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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輩，果然是個能成大事的料！

「是不是特別享受？」

怎麼感覺這「重溟」祖師的心理，有點不太對勁？

煙霞中，難以計數的蟲噬聲傳出，似鋪天蓋地，又彷彿只是幻覺，四周寂靜一片，唯山風凜冽。

變故太過突然，建木之畔的所有仙人，皆是一怔。

幢幢之中，知音峰的峰巔，袍袖獵獵，已然有十道人影，並肩遠眺，負手而立！

裴凌心中一喜，立時抬手一抓，將青氣所化玄光攝入手中。

等建木真的被斬之後，祂若是還沒有回到盤涯界的正常歲月，再找「重溟」祖師購買仙職不遲……

「法則、仙器、仙植……的數目，更多。」

「你以後好好使用這條『本源』，莫要辜負了吾為它耗費的功夫。」

「弟子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終葵烈下首，便是劍意浩浩的「寒黯」，以及灰袍者「輪迴」。

十一名金仙的語聲皆恢弘浩大，猶如雷霆滾滾，朝著四面八方，轟然碾去。

「此次收穫的仙職，共有十五份。」

建木左近，似是瞬間成了劍的天地、成了那道急斬而來的劍氣的界域！

於是，「重溟」也不含糊，一道湛湛青氣，瞬間自其背後轟然升起！

心念至此，裴凌迅速說道：「弟子想要一條『本源』大道！」

「本源」大道又多了一條，裴凌非常滿意。

「後來吾修為越來越高，也越來越體會不到當初的樂趣。」

趁著這個機會，祂飛快地傳音問道：「『重溟』前輩，哪位是『無始』前輩？」

此次能夠得到「眾」這條「本源」大道，對祂來說，已經非常不錯。

若是再索取仙職……

「嗯？龍族與金烏族正在大戰，兩族散仙，怎麼可能混到一起！」

「剛才你能夠跟得上吾的反應，此次收穫，便也有你一份。」

「故此分出部分，留在手中。」

細碎的刀槍劍戟痕迹中，凝固著無數赤紅醬紫，似反覆在血池之中浸泡過，充滿了暴虐的殺意！

「那兩名散仙，一個是雜血龍族，還有一個，似乎有些許金烏血脈……」

仙職、「本源」大道、法則……這些再多，也有極限。

望著這十道巍巍人影，裴凌頓時心中詫異，九宗和圖書開派祖師，不止九位？

「亦是對仙性的考驗……」

「那種介於盈與虧、成與敗、生與死之間的別樣刺|激，次次都讓吾無比享受！」

其與素衣人影一樣，整個都被森然甲胄包裹，那甲胄漆黑如夜，冰冷，猙獰，凶煞之氣縈繞如實質。

此戰祂不能出手，當真要了這仙職，便等於是在削弱人族先祖的實力！

建木高處？

所有仙人，霎時間暴怒無比！

「重溟」大袖飄飄，踏空而行，語聲平淡地說道：「吾尚未成仙時，曾經為了修行資糧，做過很多類似的事情。」

下一刻……

蒼穹轟然震動，似感知到了什麼前所未有的巨變，已然開始！

不等裴凌細思，「輪迴」語聲低沉道：「人已到齊！」

其中輪迴塔的開派祖師、寒黯劍宗的開派祖師，以及人王終葵烈，祂都已經見過。

其宛如絕頂之上，皚皚風雪裡萬載一開的靈蓮；又似晨昏時候，瀰漫漫天的璀璨煙霞。

兩道身影迅捷如電，轉眼間橫掠蒼穹，飛速遠離建木。

至於掌道仙官，失去了仙職與「本源」大道，雖然不至於跌落境界，但實力卻必定驟降！

卻是那些金仙提前察覺異常，當下顧不得與先前下界的金仙們商議權柄領地，紛紛出手應對。

「其現在，應該位於建木的高處。」

「豈有此理！這麼簡單的局，吾等居然也會上當！」

「自然也要憑本事脫身！」

這個時候，裴凌立時說道：「『重溟』前輩，剛才要走，怎麼沒有事先提醒弟子？」

「這是個局！」

「除此之外，這條『本源』大道的法則，吾還賣給過很多本族後輩。」

聽到這話，裴凌卻是立刻搖頭。

「吾被騙了三條法則！」

望著面前的告示，四周仙人總算回過神來。

下一刻，青氣化作泠泠玄光，直接朝裴凌遁去。

「除此之外，你可以再挑選一份仙職。」

恐怖無比的劍氣，鋪天蓋地的劍意，磅礴依舊，卻迅速遠去……

就在眾多仙人七嘴八舌的發泄時，建木附近的所有金仙，忽然察覺到了什麼，齊齊抬頭，朝一個方向望去。

