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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服讓陸離可以在夜晚行走。他沒立刻去活動區守夜，在觀察護士站垂落的帷幔之後，他沿著昏黑靜寂的走廊，走向另一邊。

陸離在雜工經過病房門口時開口。

守門人將一件警衛服丟給陸離。

「沒有資格的病人可能因為想進去而攻擊你。」守門人的陰冷語氣浮現嘲諷：「你不是很喜歡幫助人嗎？那你一定有辦法安撫它們。」

「什麼懲罰？」

「謝謝。祝你或睡夢，或清醒地度過這一夜。」

「病房地面有積水。」

他還要去活動區守門，「死」在這裏便曠工了。

叩叩叩——

回來的時候，陸離發現黃昏比意料得更早到來。

注視清潔工帶著拖車和拖布越來越遠，陸離在潮濕地磚蒸干后出來，再次來到208病房。

因為一夜未睡？

「哼哼——」

咔嚓。

如果白天會在「閑置」時流逝更快，夜晚理應同樣如此。

「你還是不肯敞開心扉？」

帶著輕緩的腳步聲，陸離每經過一間病房都會和_圖_書拉動門把。房門無一例外地鎖著，直到轉動209的房門時——

微弱的壁燈驅散病房的幽暗。

病床上一隻與泥土為伴的蠕蟲轉向陸離，這一刻，陸離忽然清晰明白它所表達的意思——渴望土地。

守門人臉色陰冷難看地盯著陸離。

陸離停留在走廊上，沒有步入房間，也沒因此幕驚異：「你們需要幫忙嗎？」

吱——呀——

陸離的回答沒有信服力，但卻使人感到心安。

陸離因此意識到，這是他不違反病院規則的關鍵。

逐漸清晰地窸窣摩擦聲傳到走廊，那些從手臂到成人大小，猶如蚯蚓的蠕蟲群散落在病房裡。

「或者你也可以接受自己的失敗。」

衝著可以接觸活動區也要接下委託。甚至在答應之後，陸離才問起細節：「我要怎麼區分沒有資格的病人。」

一名雜工背對著病房，在幽靜的走廊倒退著拖地。

猶如按在被風吹起的窗帘，陸離的襲擊穿透殘影，像和-圖-書是一團衣服抽離桎梏，沿著濕漉地板溜出病房。

壁燈微光的邊緣，一道模糊的殘影平移著接近拱起輪廓的病床。

他只能暫時接下委託，關起房門，陸續嘗試打開剩下的幾扇門又失敗后，前往活動區。

在被深沉的幽暗吞噬之前，陸離退回病房。

陸離還在思考「雜工在不在『需要幫助』的範圍里」時，清潔工已經擦乾地磚，低頭走出病房。

陸離想到了盆栽，只是最小的蠕蟲也沒法把自己撞在裏面。

洇痕讓追出去的陸離腳下打滑，踉蹌地扶著門框衝出病房，但寂靜和黑暗早已籠罩外面。

「我只是來看望豬王。」

「怎麼又是你……」

「我答應了。」

而它經過的陰影深處，悄然浮現一道輪廓，手臂無聲繞過床邊殘影的脖頸，倏然勒緊。

陸離只能接受如此。剩下半天總好過消失一天。將輪椅少女送回病房，他來到沒名字女士的病房。

這個名字讓守門人更加陰沉，突然說道：「你真的想https://www.hetubook.com.com幫我？」

門把被按下。

夜晚和黎明交界之時也不是探索病院的合適時間。

壁燈光亮在此之際暗下，陸離起身走向門口。

陸離想得則完全是另外一件事。而在他準備離開病房時，守門人的聲音響起：「你蠢到就這麼離開？」

206……207……208……

再一次敲響房門后，陸離啟開一道縫隙。

守門人沒有回答，只是陰冷地等著陸離的笑話——而且這是他完全自找的。

很快，陸離經歷了他在病院的第一次日出——雖然藏在層層霧靄之後。

為什麼它無懼黑暗？

「我遺漏了什麼嗎。」陸離停下回頭。

「我幫了許多病人。一個叫做小琳娜的室友，她渴望甜食，我為她找到許多奶糖。」陸離敘說著，並適當添油加醋：「還有一個叫惡墮的室友。他渴望童年時聽到的搖籃曲旋律，我幫他找到了完整的搖籃曲……」

無法理解地問題浮現腦海，陸離回到偽裝的床鋪旁。「溺https://m.hetubook.com.com亡者殘念」不太可能二次襲擊，但陸離打算繼續守夜。

一片流動的水漬從門下的縫隙鑽進病房。

沒名字女士高興迎來客人，蓋起駁雜褪色的破舊塔羅牌，任由陸離從中抽取一張。

他在最後的黃昏回到204病房，換上警衛服，將那串鑰匙掛在腰帶上。當夜幕降臨，壁燈亮起微弱的光，他打開房門，帶著回蕩的腳步聲來到走廊。

黃昏只剩餘韻，這次夜幕降臨沒再讓陸離躲藏起來。

「阻止沒有資格但想進去的病人。」

陸離沒有猜錯，感知中只是過去約幾十分鐘，只有壁燈散發昏光的病房就摻雜進新的朦朧微光。

「你想占卜今夜的命運？」

「狗肉也是，他在被你欺負，而我幫他擺脫厄運。」

厭惡的守門人驅趕陸離：「請出去，不然我叫護士了。」

拉長的微弱動靜隨著緩緩打開房門緩緩響起。

沒名字女士倏地顫慄，隨後低聲囈語：「今夜你將幸免於難，也將遭逢噩運，這取決於你的選擇……」

戴著兜m.hetubook.com.com帽的清潔工頓了一下，擰乾拖布，經過陸離身邊進入病院。

先將警衛服放回病房，藏進床頭櫃的抽屜，陸離繼續尋找需要幫助的病人。他希望至今仍未涉足的213號病房能成為突破口，但房門不曾敞開。

「明天凌晨0點到6點，替我看守活動區。」守門人從披風下取出一串鑰匙，拋給陸離。

陸離將鑰匙放進口袋。

陸離沒有推門，而是輕輕敲響房門。

表面在與豬王對話，實際陸離在問守門人。因為他的態度並非一成不變——起碼比昨天好了一些。

「只是這樣？」

「我會儘力。」

病床上的被褥拱起輪廓，彷彿有人正在熟睡。

「觀察。」

豬王隨陸離的回答配合地發出豬哼。

就這麼拿到了活動區的鑰匙？

接住鑰匙的陸離很快做好了準備：「我要怎麼看守活動區？」

陸離隨意摸出一張塔羅牌，隨著掀開，長著人臉的彎月牌浮現。

守門人嘲弄的臉龐讓人不寒而慄，「如果你讓沒有資格的病人進去……你會遭到恐怖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