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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變化最大的並不是街道，而是——

「那大爺，咱們就直接開始嘍？」

梁世賢：「……」

「大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很快，計若就擺脫了守墓人大爺的追擊，帶著梁世賢跑到了街上。

梁世賢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

「那大爺，關於御劍術，您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比如學習的難度大不大，還有就是駕駛過程之中比較容易出現的問題之類的……」

計若繼續問道：「那大爺，您對現在大家都御劍上班，有沒有什麼看法？我在書上看到過，之前人們都是開車上下班的，跟現在不太一樣。」

「怎麼感覺，畫風好像有些不對勁的樣子啊？」

街道辦大爺登時變了臉色。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大爺笑著說道：「我現在也還是一階幽魂，對陽光的抗性……怎麼說呢，就算你問我，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如果不是你問，我甚至都沒有注意過這個。嗯……真要說的話，剛乾這行那一會兒，我一天只能在陽光下工作兩個小時，就得休息了，現在的話，連續曬上一整天都沒事。」

築基，這不是修仙的境界嗎！

但，此刻時值上午，旭日初升，怎麼會還有幽魂帶著紅袖章在大街上遊盪？

計若愣住了。

「還跑？你信不信我吊銷你的飛行執照！」

……

現今大多數御劍的上班族，幾乎都是靠著這樣的方式御劍飛行的。

幽魂大爺一臉不滿地說教道。

「……這就給了那些屍王教的人渣們可趁之機！」街道辦大爺咬牙切齒：「他們會偷取其他殭屍身上完好的零部件，然後高價售賣給那些屍身腐朽的殭屍，以此牟利。私人墓穴價格不低，現在很多殭屍平常都住在公墓里，甚至還有些生活比較困難的殭屍，連公墓都住不起，只能住在陰暗潮濕的下水道里……因為屍王教的存在，不少殭屍工作了一天，回到墓穴里沉睡吸收陰氣，睡的時候還好好的，等醒來的時候，可能就缺胳膊少腿了。小夥子，你是不知道那些被偷了零部件的殭屍有多可憐，沒了和_圖_書胳膊腿的他們，連墓穴都爬不出來，班也沒法上了，去不了公司，只能被動離職。然後沒了收入來源，付不起墓穴租金，最終被驅趕出來……哎呦，想想就覺得可憐。」

但是特么的，墓穴租金是什麼玩意兒？

「誒誒誒！那小子！停劍停劍！你超速了！」

計若頓了頓，道：

「找我？」幽魂大爺愣了一下：「你認識我？」

二十年過去，雲城的街道的變化不小，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找到一些熟悉的地方的。

「得有十一二年了吧。」大爺面露追憶的神色：「想當年，我剛來的時候，因為剛剛轉化，只是一隻一階幽魂，沒辦法長時間在暴露在陽光下……」

「那就走，咱們去那邊細說，你們兩個活人一直站在馬路邊，也不太安全，別等下被殭屍撞到了，那就不好了。」

於是——

可憐確實是可憐。

大爺憤憤道：「還不是為了賺錢？有些殭屍因為不注重保養，在未達到更高境界之前，屍身便開始腐朽，以至於行動不便，甚至可能會影響進階。雖然我不是殭屍，但也知道，現在殭屍的各種『職業病』還是挺嚴重的，什麼骨質疏鬆啊、腰間盤突出啊、屍身腐壞啊啥的。而且現在大部分人去世之後都會選擇轉化為幽魂或者殭屍，市面上很難找到可供殭屍更換的零部件……」

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像計若這麼有禮貌的了。

也就是說，他是一直在大街上遊盪？

這怎麼過去了二十年，境界名稱都變了？！

聞言，梁世賢忍不住問道：「大爺，這是為什麼？實力不增長的話，對陽光的抗性應該不會有所增長才對吧？」

殭屍們全都一襲黑衣，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像是一把小黑傘的奇特帽子，拎著公文包，只等綠燈亮起，便蹦跳著前行，速度著實不慢。

