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鬼話連篇

作者:青丘
鬼話連篇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卷 番外卷 第六章 網吧(下)

第二卷 番外卷

第六章 網吧(下)

她話越說越輕,氣氛也越來越冷。大家都默默不語地互相盯著。我咳嗽了一聲說:「那麼……阿姨啊,網吧還開么?」
我啊了一聲,隨口問道:「我以為你小的時候就是一個小老頭,沒想到你還有那麼正常的童年!」
我認同地點了點頭,突然想到如果他不來找我……會不會早上再多出一具屍體?心裏又不免七上八下起來。但是我也不知到哪裡去找這個網吧老闆,而網吧已經被警方給封了,我也沒辦法去問,而且我也不能確定到底這事會不會發生,萬一搞不好還會以為我真的和那少年之死有關係。白翌伸手摸了摸我肩膀,我無奈地打開了電視機,這個時候居然還有電影,我反正也睡不著乾脆就看起電視來。
白翌一邊把東西收拾掉,一邊說:「不用去報案了。」
我第二天大清晨就起來了,幾乎沒有睡幾個小時,主要是睡不著。我告訴白翌說我來買早點,便一個人來到大街上。路上已經有賣菜的攤位,還有幾個熟悉的鄰居在。他們看見我也衝著我打招呼。這個時候來了一個中年婦女,她的眼睛像是大哭過,眼睛又紅又腫。她一過來,那幾個買菜的婦女就圍了上去。
那個黃毛不耐煩地嗯了一聲,網吧老闆只是看了少年兩眼,就離開了。少年失去了最後一次逃跑的機會,而被砸的傢伙也終於站了起來。可能他腦袋被砸破了,火氣一大就抓著少年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最後依然不解氣居然也用凳子去砸。黃毛一開始還不插手,但那個傢伙越打越暴虐,黃毛開始慌了,連忙拉住那個傢伙。
他笑嘻嘻地看著我依然沒說話,我往細處一想,然後結巴地問道:「你該不會……該不會是想要……」
這個時候時鐘終於走到了十一點,我差不多已經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白翌收拾了一桌子的書籍,然後拿起塑料袋,塞進了背包。我指著廁所說:「我去洗把臉……清醒下……」
但是保持心裏平和的基礎就是不能有大的感情浮動,所以我被禁止上網。白翌為此拔了網線,於是我也只是幫他稍微整理請靈時所需要的東西,然後坐在位置上大眼瞪小眼。
他喝完了麵湯抽著一口煙看著我說:「我會解決的。」
最後我們還是被帶到了派出所,搞到早上才被放出來,出來的時候才被告之那個網吧老闆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可能是窒息時間過長了,所以進一步的了解我們和警察都是一片空白,只有乾等著他醒過來再問。那個年輕人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出乎人的意料,並不是他殺案件,而是屬於意外性死亡。因為沒有任何的外傷,窒息完全是因為長期上網,而網吧的空氣又非常不流通所以導致心肺功能衰竭,也就是說他是上網太久給悶死的,這說起來非常荒誕,但是的確也有過上網時間過長,最後心力衰竭而死的案例。
我搖著頭說:「當然沒有,我這樣的人玩那種遊戲太危險了。當初我讀書那會流行筆仙,我都不敢玩。」
他拍著我的肩膀,我們最後環視了一下四周,心裏不免又沉重起來。
我連忙放下水杯,匆匆地回到了床上,發現這的確已經不是前面的電影了,我搖了搖頭表明我沒有換台。此時畫面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背影,身材不錯,她是從鏡頭外走入鏡頭內的,樣子有些落魄。只見她推開了房門,門裡一片漆黑,然後鏡頭跟著女人進了這個黑屋子。隨即一片黑暗,我們什麼都看不見,只能通過聲音來辨別。
突然間我聽到那本來被我關上的窗戶,居然又自動打開了。隨後我聽到了腳步聲,聲音一直繞著圈子走,並沒有進入。我們一直聽到腳步聲斷斷續續的,她在不停地圍著我們來回地走。我睜開了眼睛,這個時候我左眼的餘光的確看到了有一雙穿著白跑鞋的雙腳在不停地走動,看來這個鬼對我們還是非常謹慎的。我再一次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地繼續念招魂令。
