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恢復期
第二百八十五章 沒有問題
「你又要像爺爺一樣重複講小男孩和魚的故事了？」
如果這座世界處在中心，處在環視之下，等待人類的只會是更悲慘的結局。
「原始黑暗的消除可以宣告世界：人類重新登上舞台。」
沒有溫度，沒有感知，沒有情緒……沒有問題。
皮紙賦予的真實和虛妄里，『世界的真實』是真實的，「智慧生命門票」也是通用的。
「這也算演講？」哈德斯摳著鼻子表示嫌棄。
睿智種族斯南告訴陸離：
「別打斷他！」
經過原始的「主眷大陸是世界中心，深海是世界盡頭」的蒙昧認知，近代學者猜測主眷大陸北方的海溝深淵對岸有新的陸地，就像耕地園。
陸離、人類、甚至這個世界都只是宏觀世界里毫不起眼的微觀。
人類對那片海域的了解可以追溯至數百年前，但探索最多只向外輻射幾百海里，已知的只有，那是片沒有任何島嶼和暗礁的幽深海域。
因為渺小，因為不起眼，所以安全。
代價則是陸離已和*圖*書經死去。
「他們在深海發現一艘裝著寶藏的沉船！」
只是即使特斯拉也不在意自己生活在蟻箱還是沙盤。
當時下午茶會議響起一片笑聲。
荒廢站台外望不見盡頭的鐵路無聲訴說人類文明曾與這座世界的緊密聯繫。
它以在法陣浮現的方式到來，而非從縈繞吊燈的蟲群。
「肯定是——」
「不是。」
他們不理解陸離僵持的原因。陸離就像騎士故事里向主角講述歷程的老騎士。他經歷戰爭，飽受戰亂，見證榮譽與死亡，但最終一切還是那樣，什麼也沒改變。
來到麵包脊山頂，昏黑的起伏丘陵盡頭就是北方的未知之海。
但陸離如今安全地在深淵海溝里飄蕩，即使時常有奇形怪異因人性氣息接近，又會奇怪地離去，偶爾會有遨遊的成群輪廓保持距離，伴陸離同行。
「另一個比喻。」陸離回答。而且和喬喬她們有些關係。
陸離可以輕鬆升上雲翳深處，也能落進地底ｈｔｔps://m.ｈｅｔｕｂook•coｍ•ｃｏｍ深層，幽靈世界庇護其不被惡靈體系意外的怪異浸染，像鳥一般飛翔——
因為這個問題就像虛無般沒有意義。
一片蟄伏在昏黑中的海岸線悄然浮現，然後，陸離聽見了海浪拍打海岸的潮汐聲，再然後，他看見遊盪的繁星點綴在幽暗寂靜的深空。
「難道不應為此感到幸運？」睿智種族斯南奇怪眼前生命散發的情緒。
陸離在鐵路旁布置睿智種族斯南的召喚陣，響應|召喚的是普通睿智種族斯南。
讓人類擱置探索的則是怪異時代的到來。不過即使發現新大陸也無非是第二個耕地園。
恰巧的是，陸離曾在「皮紙」的亦真亦假中窺見主眷大陸的北方——一片「湖泊」橫亘在兩座「島嶼」之間。
比如眼前。如果陸離仍是人類，他只能跟隨安德莉亞花費一星期到半個月抵達維納不凍港，然後做足準備面對迫近的凜冬季，裹著厚重的衣物，在遍布怪異的荒野與廢墟之間寸步難行。
「不是。」
光明之地至今仍未離開舊貝爾法斯特區域。
第三天正午，到達維納不凍港的陸離在舊站台浮現。
「生活這麼艱難，哲學是衣食無憂的人才會思考的東西。」還是舊日時代思維的瑪麗阿姨的回答更簡單。
「他們捕鯨時在鯨魚肚子里發現吞掉的財寶！」
遠方煙囪聳立的工業區則以另一種方式訴說。
有的智慧生物會看見宏偉的天上神國，有的智慧生物會看見一個浴缸，有的智慧生物看見櫥窗外行走的輪廓，有的智慧生物看見每個世界都是點綴在星空的天體。
那條鐵路沿著當地人稱為麵包脊的山頂繞過，麵包脊海拔只有約600米，不能像世界背脊山脈那樣阻擋凜冬南下。
變成遊盪人間的亡靈不全是壞事。
不止是不會飢餓、睡眠，不知寒冷、疲倦，不懼黑暗，污染；
無論如何，想要在危機和*圖*書四伏的荒野上隨意遊盪，維持死後的幽靈狀態的唯一可能。
陸離沒向腳下的維納地下城打招呼，召喚商人確認當地溫度：7度。
無論如何，蟻箱理論真實存在。
「陸離是領主？」還不了解光明之地的喬喬邊鼓掌邊小聲問。
「一隻帆船迷失在深海。沒有食物，沒有水源。偶然捕撈的漁獲只是延長他們的苟延殘喘，不會帶來任何希望，但有一天……」
「你會遇見成群結隊的螢火蟲，它們縈繞著你，但有一直不是這樣。找到它，等待它，跟著它，它會帶你找到月亮。」
除了哈德斯，大家聽得都很認真……也許哈德斯也很認真。
基於那是陸離第一次作為領主發表演講，下午茶成員們以熱烈掌聲回應。
「你所見的，只是真實以你能理解的形式浮現。」
確認永夢者的預言，陸離送別睿智種族斯南，翻越丘陵，獨自飄蕩在里世界的未知海域，繞開那些怪狀詭譎，疑有著怪異盤踞的海底巢穴。
背地裡光明之地的下午茶議會始終在想辦法ｈtｔｐs://m•ｈｅｔuｂoｏｋ•ｃom.ｃom解決他的幽靈狀態，起碼要從深淵手中搶走陸離的靈魂。
陸離向它講述自己曾短暫跳出過蟻箱。
永夢者預言的使者就在其中。
「不是。」
「居然是第一次？」特斯拉感到驚奇。
現在是正午，加上原始黑暗隔絕了光照，地表漆黑而寒冷。可以預計，今年的寒冬將緊鄰雨季到來。
所以睿智種族斯南認同陸離跳出沙盤，但又提醒他，他看見的並不代表真實。
從艾倫半島開始。
他還能以幽靈狀態存在多久？
但如果原始黑暗消失，世界重歸舊日時代末期，怪異時代初期那樣的陰雲密布，他們將會開始探索外面。
離開前的議會，陸離告訴了下午茶成員們發生在世界背脊山脈背面的一切，包括真實世界與莊園遭遇。
陸離對此的回應是一個比喻。
「那就在島嶼發現埋藏的海盜寶箱。」
螢火蟲、月亮、先令。
陸離記著永夢者的預言：
凜冬將至。
海洋永遠比陸地危險，即使著深海之神和深海之主的眷顧，也未必會在未知海域得到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