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馮文茜以為他說的底氣是指顧採薇，所以沒有再追問，他們很快就聊到了別的話題。

馮文茜想了想道：「比爾蓋茨說過他自己是個中產階級，你是指你的自我定位以及生活態度嗎？」

「我剛才問了一些你從小學到中學的事情，接下來我想從你的大學聊起。」

「在聰明和勤奮這兩點上都不下於我的人當中，我比他們所有人，運氣都要更好一些。」

「嗯……獨一無二的那種好。」

沒錯，那就是林一的來處。

「從任何角度上來看，你的經歷、你的事業乃至你的姻緣，無論如何都應該和普通兩個字毫不沾邊吧？」

「第二是我能夠接受和承擔失敗的結局，相信即使是那樣也不至於一無所有，所以能夠不害怕。」

「開始的時候毫無把握，是隨著事業一點點的進步才逐漸累積起來的自信，這是一個反覆肯定自己的過程。」

「在智力水平超過或者至少不下於我的人當中，我比大多數人要更加勤奮一些。」

著名的企業家、慈善家、連續創業者，無數年輕人的偶像，事業和婚姻都令人羡慕的人生贏家。

所以他答應了。

這讓她不得不拋開今天談到的一切，轉而從自己的記憶出發，去尋找林一的影子https://m.hetubook.com.com。

林一從往事談起，把自己的心路歷程一一解釋出來，不過馮文茜聽來似乎還不夠充分。

「林一，人們最好奇的就是，這種累計是怎麼來的，什麼是通往成功的鑰匙？」

那個明亮而溫潤的少年。

和尋常的傳記主人公以及撰寫者來說，他們兩個之間的熟悉程度應該是遠遠超出的，這也是林一能夠允許她來執筆的原因。

林一笑了笑：「相比于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我比他們要更加聰明一些。」

林一原本是打算拒絕的，因為以他現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開始寫自傳似乎有點太早了。

「很多人都知道，你前兩次創業都遇到過生死攸關的時刻，無限接近過失敗的邊緣，是怎麼挺過來的？」

「當然，這也是原因之一。」

那些標籤，對於她來說都太過陌生了。

她的追問也在引起林一的思索，他考慮之後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但這很可能，只是因為我的經歷、我能獲取到的信息，相比他們有天差地別，而非我的認知能力比其他人有什麼不得了的壓制。」

「第一是我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而且我身邊的夥伴也都願意相信和支持hetubook.com.com我，所以能夠不動搖。」

林一說的話馮文茜聽得懂，但是說實話，她覺得自己對於林一的認識並沒有更加清晰，反而是更加模糊了。

「我覺得能夠堅持，主要是兩點。」

即便在今天重新回憶，仍然讓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那你怎麼解釋你今天的成功呢？」

很少有人見過，也不太關心他的「傳奇故事」開啟之前的過去。

「怎麼堅持的？」

林一跟顧採薇的蜜月假期之後，正式接受了馮文茜的採訪。

「我的意思是，在你認為我，作為一個成功者，遠超出常人的地方，我依然只是一個普通人。」

「可是創業的風險很大吧，你有多少把握？」

「當你的位置越來越高，離普通人越來越遠的時候，如果不是還有大明星顧採薇的富豪男友這個身份，你幾乎就在公眾的視野中消失了。」

林一知道她會有這個疑問，笑著解釋：「不是這個維度，可能更接近於內在的三觀還有做事的方法，是除卻人的身份、地位等外在的一切，之後剩下的東西。」

「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決定要有所作為，一方面當然是追求個人生活的改善，另一方面是人生價值的實現。」

「打個比方，我做過很多和圖書被認為是正確的選擇，這種時候人們通常會誇獎我的遠見。」

林一沒有義務去滿足別人的好奇心，不過這番話確實有一點打動到了他。

「這其實是我多年的困惑，所以不知道你怎麼解釋這種變化，當初怎麼想到創業這回事？很少有大學生敢這樣做吧，而且是剛剛大一。」

林一連連搖頭：「並非如此。」

自己曾產生過如詩般的少女情懷，在這麼多年過後早已隨風而逝，但那一天他的樣子仍然深深地印在腦海中。

「這恐怕很難定義，因為我從來沒有這麼考慮過問題。我只想過我要做成什麼事情，應該怎麼做，至於我會得到什麼那都是之後的了。」

最特別的地方在於，她見過那個區別於如今層層光環籠罩下的林一，那個平平無奇的高中生。

馮文茜當然是很驚訝的：「這是你的凡爾賽嗎？」

馮文茜大概聽懂了，這樣的說法嚴格來說不能算錯，但很少有林一這樣的人如此看待自己的優勢。

「即使有少量的出境機會，都是非常官方的場合和姿態。」

她想起自己曾在一個夏天的午後，在一家書店裡面與林一有過邂逅，那場景對他來說還有幾分窘迫。

林一說的是他高中的時候就在賬戶裏面躺著的比特幣，到目ｗｗｗ.ｈｅtｕｂｏok•ｃoｍ•cｏｍ前為止林一從未動用過那筆錢。

馮文茜品味了這一番問答，然後才往下繼續。

這個問題是林一早年經常被問到的，但是既然要開誠布公，就不能太冠冕堂皇。

馮文茜還挺執著的：「這不是年紀的問題，林一。」

「因為在我的印象里，上大學幾乎是你人生的轉折點，在那之前你好像只是我班上的一個普通同學。」

「網上說你選擇創業是為了能夠配得上顧採薇，是這樣嗎？」

只有林一自己知道，現在所處的這個時間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已經來到了自己上一段生命的最遠端。

看起來它對林一的事業毫無幫助，但如果沒有那些，很多選擇就不會那麼容易了。

「我應該可以算是對你最了解的記者了，我很清楚你可追溯的公開媒體資料，幾乎都是在萬里出行乃至隨便外賣網時期的了。」

「你記不記得我們高三的時候，有一次伊頓中學的訪問……」

馮文茜心中好像多了一絲領悟。

林一在出口之前還略微有些猶豫，但說完之後反而覺得恰如其分。

在自己心裏，林一是個什麼人呢？

「嗯……一個普通人。」

馮文茜對於自己的發現感到欣慰，準備下次去找林一的時候，就這個問題與他進行更深入的交談和*圖*書。

在這個階段，為自己過往的人生做一個總結，不能說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

用不著馮文茜長時間地伴隨和觀察，林一給了非常坦誠的交談機會，對他來說更像是一次老友聊天。

在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一個適合當作林一自傳的名字，將來可以作為備選，趕緊在本子上記下四個字以免忘記。

「你怎麼看待或者評價你自己？」

「其實人們對你很好奇，對於你這樣一個年輕有為的話題性人物，他們都想知道你是誰，你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晚上的時候，她一個人在那裡回想白天的談話，在腦海中勾勒林一所說的那個樣子，仍然感到困擾。

「堅持是最難能可貴的。」

寫自傳需要的素材很多，絕對不是聊個半天就能搞定的，這項工作只能算是剛剛開始，許多細節尚未涉足。

馮文茜是個出現在林一的朋友圈邊緣的角色，他們之間算不上親密，但比起陌生人或者只有表面交往的人，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所以馮文茜沒有貪多，她決定今天到此為止。

「但是在那之後，特別是你的兩次轟轟烈烈的創業，一下子成為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成員。」

他為期十二年的「先知」限定體驗卡已經到期，往後的未來，就和所有人一般被迷霧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