其中一個惡少聽到要干一個男人,心裏有些排斥,說他不玩了,於是問黃毛要了一包煙就出去了。少年一看少了一個人,終於也忍無可忍地爆發了,他發狠地抓起手邊的一個凳子就向那個脫褲子的男人砸了過去,那個高個子被那麼一砸,暫時倒地爬不起來了。少年趁機想要逃走,但是這個時候網吧老闆居然來了,他擋住了少年的去路,而黃毛馬上一把拉住那個少年,用手堵住那少年的嘴巴,老闆看到這樣子就捂著額頭說:「小俊,別搞出事來,收拾一下就回去吧。」
我越想越是覺得火大,我煩躁地搔了搔頭髮,對著身邊的白翌說:「你怎麼看?」
黃毛抹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說:「把屍體分了,然後找些密封好的塑料袋塞進那些舊機箱里!媽的,你不是過兩天要進一批新的二手機箱么。那些空出來的箱子給我騰出來。把裏面的主板都給我拆了。整好混著弄出去,該扔哪裡就扔哪裡,分批丟!就當損失一筆二手機箱費,主板還是可以賣錢的。」
那個傢伙氣喘吁吁地回過神,本來他們也就是屁大點的孩子,遇到這事都慌了手腳。黃毛拉著那個殺人的高個子說:「我……我去叫我叔叔來!」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聲很輕微的嘆息,而後則是許多個機器被啟動的聲音,原本關機的電腦都顯示開機的狀態。我們的兩隻手都動了起來,而我並沒有用力氣,在紙上慢慢地呈現出一個非常不規則的圓圈,突然一滴鮮血滴落在了圓圈的中心。這讓我非常緊張,因為明眼人都明白……這並非正常現象。
我認同地點著和_圖_書頭,他看了看我,最後笑著說:「你不是這兩年裡看了我很多書么。」
那個穿著裙子的少年顫顫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黑色的筆和一盒眼影什麼的東西。黃毛又哈哈樂起來,往那個少年的腦袋上狠狠地拍了兩下,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他的頭髮歪了,原來他的長發也是假髮。黃毛要少年把這些東西塗在自己的臉上,少年不敢不從,只有顫抖著往眼皮上抹東西,但是因為害怕和沒用過,都化成了大花臉,和唱戲的似的,這張臉和昨天電視里那個一模一樣。
我看著白翌,說實在的我覺得這鬼魂的情緒有些無法控制了,再這樣下去不知道他會不會對我們做出什麼事來。白翌握緊了我的手,然後嘴裏開始念起金光神咒,隨後他領著我的手寫出了一個道符。慢慢地顯示器的畫面都定格了下來,接著一個一個都暗了下去,最後我們面前的這台也成了黑屏。
電影很不錯,是勇闖地獄島,白翌和我一起在看,反正明天也是星期六我們都做好了賴床的心理準備。看到最關鍵的時候電視機的畫面突然跳了起來,然後出現了衛星中斷的畫面。我剛想要說真倒霉,於是開始伸手夠放在白翌那裡的遙控器。這個時候電視機卻突然又有了畫面,我縮回了身體,白翌往腦後塞了一個枕頭,我下床給自己和白翌再倒了一杯茶提提神。
他翻著書,淡淡地說道:「我上課的時候沒收的,那小子太明目張胆了。你看歸看,別弄壞了,我下禮拜要還給他的。」
這事告一段落,我偶然間聽說了那具屍體並沒有找完整,因為當初已經有好幾個機箱被運出去了,但是其中也只有幾塊被警察發現。到現在死者的家屬依然無法得到完整的孩子屍體,也許這個孩子在向所有仇人索命之後便會放下仇恨吧。這種害怕和不安伴隨著我和白翌很久很久,但是時間把這一切都沖淡了。
我們被送出了派出所,他們還表揚了我們見義勇為,畢竟那男人的命算是我們救下來的。但是我卻越來越搞不懂,而且事情明顯是要複雜許多,擺明了是有什麼東西希望我們插手,在電視里出現的女人又是誰,是她想要這個老闆死?她又為什麼要通過手機,通過電視來告知我們。
我連忙穿上衣服,前面那聲音和我們當初在手機里聽到的是一模一樣,不用說也知道,那網吧肯定又出事了。我匆忙地套上毛衣和外套,白翌拿著手電筒,我們就沖了出去。這個時候才四點鐘,外面漆黑一片,一到樓下就感覺狂風肆虐,一股寒冷氣息直接往我的七竅里鑽。白翌用身體擋住了我,然後說:「去網吧。」
