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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魯國忠，張俊平拿起一幅畫軸，打開捲軸欣賞起來。

「你好，趙會計！我剛剛和張場長通過電話了。咱們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其他的。」張俊平笑著說道。

「行，那咱們進去吧！」

「張大千和徐悲鴻、黃賓虹……的還有，齊白石的沒有了。」魯國忠不明白張俊平問這個幹嘛，還是如實說道。

「哦？你也見過啟功？」老店長好奇道。

「兄弟，聽說你要茶几，那玩意現在已經不實用了。這不，我剛剛弄的一套根雕茶海，給你送過來了。用這個，邀三五知己品茶論畫，豈不美哉？」楊山魁指著卡車上巨大的根雕茶海笑著說道。

只能，一幅幅打開，慢慢欣賞品味其中的意境。

往那一坐，腰板挺得筆直，一看就是部隊轉業軍人。

「楊廠長，歡迎，歡迎啊！咱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聊天，可我聽老朋友說起過你。書畫界的後起之秀，書法繪畫很有靈性，假以時日，成就不可限量。」老店長主動和楊山魁握手，笑著說道。

「哎！別提了，今天下午木器廠的楊廠長到我們畫店去給我送茶海。我介紹他和我們老店長認識認識。結果兩個人越聊越投機，差點耽誤下班接你。」張俊平笑著解釋道。

不一會，服務員端著景泰藍銅鍋進來。

「劉姐，您怎麼喊都行，以前在單位的時候，您可沒少照顧我！」張俊平笑道。

「刀山火海倒是不至於！行了，楊哥你抓緊時間回去吧！我今天晚上真有事，就不陪你了！」張俊平和楊山魁握了握手說道。

「嗯，倉庫里還有嗎？」

楊山魁和老店長聊的很是投機，一直聊了一個多小時，老店長送給楊山魁一副字。

「哼！」李文娟沖張俊平做了個鬼臉，轉身跑出辦公室，去一樓找那些大姨們學習經驗去了。

「楊哥，以後我有事找你，你可不能推脫啊！」張俊平笑著給楊山魁打了個預防針。

……

這也是一種潛在的宣布所有權的一種心理。

四十多歲的楊山魁，說出這話的時候，張俊平都感覺有些好笑。

「他們都到了嗎？」

「張店長，這是我從倉庫挑選出來的畫。有十二張大千先生仿唐寅的仕女圖，還有山水畫……」

剛剛亂鬨哄的，老店長出來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就進了辦公室。

太師椅，小茶几，太死板，不符合藝術家的氣質。

楊山魁激動的表示要請老店長和張俊平去吃和圖書飯。

楊山魁親自指揮著工人，把巨大的根雕茶海抬到樓上，在張俊平的辦公室擺放好。

正站在門口等著他們。

邱文燕也喝了兩杯，剩下的都被張俊平替她喝了。

「好兄弟！」楊山魁高興的使勁錘了張俊平一些。

「小張弟弟，我這麼喊你沒有問題吧？」劉姐笑著問道。

沒有提是在鴿子市遇到的啟功。

一番謙讓之後，張俊平做到了主位上，邱文燕挨著張俊平坐左手邊，劉姐坐在張俊平的右手邊。

這是一副張大千仿唐寅的仕女圖。

其實，大多數女人都有這個心理，希望能夠出現在男朋友的朋友面前。

做好之後，等著上菜。

畢竟老店長就是齊白石的得意弟子。

「這樣，我這裡有張五萬瑞士法郎的支票，你拿去中國兌換了。這筆錢全部用來購買那些已經絕版的水墨畫。絕版的意思你明白嗎？」張俊平拿出支票本，開了一張五萬瑞士法郎的支票交給魯國忠。

