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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張俊平忍不住鼓起掌。

「媽！」

後來，大了能賺公分了，兜里偶爾也有個幾分一毛的零花錢了，可是國家又禁止燃放煙花爆竹。

「你給我找張紙來，不能再撕我的筆記本吧？」張俊平笑著說道。

放完煙花，張母那邊已經下好了餃子。

張俊安跑進屋裡，拿出準備好的鞭炮，拿一根木棍挑起來。

選擇在大年三十深夜出來給祖先燒紙的，不光他們家。

「你怎麼沒帶來？三姐說那六隻小狗可漂亮、可愛了，我還想看看呢！」邱文玲有些失望地說道。

「剛剛玲玲那丫頭是不是纏著你要歌了？」邱母笑著問道。

「它們身上有點臟，就沒帶過來。你想看，回頭讓你三姐帶你去看就行。」張俊平笑道。

……

「好，好！小夥子長的真精神，和燕子站一塊，真應了那句話，天造地設的一對。」

沒想到，今年聶興華會帶著人來他們家拜年。

張俊平和張俊安趕緊迎出去。

邱文龍，邱家最小的兒子，長的還真是挺好！

「你等等！」邱文玲一陣風似的跑進卧室。

「哦，剛才找我，讓我再給她寫一首歌。」張俊平笑著回答道。

「那個，是我以前寫的一首老歌，正好玲玲想要，就給她吧！」張俊平笑著解釋道。

把圓圈裡的紙灰捲起來，卷到天上，洋洋洒洒的飄落到遠處。

這個年代的煙花，藥量很足，一個這種窩窩頭做的煙花，能噴兩三米高，能持續一兩分鐘。

其實，不是不想祭祖，只是這個年代不允許大規模的祭祖。

張俊平的話，說的大家一愣。

還真寫出來了？

「燕子，你和小張去你房間吧。你妹妹纏著讓小張給她寫歌呢。反正，我們聊天，你們年輕人也不願意聽。」邱母笑著給張俊平解了圍。

「也是！我老糊塗了！現在你都大了，用不著我再操心了！好等明年我們全家一塊回去看看！」張父這才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前幾年了。

「是啊！」

張俊平很能理解張俊安的心情，畢竟BJ已經十多年，過年的時候，沒有聽到過鞭炮聲了。

除夕夜，凌晨十二點放鞭炮，也是傳統習俗，辭舊迎新。

咱們都是親弟兄。

「老哥，你培養了兩個好兒子啊！我聽說安子，在學校表現也很好！還是班幹部呢！」聶興華拉著張父的手，親切地說道。

「自家兄弟，客氣啥！」張俊平笑道。

……

今年終於放開了，大家不約而同的燃www.hetubook.com.com放起鞭炮。

聽著耳邊傳來的鞭炮聲，張俊平看向漆黑的夜空。

張俊平說完準備掏鋼筆，結果摸了一個空，這才想起來，剛剛他把鋼筆送給邱文龍了。

只能偷偷地在家擺個靈位，給祖宗上柱香都得偷偷摸摸的。

唉！可憐的BJ人。

扭頭就看到，邱文燕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想想啊！關鍵是，我以前寫的歌，都是男聲唱的，我想想有沒有你能唱的。」張俊平心裏卻在琢磨著，該選誰的歌。

此時，林嬸已經走了，邱母則進了廚房，忙活起晚飯。

「聶書記，過年好！各位領導過年好！」面對上門拜年的聶興華一行人，張父多少還有些局促。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就到了年三十。

