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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巍峨門戶緊閉，藤蔓低垂如簾，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打開過。

須臾，疑惑與焦灼的情緒，瀰漫在這些九尾狐長老之間。

想走，便可以立刻走！

猶如實質的雲山霧海間，驀然走出兩道人影，正是裴凌與「霊宜」。

第一場論道，取勝的，是那位人族！

就在這個時候，她們眼角餘光猛地瞥見，井水之中的倒影，悄然變化，很快，化作一道玄衫負刀的身影，正是裴凌！

這些折損，還在以不慢的速度恢復。

若是他剛才真的用出了【萬丈紅塵，畏我如天】這門仙術的最終成果，浮生棋局的亘古對弈，「舊」就會直接獲勝！

裴凌沒有回話，在系統的操控下，大步上前，直接走入神廟。

緊接著，裴凌左右兩側的虛空之中，忽然出現兩名跟他一模一樣的復刻體。

「霊宜」廣袖飄飄，緊緊跟在裴凌身後。

沒有了這兩名仙人的坐鎮，就憑剩下這些實力還屬於「凡俗」層次的九尾狐，縱然擁有天賦神通、血脈傳承，卻也攔不住她們！

而【萬丈紅塵，畏我如天】的最終成果，要比【萬丈紅塵，畏我如天】複雜得多。

只不過，等了幾息時間，獷卻始終沒有回應。

上次他在面對「厭墟」仙尊的時候，對方便親口跟他說過，【萬丈紅塵，畏我如天】這門仙術，除了對方那個開創者之外，便只有他一個人能夠修成！

系統剛才施展的【請仙術】，不但消耗了他大量的仙力，而且，還借用了大量計霜兒那邊的力量！

整個青丘不斷顫慄著，山林坍塌，川澤枯竭，溪流斷絕……彷彿末日降臨。

葳蕤枝葉間，時不時的看到各種折斷、劈斬、焚燒的痕迹，只不過，非常微弱，完全無損庭院的蓬勃。

這是他掌握的法則，眾！

「霊宜」見狀，也跟著停住腳，見裴凌看向井中，她也立時低頭，朝井中望去。

「未」是跟「舊」同一層次的存在，雙方的對弈，已和圖書經對峙了無數歲月。

縫隙之中滋生的一些靈草靈花，也被斬落紛紛，橫七豎八的鋪滿了地磚。

當然，正常情況下，只憑【請仙術】，不可能跨越歲月的阻隔！

正思索之際，裴凌在系統的操控下，穿過重重山林、溪流、屋舍，已然再次來到那座掩映在參天巨木間的神廟前。

裴凌望著他們的動作，心中明白，系統現在的操作，是代替「空朦」與「墨瑰」看井，只不過，不知道這麼做的緣故……

系統操控兩名復刻體，代替「空朦」與「墨瑰」看井，是為了讓「空朦」與「墨瑰」看到他！

裴凌與「霊宜」一眼掃過，立時認出，正是「伏窮」與「紫塞」出手的痕迹。

祭祀之中出現的兩名人族，果真就是「空朦」與「墨瑰」！

赤金嵌寶的井欄，與上方晶瑩剔透的枝葉彼此輝映，華美中透著冷寂。

在他使用系統之前，放眼諸天萬界，只有「厭墟」仙尊能夠施展！

「論道」這兩個字，是給「空朦」跟「墨瑰」看的！

廳堂由石塊堆砌而成，內里同樣在歲月之中，爬滿了斑駁的青苔。

倒影的庭院中，兩道裙裳華美、容貌絕艷的女修並肩而立，在她們不遠處，設著一張長案，案上靈果眾多，皆靈機沛然。

吱嘎！

踏、踏、踏……

於是，所有的九尾狐長老，都開始施展手段，與獷聯繫。

現在，計霜兒已經無法為他維持對其他棋子的感知！

因此，他剛剛在歲月長河的力量下，直接使用這門仙術，根本就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眼下庭中空空蕩蕩，玉樹婆娑，古井寂寂，沒有任何九尾狐的身影。