而計若的影步，乃是短距離爆發身法，速度之快，在一定程度之內宛若瞬移。

「哦？麻煩大爺詳細說說，畢竟我們平時學習任務比較重，也沒多少時間看新聞啥的，只知道有這麼和圖書個邪教存在，但不知道具體細節——他們為什麼要偷屍體？」

計若悄悄朝梁世賢眨了眨眼，然後就被紅袖章幽魂大爺帶走了。

「主要是習慣了。」大爺兩手一攤：「我不說，誰知道我難受，對不對？」

別說是梁世賢了，就連計若一時半會兒都有些接受不了——這特么，那些殭屍都是幹什麼工作的？

世界觀受到衝擊的同時，二人也覺得這樣的畫面很有意思，也沒有亂走，抱著還在昏迷的羅茜，硬是在馬路邊等了十個紅綠燈——那來來往往的殭屍一個個相貌醜陋，青面獠牙，看著就很嚇人。

「那為什麼……」

計若：「……」

計若一臉蛋疼：「我也覺得……」

他想起先前從墓穴里出來的時候，公墓的守墓人追擊自己和梁世賢之時，就是因為梁世賢破土而出的動靜太大，被誤以為是去偷屍體的。

「確實，這些邪教徒太可恨了！」計若點點頭，正準備問點其他的，忽然——

不是，怎麼街道辦現在都有幽魂工作者了啊！

四捨五入一下，幾乎相當於無消耗。

大爺接著說道：「至於駕駛中容易出現的問題……大概就是飛劍之中搭載陣紋的磨損問題了吧，也還是會出現交通事故的，但比起飛劍普及之前，已經好太多太多了。現在御劍都不用專門學習御劍術的，飛劍裏面刻印了專門的飛行法陣，用自身靈力激活催動就行了。」

「啊，不，不是……」

幾乎是下意識的，計若就聯想到了地母大陸的信仰神道。

「幹什麼！你們在幹什麼！」

此刻正值清晨，二人正在一個路口，街上幾乎看不到常規意義上的車輛了。

「首先就是，大爺，您做這一行多久了？」

雖然每次位移的距離並不是很長，但以計若目前的境界以及真元儲量，每次影步的消耗甚至還沒有他被動恢復的快。

「小夥子，你在幹什麼？鞋不|穿也不要亂扔啊，砸到御劍的人怎麼辦？鞋子掉到馬路上，讓殭屍腳滑摔倒了怎麼辦？就算沒有砸到御劍的人，也沒有被殭屍踩到ｈｔｔps://ｗｗw.h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你這麼扔鞋，也是影響市容啊……」

「計若，咱們應該去哪裡找小時候的你？」梁世賢問道：「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是沒有增長啊。」大爺點點頭：「那時候我曬太陽難受，現在曬太陽我也難受啊。」

「臭小子，築基期的御劍術不能在市區這麼用！容易引發交通事故！」

聽到這裏，計若嘴角抽了抽。

以退為進，化被動為主動，【外交發言人】持續生效，增幅計若的語言感染力。

他打算用【絕對方向感】，直接尋找自己的過去此刻所在的方向，高效尋找。

再加上計若為了跑路，還召喚出了三道影分身混淆老大爺的判斷，四道身影快如鬼魅，朝著四個方向各自逃離。

計若默默的記下關鍵詞。

計若趕緊道歉，同時心思電轉，說道：「是這樣的大爺，這鞋其實我也沒打算扔在大街上，主要還是想找您出來……」

計若自稱學生，貿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還是有些奇怪的。

「這個啊。」大爺仔細想了想，道：「你說得沒錯，以前……大概十八年前左右吧，大家上街出行的時候都還是駕車的，那時候有公交車，有共享電動車……不過那些車都是在地面上行駛的嘛，一到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就容易堵車，還有就是汽車尾氣的排放，對環境的污染可不小。好多魔寵剛來咱們大夏的時候，很不適應。現在好了，催動飛劍的燃料變成了駕駛者體內的靈力，對環境不會有什麼影響了。」

「其實我們現在是在做作業，社會實踐觀察，我旁邊的這位，是我的班長，我倆這次的觀察對象，主要是殭屍。但您也知道，就這麼觀察，也看不出什麼來，所以就想著，能不能找個對這方面熟悉的專業人士，來問問情況……」

雙方一高一低，井水不犯河水，場面異常的和諧。

路邊花壇的長椅上，計若煞有介事的掏出筆記本和一支筆，做足了採訪的樣子。

計若也不確定這些人是不是劍仙，因為在他固有的印象中，劍仙應該是不|穿西裝的——不ｗｗw.ｈｅtｕｂoｏｋ•coｍ.ｃom是，踩飛劍的人為什麼會穿西裝？沒聽說過啊！

