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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煤油燈滅了！

「放心，小夥子，道上的規矩我都知道，以後我跟誰都不說…大爺之所以活這麼大歲數，就是因為從來不多管閑事，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季老頭拍著胸脯保證。

「小夥子，這可不是鬼故事啊…德緣大戲院真的有鬼啊…」

蘇禾一隻手扶著季老頭，一隻手去掐他的人中。

季老頭跑累了，停下來猛喘氣，瞪著蘇禾道：「你丫甭囂張，雷子早貓上丫了，早晚給丫滅了！」

「真不是，我們是朋友，那天您也看見了，我給她送蛋糕來著…」

「喂，兒子啊…吃了吃了，剛準備睡覺…」掛了電話，季老頭說道：「上了年紀，血壓高，兒子每天提醒我吃藥。」

卧槽，大爺不會以為我是殺害顧嫦的兇手吧？

看著蘇禾沒啥反應，季老頭繼續說道：「後來啊，不知過m.hetubook.com.com了多少年，又來了一個戲班，他們在原來的位置上，新修了戲院，取名德緣大戲院…新戲院是越來越紅火，一代名伶顧派大師顧鶴軒是聲名遠揚，那場面不比電視上那些明星差…」

「人真不是你殺的？」季老頭拉開門看著蘇禾。

「大爺，真就問你打聽點事，德緣大戲院的顧嫦，是我朋友…平白無故就這麼走了，你說她真的是自殺的嗎？」

「大爺，你可別嚇我…要挺住啊！」

蘇禾乾脆就直接坐在了門口。

「大爺，我真不是壞人…」

季老頭打眼一瞅，扭頭就跑，嘴裏還嘟嘟啷啷著：「就知道沒那麼簡單，兇手來滅口咯…」

「你是想讓我自殺？」季老頭看向蘇禾。

「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復年年。恨只和*圖*書恨無道秦把生靈塗炭，只害得眾百姓困苦顛連…」

「小夥子，我勸你不要再打聽下去了…有些東西，他是無法解釋的…小心惹禍上身！」

「死了？」蘇禾應道。

「大爺，這剛回來又到哪去啊？」蘇禾騎著電瓶車跟著季老頭。

蘇禾下車去扶季老頭，季老頭突然身體緊繃，閉上了眼睛。

《霸王別姬》里虞姬的唱聲響起，季老頭一把抓住蘇禾的手，說道：「不用緊張，我電話鈴聲。」

「大爺，您回來啦？」蘇禾一聲吆喝。

蘇禾將季老頭扶進屋裡，又轉身去把電瓶車騎了過來，嘿，季老頭把門給關上了！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了？

蘇禾一愣，說道：「大爺，您可不能死，我就是來向你打聽打聽德緣大戲院的事…」

季老頭虛著眼睛，喘著粗氣。

蘇禾起身，準備離開，這和-圖-書時，季老頭將煤油燈又點亮了，說道：「好久沒人和我說過話了，小夥子，回去路上千萬別回頭…」

「大爺，您不會是準備給我講鬼故事吧？」

「大爺，您消停消停，靠著牆喘口氣…我怎麼就囂張了，關警察什麼事？」

「那你快進來！」季老頭左右觀察了一陣，就像是特務接頭一樣，等蘇禾進屋，他把門給反鎖了。

「在我小的時候，那還不叫德緣大戲院，就一個小院子裏面搭了個簡易的檯子，說來也奇怪…那天正好有戲班搭台，台下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台上唱著《霸王別姬》…就在最後時刻，虞姬拔劍自刎，你猜怎麼著？」

「大爺，您誤會了，我不是兇手要滅你的口…是警察讓我來打聽打聽德緣大戲院的事情，來，我先扶你回屋…」

屋裡很暗，季老頭摸索了兩分鐘，把煤和-圖-書油燈給點燃了。

蘇禾騎上電瓶車，頭也不回的溜了。

不怕年輕人吹牛逼，就怕老年人講鬼故事啊！

「大家問他什麼戲，他說是《霸王別姬》…後來精神病院的人來了，說是跑出來的，把他抓回去了…」

隔著門，季老頭又變得中氣十足了。

季老頭一愣，隨即說道：「對！」

「大爺年輕的時候喜歡運動吧，剛才那兩下小碎步，步子邁開了，不比劉翔差多少…」

昏暗的房間里，煤油燈輕輕搖擺，氛圍感十足。

「可這剛安生幾年，怪事就又發生了…德緣大戲院里隔天便要死一兩人，郎中來了也找不到原因，半個月後，眼見沒幾個活口了…顧鶴軒拖家帶口連夜就跑路了…這一晃眼都記不清多少年了，大家都說，估計死路上了，直到那天，顧家那個小姑娘把門打開…我就感覺要出事！」

「和-圖-書甭給我下套，就您那點兒花活，蒙誰呢！」

「當時，項羽還在台上垂頭頓足，侍女扶著虞姬下台，鮮血灑滿了戲台…這還不是最邪門的，那天晚上，戲院一場大火，所有演員都燒死了…」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我們村的人，都不敢進那個院子…前幾年有個外地人，大晚上跑到我們村來，誤打誤撞進了德緣大戲院，第二天，他逢人就說：昨晚那場戲真是好啊！」

大爺，你最後這一個故事，反轉有點生硬啊…蘇禾本想打聽點關於德緣大戲院隱秘的事，沒曾想聽了幾個鬼故事，關鍵大爺講的也不嚇人，除了在煤油燈照射下，大爺的臉有些瘮人。

「大爺，您沒事了吧？」看著季老頭慢慢平復了下來，蘇禾也鬆了一口氣。

夕陽西下，落燕歸巢，溜達了一圈的季老頭杵著拐杖慢慢悠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