「諸位仙友，誰知道那兩個散仙叫什麼名字？小仙不要雙和圖書倍回報了，只要將小仙原來的法則跟仙器還回來……」

焦急、憤怒、擔憂、後悔、震怒、恐懼……種種濃烈的情緒，在眾多仙人之中蔓延。

其他七位，最左側那位，氣息沉靜，縹緲出塵，如山水杳渺，與「世味」前輩似屬同源，若無意外，當是九嶷山的開派祖師；

正仙失去了「本源」大道，境界會慢慢跌落至散仙之境。

此刻，最後一絲天光散去光輝，白晝徹底湮滅，黑夜降臨！

素衣人影的右側，卻是一道威武雄壯的身影！

「戰！！！」

裴凌說道：「弟子要『眾』！」

「便是想讓你稍微體驗一下，這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得快樂！」

青丘之行，「無始」邀祂在建木左近匯合，似是有事要與祂說。

平常時候，早已施展習慣。

「眾」這條法則，祂在很早之前，便已掌握。

左手第三位，甲胄齊全，煞氣騰霄，很像燕犀城的風格；

左手第二位，是十位先祖之中，唯二明確的女仙。其氣息高遠浩大，有顛倒眾生之美，風儀極類「空朦」、「墨瑰」，多半是素真天的開派祖師；

對比增加一份陌生的仙職，或者其他「本源」，毫無疑問，是「眾」這條「本源」，更加適合自己！

二人此刻皆已恢復了原本的面容。

餘暉奄奄一息，最後的天光徐徐彌散，虛空之中，長風浩浩。

「那兩名散仙的身份，也是假的！」

祂裙裳嚴整，一頂寬檐斗笠，四周垂落薄紗，如煙如霧，直垂腰間，毫無紋飾的廣袖覆了指尖，曳地長裙，遮蔽絲履，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連髮絲都不曾裸|露在外，然而卻給眾生一種無法描述的傾世之感。

剎那間，仙氣激轉，靈雨紛揚，無數天材地寶，所有一切，盡數化作大大小小的劍器，倒轉劍柄，沉浮起伏，似朝著那道浩大劍氣，躬身行禮！

「其中滋味，回味無窮！」

虛空中，眾多仙人團團而圍，五色雲煙光華萬千，雲篆書寫的告示，仍舊飄浮半空。

「你與吾有緣，是以，吾剛才從頭到尾，故意什麼都沒告訴你。」

老者周遭有五色煙霞瀰漫，那煙霞格外濃稠，猶如新制的漆，黏膩無hetubook.com.com比。

最後一道人影，戴著一頂猙獰兇惡的面具，著猩紅袍衫，足踏絲履，袍衫寬大，難分男女，身後虛空中，幢幢之影，電光火石般明滅，似洪水翻湧，隨時隨地，都將決堤而出！

單論仙職、「本源」大道、法則的數量，「重溟」祖師只怕是人族之中最多的！

諸天萬界，一切美好的形容，皆難以描繪其萬一。

眼見裴凌真的只要一條「本源」，「重溟」微微頷首，爾後不再多言。

「你是直接參与者，可以分得一份仙職，以及五條『本源』大道。」

而右手第三位，望去既似男仙，又似女仙，氣息充滿了陰陽流轉、相生相易之意，可能是天生教的開派祖師……

一個驚天動地的聲音，轟然傳來！

什麼？！

眼見裴凌似乎無法感同身受，「重溟」淡淡一笑，卻也沒有過多解釋，接著又道：「吾等這次，是憑本事賺的資糧。」

在其身畔，則是一襲曼妙無比的素衣。

聞言，裴凌頓時愣住，樂趣？刺|激？快樂？享受？

相比于如喪考妣的散仙們，損失最為慘重的，卻還要數那些掌道仙官以及正仙……

在「輪迴」之後，一襲雪白袍衫，猶如破曉時的天光，皎潔，純凈，明亮，璀璨額環，鑲嵌無數赤金寶石，照亮了一張雌雄莫辨、霞姿月韻的面龐。

眼見「重溟」祖師如此闊綽，裴凌微微搖頭，認真地說道：「弟子只要一條『本源』大道，不過，這條『本源』大道，不是前輩此番收穫之中的。」

屬於少女的嬌柔明媚，與屬於少年的矯健明快，無比和諧也無比完美的匯聚於一身。

※※※

「每一次的利益博弈，皆是對仙心的磨礪。」

建木之下。

但其修為太高，「空朦」等人雖然當面見過「無始」，卻不知其真容，亦無法描繪任何形貌，眼下祂僅憑氣息，卻是未曾從這些先祖之中，察覺到跟無始山莊相近的痕迹……

聞言，「重溟」平靜地說道：「『無始』不在此處。」

想來這種事情，早就做了不知多少回！

在其右側，則是一名赤足少女，其氣息幽冷深邃，彷彿無垠的深淵，雙眸一片赤色，有淡灰色煙氣，氤氳流轉www.hetubook.com.com，腰中束一截青翠欲滴的藤蔓。

