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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看我現在坐在這兒跟你們嘮兩句嗑，我媳婦兒還在裏面收拾著呢，擦擦洗洗的停不下來。」

門臉也很小，兩側各擺下兩張小桌子，撐死了也就坐個十來號人吧。

老闆拍了拍大腿站了起來：「行了，跟你們扯了這麼久我也歇夠了，得接著幹活去了。」

老闆能看出他沒什麼社會經驗，所以又解釋了幾句：

「那可有年頭了，差不多得小十年了吧。這真不是我跟你吹，你們京電好多往屆的學生，畢業很久了還特意回來吃我這一口。」

「先不說我們這小店兒請人好不好請的問題，要是請了人結果並沒有多賣出去幾份，這工資你能補給我么？」

「那你們這兒生意這麼好，為什麼不把店面做大呢？」

「反正我們家是不打算做外賣的，你們去別家問問吧。」

「老闆你們可以請人啊，上了我們的網站每天肯定能賣出更多份的！」

「嗨，我們小老百姓還什麼貴不貴的，我姓楊。」

老闆看起來對李建國有和*圖*書印象，主動招呼道：「今天沒到飯點就來啦，自己看看吃什麼。」

那傢伙彷彿早就在等著這一問，立刻掏出了一個黑皮小本本，然後用驕傲的語氣說道：

「這家店現在還沒有接入外賣，因為他們每天店裡都忙不過來了，我看到很多人會拎個兩三份走應該是幫室友帶的。」

「你簡單說說吧。」

「這些天我觀察了校內和周邊所有的餐飲店，有一些提供外賣，有一些不提供，其中生意最好的一家是小南門那個連招牌都沒有的麻辣燙……」

「楊叔老家哪兒的呀？」

「而且最關鍵你知道是什麼嗎？」

就這麼家不起眼的小店，卻俘獲了京電眾多學子的味蕾。

林一也不氣餒：「楊叔在這兒開這家店多少年了？」

李建國沒有發現林一的嫌棄，興緻勃勃地分享自己的發現：

這毅力已經超過大部分大學生了。

他倒是沒有生氣，不過明顯興緻缺缺：「哎呀，那事兒不是都跟你說ｈtｔps://ｍ.ｈeｔuｂooｋ.ｃoｍ.cｏm了嘛，我們不做外賣。」

林一在心裏一一印證，發現跟他在BBS上通過問卷調查得來的結果大差不差，所以應該是準確的。

做過社畜的林一是能體會這種心情的，不過李建國顯然還不理解有錢為什麼不賺。

李建國信誓旦旦兩眼放光，這次沒有等林一循循善誘就給出了他的理由：「這家店是學校里人氣最高的，我去蹲了兩天每次都隊伍排得老長，我試了確實特別好吃。」

「看，都在這裏了！」

林一點點頭，發現他不太習慣這種文縐縐的語氣，於是放棄大學生的方式：

「當然就是這家麻辣燙！」

林一到現場一看，這家店鋪也過於樸素了。

「你覺得我們要攻略這些餐飲店的話，應該從哪一家開始？」

「來都來了，我們吃一頓再走吧，正好現在不用排隊！」

老闆雖然每天接觸的都是大學生，但有心思坐下來跟他嘮嘮嗑的還真的不多，忍不住吹噓了兩句。

老闆和圖書四十歲左右，膀大腰圓，穿著件白色小背心，看上去像一個屠夫多過像大隱隱於市的孤獨美食家。

「那人畢竟不是牲口，總得給他歇兩口是不是？牲口也不敢往死了用啊。」

林一看他不難說話的樣子，也就隨便聊一聊：「老闆貴姓啊？」

「俺東北的。」

李建國無奈地一攤手，表示老闆的態度堅決。

「建國，你的調研怎麼樣了？」

其實老闆的口音還是比較重的，林一能聽得出來，他只是為了說一句：「那正好，我們建國也是東北的。」

「老闆，這頓不是來吃飯的。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外賣網站的事情嗎？這是我的室友，他叫林一。」

林一參加完同學會之後，終於想起來要驗收一下之前布置給李建國同學的作業。

林一隻是快速掃了一眼就發現上面記的亂七八糟，連他細數每家店出餐量畫的正字都在上頭，立刻沒有認真看下去的慾望了。

老闆也沒有避諱什麼「商業機密」，很實實在在地說：

老闆的語氣聽起和圖書來挺驕傲的，林一順著他的話風說下去：「是啊，我聽建國過，每天飯點的時候這裏隊伍都排得老長了。」

看來李建國同學還不習慣用「合伙人」這個稱呼，不過林一也沒有糾正他。

老闆對他的有意套近乎心知肚明，覺得有點好笑，於是提醒道：「我知道，這個小老鄉咱倆上次已經認過親了。」

「這第一呢，這旮沓的店面是單獨的，就只有這麼大了，也沒有旁邊的鋪面再給我租。」

「走，咱們一起去會會這個老闆。」

李建國一時語塞，他對自己都還一知半解的「創業」是很有些盲目自信的，但是也不敢貿貿然把這種話答應下來。

「如果我們能把這家掛在我們的外賣網站上的話，肯定會有很多人點的！」

他還特意說明一下：

說干就干，倆人直接出了寢室，李建國一馬當先領著林一找到了這家「京電馳名商標」。

有困難是正常的，如果好談的話哪裡輪得著林一來撿這個漏？

「你跟他提了這個事兒嗎？」

「這第二呢，www.hｅtuboｏｋ•ｃｏｍ.cｏm店裡就我跟我媳婦兒兩個人兒，每天從早開到晚真的是忙不過來，我們兩口子就這點能耐了。」

雖然過程很無聊，但此刻彙報成果的時候又覺得自己的勞動有了價值，從而獲得了滿足感。

林一點點頭，還能舉一反三，至少心態比那些專業摸魚的打工人強多了。

李建國把徵詢的目光投向林一，後者沒有再糾結說服老闆的事情。

李建國興奮的樣子稍微有些收斂：「提了，但是他說現在來店裡排隊的都做不完，之前也有別的外賣網站找過他，他都拒絕了。」

「那可不，我這門手藝還是在老家學的，我們那兒好多人出來做這個。不過我的配方跟他們可不一樣，獨門秘籍！」

林一他們是特意挑這個時間來的，不能耽誤人家做生意。

連個正式的店名都沒有，只是用記號筆在硬紙板上寫了「麻辣燙」三個字勉強算是招牌。

其實做調研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李建國去了一次之後就覺得沒意思，但想到答應了林一要一起搞事業就堅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