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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這裏交給我們就行了。」

「局長，那個……我不是來找您要物資的！」張俊平看著滿臉糾結的曹向前，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解釋道。

甚至都不用攤主鑿開了賣，都是兩三個人，三四個人主動組團，買下一坨，回去自己化開冰，然後在稱重分配。

「小張來了！坐吧！」曹向前坐在辦公桌後面，笑著和張俊平打招呼。

一樓營業廳，已經被他們清理出一大塊空間，上面堆滿了剛剛拉過來的大米和麵粉等物資。

「老魯，你帶著你們財務科的人負責給大家分米分面。」

最麻煩的還是豆油，一共是六大鐵桶豆油，都要卸下來分裝。

「為了感謝諸位藝術家國家幾十年對我們畫店的支持。適逢佳節，我們略備薄禮，以感謝諸位的支持。」看到不少老熟人都出來了，吳新平沖眾人抱拳，中氣十足的高聲說道。

大過年的，這樣的物資出現，很快就會像水花一樣，淹沒在人潮人海中。

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張俊平都是夜裡十點多，十一點才回來。

「謝謝局長！」張俊平趕緊道謝，然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採購清單，遞給曹向前。

「小夏，你去找大山，讓他把帶魚，梭子蟹，對蝦，還有棉布送過來。這是單子，按這個數量送！」

「是啊！我擔心不夠，所以多聯繫了一些。現在還剩下五噸大米，五噸麵食，精幹蘑菇松子核桃之類山貨還有二十來噸。」張俊平笑著說道。

放完東西張俊平直接回了四合院。

曹向前也沒看，很痛快的在上面簽了字。

「過年了！給職工發一些年終福利也是應該的。

臨時增加，確實比較困難。

「局長，這是我們初步擬定的福利清單。您看一下。主要是考慮到，畫店剛剛從新華書店劃到咱們出版局，人心不穩，所以在福利上面，東西稍微多了一點。」張俊平一邊雙手把清單遞給曹向前，一邊解釋著。

交代完司機之後，張俊平這才走進畫店。

吳新平坐在第一輛車上領路，張俊平坐在第二輛車上跟著。

「張店長，您回來了！」郭美珍一邊往大卡車上瞧，一邊和張俊平打著招呼。

此時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鍾，張俊平悄默聲的搬著自行車進了院，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院門關上。