「弟妹，你是不知道，小張在我們局裡的人緣，那是最好的。」李姐說完怕邱文燕誤會，小聲和她解釋道。

「不要嫌師父對你們要求高！也不要小看這個畫店。未來畫店比物資局更有發展前途。物資局已經是秋日黃花，雖然現在看上去好像是很吃香，但是他的輝煌即將落幕。我對畫店未來的定位是藝術品市場的培育，藝術家的培養。你自己想一想，通過你的努力，培養出一位位享譽海內外的藝術家，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張俊平對兩個徒弟的期望很高，所以對他們說的也很多，很耐心的和他們剖析厲害。

這些女同事，原來也都是採購科的採購員，也都曾經天南海北的跑過。

「楊廠長……」

「那可不行，必須要把你們招待好了！不然，下次見了張場長，我可沒法交代。」張俊平笑道。

張俊平則找出老店長的好茶，給自己和楊山魁各泡了一杯茶。

「忘不了，怎麼可能忘了劉姐、李姐，還有王哥你們呢！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我還得向你們求援呢！到時間，可不能光看我笑話，不幫忙啊！」

「呵呵，你一直沒提，我還以為不需要呢！」張俊平笑著說道。

「我知道，平子經常和我吹噓，自己是物資局的婦女之友。」邱文燕小聲笑著說道。

張大千署名的仕女圖可比他仿唐寅的仕女圖值錢多了。

「這個你放心，咱們物資局上上hetubook.com.com下下，以你小張的人緣，誰也不能看你笑話。」李姐笑著說道。

李文娟剛出去，魯國忠帶著兩個倉庫的保管員，抱著幾十卷畫軸走了進來。

「說到啟功先生，我和他還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呢。」張俊平笑著岔開話題。

下午三點多，楊山魁親自押著車，把張俊平要的明代黃花梨傢具送了過來。

這傷感自然是為老朋友的遭遇而產生的。

「這位就是弟妹吧？不得不說，你真是好福氣，找了弟妹這樣一個天仙一樣的媳婦。」劉姐上前拉住邱文燕的手，笑著說道。

剛才哪畫的時候，魯國忠猶豫了好久，到底拿不拿齊白石的畫。

楊山魁在書法繪畫上，雖然成就不高，但是，在雕刻上成就不凡。

「就沒有大千先生署名的仕女圖？」張俊平遺憾地問道。

張俊平帶著楊山魁去拜訪了一下老店長。

「劉科長他們都到了。」

楊山魁也是張俊平準備簽約的藝術家之一。

許少民今天沒來，因為他要陪蘇黎世來的商務考察團。

「嗯！是啊，我這個老朋友可是造了不少罪。不過，如今也算是功德圓滿，度過劫難……」老店長帶著些許的傷感說道。

「張科長，太客氣了！不用太破費了，隨便吃點就行。」趙玉龍謙讓著說道。

還有六個同樣是用樹根雕刻製作的圓木墩。

張大千和唐寅都屬於臨摹大師的人物。

楊山魁只能遺憾表示下一次，約上啟功老先生一起喝酒聊天。

「張店長，那我這就安排人去給您挑選字畫。對了，這個是這些年在我們這兒賣過字畫的藝術家。有一些因為工作的原因，現在不在BJ，我標註出來了。」魯國忠拿出一張紙，交給張俊平。

五萬外匯，居然說那就拿出來，眼睛都不眨眼一下。

「你好，我是八五六農場的會計，我叫趙玉龍，這是我的介紹信。」文質彬彬的中年人忙站起來自我介紹，並拿出介紹信，給張俊平看。

「我知道了師父！我一定會努力的！」李文娟揮舞著小拳頭髮誓道。

唐寅本身就以仿作，臨摹前人畫作而出名。

「吳老是聽啟功老先生說的吧？」楊山魁笑著問道。

兩個人趕到東來順門口，李文娟、夏國祥已經到了。

別說，擺放這樣的茶海和圓木墩，比擺放太師椅更有味道。

現在，一切穩當了，自然要錢老店長那裡解釋一下，順便介紹楊山魁給老店和_圖_書長認識。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聽說你換新單位了，過來認認門。這個單位，才符合兄弟你的身份。以你的在書畫上的造詣，待在物資局實在是屈才了。」楊山魁爽朗的笑著說道。