兩名復刻體在系統的操控下，快步走到井畔，微微彎腰，朝井中望去。

如果他此刻所處的歲月，屬於「現在」，那麼「空朦」與「墨瑰」所處的時空，就是「過去」。

神廟通體青黑，蓊鬱薜荔，與厚實青苔，將其整個包裹。

這個時hetubook.com.com候，井中景象模糊，些微動蕩后，再次恢復成二人的倒影。

他心中不斷思索著，卻是已經將之前的情況，大致理清。

只不過，眼下這些青苔，卻幾乎都被各種術法、神通、兵刃硬生生刮下，散落滿地。

又過了片刻，「空朦」倏忽傳音「墨瑰」：「神廟大門的禁制，已經解除！」

「族長可能忽然有什麼事情，暫且離去。」

緊接著，「墨瑰」目光如電，當下看向為首的一名九尾狐長老，直截了當地問道：「貴族族長，為何忽然離開？」

「空朦」與「墨瑰」立時停下腳步，目光如炬，雙雙朝井中望去。

長廊兩側，有草木扶疏。

幽暗的井下，井水如鏡，清晰的照出他的形貌。

這神廟之中，只有兩位仙人！

很快，裴凌與「霊宜」來到那座生著玉樹、樹下有井的庭院。

二人心念電轉，迅速看向略遠處那些垂首煙雲之中、身著禮服的九尾狐長老。

玉樹還在繼續婆娑，金玉交擊的莊嚴樂聲，隨著山風徐徐，響徹神廟。

長案后，有三足大鼎矗立，鼎中靈香插得密密麻麻，久焚之下，煙氣浩渺如海。

裴凌沒有任何遲疑地走上前，直接來到井畔，方才駐足。

獷被他用【請仙術】請走了！

而他剛剛在井中看到的那一幕，就是第三場論道！

第二場論道之中，「空朦」與「墨瑰」離開，算作棄權。

虛空中的「論道」二字，同樣散去不見。

裴凌在系統的操控下，站在原地，默默等待。

只不過，為何只有「空朦」、「墨瑰」還有其他幾個沒有成仙的九尾狐族？

眼下，她亦站住腳，抬頭望向面前的神廟，旋即說道：「『伏窮』與『紫塞』那兩個下等仙，來的便是此處。」

二人朝神廟深處行去，細微的腳步聲，回蕩在空闊長廊之上。

接下來，「空朦」跟「墨瑰」只要不走，繼續呆在神廟之中，等夠了時間，便能直接贏下這ｗww•ｈｅｔｕbｏok.cｏm.cｏｍ第三場論道！

只見井下幽暗裡，水光瀲灧，影像中的裴凌抬起一根手指，在面前的半空之中，寫下兩個端端正正的雲篆：論道！

歲月長河……

青丘。

似乎此地遭受的攻擊，僅僅只能影響到些許花草，對於神廟，無法造成任何破壞。

剛才在禁制之地的時候，獷與「霊宜」，更是只用言語，就能改變過去！

沒多久，他們轉而嘗試詢問媨……

除此之外，便是系統的操作，讓他有些莫名其妙。

現在，這兩名狐仙，不知道怎麼回事，同時消失不見。

庭中靈香氤氳，如雲如海，翻湧飛騰。

望著這莫名其妙的一幕，裴凌微微一怔，認真思索了片刻，很快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緊閉的大門，被勁氣隔空一擊，立時打開，露出幽暗的廳堂。

草木周圍的樑柱、欄杆、地磚……卻是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傷痕。

裴凌在系統的操控下，退後兩步，「霊宜」見狀，也跟著後退，離開井畔。

系統剛才用的【請仙術】，請的不是他當時身側的獷跟媨，而是「空朦」與「墨瑰」身側的獷跟媨！

二人的倒影在井水裡纖毫畢現，下一刻，倒影悄然蕩漾，化作一團模糊扭曲的色塊，轉眼之際，倒影重歸於清晰，卻現出了整個庭院的模樣。

無盡雷海，浩浩蕩蕩，每一道雷霆炸響長空，皆有一道九尾狐的氣息，徹底消弭。

在「空朦」與「墨瑰」的估計里，獷修為高深，實力極強，絕非她們所能力敵；而族長之女雖然也是仙，但以她們如今的底蘊與實力，未嘗不可一戰。

二人踏空而行，如閑庭信步，周身袍服整齊，沒有絲毫凌亂，身後電閃雷鳴，天威煌煌，明滅間天地戰慄。

不等他弄清楚這種異樣之感，他便已經在系統的操控下，伸出一根手指，于面前的虛空之中，寫下了端端正正的兩個雲篆：論道！

※※※

但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看到一點「未」布ｍ.ｈｅｔｕｂｏok•cｏm.ｃｏm局的痕迹……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緣故，但獷跟祂的女兒，確實已然離去，不在左近！