正是這個年輕人，讓他有這麼揚眉吐氣的一天。

「局長，這不是快要過年了，我想著給畫店的職工發一些年終福利。過來www.hetubook.com.com向您彙報一下。」張俊平背挺得筆直，態度恭敬地說道。

大家居住的比較集中，倒也不用跑太多地方。

張俊平看到還有人插不上手，於是招呼道：「閑著的人，幫忙把裝好的豆油裝到車上去。一會好去給那些藝術家們送關懷。」

張俊平叫上兩個司機，在畫店食堂里一塊吃了午飯。

也就幾百斤米面，幾百斤山貨，根本用不了這麼多人，一半人動手一次就把東西卸了下來。

「張爺，您要的東西都送來了。」刀疤臉靠近張俊平小聲彙報道。

賣字畫的藝術家們，主要集中在大學里，中央美術學院，中國工藝美術學院，BJ畫院，還有清華北大等各個高校。

這裏面也有吳作人作為繼任者，不足以服眾有一定關係。

刀疤臉動作很迅速，不等豆油裝完，就帶著人，蹬著三輪板車來到畫店。

「當然不能一樣了！樣數太多了不好看。我的意思是，每位送一袋米，一袋麵粉，十斤豆油，再送四條大黃花魚。四樣禮不多不少。」

回到辦公室，張俊平想了一下，決定去一趟出版局。

「小張，那些藝術家你打算怎麼送啊？還是和咱們的福利一樣？」吳新平笑呵呵地問道。

把明天需要用的物資，拿了出來。

態度比對吳作人更加恭敬。

「吳老，東西都準備好了，咱們出發吧？」張俊平笑著對老店長說道。

江豐是一位真正值得尊重的老藝術家。

再次來到曹向前的辦公室門口，已經換了一個秘書。

這個年代還沒有專門的教授別墅區。

畢竟局裡剛剛給他們撥了二十萬，現在畫店發福利，要是不和局裡通個氣，好像有點不懂事。

「郭姐，咱們的福利拉回來了，喊他們都過里，把東西卸下來吧！」張俊平笑著說道。

哪有什麼不為五斗米折腰的藝術家？

雖然是玩笑話，可吳新平心裏還是憋著一口氣。

吳新平從車上跳下來，動作麻利的一點都不像六十多，快七十歲的人。

「小張啊！我是理解你的心情，你想用年終福利穩定軍心，這個我支持。只是，這麼多物資……」

秘書輕輕敲門進了曹向前辦公室，不一會就出來對張俊平笑著說道：「局長請您進去。」

不一會，畫店的人全都下來了。

陳麗君也把山貨分好了，用編織袋裝好，一人一份，正好三十二份。

「好，好啊！小張不錯！你們能夠https://www.hetubook.com.com積極主動的解決問題，這種工作態度很好！多餘的物資，就都交給局裡吧！由局裡統一分配，這個沒有問題吧？」曹向前大喜，笑著說道。