張俊平騎著自行車一路飛奔，總算是趕在邱文燕下班之前，趕到了輕工局。

「兄弟，今天光顧著和吳老聊天了，也沒來得及問你。你說的那個大米、麵粉什麼時候到啊？」楊山魁拉著張俊平問道。

所有傢具都搬到張俊平的辦公室之後，楊山魁把工人打發走了。

「那還用說嗎？中午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在我們廠食堂吃。讓東北來的朋友，也嘗嘗我們食堂大師傅的手藝。」李開河笑著說道。

「今天還有別的事呢！這不是我離開物資局了嘛？今天晚上聚餐，算是給我送行，你也跟著我一塊去吧。讓他們見見我媳婦，羡慕死他們。」張俊平笑道。

臘月二十一，從東北過來的年貨終於到了。

「呵呵，這個……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遇到了啟功老先生。我們還互留了聯繫方式。」張俊平笑著說道。

能有兩幅齊白石的畫，張俊平已經很意外了。

可惜，現在是在辦公室里，不能把這些畫都收進博物館空間里。

對趙玉龍說完，又看向李開河，「李哥，到你家了，你中午怎麼安排？」

所以，所有的年貨都直接卸進了軋鋼廠的倉庫里。

「知道，絕版就是作者已經離世，再也不會出現新的作品。」魯國忠心裏暗暗震驚張俊平的財力。

「老店長一定會很高興的，這些年，老店長的工資，很大一部分都用來收藏白石先生的字畫了。」魯國忠笑著說道。

所以，一個個酒量都很大，幾個大姐輪流和張俊平喝酒，他要是不作弊的話，還真撐不下來。

「嗯，這次我和李哥我們一塊從東北調過來的貨。他一半，我一半。我這一半主要就是給你們準備的。我知道，現在物資緊張，尤其是到了年關，各個單位都要給職工發福利，副食品就更加緊缺。所以，提前給哥哥們準備了一點。」張俊平笑著解釋道。

如果，送行宴再讓張俊平請客，那他就不是人緣好，而是大家都把他當成是冤大頭。

「這個稱號是真的！在我們這幫老大姐眼裡，都是把小張當成親弟弟看待。」

一個是財務科的人，另外兩個應該是保衛科的人，腰裡鼓鼓囊囊的，應該別著傢伙和*圖*書。

「把那些畫，全都拿過來，該多少錢就多少錢！另外，這兩幅蝦戲圖拿去送給老店長，就說是我送給他的新年禮物。」張俊平笑著說道。

只是後來結了婚，有了孩子之後，要麼調崗去了其他科室，要麼留在採購科干內勤。

都做到了，仿作比真跡更值錢的地步。

「你去幹什麼了？怎麼弄得一頭汗？」張俊平剛停下車子，邱文燕就出來了，看到張俊平的樣子，好奇地問道。

因為是李開河聯繫的車皮，加上軋鋼廠就有鐵軌，火車能夠直接開進軋鋼廠廠區。

「小張弟弟，你去了畫店之後，可不要忘了我們啊！物資局採購科可是你的娘家。」劉姐笑著說道。

他已經和物資局的前同事約好了，晚上一塊聚餐。

「署名大千居士的有兩張。另外徐悲鴻的馬有十八張，還有兩張牛。白石先生的蝦戲圖有兩張……黃賓虹的……加起來一共是一萬零五十塊錢。」魯國忠簡單介紹了一下他抱過來這些畫軸，最後把價格合計說了一下。