隨後又是一聲巨響,那已經廢棄,並沒有插電源的顯示器突然亮了。顯示器里出現了網吧的樣子,彷彿就像是一個攝像器所拍攝的一樣,隨後畫面里一個年紀蠻輕的女孩子被推了進來。我和白翌都維持著握住彼此右手的姿勢蹲著而眼睛則看著顯示器。這個時候那個女孩試圖要再衝出去,但是又被人推了進來。進來的一共有三個人,他們的模樣也就是十幾歲的高中生。其中一個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就是被殺了的黃毛頭。
她話說完,大家都準備散開各自忙各自的事,這個時候警笛聲又響了起來。然後一群警察又沖了出來,過不了多久就把那些剩餘的機箱給搬了出來。一個警察對著那個女人說:「我們懷疑你丈夫曾經參与一起謀殺棄屍案,經我們調查,你丈夫很可能和這案件有關係,希望你回去配合我們調查,我們希望可以搜藏網吧。」
另外兩個人問道:「怎麼弄?」
他嘖了一聲,突然他咦了一聲,走到邊上的服裝店,原來在服裝店的鐵門上還纏著一根鋼絲。他拗了下來,然後從包里掏出手電筒地遞給我說:「替我舉著。」
說完他們就要那個少年學著如花的樣子摳鼻子,還要喊出聲音來。少年也只有照做。隨後又引來了那些人的爆笑聲,他們一邊笑一邊用手拍打少年。最後高個子坐在電腦台上對著其他人說:「別看啊,還真的有些像女人了。你們要不要試試看,前面不行後面可以用啊。」
但是請靈是有很大的風險的,過去很多人都玩過筆仙或者是盤仙什麼的,他們認為自己真的請來了神仙,實際上他們請來的都是孤魂野鬼。因為如果那麼容易請到神,也就不需要什開光作法了,開光本身這種儀式本身也是一種降神術,這就是真正意義上請仙,絕對不會出現孤魂野鬼來充數的情況。但是這需要很強的功力,先期準備也要做很多很多,所以遊戲當中請來的,基本就不會是什麼大路神仙了,其中就有可能會遇到冤鬼,甚至是厲鬼。而一般的遊戲性質的請靈都沒有做任何的保護措施,也就是說他們單憑這語言或者是雙手緊握來構成媒介。如果當手一放鬆,或者語言一停止,那麼這樣薄弱的屏障就會消失,從而惡鬼便失去了約束,他們首先會對請靈者下手,隨後是在場所有參与者,大家都知道只要人和鬼打破了原本的陰陽相隔的界限,那麼人變得非常脆弱。
我嘆了一口氣說:「你一開始就知道的吧。」
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為降靈術實質上已經幫助了這個鬼魂得到了它所要的「自由」,本來它只能夠在這個區域活動,也就是說他是一個地縛靈,他沒有辦法到達離網吧太遠的地方,否則它就會自動被「束縛」回來。我瞪著眼睛看著那些舊機箱,我自言自語道:「也就是說,我們幫助了這個傢伙真正m.hetubook.com.com變成了一個厲鬼……那兩個字莫非是報仇?」白翌低聲地嗯了一聲。
少年嚇得連忙又想要往外沖,直接被那群人中的一個一腳踹了回來。他的反抗又一次遭到毒打,隨後高個子解開了皮帶說:「你們都他媽的沒種,不上我去上,我還沒試過男人呢。」
我皺著眉頭說:「為什麼?」
我驚嘆道:「你還有這個本事!」
我忽然想明白了一切,我失笑了一聲,道:「其實它是知道我們有這個能力替他降魂,幫助它離開這裏,現在的它已經不再是地縛靈,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厲鬼,這才是它千方百計要我們來這裏的原因啊。」
這個時候,突然間我們邊上的那個機箱的封板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被打開了,裏面居然還塞著一包東西。隨後我們的手又開始動了起來,我們開始不停地畫圈,忽然我們的手都不動了。我看了白翌一眼,白翌看了看邊上的蠟燭,在最靠近機箱位置的那支蠟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熄滅了,而在蠟燭的邊上,還蹲著兩個人,那兩個不是別人,正是死掉的黃毛和那個殺人犯。我們看到那兩個人直勾勾地盯著機箱看,突然間那個黃毛的半個腦袋居然滑落了下來,隨後他們兩個人就在我面前像是被無形的刀砍成了好多碎塊。
