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流浪時代
第一百零五章 吳仁耀……無人要
戰甲抵達的前一秒，陳雪和吳雯兩人還依偎在一起。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會遇見她……
就在方瑜交代好吳雯和陳雪兩人之後，他剛注意到吳仁耀的時候，就發現，原本前往救援吳仁耀的戰甲因為道路堵塞而終止了任務。
「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像是……就像是上輩子就認識了一般……」
也不會瞬移。
在吳仁耀的生活里，他一直都扮演著被人嫌棄的角色。
呼喊了三秒后，依然還是沒有回應。
「嗯，小瑜哥，順著導航地圖走就可以嗎？」
這一刻，他知道，眼前的這幅畫面，絕對會伴隨著他一直到生命的盡頭……
「但是，直到我遇見了你……」
人的大腦再如何欺騙，內心卻總是坦誠的。
「你知道嗎，在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整個人就像是被電到了一樣，那時候，我對你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讀專科，混日子，染頭髮，渾渾噩噩，他不知道為什麼而活，也就這樣，一直生活到了災變，遇到了方瑜。
方瑜正在向地表電梯的方向趕去。
陳雪聽出了眼前這個男人話語中的意思。
感受到這手裡傳遞出來的意志之後，陳雪沒有再掙扎了，她默默的將終端靜音后，靠在吳雯的懷裡，低聲地念叨出上面的那句話。
……
沒了父親的騷擾后，母親過的好了很多，但他的生活卻並沒有變得很好。
「……你不要吃醋，繼續聽我說，我說了，那是我以為……你也知道，小瑜哥實力又強，性情穩重，又靠譜的不像話，拜託~這種成熟又強大的男人，哪個女孩子不會崇拜啊，那時候，我年輕，所以，以為這就是喜歡……」
方瑜如此想到。
就這樣，吳仁耀在這種極度壓抑的環境內長大，直到成年後，社會補貼無法享受后，他成功地被他母親趕了出去。
每一聲似乎都在告白。
反正他知道，要不是因為照顧自己可以每個月領取社會補貼，她早就將自己趕出去了。
在方瑜安撫了吳雯，說會安排戰甲前往支援的時候，雖然兩人心中都相信方瑜的救援會很快到來，但這等待的過程著實讓兩人覺得時間無比的和-圖-書漫長。
他唯一能依託的，也就只有這兩個人了。
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聽說是在外面搶劫還傷了人，被判了二十年。
「只要你在我身後，叫起我的名字，我轉過來看你的眼神，一定是這樣子的！」
可能是因為，他是他的兒子吧。
如果這時候掉頭，自己很有可能會錯過最佳逃生時機，最後被一同埋葬在地下城內。
並且，吳仁耀原本綠色的光點居然開始有點隱隱的閃爍，就像是電燈泡一樣，忽明忽暗……
感受到吳雯低下頭那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陳雪宛然一笑，抬頭一口吻在了吳雯的唇上，探出了自己的香舌，熱情如火。
隨即，兩人膝蓋一彎，兩具戰甲十分流暢的便從破開的牆洞中竄出，順著方瑜的地圖一路向著地表電梯的位置出發。
但是，弱小的人是不能記仇的。
吳雯愣愣地看著陳雪的那雙眼睛。
方瑜連忙遠程控制戰甲啟動掃描功能，掃描了下坍塌的通道厚度。
這時，方瑜的話語也及時的在兩人的語音頻道中響起。
看著吳雯明明自己也害怕得要死，但現在，靠在牆角的時候，他卻十分強硬的將自己摟在懷裡，並且將她壓在牆角的最裡面。
「阿雯，你知道嗎？剛開始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我居然會喜歡你……」
他原本只是一個路人甲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
她貼著他的胸口，繼續說道。
剛開始，他只是因為趨強，所以特意的討好方瑜，哪怕之前方瑜才將他的頭打破。
從出海，再到火山爆發，再到海上城市，最後到地下城。
「也？」
可能他們只要運氣不好一點，一個石塊，也許就會直接讓他們在戰甲到來之前，變成一具屍體。
見到她們進入了平穩通道后，方瑜這才將注意力更多放在了吳雯和吳仁耀兩人的身上。
陳雪抬頭，看著吳雯那一副「原來我們心心相惜」的表情，哪怕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忍不住甜甜的笑了一下，在他下巴處輕輕地咬了一口說道。