緊接著，手切羊肉卷，羊肚，羊血各種蔬菜陸續端了上來。

「李哥，這三位同志就是八五六農場的同志吧？」張俊平進門先和李開河打了個招呼，然後看著三個人笑著問道。

「兄弟，你這話就外道了，樹根有的是，我回頭再重新做一套就是了。再說，這根雕茶海更符合兄弟你的氣質。在我哪裡，也就是附庸風雅而已。」楊山魁笑呵呵地說道。

「不好意思啊！諸位，我來晚了！」一進屋，張俊平就拱手抱拳道。

張俊平把採購科的前同事一一介紹給邱文燕。

「師父，師娘！」看到張俊平和邱文燕，兩個人趕緊上前打招呼。

在軋鋼廠，張俊平見到了八五六農場跟過來的三個人。

「魯科長，不用懷疑，我這些錢都是靠賣畫賺來的。你應該聽說了，我的字和水墨畫畫的都還不錯。其實，我的油畫比水墨畫畫的更好！」張俊平笑著解釋了一句。

「那正好，改天請他過來喝茶聊天。」老店長笑著說道。

「楊哥，你怎麼還親自過來了？」

「我知道了師父，我一定好好跟著她們學習。」李文娟乖巧地說道。

「弟妹和小張弟弟站在一起，還真是郎才女貌，太般配了。」李姐也跟著說道。

李姐挨著邱文燕。

最終，還是決定拿兩幅，一副不拿也交代你過去。

對這個邀請，張俊平只能狠心拒絕。

他可是知道，張俊和圖書平就是來接替老店長的，老店長走了，自己可是還要十來年才退休。

李開河打電話給張俊平，讓他到軋鋼廠去拉貨。

「放心吧！兄弟，你有事招呼一聲，哥哥准到，上刀山下火海絕對不皺一下眉頭。」楊山魁拍著胸脯保證道。

不過，這也說明楊山魁對待書畫藝術的虔誠。

畢竟，啟功能去鴿子市變賣手裡的東西，就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窘迫。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

張俊平把楊山魁送到樓下。

「呵呵！廣立志可不行，要堅持下去才行。」張俊平笑著拍了拍李文娟的頭。

沒想到幾百年後，會有人模仿他的畫作。

雖然喊著讓張俊平請客，但是劉姐提前就把賬給結了。

「楊哥，這怎麼好奪你所愛？」

如今張俊平把這兩幅畫買下來送給老店長，那他就不用左右為難了。

「趙會計，咱們中午在軋鋼廠的食堂簡單吃點，下午辦完正事。晚上我請你們去吃BJ全聚德的烤鴨。」張俊平又笑著對三個人說道。

「楊哥您太捧！我是革命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沒什麼屈才不屈才的。」張俊平笑道。

「哪能不要啊！我們廠過年福利還沒著落呢。實在不行，我都打算就給大家發幾個水果罐頭，發幾斤糕點，發幾斤麵粉，意思意思得了。」楊山魁苦笑道。

這一路蹬的，張俊平額頭都見了汗。

對張俊平帶著她去參加前同事聚會，還是很高興的。

真不愧是：五百年來一大千。

「您叫我小楊就行！」楊山魁態度恭敬地說道。

反正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會把師父的畫全部收藏起來。

「有事你不用非得來接我，我自己又不是不認識路。」邱文燕嘴上說著，心裏卻是甜滋滋的。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張俊平沖楊山魁抱了抱拳，接受了他這份好意。

「好吧！那我就託大，叫你一聲小楊。我聽啟功說過你，說你家學淵源，是木匠傳家，在木雕這一塊，成就非常高，四九城數得著。」老店長和楊山魁說著話。

很有意思，仿作一點不比真跡價值差。

「德行！」邱文燕白了張俊平一眼，沒有拒絕。

「吳老，這位是BJ木器廠的楊廠長。楊廠長是咱們中國書畫協會的會員，對您仰慕已久，這次是借送傢具之機，過來拜訪您一下。」張俊平笑著給老店長介紹楊山魁。

採購科的女同事，各個都不是善茬，論喝酒，科里的男同事沒幾個能喝過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