突然間聲音又響了起來,我沒有心理準備,腦袋直接撞到了床板,我疼得捂著腦袋。這個時候畫面漸漸地又有了亮光,隨後我們看到那個女人迎面向我們走來。我看到這個女的其實蠻年輕,頭髮披在肩膀上,她還化了妝,眼角的眼線都花開了,整張臉非常慘白,而她的嘴唇是紫色的。這樣的面孔就像是化妝化過了頭的樣子,非常難看。她面無表情地朝著鏡頭走了過去,眼神十分獃滯。我發現她穿著很單薄的衣服,現在都冬季了,但是她依然穿著一條皺巴巴的裙子和白色長襯衫,襯衫應該還是男式的。
其中一個年紀很大的婦人問道:「怎麼樣,你家男人醒過來了沒?」
一路上真是除了野貓沒看見一個活的東西,走到網吧,我們發現門上已經上鎖了。我問道:「怎麼辦?沒鑰匙啊。」
白翌手心的溫度讓我心情平復了不少,我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拿起邊上的包說:「我們回去吧。」
其實所謂的請靈遊戲就是巫術的一種演變,實質上就是指降靈術。在過去任何一個巫師都會用的,比方說盤仙的原型就是道教早期所使用的沙盤占。這些都是有文獻記載的,所以並非都是胡編亂造的市井遊戲,對於占卜,像川后這樣的祭祀幾乎每年要參与好幾十次,大到戰爭,祭祖,小到造房鋪路。所以我的確也記得許多關於占卜請靈的記憶,但那個時候所用到的東西之複雜,種類之繁多,過程之講究是我們現在完全無法做到的。不過其中最主要的幾樣東西我們現代人卻是可以保存下來的。首先就是獲得與陰界的溝通,需要招魂者念誦請靈的咒語,通過語言來構成一種媒介,或者是相互握緊的雙手來形成結界。其次便是依附,鬼魂會依附在一件事物,甚至是人的身上,就是現在的靈媒術。
到了麵館,我們點了兩份辣肉面,他點了一支煙然後開口說:「問題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複雜。最簡單的解釋就是,這一切都是巧合,首先那個少年死於上網疲勞,而他們家裡人因為某些緣故和另一個少年爭吵起來,隨後少年被殺,而這個老闆則是牽扯到另一個傷害案件,也就是說沒有任何你認為的靈異事件在裏面,這是最簡單的解釋。」
白翌把包背在身上看了我一眼說:「怎麼可能,直到儀式結束我才想到這點。畢竟我們都不知道這件事原來是這樣的一起慘案。但是即使如此你會怎麼做,讓它在這裏無止境地詛咒著一切,還是……還是放手呢?」
白翌抿著嘴巴,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我頭一次覺得白翌那麼值得我崇敬,我小時候都沒有這個本事啊,否則我早就撬老師的抽屜把那些沒收掉的小人書給偷回來。想到這裏我頓了一頓,才想到為什麼白翌要把那書帶回來了,原來他早就想到會有那麼一招。
他頭也不抬地說:「嗯,我不是說過我父母很嚴格,把我的小人書都收了,所以我很小就會這招了。」他頓了一下,調整鋼絲的長度說:「這是技術活。」
他拉著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到那裡再說吧!」
我在廚房聽到白翌喊道:「這是什麼?怎麼那麼模糊?」
我連忙點頭,我心裏還在思考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會收到這樣的訊息,但是現在也來不及往細處思考,我們兩個人來到網吧,網吧的鎖居然是開著的。白翌猛地一推門,我們馬上就沖了進去。屋內一片漆黑,我連忙摸著牆壁找燈開關,但是因為太緊張了,怎麼都找不到。突然我感覺有一隻非常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接著拉著我的手往開關上放,我幾乎要叫了起來。我順手一撳,頓時整個網吧都亮了起來,但是除了我和白翌,沒有第三個人在門口。白翌環視了四周,喊道:「在那裡!」
那麼那個一臉青春痘的小子就真的有些冤枉了,總之得出了這樣的結果,警方也就不會再做更進一步的追究。這讓我有一些懷疑他們的辦事能力,怎麼都覺得有一些敷衍了事的味道。但是一個小刑警告訴我們,其實到年底案子都要能完的都完掉,否則會直接關係到辦案效率問題。他們最近在著力調查其他的案子,根本就是忙不過來。