緊接著，他立時低頭朝井中望去。

但可惜，【萬丈紅塵，畏我如天】這門仙術的最終成果，他還沒有用系統修鍊過。

話音方落，二人體內仙力運轉，待要直接遁走。

第二場論道，「空朦」與「墨瑰」從獷手中遁逃，獷便認定二人棄權，贏的，便是獷自己；

是的，現在攻守之勢逆轉，這座神廟之中，她們兩個人族，想要動手，便可直接誅滅剩下的全部九尾狐族！

恐怖的劫力將山谷團團圍裹，沛然威壓，充塞乾坤。

眼見如此，「空朦」與「墨瑰」不動聲色的對望一眼，爾後皆是微微點頭。

望著陡然開闊的庭院，「空朦」與「墨瑰」心中滿是疑惑，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狐族禁制之地。

而這第三場論道，論的就是「過去」與「未來」！

「很快就會回來！」

說著，其心念一動，當下就給獷傳音。

雲中電閃雷鳴，轟落紛紛。

轟隆隆！

「墨瑰」沒有任何遲疑，傳音回道：「走！」

裴凌立時認出，這就是獷剛才回憶的時候，那場溝通上界的祭祀！

這名九尾狐長老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皺，迅速傳音其他同伴，令他們一起聯絡獷。

應該是「舊」將跟時間有關的法則，借給了對方！

其中一名復刻體，化作「空朦」的模樣；另外一名復刻體，則是化作「墨瑰」的樣子。

獷只是一名掌道仙官，不可能駕馭得了歲月的力量！

在系統的操控下，裴凌目標明確的朝一個方向行去。

其一，是那名體型龐大的九尾狐，亦是九尾狐族族長，獷！其二，則是族長之女。

廣闊的山谷之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力。

「不過，現在卻感知不到那兩個下等仙的任何氣息。」

劫雲似無窮無盡，覆壓萬里。

再過一段時間，恐怕就完全看不出來它們曾經被摧殘的痕迹。

同樣的www.hetubook.com.com道理，這第三場論道，離開的是獷……也算是棄權！

心念電轉之際，裴凌猛然想到了什麼，立時明白了過來……

煙雲蕩漾里，數名九尾狐長老身著禮服，神情肅穆，垂手而立，氣氛緊張而肅穆。

只不過，此刻得先確認，九尾狐族的族長，是真的已然離開，而不是出於什麼目的，故意隱匿氣息，隱藏在側！

這種感覺，非常微弱，似乎只是一種錯覺，所謂的窺視，根本不存在，但又彷彿蛛絲輕落，塵糜紛揚，揮之不去……

是的，之前在狐族禁制之地的時候，獷便說過，對方與一位人族，定了三場論道！

雖然說他自認是自古罕見的曠世奇才，當之無愧天驕中的天驕，然而「厭墟」仙尊那些違逆天綱的仙術，不用系統，根本沒法修鍊！

兩名復刻體剛剛現身，容貌身形，立時迅速變化。

其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棋局落敗！

聽到「墨瑰」問話，那為首的九尾狐長老以人身、狐尾相示，外貌仿若人族之中的清癯老者，輪廓之中，依稀可見年輕時候的俊朗，面容卻布滿褶皺，顯得垂垂老矣，聞言立時回神，連忙說道：「人族，請稍安勿躁。」

那幾名九尾狐長老，皆攏袖恭立，儀容莊重，此刻卻也是一臉茫然地望著獷與媨消失的地方，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獷卻不見蹤影？

但在這段青丘被封鎖的歲月里，「過去」改變「未來」，「未來」改變「過去」……就是這裏的規則！

察覺到這些九尾狐長老的焦頭爛額，「空朦」與「墨瑰」神色平靜，心中也漸漸定了下來。

急速思索間，裴凌忽然感到，一種若有若無的窺視之感，落在了自己身上。

「過去」歲月的獷跟媨被【請仙術】請走，「現在」歲月的獷與媨，當然也就不會存在！

下一刻，兩名復刻體如煙雲流散，轟然坍塌，轉眼消失無蹤。

不過，若是他剛才真的成功施展了這門仙術，「未」那邊，卻不知道會作何應對？

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