「沒有，不過——」計若說著，直接將腳上剩下的一隻鞋給脫了下來，朝天上一扔。

忽然，計若問道：「對了大爺，我聽說會有人去公墓偷屍體？您了解過這方面的事情嗎？」

……

計若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幽魂與殭屍的來源，乃是古少軒當年上交的《地獄往生經》，加上上玄院的研究與改編，這點計若是知道的。

沒多久，計若的小本本上便寫滿了各種各樣的信息，做足了採訪的樣子，大爺也逐漸迷失在計若的一聲聲誇讚之中，直說好久都沒有聊得這麼開心過了。

街道辦大爺大呼小叫著，身形飄忽，急忙追了出去。

下方地面，一頭頭殭屍青面獠牙，站在斑馬線后等待。

「額……有的有的，謝謝大爺。」

梁世賢吶吶道。

好傢夥，死都死了，還得時常爬出來支付租金？！

一道清脆的劍吟驟然響起，狂風呼嘯，氣浪翻湧。

「鋥——」

計若安靜的聽完大爺的回憶，然後問道：「大爺，冒昧的問一下，您現在是幾階？還有幽魂階位對於陽光的抗性怎麼樣？您也知道，書上的那些數據肯定不怎麼詳細，所以趁著這個機會，我想跟您多了解一下。當然，如果不合適的話，那就算了。」

「額……」梁世賢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回答。

這特么，誰想出來的辦法，也太特么操蛋了吧！

就知道，計若這傢伙，無論是在什麼地方，都能很快適應。

邪教？

雖然沒練過《地獄往生經》，但計若也知道，幽魂和殭屍，是沒辦法長時間暴露在陽光之下的啊！

計若和梁世賢對視一眼：「……」

神特么「可供更換的零部件」！

飛劍之中自帶的飛行法陣讓御劍的難度大大降低，而且速度存在上限，出交通事故的幾率並不高。

魔寵？

只因為這老大爺沒腿，他是飄著的，而且身體看起來還有些虛幻……

這突然出現的老大爺嚇了計若和梁世賢一跳。

守墓人大爺雖然會御劍，但御劍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並非wwｗ•ｈｅtｕbｏｏｋ.ｃoｍ.ｃoｍ像是傳說中那樣的快若流光。

「嗯，開始吧。」

不過一分錢一分貨，價格更高的飛劍，其內部搭載的法陣功能也就越多。

「我們打算寫一篇殭屍們的上班日常交上去，但殭屍叔叔們現在要去上班，肯定不能攔下他們進行採訪啊，所以才會想到這個方法，實在抱歉……那個啥，大爺，我們能就『殭屍們的上班日常』稍微的採訪一下您嗎？畢竟這方面，您肯定比我們了解多了。」

教派？

他們抬頭一看，便是一群西裝革履的人腳踩飛劍，懸浮天際，安分的等待紅綠燈變色。

「原來是做作業啊，真是個好孩子。」大爺樂了，隨後便擺了個pose，道：「小夥子，你的寒假作業有沒有打算描寫幽魂啊？你看大爺我咋樣？」

「那些偷屍賊啊？」大爺說起這個也有些憤怒：「那是近年來出現的一個邪教，裏面的人都不是什麼好貨！」

一些好的飛劍，不僅能用來代步，其中還搭載了攻擊與防禦方面的法陣，攻防一體，著實方便。

計若默默記下，隨後又問了一些問題。

一個帶著紅袖章的老爺子忽然出現，在那運動鞋還未落地之時，便將其接住。

而且看這大爺的樣子，他好像是街道辦的？

但這種問題不能問，因為這顯然是一個常識性的問題。

只是問的越多，計若的疑惑也就越多。

然而——

比如境界名稱為什麼改了，「築基」具體是個什麼境界，又對應著武道境界的什麼階段……

再加上這些飛劍早已實現流水線化生產，除了一些特別定製的，又或者是一些大品牌的飛劍之外，大部分飛劍的價格都很是親民。

築基期？！

「行，那謝謝大爺了啊。」

而且，這些腳踩飛劍的人，行色匆匆，倒像是趕著上班的打工人……

「計若，這就是未來的樣子？」

「御劍術？」大爺想了想，道：「這玩意兒的學習難度還是挺大的，起碼要築基期才能夠正常學習並駕馭。」

「嘶——那些是什麼？咱們真的只穿越了二十年？」梁世賢目瞪口呆的看著大街上的一切。

離譜！真特么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