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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卡蘭尼克那個雜碎一點誠意都沒有，他媽的哪裡像是來談判，我看像是他給我的最後通牒！」

程惟一口氣把自己的方案說下來，除了對於國際化並不是毫無念想之外，基本都是肺腑之言。

通常來說，跟外國公司或者洋人接洽的時候一直是以柳清為主的，因為她在高盛工作多年英文基本是母語水平，而且在外面有經驗有人脈。

因為Uber全球訂單量最高的五個城市，其中四個都出現在這裏。

「他能夠保留的權利，除了股份和投票權該拿多少拿多少之外，其他的東西沒有任何他指手畫腳的餘地，否則的話這次合併對於我們的意義是什麼呢？」

此時的程惟還沒有察覺到自己搭檔的異樣，依然義憤填膺地表示：

「哈！美國人只要扭扭捏捏地做出假惺惺的姿態，放棄一點本來就不屬於他們的東西，就算是釋放了善意？」

到底是誰給他的自信！

「這個條件對於Uber來說是做不到的，至少目前是做不到的。」

但Uber，沒這個必要。

程惟檢討了一下自己，覺得在鎮定這方面還要向她學習。

「他那叫讓步了嗎？」

其態度之囂張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毫無差別，讓程惟感覺自己今天www.hetubook.com.com上趕著見面簡直是自取其辱。

「那就繼續打啊！」

這個理由還算說得過去，柳清是個滴水不漏的人，在他們倆一起露面的時候都很注意不搶程惟這個一把手的風頭。

至於說Uber和卡蘭尼克有什麼難處，我為什麼要體諒他們的難處？

「他們之所以提出了苛刻的條件，並不是卡蘭尼克放不下面子，而是因為董事會無法接受Uber在華敗退這樣的結局。」

這話里懷疑的味道已經很明顯了，柳清的態度一如既往的鎮定。

跟Uber的人見面未必需要大老遠地跑到美國去，出於對大陸市場的高度重視，在過去不久的2015年，卡蘭尼克差不多花了一半的時間在這裏工作。

他說完這段下意識的話之後終於發現了哪裡不對，不是剛才那些話有什麼意外的地方。

「但前提是，Uber也要像我尊重它那樣，尊重我們嘟嘟在大陸的市場地位，不折不扣地按照雙方的差距，完成跟我們的合併。」

「Will，Uber已經做出了他們的讓步，我們多少也應該付出一點誠意吧？」

「我非常尊重Uber在全球的市場地位，說實話跟Lyft、Grab Tax和-圖-書i和Ola的合作對於嘟嘟來說是很邊緣的利益，為了促成跟Uber的合併我完全可以接受把他們放棄掉。」

不過她接下來的話就有些意外了。

「Jean，你剛才問了我是怎麼想的，現在我想問問你之前跟Uber接觸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但這是一個困局，沒有人是贏家。」