為她而跳的心跳聲。
是的，前往伊人遊戲廳主通道的一個大路被坍塌的牆體徹底堵死，戰甲和-圖-書的智能尋路在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判斷目的地丟失而原地待命。
「教你鍛煉和練拳的那段時間，我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個樣子的，和婉君說的一樣，每天就像是吃了糖果一樣，而這些，和我對小瑜哥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方瑜沉默了。
幾秒之後，才戀戀不捨的分開，兩人的呼吸都有點急促。
或許是兩人已經做好了一起死去的準備。
因此，吳雯和陳雪的心中此刻也是惴惴不安，兩人都不知道，意外和救援究竟哪個會先來。
陳雪看著吳雯的眼神，滿是深情，然後，她再次湊了上去。
吳雯的語氣中透露著一股驚訝還有一絲絲的驚喜。
的確，他在隊伍里一直都是類似墊底的存在。
誰都不知道，這短短几分鐘內會發生什麼。
他告訴方瑜，他發自內心的感激和感謝他們每個人。
「不會的！阿瑜說了，戰甲馬上就到，不會有事的，我們不會有事的，你也絕對不會有事的！」
其實他不就只是個配角嘛……
因為，她知道，吳雯心裏一直對自己選擇他也抱有一點不自信。
包括方瑜在內，其實大家都知道，像吳雯和陳雪，以及吳仁耀三人，因為單獨身處一個地方，方瑜的救援也是要時間的，這段時間里，三人還是有很大的生命危險的。
只是在地下城這麼多年養成的思維和習慣讓他知道，這個時候任何擔憂和急躁都是無用的。
陳雪這麼說著，吳雯看向她的眼神也有點變了。
他原以為，自己也就會這樣不知目的的活下去，或許某天，方瑜覺得他沒用了，也會被他一腳踹了。
「我們沒事！已經穿上戰甲了！」
再次分開的時候，兩人的衣裳已經有點凌亂了。
吳雯這邊沒事了，那麼就只剩……嗯？
他很害怕……但那又能如何呢？
本來惶恐的二人，在一番深情交流之後，就看開了許多，到後面，兩人完全忽略的頻道，自己兩人說起了貼心情話。
周圍的震感也被他們當做了氣氛烘托。
「我們走！」x2
吳雯這句話，在最後一段的時候，語氣十分堅定。
地表電梯近在咫尺，但和*圖*書方瑜的速度卻越來越慢……
意亂情迷，情不自禁。
一直到看到婉君和韓子昂等人匯合后，又順利的離開廣場，心中的石頭才算是落下了一半。
方瑜心中一沉，讓盤古暫時將吳仁耀的語音從頻道中轉移出來，變成兩人的單行通話頻道。
只要每次他們鬧到這個地步的話，他就會餓上一天。
但是，方瑜在派出戰甲后，就一直關注大家的位置和路線。
「耀子！耀子！你怎麼樣？發生什麼事了？」
吳仁耀……無人要！
「答應我，阿雯，假如，真的有下輩子的話，你一定要找到我！」
雖然她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但不可否認，任何一個女孩子或者是男孩子，聽到自己伴侶這種用生命去保護自己的話，並且也相信ta絕對會這麼做的時候，心中所升騰起的那種動容和感動，絕對是無法言表的。
這一刻，兩人都暫時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
在這樣的危難之下，所有人沒在第一時間死去，已經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奇迹了。
直到戰甲破牆而入之後，兩人這才被驚醒，從泰坦尼克的深情，再次回到恐怖的災厄現場。
回憶到此為止。
「我陳雪被你打敗了，我愛的人，就是你！」
但那時不時掉落的石塊以及背上就沒停過的搖晃感讓兩人感覺自己就像是站在一個搖搖欲墜的懸崖邊上一般。
她掙扎了一下，吳雯以前隨便都能掰動的手在這一刻卻堅硬的如同鐵鎖一般，將自己牢牢的按住。
地表電梯就在前面不遠處，方瑜只要速度保持穩定的話，預計只要再三分鐘，他就能和譚婉君她們匯合，然後逃離這個地下城。
陳雪動了動嘴，最後還是沒有揭穿這句話，而是開口讓吳雯將自己摟得更緊點，吳雯雙手用力，兩人像是要烙在一起一般，縮成一團蜷在角落。
好死也不如賴活。
陳雪在頻道中問道。
切換到戰甲音頻后，吳雯和陳雪的聲音一起在頻道中發聲到。
吳雯那邊，方瑜眼看著戰甲成功和他們兩個重合成一個點，這就說明戰甲成功抵達了他們所在的研究所。
雖然在通訊頻道里，他表現的十和*圖*書分鎮定，但實際上這一路，他對於其他人的安全，其實是極為擔憂的。
