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想和你的頂頭上司見上一面，仔細想來，我在遠港精神病院住了那麼長時間，還沒有和他見過面，這未免有些可惜了，我相信他也一定樂意見一見我這個能把『公司』的頭號大敵帶回來的優秀員工。」

「我打電話是為了提醒你，如果你再不動手，他們恐怕就要把工作交給別人了。」

這件事本身和高木恩克朗或是他身邊的人沒有任何關係，「公司」也絕對不可能把自己目前的頭號敵人交給鍾洄這麼一個半路冒出來的合作對象來做。

「說。」

與此同時，建築工地附近某處。

「去你媽的本質！」

高璐態度生硬地掛斷了電話，她不想再去和鍾洄無意義地浪費口舌。

高璐顯然知道了這一點，因此用嚴厲的語氣警告對方，「我希望你知道，『公司』里本來就有許多人反對與你們合作，他們早就想找個理由把你踢出去，如果你連這麼簡單的工作都完成不了，那麼和圖書你的處境就會變得相當危險了。」

按理說，把呂以橋帶回「公司」並不是一項困難的任務，雖然其能力對「公司」意義重大，但同時也是一個具有明顯弱點的能力，只要利用好呂以橋能力的弱點，以及他對於妹妹的關心程度，就連暗殺部門的普通成員都能輕易地將他帶回來。

對於追求效率的「公司」職員來說，四天已經屬於相當漫長的時間，這四天讓她休完了假正式回到崗位，也讓研究部門和情報部門對於鍾洄的意見越來越大。

你永遠無法阻止一個作死的人，她知道一旦鍾洄決定了的事，十頭牛都把他拽不回來，所以無論最終勝利的是鍾洄還是高木恩克朗，結果都和她無關了。

不過在完成了進化之後，那些遺失的東西又漸漸地回來了。

她見鍾洄遲遲不說話，深吸一口氣，說道：「別再惦記高木恩克朗了，那根本不是你需要操心的問題。」

待電hetubook.com.com話另一頭的高璐安靜下來，鍾洄才不急不慢地說道：「你還是老樣子啊，遇到問題就容易著急，這樣又如何能冷靜地看穿事情的本質呢？」

「你別給我扯這些大道理，我打電話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什麼時候能把呂以橋帶回『公司』，我可以最後再去給你爭取幾天時間。」

她之所以會這麼說，多少也是念及舊情。

一旦鍾洄對「公司」失去了價值，那麼等待他的可不是合作破裂那麼簡單，研究部門有大把人都等著想要對他進行切片研究。

即便是曾經和高木恩克朗打過一次照面的高璐也沒能帶給他太多有用的信息，他所知道的關於高木恩克朗的一切，都僅限於「能力莫測」、「陰險狡詐」這種寬泛的概念。

電話另一端的高璐罵了一句，無論何時，鍾洄都總有辦法能輕易地勾起她心中的憤怒，她也不啰嗦，惡聲惡氣道：「給我一個具體時和圖書間。」

突然在廢棄工地里建起鬼屋的社團成員，以及以微電影節名義頻繁來工地拍攝的劇組，加上每夜來來往往的幽靈學社學生，這幾天的建築工地不可謂不熱鬧。

鍾洄答非所問。

他經歷過死亡的過程，「黑牆」在贈與他了一些禮物之後，也曾暫時性地奪走了一些東西。

研究部門認為呂以橋的能力對於他們各項研究都有著極其重大的意義，就連專門用於研究呂以橋能力可塑性的研究團隊都已經成立了，可是過去四天了，鍾洄那邊卻遲遲沒有消息。

在回去和昔日的女友敘舊之前，他還有一些事要完成，經過了四天的等待，十二月的第一場大雨終於來了。

「你先把人帶回來再說。」

「鍾洄，已經過去四天了。」

他將手伸出窗外，任由越來越大的雨水落在他的手心。

因為在遠港精神病院地下三層的怪物向他們提出合作要求的前幾天，可是發動了暴亂，血和圖書洗了「公司」為病院提供的研究和安保團隊，這次的暴亂，讓不少研究人員都產生了被小白鼠騎在了頭上的感覺。

而這項任務之所以變得困難且複雜的主要原因，是因為鍾洄把不必要的人牽扯了進來。

「我已經快要看清事情的本質了。」

被高璐凶了一頓的鍾洄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樂呵呵地咧嘴一笑，這種對話的氛圍讓他不由得回到了曾經熱戀的青蔥歲月。

「說完了？」

一道驚雷劃破夜空，簡陋的出租屋內已然空無一人。

人類、幽靈或是妖怪，「公司」就連這種最基礎的信息都沒能搞清楚。

高璐在電話中警告自己曾經的戀人，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在十幾年前就結束了，眼下他們之間只剩下同事關係，而她現在，希望自己的這位新同事能靜下心來，踏踏實實地把他的工作做好。

而他很確信，高木恩克朗，就隱藏在這些人之中。

下一刻，他手上的皮膚便被這不停落下的冰冷雨和圖書水所融化，融化的過程並未就此停止，眨眼間便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這項工作的內容，就是把呂以橋抓回「公司」。

電話另一端的女人直呼男人的名字，她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滿。

比如說，人性。

「今夜，不過到時候我不止會把那個小鬼帶回來，作為超額完成了工作要求的優秀員工，我希望得到一個額外的報酬。」

鍾洄將窗戶開至最大，凜冽的寒風頃刻間席捲了這間簡陋的出租屋。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坐在窗邊的男人瞧了一眼來電顯示，隨手打開了免提的功能。

可是這兩點卻讓鍾洄得出了一個最為關鍵的結論，以至於高木恩克朗是人是鬼已經不再重要了——此時此刻，他只需要記住一件事即可，能夠瞬間意識到這場大雨中潛伏的危險，並作出應對的人，就是高木恩克朗。

他們感情淡了不假，可高璐並不想下次和鍾洄見面，是通過研究部門裡的培養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