「好啊！好啊！那咱們明天去吧！」邱文玲一雙迷人的大眼睛，看著張俊平眨呀眨的。

「大哥，你挑著我去點好不好？」張俊安央求道。

不能像農村一樣，那麼張揚的去上墳，請祖宗回家過年。

「老哥，嫂子，過年好！我代表農場黨委過來給你們拜年了！」

張俊安早早的就買了一大堆煙花爆竹。

張俊平家更可憐，他爺爺奶奶的墳都在老家裡，張父只能在年三十晚上，偷偷摸摸的帶著兩兄弟，找個路口。

「對，是我！」張俊平笑著點點頭，從身上掏出一支鋼筆，遞給邱文龍，「我聽媽說你準備考大學，這支鋼筆送給你，祝你金榜題名！」

這位三姐夫還真像玲玲說的那樣，很大方。

「這是你林嬸，你林嬸的愛人在區委組織部工作。」邱母笑著解釋道。

相比以往，雖然很熱鬧，可是吃不飽飯，過年才敢吃頓肉的日子，他們更願意過這樣冷清的新年。

張父卻很高興，「你爺爺奶奶收到錢了。」

過年的時候，領導到各家各戶去拜年，也是農場的老傳統了。

前幾年，為了賺錢養家，哪有時間回老家，哪有閑錢回老家。

隨手送的鋼筆，一看就不是一般貨色。

「爸，咱們回家吧！」張俊平不忍心說出實情，只是輕聲說道：「快十二點了，該回家放鞭了。」

「爸，等明年的時候，咱們一塊回老家給爺爺奶奶上墳。」看到張父傷心的樣子，張俊平輕聲勸道。

邱文玲拿著歌詞，哼哼了一遍才開始唱。

這讓張俊安感覺自己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心貼著心啊。

「三姐夫，我聽三姐說，你養了六隻小狗？」邱文玲跑過m.hetubook.com.com問道。

總待著老閻一個人薅，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四點多鍾，張俊平把位置讓給老媽，他打算去師父家拜年。

「林嬸，您坐著，我就不打攪您和我媽聊天了。」

邱文玲唱的真的很不錯，雖然第一遍不熟，但是依然很好聽。

張俊平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年代BJ人沒有祭祖這一說。

「沒事，姐夫。我嗓音亮，一些男人的歌，唱出來更好聽。」小姨子充滿自信地說道。

「你是三姐夫？」邱文龍猜測道。

「去吧，去吧！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世界，不用陪著我們這些老太婆。」林嬸笑著說道。

以前，只能是給老家的大哥，二姐寫信，偷偷塞兩塊錢，讓他們幫著給爹娘買點紙錢。

張俊平看向邱母，用眼神詢問這是誰。

「給！好好學習，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姐夫。」張俊平把鋼筆還給小舅子。

出名需要很多機緣，也需要付出很多。

這個年代的煙花，可不是後世那種紙筒的煙花，而是用泥巴做的，像放大的窩窩頭一樣，上面有個引信，點著之後，呲呲的往外噴火花。

這時，邱母也從客廳里出來，「平子來了。」

「不是，我初中畢業！」張俊平淡淡笑道：「不過，教你應該沒有問題。」

在他身後，是場部聶興華這一系的領導。

都沒用張俊平操心。

「龍龍呢？」邱建國往客廳里掃了一眼，沒看到邱文龍，開口問道。

卻沒有注意到邱文玲眼睛里閃過的一絲狡黠的笑意。

畫個圈，燒點紙錢，讓過路的神仙給捎過去。

很多生產隊，都搞起了生產鞭炮的副業。

邱建國的大嗓門，房門根本擋不住。

張俊平趕緊把聶興華一行人讓進屋裡，給他們拿煙，拿糖，那瓜子。

然後站在一邊，好奇地看著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三姐夫，是如何寫歌的。

「謝謝大哥！」張俊安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

「這麼自信啊？」張俊平笑道。

五湖四海到一起呀。

「……」邱文龍顧忌邱文燕的面子，沒好意思把心裡話說出來。

「你這女婿還會寫歌？還真是有才啊！你說你咋這麼有福氣呢？你看看，你這些孩子，一個個都出落的一表人才。工作好，找的對象也都好。」林嬸羡慕道。

「林嬸誇獎了！」張俊平客氣地道謝。

「好什麼，這些孩子，整天亂鬨哄的，他們鬧騰的時候，你是沒見過！」邱母謙虛的笑著說道。

「謝謝三姐夫！」邱https://m.hetubook.com.com文龍愣了一下，趕緊道謝，接過鋼筆。

至於說為什麼邱文玲長得漂亮，嗓音好，唱功也好，為什麼沒有出名。

這才看到客廳里有客人在。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即便是走了對臉，彼此也不會說話打招呼。