聲既落，夜幕下，虛空中，似有風起雲湧！

「三條法則？吾損失了五條法則！」

一名長眉如瀑、耳後生羽的金仙迅速打出一道玄妙法訣，此方天地，規則彈指而變，浩浩蕩蕩襲來的劍氣，立時與這一方界域隔離開來。

思及此處，裴凌立時說道：「弟子現在的仙職，已經夠用。」

從左至右，第一道身影，輕袍緩帶，頭戴方巾，芒鞋之上，猶帶遠山風塵，其面容舒朗，氣質沖淡謙和，似翩翩君子，又彷彿醉心山水的高士，似與紅塵萬丈，格格不入，如青山迢迢，如綠水悠悠，又如閑雲野鶴；

對方想要「眾」這條「本源」大道，想來是祂剛才賺取資糧的手法，已經被對方學了去……

相比之下，肯定是賺取仙職、「本源」大道、法則的手段，更加寶貴！

此乃仙職，隔絕！

裴凌頓時一怔，正要細問，卻聽「重溟」繼續解釋道：「龍族那位，已經兩次出手。」

「吾的『本源』大道……」

這便是對方當時急著離開青丘的緣故？

裴凌心中一驚，「無始」只是金仙，一人去擋仙王？

「眼下，這條『本源』大道，要比剛才從外族墮仙那裡收穫的所有『本源』大道，更強！」

轉眼之際，其便在「重溟」的配合下，將其煉化。

陰與陽，似水乳|交融，流轉成一泓磅礴。

前方空闊中，有孤峰挺拔而起，似天柱巍巍，其巔赤色淋漓，宛如血池，正是知音峰！

至於剩下的三位，祂卻是一點都看不出具體來歷……

「你想要什麼？」

緊接著，十一名人族金仙，齊齊抬首，目光如刃，望向遠處的建木，齊聲喝道：「戰！！！」

「金烏族的仙王，隨時都可能下界。」

裴凌立時回過神來，心中漸漸明悟，怪不得「重溟」祖師擁有那麼多的法則……

聞言，「重溟」平淡的面容，微微詫異，爾後很快便反應過來……

斬向建木的劍氣，直接斬入天穹，整個夜幕都被劈出一道深淵般的巨大缺口！

送出「本源」，「重溟」平靜地說道：「吾現在，已經將『眾』的『本源』大道交給你，但這條『本源』大道的法則，接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來，吾可能要用。」

高峰之巔，罡風似也為其柔婉，只輕輕拂動著紗巾與裙角，凜冽盡去。

「只可惜……」

「重溟」語聲平淡道：「一條『本源』大道，太少。」

「重溟」道：「說。」

巨大的聲音霎時間傳遍了整個洪荒！

正是「重溟」與裴凌！

「最開始那散仙呢？定然是跟騙子一夥的！快，找祂出來！」

在祂之右，袞冕人影氣息堂皇光明，負手間似有睥睨四方、君臨天下之勢，正是人王終葵烈！

在其身側，有枯槁老者手持木杖，其披髮文身，氣息空空落落，若非目光所見，神念之中，那方峰巔，分明空無一物。

這語聲似發自一人之口，又彷彿來自於億兆生靈，充滿了暴虐的氣息，與磐石般的戰意！

「『本源』大道，則有將近半百之數。」

「為了以防萬一，斬建木之前，我族需要有人前往建木之上，攔住可能下界的金烏仙王！」

二人遁速奇快無比，猶如電光明滅天地，幾個剎那，便已至萬里之外。

說到此處，祂微微一笑，「現在感覺如何？」

「仙職丟失，吾要如何向族中交代……」

剎那之際，一道恢弘浩大的劍氣，如長河奔涌，滄海橫流，堂堂正正、凌厲無匹，直斬建木！

湛湛光輝璀璨天地，一道恐怖絕倫的劍氣，橫亘乾坤，奔涌磅礴，如天河倒卷，如群星墜落，浩浩蕩蕩，挾湮隳虛空、破滅萬法之勢，斬向建木！

如春夜月下，杏花怒綻的林深處，有猛虎從容棲息，雖顧盼自雄，亦有利爪染香、身卧花氈的風流。

「至於尋常法則、仙器、仙植……想要什麼，直接開口便是！」

而且，在找到新的仙職跟「本源」大道之前，道行不會再有任何進境……

這十道身影，此刻氣息皆收斂如無，看不出具體深淺，然而稍微感知，便可確定，都是巔峰層次的金仙！

藤蔓上有五色葫蘆垂掛琳琅，長風過時，葫蘆輕輕搖蕩，相擊時有金玉之音，琅琅入耳。

心念電轉間，裴凌已經跟著「重溟」，落在了疑似九嶷山開派祖師的左側，與人族最強的十位金仙並肩！

劍氣尚未靠近，恐怖劍意，已然如水銀瀉地，充塞整個這方天地！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