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恢復期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抵達
籠罩著午夜城的秩序消失，這裏已經成為怪異的樂園。
幽暗園林邊緣，廢棄柴房孤零矗立在此。
農場主卧室，一道模糊輪廓伏在書桌后書寫著什麼。
……
無從知曉那是什麼，不得不再次釋放入夢之人，經過那段詭異身影消失的詭異通道，並在順利通過後將一瓶珍貴序列藥劑傾倒腳下，以防被詭影無聲接近。
離開前夕，陸離抬頭望向農場主卧室窗戶綻放的燈光。
凝視著它持續幾十秒，陸離的眼中突然泛起猶如用力揉眼產生的雪花，瞬間模糊后，黑暗深處的詭影消失不見。
陸離真實地站在了這裏。
沒有幽靈存在，瑪蓮·洛倫佐還「活」著只是午夜城幻境的美好願景。
佇立在麥田的稻草人無法躲避，但它們無法出聲提醒入侵者到來，射出的稻草連皮膚也無法刺破就被防護藥劑擋住。
前方晦暗平原延綿著血色麥田，而這裏也許就是克拉倫斯·威爾金入夢之地。
……
和-圖-書磚石消失，畫像后的保險柜和散落在衣裙里的骸骨無聲顯露。
彷彿先前遭遇只是意外，隨後的暗道不再顯現詭影，也不再有新的麻煩。
……
莊園對闖入者毫無察覺，陸離從沒有色彩的里世界進入酒窖，來到那扇暗門前。
光明之地需要發展，貿然招惹未知勢力並非明智。
陸離因它的存在駐足，一時無法判斷那是低理智值綜合征產生的譫妄，還是低人性誕生的恐懼。
「它們遇到些麻煩，吾想是買主在找它們。」
陸離在莊園牆壁里穿行，來到宅邸側面，沿著夢境構築的階梯向上攀登，貼著外牆來到二樓。
搖曳麥穗的血色小麥掩蓋陸離身形，指引其躲避遊盪的下位寄生者。
午夜城南部山丘，第二個夜幕降臨前抵達邊緣的陸離合起《沉沒之地》。
「許多盟友在關心你。」商人為沼澤之母轉達：「吾只能告訴他們，你已經找到了。如果消和-圖-書息泄露意味它們有問題……」
微弱響動驚擾柴房周圍的靜寂，在無人問津之處不被知曉。
陸離檢查每一樣藥劑，防護藥劑能讓他順利穿過稻草人駐守的血色農田，異化藥劑則能變成「小蕾咪」潛入城堡。
回到旅館房間，我飛快寫下驅魔人的故事，同時也在思考深夜城的含義：如果陸離閣下從收到邀請函起就陷進深夜城的亡魂編織的幻境，它們想要什麼？是它們所說的被陸離救贖，或是救贖陸離？還是希望將知識傳授給陸離？它們又為什麼讓陸離帶著石印離開？
清晨，在鎮民看傻子般的目光里我離開小鎮，獨自前往幾十裡外的午夜城，停在那每次夢境都會出現的血腥農田前。稻草人矗立在膝蓋高的麥田裡，讓我無法靠近，只敢遠遠眺望那座蟄伏于幽暗的、聳立著五座黑色高塔、矗立著散播昏黑的世界之樹的深夜城。這個時候，久違的困意襲來，我堪稱肆意妄為的就這麼在荒野上躺下，進入夢鄉。然後，前所未有的清晰的夢在腦海浮現和圖書
然後我陷入癲癇般地劇烈顫抖，因為我意識到自己發現了真相：幻境是虛假的，但在現實，那座血色麥田在那兒，領主在那兒，成為女僕長的克萊爾在那兒，成為子爵的副院長克萊爾在那兒，那些所有隨深夜城一同失蹤的人都在那兒——這些亡魂希望陸離不再讓它們的身軀與靈魂被怪異褻瀆。
沒有驚動任何存在地通過約二里長的坍塌區域，入夢之人幾乎同時消失，陸離落回暗道。
人性剩餘約0.9份，臨近恐怖初生的分界線。接下來人性得到補充之前，最好不要再濫用詛咒頭銜。
這片怪異也不敢涉足的血色麥田難以阻礙陸離，即使偶爾遭遇無法避開的下位寄生者，陸離展開夢境構造虛妄的血色農田，讓它們毫無察覺的從附近遊盪經m•hｅｔｕboｏｋ•ｃｏm•cｏｍ過。
柴房散落著他留下的腳印，陸離暫時沒有清理這些，來到粘著灰塵的窗邊向外窺探，深處的幽暗園林與城堡若隱若現。
陸離恢復趕路不久，荒廢暗道的深處黑暗之中，浮現一道披著長發的白裙詭影。
「地居人商行呢？」
「等待你的好消息……」
坐落幽暗之中的莊園輪廓逐漸顯現，陸離離開血色麥田，服用潛影藥劑，進入里世界繼續前進。
陸離脫離地面，以近乎奔跑的速度飛入坍塌沙石，在崩頹沙石中穿行。
陸離爬出暗道，輕輕放下地窖門，將被推開的重物壓回上面。
陸離帶走全部骸骨與那枚古德梅林帝王金幣，來到無人問津的荒蕪花園。沒有浪費時間尋找鐵鏟和挖掘，使用入夢之人將瑪蓮·洛倫佐的骨骸簡單掩埋在花園地底。
油燈昏光微弱照亮深邃通道，陸離行走在只有腳步聲回蕩的寂靜暗道。順利來到暗道中段，直到坍塌阻擋去路。
帶來沼澤之母祝福的商人離去，陸離翻越和*圖*書山丘，在血色農田的邊緣喝下防護藥劑，邁入血色海洋。
黑暗時代流傳著一條諺語：你永遠不知道意外與怪異哪個會先出現。
真正踏足這座已是廢墟的城市前，陸離在山丘上檢查裝備，讓商人補給物資。
「當心地居人商行指責我們。」
午夜城幻境之中陸離在這裏藉助了蠕蟲的幫助，但此刻孤身到來的他沒有蠕蟲跟隨，也來不及等待蠕蟲趕來。
觸發機關前，陸離忽然望向上排第二個血液酒桶。
一條通往未知的向上階梯浮現在黑暗之中。
如果克萊爾成為女僕長，克莉絲成為子爵，這位農場主又是誰？
窗外的陸離安靜觀察輪廓片刻，手掌觸碰外牆。
午夜城亡靈已為陸離鋪設好一切，他只需沿著他們鋪好的道路前進。
夢境暈染周身，陸離再次釋放入夢之人，試驗不久之前發現的新用法：夢境籠罩範圍里，他幾乎無所不能。
「當然。」
暫時埋藏起疑惑，陸離回到酒窖，沒有觸發機關，徑直穿過暗門進入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