繼承了邱母的容貌和邱父的體現，和邱文玲很像，長相英俊，身材高大魁梧，氣質凝練。

很小的時候，兜里沒錢，只能看著人家放鞭炮，眼讒。

我們來當兵。

「給你，三姐夫！」邱文龍趕緊掏出鋼筆遞給張俊平。

晚上四點多，張俊平趕到邱家。

不過，去的都是那些離退休老幹部、老工人家裡。

咱們都是親弟兄。

有些冷清。

「平子、安子，過年好！我們幾個過來給張老哥，嫂子拜年！」聶興華笑著說道。

鬆開邱文龍后，給他介紹道：「這是你嫂子，這是你侄子亮亮。亮亮，這是你小叔！」

看著邱文玲的俏臉，張俊平還真想起一適合她唱的首歌。

「爸，你想回家看看，有什麼不容易的？現在又不是以前，當年你跑著都能跑來BJ。現在有汽車，有火車，想回去還不簡單？」張俊平輕聲安慰著父親。

張俊平、張俊安、趙玉芝三個人給張父、張母磕頭拜年後，才開始吃餃子。

原本偷偷摸摸的小鞭炮作坊，都不約而同的加大了生產量。

「好！我就知道姐夫最厲害！」邱文玲接過歌詞，先送給張俊平一個甜甜的笑，才開始看手裡的歌詞。

林淑芬紅著臉，小聲說了剛才亮亮不讓張俊平抱的事。

「大哥！」見到大哥，邱文龍有些激動。

外面來客人了。

東西南北中。

頓時。

我們來當兵。

「我試試！」

張俊平這才沖邱文龍笑了笑，走向客廳。

只不過，張俊平一家剛剛搬到場部來，沒有熟悉的鄰居，更不存在親戚。

剛回到家，外面就響起一陣鞭炮聲，凌晨十二點了。

五湖四海到一起呀。

「軍歌！你再幫我寫一首軍歌，你以前也是當兵的，寫軍歌肯定更有生活。」邱文玲見張俊平答應了，高興地說道。

現在，老大有出息了，挑起了家裡的大樑，他有時間，也有閑錢了。

六隻小狗崽突然汪汪叫了起來。

張俊平剛說完，邱文燕，邱文玲，邱文龍三人從卧室里走了出來。

情曖著情啊。

快速寫完《東西南北中》的歌詞，然後標上曲譜。

邱文龍驚訝地看看張俊平，又看看邱文玲拿著的歌詞。

張俊平接過鋼筆hｔｔｐs://ｗww.ｈｅtｕｂoｏｋ•com.ｃom開始創chao作xi宋大姐的軍歌。

「大哥，我給你的藥酒，別不捨得，喝完我再給你。抓緊時間再生一個，和這小傢伙掙家產的！」張俊平鄭重的拍了拍邱建國的肩膀說道。

不過，張父、張母卻沒有因為冷清而傷心，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

「時間真快，一眨眼，亮亮都這麼大了！大哥你給我寫信，說娶了嫂子，有了孩子，彷彿就在昨天。」邱文龍感慨一句，沖亮亮伸出手，「亮亮，來讓小叔抱抱！」

「你就是小龍吧？和你姐說的一樣，很英俊，也很精神！」張俊平笑著對開門的年輕說道。

「你想要什麼歌？」面對漂亮的小姨子，張俊平還真狠不下心來拒絕。

張俊平長舒一口氣，小姨子總算是放開他了。

「嗯！不錯，長高了，很壯實！」邱建國盯著邱文龍看了一會，伸手錘了邱文龍兩拳，然後使勁抱了一下邱文龍。

「你喜歡就好！」張俊平尷尬地笑道。

「你明天沒有別的事？」張俊平有點疑惑。

一家說說笑笑的吃完餃子，又說了回話，也差不多該出去拜年了。

「以後你就知道了，三姐夫我雖然沒上過大學，可是會的東西很多！說不定，哪天一高興，跑大學里混個教授噹噹。」張俊平拍了拍邱文龍的肩膀，然後出了邱文燕的閨房。

「姐夫是大學生嗎？」邱文龍好奇地問道。

很是溫馨。

一家五口人，圍在一起，張俊平爺三個打撲克，張母和趙玉芝在旁邊端茶倒水，不時給三個人出點主意，指點指點如何出牌。

「那也比我們家的強，整天不著家！爺倆一見面就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真是冤家……」

