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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老趙終於念叨完，才進入下一個話題：「另外同學們都知道，高二開始就文理分科了。」

她身上穿著一件素雅的改良旗袍，勾勒出窈窕的身段，挎著一個沒有LOGO的小包，看著材質不俗。

她打了一個招呼，聲音清脆婉轉。

林一很快告辭出去。

林一斷然否認：「沒有，我父母很支持我學習的。」

「我的室友茜茜，告訴大家一個秘密，她會寫古詩詞哦，寫得很好，我覺得超級浪漫……」

兩個人聊得時間不長，顧媽媽站起身準備告辭，轉身之前她又提到：

旗袍是一種很認人的衣服，不對的人穿著，怎麼看怎麼彆扭。

「從哪裡說起呢……高一軍訓的時候，我們在太陽底下站軍姿一站半天，人都曬脫皮了。」

不過她想錯了，今天顧媽媽是有正事的。

「我父母您上次打了電話應該知道，他們是完全信任學校和信任您的，但是對教育問題沒什麼心得。」

但是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學會防備，所以可以毫不顧忌地任憑情緒自由流淌。

老趙羅里吧嗦講了一大通。

「他們的意思，下次學業上的問題，您直接跟我說就可以了。」

下午上課鈴響，老趙拿著保溫瓶進了教室，站在講台上，清清嗓子才說道：

林一把他的報名回執放在桌子上，特別正式地鞠了個躬：

但是她穿著卻很有風韻，彷彿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應該這麼穿。

「我今天送小薇來學校，正好想到很久沒有拜訪趙老師，就擅自過來了，不打擾吧？」

他說完就讓出了講台的位置站到門邊，八個同學依次起身，一一到講台上發表自己的「告別演說」。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到處都是禮貌周到的笑臉，有多少眼淚只能在深夜裡自己咀嚼、消化。

「特別是有些同學回老家，那種沒有救生員的池塘和湖泊，下水的時候一定要有大人在旁邊……」

他摸了摸口袋好像有什麼東西落下了，一時想不起來。

張家琪不理他，繼續說自己的：

第二天，林國慶果然帶林一去培訓機構交了錢，拿到了報名回執，返校那天他直接帶上了。

老趙教書這麼多年，他知道自己上次那個電話算告狀：「回去被罵了？還是打你了？」

「趙老師方便的話，不如哪天一起認識認識，說不定會跟孩子投緣呢……」

趙明誠這才抬起頭，立刻驚訝地站起身迎上去：「顧媽媽您怎麼來了？快坐。」

十二年之後她們還是人盡皆知的「模範閨蜜」，沒想到一次簡單的告別居然哭成這樣。

老趙看都沒看，拿起他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才轉向林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女生就比較感性一點，每個都絮絮叨叨說一大堆，有一個還淚灑當場。

林一隨手和_圖_書塞進書包，這玩意兒其實沒啥用了。

「在座的很多同學我從小學就認識了，到初中再到高中，有時相聚有時分離，都沒有影響我們的感情。」

班裡發生的事情老趙都心裡有數。

老趙隨便找了個去他辦公室的同學，把回執帶給林一。

不過成績和成熟是兩回事，這兩句話說得確實有點「大人」的味道了。

……

「我只是覺得已經是個大人了，可以自己管好自己的事，還讓他們替我操心非常不應該。」

「不用關門，開著就好。」

「你不要哭了，不然我也要忍不住了，我們說好要當一輩子的閨蜜的，誰都不能當小狗……」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差不多了，林一「真實」年齡也才二十八歲，還沒老趙現在大，沒指望虎軀一震就能拿下他。