「我沒有這麼說。」

「Will，雖然你一再強調現在是Uber落入了下風，對此沒人比我們更清楚，我絕對不會否認。」

「在我看來，我們已經到了不得不快刀斬亂麻解決這場混戰的時候了，畢竟我們都清楚Uber不是只有我們這一個選擇。」

「但現在是我要去兼并他，而不是他在兼并我！」

程惟很清楚，當初看似跟快嘟做的妥協，其實質都是跟A廠，而A廠現在又變成了萬里出行的後台。

當然，柳清不開口不代表程惟跟卡蘭尼克沒法交流，以嘟嘟快嘟如今的家大業大，翻譯他都帶了不止一個。

如果說今天是在跟林一談合併的事情，那麼做一些讓步程惟完全是有心理準備的。

程惟把這陣兒情緒發泄完了之後才發現柳清一言未發。

「你的意思是，Uber的這個方案可以接受嗎？」

「既然和-圖-書是我們嘟嘟快嘟兼并了Uber，那繼續使用我們的品牌當然是一件毫無疑問的事情，還需要他來確認嗎！」

柳清像是沒有發現他語氣里的懷疑，「我的意思是，如果一場談判想要達成的話，雙方都難免會有需要讓步的時候，你應該還記得我們跟快嘟在鵬城談了三個星期的事情吧？」

程惟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因為這些東西不應該需要他來提醒，柳清也是很清楚的。

「嘭！」

程惟還是忍不住越說越氣，不過這次他很快發現，自己的搭檔不光沒有附和，似乎還有不同意見。

「我找了我的妹妹柳珍，在她的引薦之下跟卡蘭尼克做過不止一次的直接溝通，我跟他們的股東也交流過，所以對於Uber的處境很了解。」

程惟進了辦公室之後怒氣沖沖的摔了門，看來剛剛經歷過什麼不愉快，差點砸到跟在他後面的柳清。

「卡蘭尼克完全可以去找那個叫林一的傢伙談同樣的方案，以他的處境未必會拒絕這樣的條件。」

「Will，為了這個目的付出一點代價也是在所難免的，當初面對呂傳衛和陳衛星我們不也做了很多妥協和退讓嗎？」

「我覺得卡蘭尼克多少還是拿出了一點兒誠意的，至少在Uber的品和_圖_書牌使用上他就給出了讓步。」

「Will，既然是我們跟Uber雙方的談判，當然不可能全部按照我們的意思來定，我覺得我們需要現實一點。」

「我可以說句實話，今天你們見面談的東西我都曾經跟卡蘭尼克談過，不然的話我不會轉告那些話，也不會安排這場見面。」

現在不是公開場合，辦公室里只有程惟跟柳清兩個人，所以他破口大罵毫無顧忌。

「卡蘭尼克他還是那麼傲慢，那麼不可一世，他給我的所有東西都好像是在施捨。」

而是它為什麼從柳清的嘴裏說出來？

柳清回答道：「既然是你跟卡蘭尼克的直接對話，我想我不插嘴的話，更方便你們兩個充分地溝通和交換意見。」

「那樣的話我們可就被動了，畢竟當初我們就是靠著嘟嘟跟快嘟的合併才搶到了他的前面。」

「妥協也要看怎麼妥協，為什麼妥協，那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些在我看來都是不可接受的。」

儘管已經拆分之後單獨融資兩次，他卻沒有在這個區域任命一位總裁，最高級別的管理層是柳珍這個所謂的戰略負責人，所以很多事必須親力親為。

程惟連著罵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解氣，實在是卡蘭尼克那個傢伙在讓人討厭這一點上擁有和圖書無法忽視的天賦。

他急匆匆地灌了一口水潤潤嗓子，然後才轉過身繼續數落道：

「Jean，你怎麼看？今天談判的時候我看你都沒這麼說話。」

他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搭檔，終於疑惑地問道：

「柳清，你到底是哪頭的？」

程惟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他當然記得跟快嘟那場艱難的談判，但是他也記得當初柳清的表現可不是這樣的。

程惟突然想起來，Uber這次提出來的那些離譜的條件，最初還是柳清轉達給自己的，才有了這次見面。

自己的這位女總裁向來涵養很好，不管是公開還是私下從來沒有情緒失控過，連面對乳腺癌這種大病都能夠面不改色，這一點程惟確實是很敬佩的。

程惟毫不畏懼語氣堅定，「Uber有20億美元在手，看看這場燒錢大戰誰能夠熬到最後！」

程惟本來想搶白一句「是他需要現實一點」，但此時看著自己的這位女總裁，心裏的怪異越來越明顯。

程惟終於發現，這次對話最荒謬的地方在哪裡了。

「我想聽一聽你對這件事情的整體看法，或者說在什麼情況下可以接受跟Uber的合併？」

不過國際化對於現在的嘟嘟快嘟來說可望而不可即的願景，與其抓著這個不放，不如先解決眼前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