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井口
第二十四章 清虛觀飼養的哪是天道蟲
道觀似乎在趁機培養澤人，不知有何用處。
自從分魂化為澤人，別的不說，無目法相關的能力確實有所提升，變得更加順暢。
比如說黃鶴仙，要是消化掉李耀陽，仙氣應該能化作大批量的蠱蟲，顯得極為駭人。
他意識清醒后威脅著說道：「白龍子，你也可以選擇成仙，清虛觀肯定有你的位置。」
清風仙看似二八年華女子，目光盯著黃鶴仙不放。
澤人體內的詭異物將化為死物，潛力因此會被耗盡。
黃鶴仙的外貌已經有了驚人的變化，脖頸右側長出顆拳頭大小的腦袋，上面留有人臉。
任青頓時明白澤人為何被稱之為「仙」了。
就在升仙大會開始之際，黃沙城的死亡人數猛然達到高峰，但幾天又銳減回原點。
「這人間有何……意義，黃沙城不就是……個囚牢。」
就連白雲觀都打著劉川的名義，招收了幾位道童。
從水質以及破損的池塘外壁就能看出，無為道場與清虛觀的天道蟲竟然相連。
白龍仙見此也不再動手，表情古怪地打量著黃鶴仙，嘴裏不斷發出嘲諷般的嘖嘖聲。
黃鶴仙朝雲端飄去，斬三屍需要水磨功夫，但他已經沒了耐心，想著儘快飛升清虛宮。
而且對縛陰神的進展幫助同樣不小，任青在陰差境還是初次感覺進步的速度肉眼可見。
他竟然將三魂七魄化為十份，分佈在黃鶴仙體內的三花、五氣以及一屍上，最重要的天魂則依舊坐鎮詭異物。
任和圖書青雖然只負責黃鶴觀，但一天要跑三四趟亂葬崗，甚至還能碰到其他的超度道士。
任青眼皮狂跳。
眾多戈壁人虔誠地看向黃鶴觀。
大批量的蝗蟲落在草木上，很快就將綠意啃食殆盡，最後使得戈壁重回原本的荒涼。
任青眯起眼睛看向黃鶴仙，頓時發現了李耀陽的打算。
黃鶴仙落在石台上，幾十位澤人目光整齊的轉向他。
水流片刻就被氣化，夾雜的石子雨點般落下。
怪臉嘴巴的位置憑空裂開菊花狀的口器，水流洶湧而出。
任青閑暇后，主要以穩固分魂為主。
但不管怎麼樣，李耀陽身處弱勢，想要翻盤就必須鋌而走險。
黃鶴仙面露病態的笑意，又有大量的鮮血流出，鬼使境的詭異物哪是這麼好對付的。
黃鶴仙的情況突然緩解，能明顯感覺到表情沒有那般恍惚，逐漸變回了陰冷怨毒。
額頭的蓮花口器還噴出些鮮血。
這時黃鶴仙悶哼一聲，體內的詭異物暴動愈演愈烈。
情況有些像是煉蠱……
「呃。」
所有澤人都受到了飛升的接引，使得各道觀內靈光飄起，有三四十位澤人跟隨前去。
就連任青泥丸宮內的分魂也察覺到莫名力量的牽引。
「難不成是斬三屍，太邪乎了吧。」
膿瘡老道依舊沒有半點活過來的跡象，可後腦那張怪臉卻顯得有些活躍，不過感覺很是痛苦。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化為實體的清虛宮，忍不住在風沙的掩護https://m.hetubook.com.com下，三枚夢種附著于額頭。
好在道觀隨即便有所收斂。
戈壁兩邊的岩峰長出青綠色的草木，仔細看去，還能發現幾隻猿猴在其中嘻戲。
天道子因為修鍊獸欄法導致身軀盡毀，無為道觀怕是依附在天道蟲的體內。
在幾十位澤人的作用下，哪怕任青都有些被唬住了，好在鏡中仙也較為擅長幻術。
待到突破融陰神，就能考慮先以至暗魘主為核心構建術法，到時實力會有大幅度的提升。
任青邁步踏進沙塵暴，風力打在身上劈啪作響。
不可能，兩者肯定不是一人。
「黃鶴子，自求多福吧。」
「嘿嘿嘿嘿嘿……」
澤人施展的能力與幻象類似，是通過意識來改變環境。
白龍仙各處的五張人臉舔著嘴巴，雖然不想因晉陞飛升清虛宮，但依舊想要窺視詭異物。
但接著他就笑不出來了。
不過他考慮著短時間內就要離開黃沙城，沒必要增加變數，一切都以穩妥為主。
「咔咔咔咔，你不懂……唯有成仙，才能超脫……一切。」
任青免不了覺得壽元不夠用，便開始計劃掌控鬼市，腦海里已經有了些許眉目。
接著百仙來朝。
他瞥了眼高空的石台，重瞳和肉眼看到的完全不同。
他冷冷地開口說道：「黃鶴子你必須飛升，等到清虛宮就沒有人間快活了……」
不過大多是近些時日新生的澤人。
澤人蜂擁而至將石塊運向頭頂，ｍ•ｈetuｂooｋ•ｃom•coｍ打算為道觀添磚加瓦。