這八個人正好是四男四女。

但是看到其他同學也戚戚然的樣子，好像又有所領悟。

老趙拉過旁邊空著的椅子，顧媽媽斂了一下旗袍的下擺，優雅地坐下：

林一注意到他的眼神掃過自己這邊。

他略微有點緊張。

「這麼早林一，你有什麼事嗎？」

說到這裏她自己也哽咽了：

「上次聽說趙老師家的千金有意練書法，我有一個省書法協會的朋友，也收過一些學生。」

「你才傻叉。」陳陽和張家琪很早就認識了，毫不客氣地回擊。

「還有林一，那天晚上趕和圖書跑九班那個臭流氓的時候實在太帥了，但是你也太小氣了吧……」

上午的時候，各科老師都把期末的卷子發下去然後講評掉了，所以下午就是班會課的時間。

「趙老師，我聽說前段時間有個九班的體育委員，叫齊一鳴，晚自習的時候跑到班級里來，差點和同學起了衝突？」

「趙老師。」

「進來。」

「文靜，哇開學的時候你真的超瘦的，只有七十幾斤，說實話當時我有點嚇到，還好現在在我們的投喂下越來越健康了……」

老趙難得眼睛笑成了一條縫，憨憨的樣子。

「暑假里玩還是可以玩一下，但是也不要太瘋。危險的地方不要去，玩水的話一定要當心。」

「這個年紀的男生確實不太好管教，還得請趙老師多費心。」

意思是有屁就放。

她絮絮叨叨一大堆，說完之後還是沒忍住，跑下台和早已掩面痛哭的顧採薇抱在一起，相擁而泣。

沒多久，老趙聽到敲門聲，以為是林一回來了，頭也不抬地說：

老趙作為重點高中的骨幹教師，多年的班主任，見過的人聽過的話多了，不會隨便答應什麼的：

老趙雖然照舊把自己誇了一通，但絕口不提成績，假惺惺的。

男生都比較克制，說得也不多，無非是感謝老師、感謝同學、還是朋友、一起打球這一套。

林一有點驚訝。

「還有老趙，你不要晚自習的時候冷不丁和_圖_書地在後面窗戶上冒出個頭，很嚇人的好不好？你就不能正大光明走前門嗎……」

他把母女倆送到門口，轉過身坐回椅子上喝了幾口水，才想起忘記讓顧採薇把林一落下的回執順路帶回班裡了。

「每個人自己問題出在哪裡，上午各科老師都講過了，你們回去好好反思反思……」

「您放心，我已經跟九班的王老師溝通過了，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您大可以放心。」

「還有陳陽，你想的什麼傻叉口號，根本喊不出口好嗎……」

在他接觸過的學生家長里，顧媽媽身份不算尊貴，但是容貌氣質確實是獨一份的。

「這個學期，咱們班的成績還是不太理想，在年級里排名中下。」

她很自然地提起：

老趙稍微猶豫了下，畢竟是孩子的事情，他想了想還是應承下來。

「我們班有八位同學最終選擇了文科，一會兒就要去文科班報道了。」

她的眼神在桌上無聊地逡巡著，突然鎖定住一張回執，上面怎麼有林一的名字……

「不打擾不打擾，顧同學這個學期……」

顧採薇不願意聽大人之間的對話，一股老氣橫秋的味道。

「是這樣的趙老師。」

林一看顧採薇並沒有站起來，心道果然。

「最後是我最好的朋友採薇。」

雖然顧媽媽嘴上說得客氣，但是真要是出點什麼狀況，今天恐怕就是興師問罪了。

「不hｅtｕbｏoｋ.ｃｏｍ•cｏｍ要這麼哭哭啼啼的嘛！」

張家琪是最後一個，她雖然也眼眶紅紅的，但上台之後卻很開朗地笑著說：

林一心想還是被當做小孩子啊，什麼都要囑咐。

「我愛你們，十四班萬歲！」

「那就好，我覺得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是應該以學業為重。我把小薇託付給臨中，就是看中這裏的學習風氣。」

顧採薇站在旁邊聽著他們寒暄，媽媽每個學期至少找老趙兩趟，沒什麼正事就是聊幾句家常。

後面半句是對跟著走進來的顧採薇說的。

「我們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對不對？」

「有些成績暫時落後的同學，自己心裏要有數，該補的補該背的背。三年其實很快的，下個學期開學就高二了……」

「你們上來跟大家告個別吧。」

趙明誠有點驚訝，林一以前在班裡不算起眼，也不是尖子生。

林一沒想到會被點到名，他笑笑不以為意。

「陸博文，就是你，又黑又壯個男生，居然說因病參加不了訓練，那個時候看你可不爽了……」

結果推門進來的卻是一個美貌女子，看起來不過三十許人，面容姣好，保養得宜，和顧採薇有五分相似。

「非常感謝趙老師耐心的幫助，我回家和父母商量了之後，已經把這幾節課都報上了，這是回執。」

他一大早就敲開了趙明誠的辦公室門，老趙有點驚訝：

「那要看你表現了，暑假里自己努努力，給你父母爭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