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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靈槍。」

蕾米沒特斯拉那麼仁慈，她傾向直接，舉著陽光盒照射尖叫的人們，直到發不出聲音的他們嗓子變得嘶啞，撓破皮膚，累得無力動彈才挪開陽光盒，告訴他們真相。

「我去勸他。」蕾米看著特斯拉的背影。

「能走了嗎？我帶你看看真實的『天堂谷』」蕾米向陸離發出邀請。

空曠的林間空地驅散低矮房屋帶來的壓抑，吉米忍不住往陸離身邊蹭，被嫌惡的妹妹驅趕開，孩子們則任由靠近陸離，至於其它人們……不認識陸離，也沒聽見故事的他們將陸離當做怪異，躲回房屋。

啪——

陸離頷首，從他從地底離開的見聞開始說起。

「我答應你。」

「因為不能傷害樹木，我們只有七座房屋，不過柴薪很多，枝杈隨便就能撿到。」

一群可憐又可悲，被恐懼壓垮的人。

人們的竊竊私語里，陸離打開可憎容器，取出一枚古樸木盒。

陸離是它的家人，一起生活二十和圖書年的人們不是。

房屋裡的其他人是另一種反應，他們激烈尖叫著「這是詛咒」「我在融化」，撞倒椅子，發出噪音，逃向門外，彷彿灑落在身上的陽光是何種惡毒污染。

蕾米嫌他們吵鬧，讓他們只能張嘴但發不出聲音，恢復安靜中特斯拉嘆息著：「他們是群可憐的人……怪異早已打斷他們的脊樑，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它來自欺詐之地，這是欺詐之地的詛咒！」

陸離站起，和蕾米特斯拉一起離開房屋，留下房間里圍繞著陽光盒的人們。

「阿當芙婭離開后我只想留在這裏陪著她……」特斯拉緩緩說：「你呢？在失去安娜之後你想做什麼？」

蕾米打開槍套，忍耐通靈槍帶來的腐蝕故意問：「驅魔人才有的通靈槍？」

合起流溢光芒的陽光盒，房屋重回昏暗，溫暖被剝奪，劫後餘生的人們忽然意識到：除了自己抓撓的傷口，名為「陽光」的事物沒有帶來和-圖-書任何傷害。

「一直都是。」

薇兒軟體生物般的小手鑽進掌心，陸離牽著它，在天堂谷里的歪斜小屋前走過。

蕾米諷刺地念出天堂谷的長詩：「這顯然是場騙局。」

許多尋找天堂谷的人們因此沉浸在欺詐之地的虛妄假象。

其中一個孩子眼睛位置貼著木眼睛框，陸離認出它：薇兒。另一個則帶著一頂帽子。

「你是驅魔人？」

陸離從蕾米手上拿回通靈槍和槍套。

「這裏裝著希望之地盛來的陽光。」

「可以和我們多說些外面的事嗎。」

安培亢奮地幾乎撞倒獸欄，向陸離表示親近。

他們平靜下來時，特斯拉配合地問道，而且他也的確想知道。

「你還能叫出它們的名字嗎？」

木椅上的特斯拉的渾濁眼珠倒映著陽光與人們，語氣充滿悲哀：「你們渴望一切回到最初，卻連陽光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從外面來，知道外面有多糟。」陸離矗立在身後，看著眼ｈｅｔuｂｏｏｋ•cｏｍ•cｏｍ前墓碑。

「我們去過邊緣，黑暗無處不在。」特斯拉說著陸離不久前聽過的原因：「外面比這裏更難以生存。起碼在天堂谷我們不用擔憂怪異。」

「……那麼蕾米吉米和孩子們就交給你了。」特斯拉語氣低沉著，向外面緩慢走去。

「這是小吉米，和我一個名字。」吉米將它放在肩膀，沉悶開口。

神靈小鎮，唯二的午夜城與維納不凍港，神秘學體系，午夜城的淪陷，維納不凍港的淪陷，古老者的蘇醒，古老者的消逝，午夜城的幻境與傳承，希望之地的誕生，重建維納地下城，收復希望之地。巧合與必然的是，每個事件都有著陸離的身影。

「我去吧。」

說完話不理他們相不相信，她回到陸離身邊，拿起故意留到最後的事物。

「你做得很好……」特斯拉意識到這份評價難以承擔陸離所作所為，又補充說：「沒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

「她被茫茫森林ｗｗｗ.hｅtｕbｏok•ｃｏm.ｃｏｍ環繞，遠離紛爭。動物聚集於此，植物仍在生長，流淌蜜一般的河流，避世的人遷徙至此，猶如天堂……」

有人驚聲尖叫，縮在陰影里撕扯臉皮，彷彿正在融化。

「但這裏的確避世，沒有怪異侵襲，只要不要傷害樹木誰也不會傷害我們……」蕾米指著隨處可見的熒光植物：「我們靠它們的果實充饑。污染很少，只是吃下去會讓人在幾小時里一直發光。」

人們不信，但有人因特斯拉蕾米的信任和陸離的言之鑿鑿猶豫。

「這個是什麼？」

「你想帶我們離開？」蕾米忽然問

特斯拉還在猶豫時，蕾米將它接過，打開。

「可以再讓我們看看陽光嗎？」一名臉龐滿是抓痕的中年人問。

「做我該做的事，直到死去。」

午間的耀眼光芒從滿溢的陽光盒傾灑出來，流淌的金色海洋使人沉醉懷念，起碼使蕾米沉醉，特斯拉懷念

就連外面也被動靜驚動，吉米打開房門望來——然後阻止他們離開。和_圖_書

熒光植物是這片土地唯一散發光照的事物，儘管人們收集它們，將它們種植在各處，但這裏仍比夜晚明亮不了太多，昏暗難以事物。

蕾米扶著孩子們的肩膀。燒焦外殼消失后它們縮小一圈，像是披著紗幔的模糊孩子。

「你們為什麼不離開這裏？」陸離撫摸著安培的堅硬外殼。

陸離將陽光盒給他，告訴他們木盒要歸還——陽光不值錢，但木盒值錢。

「嗯。」

「嗯。」

「然後和她在死者之地相逢嗎？」

陸離離開獸欄，跟著特斯拉來到一片矗立墓碑的墓地。

「我知道。」陸離說。

蕾米看向哥哥，吉米也答應說：「我沒意見。」

他們帶著陸離來到獸欄，安培和一些闖進天堂谷的動物被圈養在這裏。

「我以為你會指責我，怒斥『調查員不該是這幅可憐的頹廢模樣』……」特斯拉扶著一塊被磨平的石凳坐下。

倒映陽光更多的特斯拉浮現諷刺意味：「有沒有一種可能，欺詐之地模仿了真實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