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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捲起衣服，送向浴室，但即將靠近時猛然狂暴地將衣物撕裂成碎片。

而如果克莉絲留下烙印……深夜城的其他人是否會做相同的事？

克萊爾隨之猶豫而忐忑，被陸離鼓勵地站在梳妝鏡前，然後她如釋重負地看到，克萊爾的靈魂猶如嬰兒，蜷縮在體內。

魔鬼之女絕不想再被當做僕人呼來喝去。

「太好了……」

陸離想到此前見到的抓著匕首的蒼白女人手臂。

信件上說園丁發現監視——子爵大人的僕從蝙蝠怪就倒掛在墓穴外，如果不想被發現，它們暫時不要聯繫。

「哎呀，不聽話的風扯碎了你的衣服……沒關係，我給你準備一套吧。」克萊爾做作地聲音飄來。

「如果我不是克萊爾怎麼辦……」

「我可以自己洗。」陸離嘗試擺脫風的束縛。

因為監視，克萊爾想要將最初發現陸離與曾見過他的蜥蜴女僕囚禁，被陸離阻止。這種時候，做得越多，漏洞越多。

「我是https://m.hetubook.com.com陸離……不是真的貓。」迥異於人類的貓的鼻腔構造讓陸離邊被搖晃邊發出嗚咽貓叫聲。

克萊爾抓起書桌上的胃袋，取出陸離的衣服。

陸離拒絕。

風閉合浴室門，托起陸離，落進克萊爾懷裡。

「可以試試。」

他們需要一個自願配合試驗的存在。

「貓的形態不容易被發現。」陸離如此說道，不再恢復人形。

克萊爾知道的不比陸離多，陸離知道的也不會比克萊爾更多。

「快想辦法快想辦法！」

沾染灰塵的陸離從黑貓變成了灰貓。

「當你看起來像貓，摸起來像貓，那你就是一隻貓。」克萊爾抓起貓爪，捏著肉墊說道。

知識冠冕的傷害只對克萊爾造成針扎般的短暫刺痛——畢竟只是簡短且不重要的記憶。

克萊爾拿起它，看到蜷縮在黑貓體內的陸離的靈魂。

「知識冠冕。」

「可我現在仍是怪異，而且你很難要求ｍ.ｈｅtuｂoｏk.ｃｏm.coｍ一隻怪異擁有廉恥心。」克萊爾感受到陸離的抗拒，將他放下後向外走去：「你可以恢復人身。這也能幫我恢復記憶。」

被克萊爾模仿貓叫逗弄著的陸離忽然說。

躍進浴缸洗掉臟污，被微涼的風吹乾后的黑色毛髮恢復蓬鬆柔順。克萊爾抱著陸離躺在床上，糾纏著想聽故事。

「嗯。」

毫無疑問的是，深夜城的許多存在都已犧牲，希望陸離能使他們的靈魂安息。但就像克萊爾一樣，隨午夜城埋葬不是他們的唯一選擇。

園丁沒有如預計般很快返回。

嘭——

從其他地方恢復「火槍手理論」記憶的陸離幾乎確認了，知識冠冕是他們的自救。

深夜城倖存的也許不只有遺民，還有這些靈魂……

「我遺忘了什麼？」黑寶石貓瞳倒映著沉思的克萊爾。

「不知道。」

陸離平靜注視克萊爾的蹩腳演戲，看著她讓蜥蜴女僕送來一套放著蝴蝶結的疊好女僕裝，放在ｗｗｗ.ｈetｕｂooｋ•com.cｏm門前：「你洗完可以換上它。」

就像克萊爾說的。作為巨樹學院副院長，克莉絲理應留下相似的烙印。

風刮掉信件表面瀰漫不散的腐臭味，克萊爾在陸離面前展開信件，娟秀、優雅的字跡彷彿一名貴族女性書寫，而不是縫合的憎惡肉塊。

於是，決定維持往常的克萊爾只是讓蜥蜴女僕保守秘密，然後讓它們準備熱水，將陸離抱進浴室。

「你太髒了，小蕾咪。」

他讓克萊爾召喚商人帶來衣物，然後又突然改變主意——克萊爾可能會將商人眼珠也銷毀。

陸離趁著克萊爾試探水溫時悄然向浴室外邁出。

陸離抬起右爪，觸碰克萊爾伸出的掌心。

或許等到園丁帶來真視眼珠，能夠辨別每隻怪異身軀深處的靈魂之時，才能知悉他們的秘辛。

「不知道。」

那麼激活他們留下的烙印的方法是什麼？

「小蕾咪，你能讓母親也恢復記憶嗎？」

克萊爾快要失去耐心讓蜥蜴女僕前往墓ｍ•heｔｕboｏk•ｃｏm•coｍ園時，可憎的、屍塊縫合的小園丁來到莊園，送來園丁的信件。

「忍著點，可能會有些傷害。」

園丁是個合適人選。

「我從來不知道園丁這麼聰明……」克萊爾將信紙插在陸離貓爪縫隙：「我以為它會露餡害我們暴露，難道園丁也像我一樣？」

這的確像是深夜城幻境為何將知識冠冕交給陸離，並讓詛咒頭銜兌現回現實的原因。

「火槍手理論……對嗎？」看到陸離點頭，她指了指腦袋：「剛才我沒有原因的想起火槍手理論，而且印象深刻。」

陸離任由克萊爾擺弄，意識沉入思維，思考克莉絲的事。

克萊爾不應是個孤零零的例子。

裝著真視眼珠的寶箱。

躺在床榻上的克萊爾舉起陸離使勁搖晃，貓爪縫的信紙滑落，被風扯碎成絮，飄向燭台，觸及火焰蔓延起一團紗幔般的短暫飄火。

「你在害羞？不是已經經歷過了？」

克萊爾能留下烙印，克莉絲理應也能做到，但深夜城幻境中陸離沒和*圖*書有機會和克莉絲扮演的子爵碰面，對她一無所知。

陸離像是哄孩童般講到深夜，準備休息時，園丁意外地送來一件事物。

克萊爾停頓動作，記憶和知識冠冕的信息湧進腦海，猜到陸離的想法：「你覺得這是午夜城的自救？」

「那時你以為我是只貓，我以為你是怪異。」

她的確正逐漸找回自我——冷漠的女僕長可不會這種詭辯。

陸離回答沒有變化。

擺脫逗弄，陸離坐在屈起雙腿的克萊爾對面，將部分屬於自己與克萊爾的共同記憶轉化、塑造為一團力量。

也許園丁也提前留下類似「女僕長和小蕾咪」的烙印，也許園丁的混沌思維讓它閱讀《沉沒之地》后產生某種錯覺。

但如何讓屬於陸離的記憶成為他們的記憶還要思考與試驗。

克萊爾將古德梅林帝王金幣作為鑰匙插|進鎖孔，打開寶箱，真視眼珠寧靜地躺在裏面，不容作假。

陸離沒拒絕克萊爾的提議，坐在浴室門口讓克萊爾去拿衣服：「我的衣服在胃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