璃珠裝進口袋，跟著他回到樓下。

腦海響m.hetubook.com.com起沼澤之母的話語。

如今，葛溫街區與舊貝爾法斯特所有地方一樣——化為廢墟，倒塌崩頹的房屋隨處可見。

「我不知道。」陸離轉身看向它，放下因搖晃內部照片混合成碎絮的相框：「是我隨便編的名字。」

燕尾服幽靈搖頭，他始終躲在房屋裡不曾離開。

十幾枚玻璃珠吵鬧著，爭搶著滾過長廊，鑽進門縫或撞上牆壁。

「你為什麼沒成為怨靈。」陸離問。

陸離沒有吝嗇與一位能交流的幽靈交談。燕尾服幽靈形象是憔悴消瘦的中年人，麵條般捲曲褐色長發耷拉長臉兩旁。

氣息並不強烈，甚至意料之外的稀薄。而這通常只存在兩種可能：房屋裡的怪異的確弱小，或它欺騙了顯形藥劑。

「你攻擊過人類么。」陸離在它注視下將通靈槍收入槍套。

但祂們的確允許並縱容、放棄保護，這是否說明……知識冠冕掩蓋了什麼。

「一種涌動在你周圍，將你拖進深淵的晦澀氣息。」

喀嚓——

「我是驅魔人。」

稍微後退，hetubｏｏｋ.com.ｃｏm陸離準備踹開腐朽木門，房門這時緩緩拉開。

「成為什麼？」

「你知道舊貝爾法斯特的情形嗎。」陸離打斷它的喜悅。

服下顯形藥劑的陸離在破碎的青石板街道上行走，往昔繁華與如今破敗分裂著他的記憶。

忽略劫掠得空蕩的樓下大廳，陸離徑直踏上樓梯。

陸離略微停頓，靠近滾出玻璃珠的房間。

「……只是猜到了事實。」

「里世界是什麼？」

忽略蹩腳的近乎可笑的把戲，陸離站在晦澀氣息存在的房門前，握住門把。

忽略詭異現象的陸離邁入走廊。

「我認得這把槍……是驅魔人的武器！你怎麼會有！」

房屋完好意味著長廊幽暗透不進光亮。站在最後幾層台階前，陸離舉起油燈。

踏上街道的陸離忽然停住，意識到一個關鍵：沼澤之母祂們真的安心自己出來歷練？

「避難……你不殺我？」它的喜悅更加濃郁。

「吾在，何事。」

考慮葛溫街區臨近瑪瑙湖營地與覆滅的爬蟲巢穴，待在這裏的怪異不會是後者，陸離邁步走入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