白翌把其中一個機https://www.hetubook.com.com箱搬了出來,放在空地上,隨後他拿出了一支白色的粉筆,在機箱的周圍都畫上了咒符,然後他從包里拿出一張符,用打火機點燃后把灰燼灑在機箱上。
我按下了開關,光線非常充足。本來應該坐滿人的電腦台前空無一人,和我當初來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氣氛。一切都維持在昨天網吧老闆被送走後的樣子,他倒下的地方那些機箱也還在,完全是我當天上網之時的模樣,甚至當天的垃圾都沒有倒掉,垃圾桶里還有那個時候別人吃剩下的泡麵,那些吃剩下的方便麵湯水流了一地。
白翌的確會折騰,他準備了很多東西,包括拿出了我們的寶貝壽碗,然後又理出了一大堆的東西,分成了兩個塑料袋。而對於請靈最主要的就是心靜如水,所以我們整個白天都聽的心經,而且午飯的時候都吃最簡單的東西,保持著心境絕對的平和。
我翻著白眼,繼續把剩餘的面吃掉。
我哦了一聲,問道:「怎麼說?」
白翌沒有感到詫異,他只是微微張了下嘴,然後拉著我的右手蹲了下去,在那個凳子上放著一張紙頭,紙頭的四周用銅錢壓著。他用紅色的筆寫了天干地支,和一些必要的問題,當然問題都是兩方面的。白翌打開一瓶礦泉水倒入了壽碗內,這水如果出現了波紋那麼就說明那個鬼已經來到圈子裡,並且準備與我們交流了。
我吃著麵條警惕地看著他,心想他不會問我要閱讀費吧,我點著頭咽下麵條說:「是啊……不過!我沒有弄壞,都還你了不是么……」
女孩子哆哆嗦嗦地從裙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張五十塊,黃毛一把抓過錢。而高個子看只有五十塊,吐了一口唾沫衝上去就朝著女孩子的肚子狠踢了一腳。我看得嘴角一抽,居然那麼惡劣,打女人已經是禽獸了,他們這樣做簡直就是禽獸不如。隨後那些混混就開始罵罵咧咧地說錢不夠,這個時候那女孩子終於開口了,聲音非常輕,而且非常沙啞。她說:「我只有這些了,再多我爸媽會發現的。」
說到共犯,網吧老闆退後了一步,最後黃毛罵了一句很髒的粗話說:「把屍體處理掉!神不住鬼不覺的就好了!」
白翌東看看西看看問道:「你有別針什麼的么?」
這樣枯燥乏味的等待,讓人非常容易犯困,我又不想睡覺,精神都有些恍惚了。本來腦子裡還能想些雜七雜八的問題,但是現在大腦空空如也,我想也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吧。
然而這種因為請靈而惹出殺身之禍的事情並不多,不過這樣的活動非常耗損自己的陽氣,說白了就是折福折壽的事。如果沒有相對的防護我是不會傻乎乎地去參与這樣沒有意義的遊戲的,為了問一些沒有意義的問題而耗損陽壽是極其愚蠢的行為。這一次,我沒有想到老白會用這樣的方法。不過這也符合他的做事風格,用最簡單的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再說了他說他會解決,我也就不用操心。至於到時候遇到什麼事,那就實際問題實際解決,畢竟我也算是今非昔比了。
等到她徹底地走出了畫面,電視機突然間跳了一下,然後一聲爆炸聲響了起來。我們都被嚇了一跳,原來畫面又自動切換回了剛才的電影。白翌把聲音格掉,我捂著耳朵說:「要出事了。」
不過正像白翌說的,這是個技術活。我們弄了半天才搞定,我的手都已經凍僵了。白翌推開大門,經過上一次,我已經清楚電燈開關在哪個位置。
白翌看著堆在那裡的舊機箱無奈地說:「本來它可以通過我們的降魂術得到解脫,但是它卻用這種方式去解決仇恨,真的可以解決么?最終只是不斷累積,最後崩潰還是它而已啊。」
隨後顯示器的畫面又跳到了那網吧老闆被掐的場面,過不了多久就是那個殺人的少年在睡夢中被掐死的場面,這幾個荒誕又極其恐怖的畫面不停切換,頻率越來越快。
我擺著手說:「我又不是大姑娘,怎麼會有?」
白翌拿著大衣,手插在口袋說:「可以有很多方面的解釋。」
我捂著嘴巴,眯著眼睛看著四周的機箱,心裏非常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哀,很明顯的,已經有一部分的機箱被弄走了。運走的那批機箱中的屍塊,也許被扔在河裡,也許被埋在了地里。而每一次丟棄,都會讓這孩子的冤魂更加憎恨,而這些恨意卻是我們無法化解的,我們是無能為力的……