這個，也包括張俊平家。

張俊平吃驚地看到，剛剛還害羞不讓他抱的亮亮，居然沖邱文龍伸出手，要抱。

看著遠處一閃一閃的火光。

「你以為寫歌是寫字啊？拿起筆來就寫？」邱文燕拍了拍邱文玲的頭教訓道。

他聽到外面，邱建國兩口子來了。

這個很正常，並不是所有唱功好，嗓音好，長得漂亮的人就一定能出名。

邱文玲的氣息很足，嗓音又脆又亮，一點不比宋大姐唱的差。

屋裡響起一陣大笑。

「姐夫，給你紙，你快點寫啊！」一進屋，邱文玲就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張俊平跟著邱文燕和邱文玲來到她們的閨房。

「小龍，把鋼筆借我用一下！」張俊平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站在門口的邱文龍說道。

「別人不行，不代表姐夫不行https://m.hetubook.com.com！對吧姐夫？」邱文玲對張俊平的信心比邱文燕還大。

「那是！我可是我們歌舞團的重點培養對象！」邱文玲驕傲地仰起俏臉。

可惜，小傢伙沒見過張俊平幾次，有些認生，趴在林淑芬懷裡，偷偷看著張俊平。

等到圓圈裡的紙燒的差不多的時候，突然一陣旋風颳起。

「大哥，大嫂！亮亮，來讓姑父抱抱，姑父這裡有好吃的！」張俊平和邱建國兩口子打招呼后，沖林淑芬懷裡的亮亮招手道。

而默默的選擇一個位置，給遠在故鄉的爹娘或者祖先燒去紙錢。

「姐夫，這首歌太好了，我喜歡！」邱文玲捧著歌詞，興奮地抱住張俊平的胳膊喊道。

這次堅決不薅老閻的羊毛了，薅宋大姐的。

「他林嬸，這是我家燕子的對象。」

這個年代的女孩還是很純潔的，只是單純因為太興奮了，把張俊平當成了親人，才會如此。

「聶叔，過年好！」

祭祖不是迷信，而是一種傳統習俗，是文化傳承。

放完鞭，張俊安又拿出一堆煙花出來。

咿呀呀荷嘿。

「在燕子屋裡呢。」

「回去，哪有那麼容易啊！出來幾十年了，都不知道老家變成什麼樣子了。也不知道，村口那棵老槐樹還在不在。小時候，我最喜歡在老槐樹上玩，恨不得一天長在老槐樹上。每天晚上，你奶奶就會站在門口，衝著老槐樹喊：小三子，回家吃飯了。」張父笑著，眼睛里含著淚花，回憶著童年的時光。

東西南北中。

再看小舅子，正滿臉崇拜地看著他。

一句話，點明了對方的身份，以及和自家的關係。

南腔北調一支歌。

「那個，咿呀呀荷嘿，可以更加乾脆一點。」張俊平一動不敢動的對邱文玲說道。

「沒有啊！過年了，還能有什麼事？年前我們團里也沒給我安排任務。不過，等過完年就要忙了！要去北疆，西疆等好幾個軍區慰問演出。姐夫，你再給我寫一首歌吧！你不知道，你之前給我寫的那首歌，我們團長聽了之後，都擊掌叫好，讓我好好練練，年後慰問演出的時候，就唱這首歌。」邱文玲拉著張俊平的胳膊，帶著撒嬌的語氣央求道。

然後交給邱文玲，「前面有一段合唱的副歌。你試試，直接唱主歌部分。」

「行！你點！」張俊平笑著答應道。

倒也不用出去拜年，也沒有人來家裡拜年。

這時，邱文玲拿著紙跑了過來，快到客廳，看到邱母，頓時慢了下來，變成一副淑女的模樣，姿態優雅的走了過來。

「林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