畫店剛剛劃歸到出版局，在畫店劃過來之前，局裡的福利就已經定下來了。

好像是在嫌棄他耽誤他們幹活似的。

一個簡簡單單的過年福利，都讓他搞出來這麼許多名堂，做出許多的鋪墊。

此時，吳新平有些感激張俊平了。

「帶來了！」

等到張俊平打完電話下樓，魯國忠已經把米面分好，裝到每個人帶來的袋子里。

吳新平除了是BJ畫店店長之外，還是BJ畫院的名譽院長。

「我代兄弟們謝謝張爺！」刀疤臉倒是乾脆，也沒拒絕，直接道謝道。

「你說你已經聯繫好了物資，還多出不少？」曹向前驚喜地問道。

眾人喜笑顏開地說道。

眾人都很給面子，一邊幹活，一邊說笑著，暢想這個年怎麼過。

「……」曹向前看著手裡的清單，心裏嘀咕著：你這是多了一點嗎？比局裡發的東西都多。

「吳院長，我來給你送禮來了！」吳新平哈哈笑著說道。

我這邊呢，也讓辦公室的同志想想辦法，湊一些物資出來……」

還真是敢說！

張俊平白天在單位忙一天，不說勾心鬥角，可也要說話做事動腦子。

有人搬運空桶，有人從鐵桶里往外提油罐裝，有人負責拿著塑料桶，還有人負責擰蓋，有人把裝好的豆油搬運到旁邊堆放整齊，分工明確，乾的熱火朝天。

「你吳新平居然會給我送禮？還真是奇了怪了！」白髮老頭笑著說道。

你回去和同志們好好解釋一下。

「局長好！」

「陳姐，你帶著營業廳的人，把那些山貨分開。」

沒有七情六慾的是聖人，不是藝術家。

張俊平站在營業廳里，對著眾人下達一連串的命令。

「嗯，按你的意思辦吧！」吳新平輕輕點頭道。

「嗯！把棉布和帶魚、梭子蟹和對蝦搬進店裡。黃花魚裝到車上。」張俊平吩咐道。

「張店長，幸會幸會！」吳作人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還是拱手還禮。

彙報完工作，目的也達到了，張俊平趕緊告辭離開。

出版局需要不需要物資，太需要了。

吳新平不知道，反正現在還沒出發，就已經感覺很爽了。

雖然拉過來的東西不少，可是需要卸下來的不多。

「帶來了！帶來了！」

晚上hetubook.com.com下了班，還要去大柵欄那邊做傢具。

「你好！曹局長在嗎？我是畫店的張俊平，過來向領導彙報一下工作。」

只是，小張啊！

「那行！

這些人，雖然沒賣過字畫，可是吳新平用打秋風的方式，沒少從他們那裡，拿字畫到畫店裡售賣。

有人認為，自從江豐不幸去世之後，央美就每況日下，再無大師。

畫店算是食堂的三個人，加上李文娟和夏國祥，一共是三十二個人。

又換了一個房間，張俊平用梭子蟹、對蝦、黃花魚把這個房間塞滿。

「張爺，還有什麼吩咐？」

「秦師傅，周師傅，馬師傅你們三個部門的人負責把鐵通里的豆油灌到塑料桶里。」

今天這口氣，總算是可以出一出了。

「小張，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央美的吳作人吳院長，吳院長可是沒少支持咱們畫店。老吳，這位是我們畫店新來的店長。」張俊平給兩個介紹。

眾人歡快的乾著活，沖張俊平擺擺手。

「既然吳老您沒有意見，那我就安排名堂開始發。先發咱們自己的，然後再去給那些藝術家們送一份心意。」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罵張俊平是敗家子，還是該誇他有魄力，出手大方。

所以，張俊平現在睡眠很好，一覺到天亮。

墨香銅臭並存？

兩輛卡車進來，動靜還是很大的。

「老江，知道你剛回來，比較困難，所以給你準備了一袋大米，一袋麵粉，十斤豆油，四條黃花魚。」吳新平哈哈笑著說道。

「師傅，還得麻煩你們等一會！」張俊平掏出四包煙，塞給兩個司機師傅，一人兩包。

走一步看三步，說的就是這小子吧。

「這個……」曹向前以為張俊平是來問局裡討要福利的，所以微微皺著眉頭，思考著如何開口。

張俊平在後面看著，真心替郭美珍的腰著急，這本身負重就夠大了，再增加扭動頻率，怎麼受得了。

分裝豆油比較麻煩，一直忙活到吃午飯，還沒分裝完。

「你好張店長，局長在裏面看文件呢！您稍等一下！」秘書很客氣的把他讓到自己辦公室，並且給張俊平泡了一杯茶。

回到屋裡，張俊平洗漱一番之後，直接躺在床上，不一會就進入夢鄉。

本身就是領導派的活，張俊平有這麼上道，好煙伺候著，他們自然不介意多等一會。

「吳老您好！久仰大名，今日一見倍感榮幸！」張俊平沖吳作人抱拳行禮道。

可見，教授，藝術家也一樣有八和_圖_書卦之心。

劉大爺也不再等他，而是直接給他留著門，張俊平回來之後，再把門關好。

很多人都從窗戶里探頭往外看。

這可能是他們最願意乾的活了。

再換一個房間，直接用棉布填滿。

成坨的帶魚，現在非常好賣，一上市就直接被搶購一空。

「是！來，把棉布……都搬到進去！」刀疤臉答應一聲，招呼開始幹活。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張俊平的一針見血。

「喲！吳院長來了！今個兒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一個白髮老頭看到吳新平后，笑著問道。

說完又給張俊平介紹道：「小張，這位是央美的江豐江院長。」

「知道，我這就去喊人！」郭美珍扭著腰，跑進畫店，大聲嚷嚷著，讓人出來搬東西。

晚上，張俊平把邱文燕送回家后，一個人來到廣安門外的倉庫。

張俊平也趕緊跳下車，走到吳新平身邊。

張俊平下來的時候，大家都在幫忙分裝豆油。

「沒有問題！只是，局長，你也知道，我們剛剛劃到咱們出版局，賬上就局裡給的二十萬啟動資金。這個購買福利的錢……」張俊平爽快地答應下來，又一副不好意思的看著曹向前說道。