那個殺人的早就沒了主意,只是一個勁地點頭。隨後那三個人就在這個網吧里把那個可憐的孩子給分屍了。而那孩子的眼睛一直都是瞪著的,最後他們把頭給剁了下來,那個頭顱滾到屏幕前,那雙眼睛就死死地盯著我們看。彷彿他知道我們在看著這一切一樣。隨後那三個人就把大小正好塞進機箱的屍塊包了好幾層錫紙內膽的塑料袋,分別扔進已經拆了主板的舊機箱里,隨後三個人慌忙地退了出去。
女人皺著眉頭說:「開吧,讓我兄弟替我看著。」
我咳嗽一聲說:「可以準備起來了,這裏真真他媽的冷啊。」
他嗯了一聲,嚴肅起來說道:「其實我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還是為什麼會找到我們,這和我們應該沒有什麼關係。」
我和白翌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音,因為電視機上並沒有畫面,完全靠聽覺來感受。此時保持了至少有三分鐘沒有任何聲音的狀態,如果不是那紅色電源燈,我們都以為電視機是關著的。我扭頭看著白翌問道:「這不算……電影吧。」
之後我才知道我根本不需要洗臉,等我們一切準備就緒,一出們就感覺外和_圖_書面不是普通的冷,風一吹,我冷得大腦都跟著抽了起來。我裹緊大衣,塑料袋掛在手腕上,而雙手插在了衣服口袋裡,縮著脖子說:「真冷啊……」
他迅速地套上毛衣,然後把我的衣服扔給我說:「快!去網吧!」
白翌翻著書,抬頭看著我。最後站了起來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說:「看吧。」
突然我們聽到窗口處傳來「嗙」的一聲,我嚇得倒吸一口氣,然後一隻碩大的老鼠從窗戶邊飛快地竄過。我咽著口水說:「風,是風太大了。原來窗戶還開著,我記得當初還被報紙給堵著呢,我想怎麼那麼冷啊。」
他盯著屏幕說:「廢話,哪個電影拍成這樣的?」
這個時候我們發現在紙頭的邊緣又滴落了好幾紅色的鮮血。而鮮血則化為了一個「報人」二字。我沒看懂,這個時候白翌的眼神卻變得非常痛苦,他皺著眉頭,卻什麼都沒有說,過了片刻他鬆開了我的手,血字也漸漸地變淡,隨後消失在紙上,網吧又恢復了安靜。我摸了麻了的膝蓋說:「報人?什麼意思,對了那麼就是說……這些機箱里其實放著的都是屍塊?」
中年婦女聽到這話,抿著嘴就開始掉眼淚。抽泣著回答道:「醒不過來了……昨天三點半走了……」
接著其他電腦的顯示器居然同時都亮了起來,畫面出現了那被殺害少年的腦袋,我敢肯定他就是那個昨晚在電視里出現的「女人」。
白翌搬過來兩個方凳子,然後拼起來在上面放上了紙和筆。我從包里掏出了四根蠟燭,分別點在四個不同的方位,然後用一根墨線把周圍圍了起來。白翌又燒了一張符把灰燼灑在四周,這樣我們就把空間給包圍了起來,在這個圈子裡,我們是安全的,就算是厲鬼也沒有辦法在圈子裡對我們造成威脅。
殺人的那傢伙已經沒了主意,一屁股坐在了屍體的邊上。隨後那個網吧老闆也來了,看到這場景嚇得也一時間說不出話。過了好久他才反應過來說:「小俊!你殺的?」
我連忙說道:「那麼……它?」
高個子抓起女孩子的手臂說:「沒錢?沒錢也給我想辦法弄錢,平時見你不是很囂張的么,穿的鞋都是耐克的,沒錢,沒錢去賣啊!」
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連黃毛也一起大笑。黃毛拍了一下那傢伙的肩膀說:「就他那樣,還像個男的?你們看看我讓他脫了褲子穿這樣是不是很有創意啊!」
女人露出一種后怕的神色說:「哎,我也不清楚啊,不過聽護士說我老公出現病危的時候,從病房裡走出一個穿著一件白襯衫和米色裙子的女人……」
我們都還沒反應過來,那個女人就被警察帶走了。我又看了一眼那網吧的窗戶,發現在黑暗中有一個人影一直守在窗戶口看著。那個人發現我在看著他,他微微地朝我這裏看了一下,隨後就不見了。
我看到這裏已經坐不住了,白翌捏了我的手,我一疼才冷靜下來,繼續看下去。
我繼續念道:「聽吾之言,從吾之意,陰陽相容,幽冥司開……」
