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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如玉緩緩搖頭，實則剛剛談話的畫面在腦中揮之不去，之前對丁闖心中就有愧，這次見面，愧疚更深幾分。

趙定昌像是沒看到女兒的眼神，緩緩閉眼，一副閉目養神狀態。

丁闖沒理會後排兩人的目光，盯著司機不快道：「好好開車！」

趙如意怒火中燒。

趙如意想了想，主動開口問道：「丁闖，你有什麼話直說，我還要回去，別浪費時間！」

丁闖收回目光：「那就先欠著吧，因為除了睡覺，我實在想不出其他方式，讓你處理掉金飛？不可能，讓你們別再動我？也不可能，這是最簡單你都做不到，我也就不奢求其他報答方式。」

所謂的走既可以回海連，也可以去賓館休息，人畢竟是肉做的，不可能一直在這裏守著。

語氣中不難聽出些許不屑，在表達即使被方老叫到房間也不值一提。

說完，迅速離開。

趙如意被問的一愣，隨後道：「南山放棄報復，想辦法調和他與金飛之間的關係，即使不能握手言和，也要井水不犯河水，之前所有的事情就此劃上句號。」

趙定昌主動問道，他心中也惴惴不安，捫心自問，自己各個方面的能力未必比得上百億集團掌舵人方老，所以還是要小心行事，之前都是以南山會的名義，吃虧也就罷了，這次是要讓女兒上位，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什麼都沒說，他的口風很緊，守口如瓶，我想了很多辦法試探，還是沒問出什ｗwｗ•ｈetｕｂｏok.ｃｏm.ｃom麼。」

「真沒什麼話，太冷了，只是坐一會兒，倒是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可以直接說。」丁闖古井不波回應。

趙如意皺了皺眉，絕對不相信他只是上車坐坐，可想到之前的交鋒並沒佔據上風，也就只能看向父親，讓他親自出面。

這傢伙是故意的吧？

趙定昌猛然睜眼。

丁闖嚴肅道：「告訴你個秘密，當初我之所以從山水華庭出來，都是趙定昌在背後支持，因為他想利用我的威脅，穩固他在南山會的位置，最終達到把會長之位給趙如意的目的。」

趙定昌不再說話。

趙定昌沒拒絕，想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趙如意倒吸一口涼氣，他在給誰打電話？另一邊是誰？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父親心裏在打什麼算盤。

「你，太嫩了！」

「金飛有二心，他派系的人也會有二心，矛盾早晚會爆發，爆發的結果是南山會少了一支重要力量，那麼在以後的生意中，金飛與南山會產生矛盾怎麼辦？他退？我們退？還是都不退？」

丁闖找到董霸霸，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走？」

趙如意迎上目光，微微點頭，無論如何都是丁闖主動坐上車，他一定有話要說，既然他不主動開口，就給送到酒店又能如何？

尷尬道：「您，想的是不是有些極端？」

此言一出，電話另一邊沒有反應。

董霸霸思考片刻：「現在走吧，我直接回海和-圖-書連，你最好留在省城。」

再聽到他聲音。

趙定昌和趙如意也準備離開，出現在這裏一面已經足夠，沒必要等到下葬，由於來人太多，車把路堵死，前方有人疏導交通，所以還要等一會兒。

丁闖繞過車頭，快速走到副駕駛打開門坐上車。

……

趙定昌死死盯著……

車裡。

丁闖目前最大的危機就是與南山會、與金飛，只要解決這個問題，就算是報恩了。

趙定昌點點頭：「我們不妨推演一下報恩的結果是什麼，首先金飛會二心，他與弟弟從小相依為命，感情早已超出常人能理解範疇，無論南山會怎麼決定、我怎麼決定，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都不退，勢必會產生衝突，而產生衝突，就會讓很多人乘虛而入，不難想象，南山會最終也會分崩離析。」

