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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了那人的面貌，蘇禾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取出手槍，直接朝著降落傘開槍。

這麼多年來，墓地只添了一個碑，應主人的要求，碑很大，上面寫著：虎子，你很厲害。

蘇禾想了想，說道：「這樣，你開直播，去連那些快要死的人，算死幾個你就出名了，然後帶貨，賣什麼符啊珠啊，定價高點，一千萬一個，准賺錢！」

「呀？是個人啊？我還以為是只沙雕呢！」蘇禾收起手槍跑了過來，一臉震驚道：「呀，張大仙，你沒死啊，你還活著呢？」

「五十。」蘇禾淡淡道。

張大仙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看著直播間里飛起的禮物，心裏都樂開了花，這算命還得線上算，隔著網線把人算死，才叫本事，這才沒幾天，他就火了。

她走遍了大半個地球，甚至還去遨遊了太空，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拍下很多照片寄給蘇禾。

張大仙只能心裏安慰自己，走在大街上，路過一家手機店的時候，進去問道：「老闆，這手機咋樣，值多少錢？」

「你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張大仙沒想到蘇禾竟如此厚顏無恥，當初他死乞白賴纏著他，說這襪子是寶貝，高科技，具有自動清潔功能，可以穿到老死，不用洗襪子還可以領先很多單身狗。

蘇禾皺起眉頭，疑惑道：「三十四億美元？」

「你大哥？哦，你說富貴啊，那隻死狗早就成死和-圖-書狗了。」張大仙回想起富貴，就忍不住抱怨道：「你那大哥也不是一條好狗，跟著我走南闖北，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成天驕奢淫逸無所作為，嚯嚯了多少母狗，每到一個地方，都有三五條小母狗跟著，自己有多少兒子都不知道，那就是你那大哥！」

「你別來這套，跪下來都不好使！」蘇禾最看不起這種人了，可下一秒，張大仙把襪子脫了下來，笑道：「還記得這襪子不，你用這個換了我的長劍，我賣給你，一百億華國幣就可以了。」

蘇禾扭頭就走，開什麼玩笑，他身家萬億資產，和三十四塊錢放在一起用？

張大仙搖了搖頭：「三十四元，華國幣。」

「你會什麼？」

上面還有小字碑文，寫著過往生平：幼發燒，腦糊塗，無憂無慮；后成年，送外賣，半數牢獄；老作死，與人打賭，稱其命硬，跳樓，卒。

「好了，有哪位福緣之人要上線啊，兩百一卦，不準不退錢！」

「後來富貴跟一隻薩摩耶約會，被母狗的主人帶去做了絕育…從此了斷凡塵孽障，跟我參禪悟道，辟穀歸一。」

好在現在，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抬頭看著遠方，在初露的晨光中，他彷彿看見了那群人。

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又來消息了：賬號獲得所有打賞、購買收益，原路退回。

那棵桂花樹今年沒有開花，或m.hetubook.com.com許是它足夠老了，連葉子都掉光了，不免有些讓人遺憾。

蘇禾手一揮，掏出手機和充電寶，遞了過去，認真道：「換你那雙襪子，兩樣換一樣，便宜你了。」

「五十個億太少了吧？這好歹也是系統出品…」張大仙一副再漲點就成交的模樣。

她談了戀愛，結了婚，卻沒有要孩子，後來隨著歲月流逝，她離婚了，也沒再拍照，只是偶爾會寫一封信寄來。

蘇禾愣了幾秒，沒想到富貴成了狗生贏家，卻被張大仙接下來一句話，直接整破防了。

「不還，有本事你弄死我！」

「那就是沒得商量咯？」張大仙一副談不攏就別我怪不客氣的樣子，然後彎下了腰。

「沒摔著吧？喲，都破皮了…快送醫院，再不去，都愈合了！」蘇禾嘴上說著，卻看都沒看張大仙一眼，跑到虎子碑前，在「你很厲害」的左邊，重新刻著虎子兩個字。

老闆瞥了一眼，指著門口的箱子，淡淡道：「扔裏面，然後拿一個盆走。」

「哎，說來慚愧啊…」張大仙搖頭晃腦，看著不遠處的大城市，說道：「時代變了，沒人算命了，還說我無證經營…我尋思著咱們都是永生之人，應該攜手共進，砥礪前行。」

刻好了字，蘇禾扭頭看著張大仙：「我大哥呢？」

張大仙踉蹌從地上爬起來，破口大罵道：「蘇禾，你大爺的，老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招你惹你了！」