我感覺此時突然吹入了一股寒徹心骨的冷風,然後我再一次的睜開了眼睛,這個時候白翌依然閉著眼睛。我看到我們邊上的水碗已經在不安地晃動,而水碗里扭曲地映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她彷彿蹲在我們的邊上,看樣子她已經決定和我們溝通了,我咽了下口水,讓白翌可以睜開眼睛了。
這種等待是很難受的,完全就是沒事盯著掛鐘看,然後計算它還有多少時間才能入夜。其實按照一般性這種降靈的時間設置,我們都會選擇陰氣最重的時候,因為它們的氣息會最清晰,也最活躍。很多人都認為是子夜之時,其實不然,陰氣最重的其實是丑時,換算成現在的時間就是一點到三點。
我瞪了他一眼,說:「不是說技術性問題,是可行性問題!」
我捂著嘴擋住風說:「網吧被封了!」
在他身邊的一個傢伙聽到這句話笑了出來,黃毛問他笑什麼,那傢伙說:「賣給鬼去,他又不是真的女的,怎麼賣啊?」
我嚼著面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很牽強,那麼複雜的解釋呢?」
其他的人一聽都一個勁地唉聲嘆氣,輪番說好話安慰這個女人,女人見大家都很關心自己,擦著眼淚說:「哎,我老公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太邪乎了。本來已經醒過來了,醫生也說只要再觀察一個晚上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
他滿意地瞧著桌子,最後說:「玩過請靈遊戲么?」
白翌還保持著單膝跪著的姿勢,我又問了以他一遍,他這才點了點頭站起來。他燒了一張符扔入壽碗里,自己喝了一口后塞給我,我一口喝了乾淨,摸著嘴巴接著說:「現在怎麼辦,我們這樣就去警察局報案,是不是太詭異了?」
隨後其中一個高個子的對身後的兩個人做了一個手勢,大門又被關了起來。接著就是慘不忍睹的打虐場面,少女被那三個惡少輪流扇耳光。女孩子一直都低著頭,發出類似小動物一樣的嗚咽聲。
那個混蛋終於停了下來,而少年則一動不動地躺在了地上,他們兩個盯著倒在地上的少年看了一會,慢慢紅色的血液從他身體下面流了出來。黃毛摸了下少年的鼻子然後嚇得跳開,他對著那個人說:「完了,死了!」
他咳嗽了一聲,指著對面的麵館說:「先去吃早飯。」
白翌收起蠟燭說:「因為這個鬼魂他還沒有得到他想要的解脫。那些害死他的人只要還活著,他就無法得到安寧,接下去的路是這個鬼魂自己決定,我們幫不了它,但是……」
他白了我一眼說:「哈,小時候總是比較https://m.hetubook•com.com幼稚的,我父母管得很嚴,所以樂趣很少。也不能看電視,後來還讓我學武術,總之我過得沒你那麼自由自在倒是真的。」
我聽到這句話,心頭又開始翻騰起來,我捂著額頭傻笑道:「我,我會放手吧……」
白翌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坐了起來,他拿過遙控器把聲音放大了些,我這才聽到女人的腳步聲,非常緩慢。隨後腳步聲停止了,我聽到了有人緊張的吸氣聲和痛苦的嗚咽,這聲音是一個男人發出來的,然後又聽到什麼東西被摔在了地上,接著就是我和白翌都聽到過的摩擦聲和敲打聲,聲音越來越急促,而後則是越來越輕,到最後幾乎只能聽到細微的摩擦聲,直至什麼都聽不見。
我點了點頭說:「走吧,早去早完事。」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既然我們無法從當事人身上得到訊息,而且很明顯我們都相信是第二種解釋,為了日後不會看電視跳頻道,不會手機受干擾,我覺得有必要一試。」
其他人紛紛點頭,那個被逼迫穿裙子的少年,因為只穿了一件襯衫渾身都抖成了篩子。
他挑了挑麵條吃了一口後繼續說道:「複雜的?複雜的就麻煩了,因為不穩定的因素太多。首先第一個死的小子很有可能就不是真的普通死亡,而接下去……則就全部都可以用『撞鬼』來解釋,但是這種解釋必須要有鬼的存在。」
我拿著筷子在碗里挑了半天,開口問道:「怎麼干?」