趙定昌正要說話。

「天太冷了，上車坐一會兒可以不？」丁闖微笑問道，又指了指副駕駛：「我坐在那裡就可以。」

她留在這裏沒有意義，而丁闖則是要向外人證明「義子」的價值。

「麻煩送我去雲海酒店，謝謝。」丁闖忽然開口。

說話的同時掛斷電話，又如若無人撥通另一個號碼。

這……當然不可能！

咚咚咚。

趙如意：「……」

趙定昌轉頭看向女兒，問道：「如意，如果你想報恩，就目前丁闖的情況而言，應該怎麼報？」

司機聞言看向後視鏡，等待老闆答案。

丁闖拿起電話，撥通ｗwｗ•hｅtｕboｏk.ｃoｍ.ｃom一個號碼放在耳邊。

「丁闖說什麼？」

傳來敲車窗的聲音。

方老在最後時刻單獨會見丁闖，並且由丁闖給他穿衣服的事情已經傳開，每個人的眼光都有些異樣，但都不好意思多問。

趙如意猶豫幾秒點點頭，確實有這個意思。

緩緩道：「如果沒猜錯，他應該對你說過忘恩負義這四個字，或者有類似的詞。」

丁闖看了看她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也站起身走回農家院。

趙如意在努力消化父親的話，可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但明白必須執行。

又道：「你可以試試其他的，只要不違背原則，我一定會答應！」

唰！

這句話，又讓兩人感到意外，上車坐一會兒？他又不是沒車，更何況，關係還沒到需要上車的程度。

她滿臉懵逼的看著丁闖，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提出如此粗俗的條件，不，這已經不是條件，分明是在羞辱，因為要睡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從她回來時，就看出情緒不高。

丁闖刻意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告訴你個秘密，當初我之所以能從山水華庭出來，都是趙定昌的計謀，他營造出外敵當前的假象，目的穩固位置，包括這次在村莊出現，可是籠絡人心，因為他想把位置給趙如意！」

「上來吧！」

思考片刻，發現根本說不過他，再坐在這裏，非但套不出什麼，還有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你打算傾和圖書家蕩產、以後半生為賭注報恩？」

趙定昌依然閉目養神。

趙定昌感慨道：「頭腦艱難的人，死的都很快，我們並非不報恩，而是丁闖從未給過我們報恩機會，或者說，沒必要用血肉之軀，替他死一次！」

兩人同時向外看，不由詫異，因為車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而是丁闖，他居然來主動敲車窗？

司機卻一腳剎車停在原地，轉過頭驚愕看著。

趙定昌把車窗放下，淡淡問道：「丁老闆有何指教？」

緩緩起身，嚴肅道：「方老已經走了，擋在你面前的大山沒了，希望你可以好自為之！」

趙定昌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別人不能客觀看待丁闖，他看的相對客觀，那個小傢伙確實有能力。

趙如意被問的呼吸急促，之前想過南山會會動蕩，但……不應該會這樣吧，說的太嚴重了。

車子開出村莊，漸漸進入市區。

董霸霸心中也好奇，奈何丁闖不主動說，她也不好發問。

咯吱！

見電話接通。

農家院里已經搭起了靈棚、門口處還有個戲台，需要三天入殮，戲也要唱三天不能停，人比昨晚更多，摩肩接踵、水泄不通，畫圈沿著路邊擺放一眼看不到邊。

問道：「那，我們要怎麼對付丁闖？他的產業與我們並沒有交集，主業是娛樂圈，我們現在進入也晚了，如果採取金飛的手段，影響會很大，南山會也會授人以柄。」

忍住火氣道：「換一個！」

讓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趙如和*圖*書意臉上火辣辣的燙，拋開敵對關係不談，從年紀上而言，自己比他大了好幾歲，居然敢提出這個條件！

此時此刻。

大約十分鐘過後，車子終於挪動。

「最後，也就是我們的下場，我或許看不到那天，但是你呢？那時候的你可能被其他掠奪者分食，可能生意破產過著早九晚五每個月幾百塊工資的生活，甚至可能鋃鐺入獄。」

「其次，南山會分解成獨立個體，省內勢力就會重新洗牌，以南山會之前的所作所為，各個成員在短時間內不會有危險，可一旦把時間線拉長到五年、十年，就會變的不可揣測，原因很簡單，南山會在過去的歷史中扮演的一直是掠奪者、欺壓者、甚至與上層對抗的對立面，在過去的十幾年裡，我們已經積了太多民怨，這些終歸會在一個時間點爆發。」

幾秒鐘后電話接通，電話那邊卻沒有聲音。

丁闖笑道：「知道為什麼人們常說富不過三代嘛？因為在一代代的成長過程中，會喪失危機意識、憂患意識，更會喪失祖輩的狠勁，換句話說，如果坐在這裏的是你父親，厄……或者說是一個成功者，在我提出這個要求之後，她會毫不猶豫同意，並且趁機提出要知道我與方老對話的條件。」

丁闖點點頭，與她一起走出小院。

車內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狀態。

趙如玉被說的臉上忽明忽暗，不知為何，竟然有種要起身與他去賓館的衝動，好在這種想法只存續幾秒鐘，就從腦中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