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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田也不為難林玖，倒是林玖為難的模樣讓他差點忍不住揉一揉對方的腦袋，「起初我也不認為他們是幽靈，而是漫畫中的角色，沒想到事情比我想象中還要複雜一些。」

就不能稍微照顧一下她這種的新人私家偵探嗎？

「記憶？」

林玖不想再繼續思考下去了，她決定放空自己，讓自己的生活便得輕鬆愉快一些。

當靈魂走向破滅之時，並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響，關於靈魂的最後一道印記會消散於這天地之間，換句話說，無論旅店老闆在這間屋子裡殺死過多少個房客，都不會留下任何痕迹才對。

尤其是季文來，以及在季文來死之前來到鎮上的劇組，他們死亡的原因就連青空市警方都未能查明。

電視、小說和漫畫中都有許多類似的劇情，當一個人後腦勺被木棍重擊，從醫院蘇醒后既想不起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這簡直和小鎮居民的處境一模一樣！

「記憶當然無法和我們交談，可是製造出www.hetubook.com.com這些記憶投影的人就不同了。」

如果鎮上所有記憶的投影都是一個人製造出來的，那麼對方是如何知曉了關於這麼多死者記憶的？

鎮上人的記憶以某種方式封存了起來，只有當夜幕降臨時，封印才會鬆動一些。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林玖終於想到了答案。

剝奪記憶，又或者是儲存記憶的能力？

當時零餘市暗殺部門的成員並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只得到了「敵法師」這個模糊的概念，就算他們在列車上安排了暗殺者，為了確定他的身份，應該也會將整個列車上的乘客都牽扯進來才對。

方田指了指此時還烙印在牆壁上的血跡，可以看得出老闆似乎已經儘力對這凶宅般的房間進行過清潔，然而無論他怎麼洗刷，都無法將血跡徹底清潔乾淨。

最初，他們下意識地以為暮雲鎮和不夜港一樣，是幽靈們在「黑牆」之外建造的小鎮，因此生活在鎮上的居民理應是幽靈或厲鬼，可是在hｔtｐs://m•ｈetuboｏk•ｃom•ｃｏｍ入住了鎮上唯一一家旅店之後，他們卻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說明白點能少塊肉嗎？

而整個暮雲鎮，或許就是作者思緒的具象化，他和林玖正處於某人的記憶，或是能力之中。

方田欲言又止，思考著自己究竟該如何誇獎林玖，雖然她又一次不出意料地給出了毛利小五郎式的答案，但是這至少表明了她還是在認真思考問題的，這是成為名偵探的重要品質。

「其實在來到這裏的當天，我們不就發現異樣了嗎？」

第一次進入凶宅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事實上，他們昨天在繪畫館里見到的並不是真正的季文來的靈魂，而是關於他記憶的投影。

除非……

「如果之前住在這間屋子的房客都是幽靈，那麼為什麼他們會在被旅店老闆殺害的時候濺出這麼多血跡？」

驅鬼人向他們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卻並沒有告訴他們問題的答案，或許是覺得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報和圖書，他便直接轉身離去了。

漫畫的作者，曾見證了這些人的死亡，或者作者乾脆就是殺害這些人的兇手，也只有這樣，對方才能記錄下這些人死亡的瞬間。

不過為了表示自己認真思考過了，林玖還是重新琢磨起了驅鬼人最後拋給他們的問題。

「你還是直接告訴我答案吧。」

換而言之，無論是與季文來的見面，又或者是方才找上門來的驅鬼人，都是暮雲鎮的「作者」在和他們交談。

「那是因為，我們所見到的並不是幽靈，而是記憶。」

這就好比漫畫中的角色，他們無法跳出漫畫直接和讀者進行交流，可是在閱讀漫畫時，讀者卻往往能通過某些角色，得知作者在創作這段劇情時想要表達的思緒。

「方田，我知道了！」

也許當他在高鐵上睡著之時，對方的能力就已經發動了，可是他卻一時間無法想到對方鎖定自己的原因。

她眼前一亮，不禁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自豪，「答案是被木棍敲暈的人！」

原因就是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他和-圖-書所描述的生物。

無論是人類或是自然界的任何動物，他們的生命周期各不相同，但卻都有始有終，即便是遠港精神病院被院長調換過的靈魂，他們依舊能回憶起關於自己新身份的過去。

「……不錯，這一次你離正確答案已經很接近了。」

他向作為新手偵探的林玖解釋起了推理的完整過程，「想要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還要從我們來到暮雲鎮之後的所見所聞出發。」

這一刻，林玖終於切身體會到了人們之所以討厭謎語人的原因。

「但是很遺憾，這世界上沒有他所描述的生物，如果你按照問題的方向進行思考，就落入了他的圈套。」

她原本就不是那類喜歡思考推理的人，就算是懸疑向的小說或者漫畫，她通常也都只是湊個熱鬧。

然而，驅鬼人拋給他們的問題卻並沒有就此終止，在意識到鎮上的人都是死者記憶的投影之後，隨之而來的新問題才是重點。

一個幽靈的消亡，往往是悄然無聲的。

至於這個小鎮是否也是記憶的投影，方田暫ｈｅtuｂｏｏｋ•cｏm•coｍ時不得而知。

林玖的眼中寫滿了大大的疑惑，「記憶，也能和我們交談嗎？」

有什麼生物的生命周期是人生中某一個時刻之後開始的？

事實上驅鬼人最後提出的問題會讓人先入為主地以生物的角度來進行思考，可實際上，他離開的話並不是疑問，而是對暮雲鎮，抑或是自身存在的自嘲。

也就是說，暮雲鎮的居民在來到這裏之前，全都被人用木棍重擊過了後腦勺。

「除非在你們來零餘市之前，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於是方田心中產生了一個大胆的猜測。

可是對方卻跳過了這個步驟。

方田和驅鬼人之間的談話讓林玖頭腦發熱，她的思路不得不跟著談話的走勢飛速運轉著，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沒能跟上兩人的進度。

對方似乎聆聽到了他內心的聲音，除了他和林玖之外再也沒有別人房間里，響起了一個女性的聲音。

無論對於人還是幽靈來說，記憶都是相當私密的部分，就連最優秀的醫生也沒法打開他們的頭顱，將其中一部分記憶剝離並儲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