「三十四。」張大仙輕撫鬍鬚笑道。

「說人話！」蘇禾臉色陰沉。

最後，蘇禾也沒什麼好說的，瞪了張大仙一眼，沉聲道：「說說吧，你找我什麼事？」

後來蘇禾還收到了一個包裹，裏面放著充電寶和一個黑色的面具，一想到兒子終身未娶，他的心就像是在劇痛中撕開，與系統的對抗，犧牲了太多了。

「太殘暴了！」

「你想屁吃！」

與其說是為了紀念，不如說是炫耀，畢竟虎子在沒死之前，命確實很硬。

張大仙話音剛落，就見手機上彈出一條醒目的消息：您的賬號及直播間，經人舉報存在封建迷信、詐騙錢財等違規行為，官方已核查無誤，現永久查封賬號和直播間，不支持申訴。

看著蘇禾的背影，張大仙嘆息道：「墓碑不能代表永恆，風吹雨打，終會有一天不復存在。」

降落傘開始歪七扭八，儘管上面的人用力控制著，最後也一頭撞在了虎子的墓碑上，石碑被撞斷，刻著虎子的上半截掉進了草叢，只剩下「你很厲害」。

蘇禾是個好人，誠不欺我，這筆買賣，划算！

還是他身邊的那群人，熟悉他的故事的親人和朋友，都面帶微笑地告訴他：要活下去，要堅持下去啊！

「蘇禾，你…」張大仙氣得吹鬍子瞪眼，合著我大老遠跑過來見你一面，你拿子彈歡迎我，這和-圖-書麼大的人坐降落傘上，你看不見嗎？

張大仙撓頭傻笑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看來你的境界已經高過我了，那沒啥事我先走了！」

「把長劍還給我，這襪子還你！」

「不信，你愛去就去。」

「感謝榜一大哥送來的火箭，大哥樂善好施，必有福報~」

或許它應該試著放棄，徑直從碑上摔下來，那樣就取得了勝利。

「嗨，就是絕育后，富貴生無可戀，不吃不喝，餓死了。」

蘇禾一臉鄙夷地看著張大仙，問道：「你有多少錢？」

張大仙扔下襪子，拿上手機和充電寶就跑了，生怕蘇禾會反悔。

「五十塊錢，哪來的億？一雙破襪子，你想錢想瘋了吧！」

「您的賬號已永久封禁。」

「哎…」張大仙不急不緩地跟著蘇禾，苦口婆心地勸道：「你要以大局為重，在與系統的抗爭中，就你和我兩個人，無論誰扛不住認輸了，系統的遊戲都會繼續下去…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最後一封信上，她只寫了一句話：爸爸，無論明天怎樣，都要堅持下去啊！

蘇禾想起富貴不能淫的慘烈生活，狗系統連狗都不放過，大哥一路走好。

在月光和城市燈光的照耀下，山上的一切都清晰可見，藤蔓中隱藏著的小小墓碑，他輕輕地撥開野草，指尖順著碑上的字慢慢滑動，那一刻，似乎有了短暫的交流。

……

目光從碑上移動m.hetubook.com.com，有一隻蝸牛被驚擾了，它想要逃離，卻在小小的碑上移動，轉圈，似乎努力了，依舊無法離開。

「哦…可我連手機都沒有。」

蘇禾站住腳步，不禁笑了：「要不你弄死我，錢就全歸你了…要不你去找個班上，或者去獻血，反正死不了，你就一次獻兩斤，卡系統bug，造福人類，國家會給你辦社保的。」

「說人話。」

幾十年後，蘇禾孤身一人來到了山頂，這裏已經是城市的邊緣，不遠處就是高層建築，閃爍著城市該有的燈光。

「會算命。」

「哎，千算萬算還是失算，還好，手機跟充電寶總比襪子好。」

「嘿，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找系統認輸？」

「資源共享嘛，大家的錢放一起，不在乎誰多誰少，主要是有那份感情。」

「之前是之前，現在我有錢，買一大堆襪子，穿完就扔了，不在乎這襪子。」

張大仙愣在原地，隨即傻笑道：「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賺錢啊？」

天空中，一個移動的小黑點引起了他的注意，越來越清晰，就朝著他飄來，是一個人掛在降落傘上，準備降落在山頂。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幾個字，張大仙掐指一算，臉色鐵青，舉報他的人，就是蘇禾！

蘇禾又拿出了一封封信讀著，這些年最多的就是與女兒的交流，蘇文靜聽聞了他的故事，然後就盡情享受著生活，她說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來，但今天絕對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