救護車很快就趕到了,隨後那個網吧老闆就被抬上去急救。白翌除了撥通救護車外還打了110,所以我們兩個很快就被叫到了警察局去,當然問的問題就是為什麼我們會知道老闆出事了。
那個黃毛連忙搖頭,那個殺人兇手一把抓住黃毛說:「黃毛!幫幫我!我不想坐牢,會被槍斃的!你也是共犯!你也會坐牢的!」
誰能找到我的屍體?我想要完整的身體……
我們和白翌雙手握著一支筆,然後同時閉上了眼睛。事先說好了,我先開口問,因為我的血緣和陰陽眼的緣故,更加能夠招來那東西。我開口念了一段招魂令,我念道:「魂兮歸來……魂兮歸來……降靈兮于吾,聽吾之言,從吾之願……魂兮歸來,魂兮歸來……去君之恆干,何為乎四方些,魂兮歸來!」
於是我們等於要那麼干坐著,等到這個時候。這讓我幾度想要上網,我看著電腦說:「讓我看會片子吧……實在不行小說也成啊……」
我們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網吧老闆,我連忙沖了過去,扶起了老闆,發現他居然還有氣,白翌連忙撥通了救護車。
黃毛手裡捏著香煙,然後吸了一口說:「怎麼還不給錢?不是說了今天給的么。」
群眾好奇地問道:「那麼怎麼會?」
直到那天為止。
白翌皺著眉頭看著我,說:「吃得消么?」
而其他兩個惡少只是一邊看一邊發出爆笑聲,其中一個人罵了一句:「真是他媽的丑,和如花一個模樣!」
我把符捏在左手說:「可以開始了,還有『她』可能已經來了……」
我便回答說是這老闆事後來找過我,我感覺非常不對勁,所以才過來看看,發現鎖開著就進來了。
我無言地接過雜誌,發現這本東西外面賣至少要好幾十塊,我嘆著氣對他說:「現在的小子真是不得了,我們過去收集一套聖鬥士都是奢侈品啊。」
我正在無聊地敲著鍵盤,此時突然QQ好友中跳出了一個對話框,發現居然是很久沒有聯繫的糖果。過了那麼久,可能已經沒有當初那麼生氣了,她先來找我打招呼,我們也就閑聊了起來,我問她為什麼不來玩遊戲了,大家可惦記她了,她說這個遊戲已經沒意思,不想玩了。她說最近流行著一款GBA遊戲,叫做尋屍者。說只要能夠找齊遊戲中被殺少年的屍體就可以通關,如果到遊戲結束依然無法找到,據說真的會有鬼魂出現……
黃毛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叫你帶來的東西,你帶了么?」
白翌眼神變得有些憂傷,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放在嘴邊安慰說:「同樣的,解放了它就代表讓它進一步成為厲鬼,但是不解放它,它也會成為厲鬼的,只是時間問題。現在它還是保留著人性的,如果等到最後他把做人的一切都忘記了,那個時候也許……」
他翻著書嗯了一聲,說:「我小時候收集北斗神拳。」
我認命的接過書,發現居然是賽車雜誌,我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你也喜歡看F1?」
我退回到白翌身邊,他已經弄得差不多了,然後他塞給我一張符說:「留到最後用,千萬小心。」
我們走下樓梯,走到小區。那麼晚的夜裡,在差點鬧出三條人命的地方,就連過去守門的大爺都不見人影了。這樣也好,我們干這個事本來就不太好和人說。之前白翌和我就對好了口供,如果被發現就說我們是怕那些髒東西找到我們,過來拜一拜。
我們相對一眼,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因為要靜心,所以也就笑了一下,他看他的,我看我的,又開始無聊的等時間狀態。
我抬頭看著他,咽下麵條之後問道:「你不覺得第二種複雜的解釋比較符合么?」
身旁的老女人也點頭道:「還是得開下去吧,否則你們怎麼過日子啊。」
說完我連忙把窗戶關掉,就在關窗戶的時候我好像看到街道的另一端有一個人站著,像是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我連忙關掉了窗戶,突然發現那個女人已經消失了。我就那麼一眨眼,發現這個女人已經出現在了靠我們這裏的街上。
他哎了一聲,喝了一口麵湯說:「我那些書你是白看了……」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