吳新平也一直在下面幫忙。

「呵呵，就按照你這個來辦吧！我可不敢阻止你的計劃。不然，我可就成畫店的罪人嘍！樓下小陳、小郭她們還不得恨死我？」吳新平笑著說道。

兩輛重卡停在畫店門口還是很醒目的，不等張俊平進去，郭美珍就從裏面出來，查看情況。

「局長，物資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這不是，還多出一部分來，我來就是想問問局長，咱們局裡還需要嗎？」張俊平趕緊開口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還有一部分則是故宮研究院的專家學者。

其實，她一上午已經出來好幾趟了，一聽到汽車的動靜，就忍不住出來看看。

經常到畫店賣字畫的，目前還留在BJ的大約有一百多人，還有就是吳新平的朋友，也有二十多人。

就是這種做法，朋友聚會的時候，偶爾會拿他開玩笑：防火防盜防新平。

可惜，張俊平暗暗嘆息，空間里還有好多其他海貨，比如，鍋蓋大小的帝王蟹，幾十斤重的鱈魚、鯡魚，還有極地海參鮑魚，這些因為都有鮮明的地域性，不方便拿出來。

一時間，吳新平起了愛才之心，這要是自己的徒弟該多好啊！

「江老您好！久仰大名！」張俊平趕緊抱拳躬身行禮。

「你們先忙著，我上樓打個和圖書電話，讓農場把豬肉和羊肉送過來。」看到大家乾的熱火朝天，張俊平笑著說道。

第二天一早，張俊平騎車來到軋鋼廠，和後勤處打了個招呼，借了兩輛卡車，拉著兩車物資回到畫店。

「沒關係，畫店的職工也是局裡的職工，你們購買福利的錢，局裡出了。」曹向前爽快地說道。

他可是聽說了，他的前任就是得罪了眼前這人，才被局長趕跑的。

「謝謝啊！」張俊平道謝后，敲門進入曹向前的辦公室。

就算局裡的福利已經定下來了，可是走訪有業務往來的兄弟單位，也需要物資啊。

這小子，對那幫藝術家的心把握，太准了！

第一站去的就是中央美術學院，因為離得最近。

「我和吳老今天就不回來了，你們到點下班，自己領著東西走就行。年終福利有多少，你們都知道，自己查好了，少了我可不負責。」張俊平交代一句，然後上車，跟著吳新平去送禮。

睡不著那是閑的，不夠累。

「小李，你再跑一趟軋鋼廠，找胡處長，讓他安排車，送五噸大米，五噸麵粉，二十噸各色山貨到出版局。」

一直到下午兩點多，才把所有的豆油分裝完。

所以，這一次張俊平直接把一間倉庫全都塞滿了帶魚，足足有六千多個冰坨子。

順便去財務科，把錢領了。

張俊平坐到局長對面的椅子上。

總共沒多少東西，很快就弄完了。

藝術家也是人啊！是人就有七情六慾。

坐著卡車，給那些老朋友挨家挨戶送過年禮物，是什麼感覺？

「去忙吧！過幾天，我這邊忙完，一塊喝酒。」張俊平笑著拍了拍刀疤臉的肩膀。

「好！出發，去會會那些老朋友！」吳新平豪氣的揮手道。

「倉庫里剩下的東西，你看著處理吧。年底，也給跟著你的兄弟們發點東西。就從倉庫里出吧！」張俊平笑著說道。

汽車駛進中央美術學院，來到專門給教授住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的教授樓。

吳新平突然有一種廉頗老矣的感悟。

「不要物資？」曹向前頓時鬆了一口氣，不要物資就好辦了。

這手筆，可是不小。

「嘶……」吳新平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看著張俊平在那淡定從容，自若不迫地講述著自己的計劃。

「老吳，你話說的挺漂亮，你倒是說說給我們送的什麼禮物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和吳新平開著玩笑說道。

這樣的刀疤臉，張俊平反而更加喜歡。

「那個，裝米，裝面的口袋都帶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