「對！順著我制定的綠色通道你們趕緊出發，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眼見有了生存的希望，兩人自然不願意做短命鴛鴦，連忙起身直接跨入體感槽，之後，各種路線導航及三維地圖就在兩人面前展開。
婉君所在的路線是最安全的，後半段前往地表電梯的位置是整個地下城的總支撐結構，是最穩固的存在，那裡的通道基本都沒有倒塌。
「吳雯！你們兩個還好嗎？」
二人心有靈犀的舉起戰甲的手，互相擊了一掌后，一起說道。
而且，在這末日般的世界里，明明他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但方瑜卻一直將他留下來。
「哼，反正我也是鬼迷心竅了，明明旁邊有個比你強得多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麼看上你了……」
此時地下城的外部基本已經快要在毀滅的邊緣了。
至於其他的，也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好在兩人都戴著口罩，至少能隔絕粉塵。
整個研究所還在不停地晃動，到處都是灰塵。
就和他有一次和方瑜他們喝酒的時候，他喝醉了后說的。
「其實，沒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是小瑜哥……那時候，每次小瑜哥和婉君待在一起，我都要插|進去，把婉君拉開，不讓他們接觸……」
這一路上，他彷徨，他害怕，他慶幸，最後，他……感激……
只要一吵架，兩人就會從動嘴變為動手，甚至有時候，兩人還會波及到他。
吳仁耀……
只要誰強，他就會去巴結誰，這樣，他才會有一點可憐的安全感。
但……
吳雯抱得更緊了，陳雪感覺自己都有點喘不上氣了，但她沒有讓吳雯鬆手，因為這樣她能更清晰的聽到他的心跳。
在掃描中，方瑜發現這段坍塌的路線足足有三米長的路線。
這點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方瑜不斷的呼喊，但對面卻杳無音信。
這個世界才認識的，他也不像吳雯那樣，有徽章。
陳雪說著，又湊了上去。
本來剛開始，也只是因為要苦力才將他帶上船，然後一路到了地下城。
陳雪知道，對方應該是做好了，一旦轟塌的話，會用他自己的身體為她做最後的保障，所以，才會如此這般。
「你也有這種感覺嗎？」
最長的一次，他被關在房間里兩天。
所以，很小的時候，只要他們一吵架，吳仁耀就會害怕的跑出房子，又不敢跑太遠，只敢蹲在房門后，捂著耳朵，害怕的瑟瑟發抖。
往往每次吵架之後，他的父親就會摔門而出，一腳將他踢開后，罵罵咧咧的離開房間，留下房間內披頭散髮嚎啕大哭的母親。
陳雪用手指頭在吳雯的臉上滑動，帶著一絲回憶說道。
因為父親不在，她母親傷心的時候，也不會給他做飯，甚至不願意看到他，他一進門就被他叫媽媽的這個人關在自己的房間里，一關就是一個晚上，什麼時候心情好了，才會放他出來。
因為，是他們讓他吳仁耀，有人要！
誰讓他弱呢，挨打不是正常的嗎？
論能力，這傢伙一直都是在隊伍中墊底的存在。
方瑜肯定地說道。
「所以，你不用懷疑什麼，在我心裏站著的那個人，就是你！」
「阿雯……你說，我們會不會就這麼……嗯……在這裏啊……」
方瑜腦海里是這麼想的，但心裏卻不斷湧現出吳仁耀的種種回憶。
他的父母，從他記事起，就一直在吵架。
「再然後，就這樣，我在不知不覺中，就這麼淪陷了……」
或許，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逐漸養成了趨炎附勢的性格。
她不知道，他們兩個還能不能堅持到戰甲到來，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些話，她想親口告訴他。
另一邊。
他的父親，在他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終於出事了。
很顯然，吳仁耀出事了……
陳雪和吳雯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雖然隔著頭盔，但兩人卻彷彿感覺到了各自想說的話。
不過短短的幾十秒的時間，方瑜原以為大家都會平安的，但意外終於還是發生了！
他不是神仙。
這點他十分清楚，所以，他一點都沒有怪方瑜。
兩人在研究所內找了個三角牆的位置，便互相擠在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