好在沙塵暴的外圍，以他的修為勉強能抵擋。
任青表情略顯猶豫。
講道理他可以利用分魂探查清虛宮的情況，反正就損失晉陞他食境的壽元，根本無傷大雅。
沒過多久，黃鶴仙便迫不及待開啟升仙大會。
在幾萬人步調一致的時候，任青悄無聲息間化為鬼影，穿行建築相連的陰影內。
黃鶴仙如此布置，很難讓任青不懷疑他的精神狀況。
任青突然意識到，詭食境共需消化三種詭異物，最後澤人應該會變為四顆腦袋。
不過水澤法的局限性擺在那裡。
而石台的建造更是埋骨幾十。
天道蟲應該是某位修士飼養的……
他距離較遠也看不太清楚，只是看出三魂七魄各自為戰，在黃鶴仙體內爭鬥起來。
人骨拼成的樹木立於石台中央，枝頭是幾隻血淋淋的鳥兒，白骨仙女被吊掛著，隨風飄蕩。
黃鶴仙露出張狂的笑容，緊閉雙眼彷彿感受著修為的涌動，逐漸朝成仙得道而去。
當然對任青來說用處不小，如果分魂斬去的三屍都是重瞳者詭異物，層層堆疊必將脫胎換骨。
膿瘡老道頭頂的道觀大門打開，那些澤人湧入其中，用以補充飼養蚜蟲的螞蟻。
其餘的澤人見此主動站隊，勢力逐漸劃分成三部分，清風仙代表的中立人數最多。
民眾看的如痴如醉，甚至恨不得攀爬到戈壁上去。
當澤人將詭異物消化后，便能自然而然的獲得部分能力。
即使清虛宮給黃沙城定下了規矩，其中就包括澤人間不允許廝殺，但他依舊有些意動。
任青沒有發現劉川的身影，估摸著靈智不夠參与升仙大會，說不定能藉此留得性命。
任青此前把關於水澤法的詳細告知給了李耀陽，後者確實找到了應對的辦法。
各道觀內的澤人紛紛朝石台飛去，四散的仙氣瀰漫開來，原本荒涼無垠的水澤宛如仙域。
等等，清虛宮飼養的到底是天道蟲，還是無為道觀里，即將化為無上天魔的天道子？
哪怕澤人展現出的幻境，放在湘鄉隨處可見，但水澤畢竟是一個生靈死絕的地方。
他潛藏了足足半個時辰后，黃鶴觀中這才走出一人。
白龍仙忍不住上前半步，呼吸愈發沉重起來。
人臉依稀可以看出李耀陽的樣貌，似乎還留有意識。
難道膿瘡老道是天道子？
他來到黃沙城門口，但沒有急著去往沙塵暴。
可能因為某些規則的存在，道觀間沒有爆發衝突，只是一味招收道童傳授水澤法。
大能創出水澤法時雖然沒考慮晉陞陽神境，但還是抱有野心的，才會使得詭食境試圖彌補缺點。
好傢夥，膿瘡老道身上的天道蟲竟然是天道子的那隻。
在任青看來，黃鶴仙依舊未曾現身，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最好時機，容易弄巧成拙。
黃鶴仙抖了抖衣角，手中的拂塵用力一甩。
不過因為詭異物hetubｏok•cｏｍ.coｍ暴動的關係，黃鶴仙的氣息極為不穩定，導致周遭的幻境生出變化。
任青實在看不懂，黃鶴仙這般的澤人都已經完成五氣朝元，哪裡需要什麼偽澤人。
白龍仙外貌是一位三十齣頭的中年男子。
任青深居淺出，黃沙城的水愈發混濁。
魂魄相互吞噬，藉此給自己留有一線生機，不過結果如何，只能看李耀陽的造化了。
黃鶴仙為了對抗詭異物，變得極為瘋癲，行走時就順手殺了個跪拜著的迎客道士。
清虛宮逐漸浮現出來，膿瘡老道若隱若現。
不過任青察覺到不對勁，李耀陽的魂魄確實是在不斷減少，但好像是主動而為。
至於饕餮法只能稍微緩緩了。
「恭送黃鶴子成仙。」
怪不得道觀要大張旗鼓招收道童，就是為了讓他們代替白龍仙等人飛升清虛宮。
他們跪倒在地上，嘴裏不斷念叨著對黃鶴仙的崇敬，甚至額頭不惜磕的鮮血直流。
只是不知道結果如何。
地面突兀的震動起來。
黃鶴仙說話間，語氣不斷切換，時不時變成李耀陽的聲音，顯得異常古怪。
接著她語氣平淡地開口說道：「這成仙之道，感覺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玄妙。」
白龍仙不再多言，負手站在一旁。
吟唱響起。
任青回頭望去。
不過任青還沒考慮太久，分魂的悸動便消失不見。
分魂立刻進入無為道場內，池塘確實出現了新的缺口，水位正在進一步的下降。
他身體騰空朝半空的石台而去，哪怕是資歷再深的白龍仙，也得給其讓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