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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費蕾娜！我在這裏，默默祝福你。但願你以後，幸福安康，一生如意。只是不能親手帶給你，對不起！

只是手機里，傳來的不是費蕾娜的說話聲，而是她一下一下地抽泣聲。

「費蕾娜，明天……恐怕我不能來送你了。今晚，或許就是我們最後一次通話。去了美國，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對了，就算是最後一次，那我還是該履行我的諾言。今天，我都還沒跟你說那句話呢。費蕾娜，我愛你！」

「是嗎？哈哈！那敢情好，各位師兄弟，有娘們在等咱們，那就走吧？」

不一會兒，白色小點近了，我才知道，那是雪！

這下明白了，費蕾娜終於沒有敢違抗父母的意志，選擇了離開我，要去遙遠的美國生活了。

肩膀的疼痛甚至還沒感覺到，第三個人兩步外就一腳飛踹過來，把我的身體踢得離地而起，又重重地撞在後面車上。

我的意識，慢慢模糊了。恍然間，看到漫天的飛雪中，有一個美麗的身軀在翩翩起舞。那些雪花，在她身體的轉動下，跟著盤旋飛舞，那景象，真的美極了！

我想笑著安慰她的，但不知怎的，我自己居然已經淚流滿面。

我緩緩的呼吸著，嘴巴里鹹鹹的，似乎不停的有鮮血溢出來。停車場里，這時候安靜極了。我在這裏和一群人打了半天架，居然沒有驚動到任何居民，也沒有和-圖-書人出來察看一下。

我微微地笑了起來，卻轉眼，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費蕾娜啊！你可千萬不能走啊！我趕過來了，已經離你們家不遠。等著我，讓我休息一會兒。然後，我就到了……

我開始想掙扎著動起來，可是身體四肢，都已經沒有了知覺。努力了半天，我依然動不了分毫，只好無奈的躺著，看著黑漆漆的天空。

我雖然重傷難忍，但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不用說，這狂虎受了我一掌，也絕對不好受。而且被人扇了耳光，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奇恥大辱。相信這一輩子，這個狂傲的狂虎也永遠忘不了今天。

「戴勇，我……我明天……就走了。我……我沒有辦法，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是費蕾娜打來的嗎？這麼多天了，她終於有消息給我了？

突然，在這片極安靜的空地里，響起了一陣手機的鈴鈴聲。我模糊的意識，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我咬著牙爬起來了。目光，就看向了我剛才扔到地上的大衣。

別了，費蕾娜！不要哭泣，不要難過。我們愛過，這就足夠了。這是我們一生最美好，最寶貴的記憶。等我們老了，會有許多甜蜜的往事，值得讓我們慢慢的回憶。

別了，費蕾娜！我不會怪你的。我知道，你同樣也非常難受。雖然不知道你和圖書在家裡都發生了什麼，但我明白，你的壓力有多大。換了是我母親強烈反對，我也許最後也會妥協。

下雪了！第一顆落地的雪花，就正好落在了我的鼻子上。接著，天空紛紛揚揚的，到處都是雪花在飄動。

驚喜之下，我似乎全身的傷都好了，手腳並用，一股氣就爬到了我的大衣邊。立刻，我就掏出了我的手機。反過來一看，手機的屏幕上，果然閃亮著費蕾娜三個字。

「戴勇……」

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活著去見費蕾娜了！費蕾娜的家離這裏不遠，慢慢爬著去，相信一定可以見到她的！

但這種戰鬥，終究是不對稱的。隨著我的兩腿彎處傳來一陣劇痛，我還是倒下了。接著，又是一陣怒罵和腳踢。

我整顆心，一下子就涼了下去。

「啊？師兄，你……你流血了？」

拿著手機，我久久不語。費蕾娜只是在哭著，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天空黑漆漆的，我卻似乎看到了有一些白白的小點正飄飄而下。

我就慢慢倒在了地上，喘著氣，還是不死心的道：「幹嘛……要說對不起？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你媽還是不同意？」

「戴勇……」

在我的大衣里，放著我的手機。現在我的手機響了，是誰打來了電話？

模模糊糊間，聽到這些人回到了開來的車上，引擎發動，然後轟聲而走。我在驚訝的同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感到了一陣歡喜。

費蕾娜仍然在哭著，除了對不起，她沒有別的話說。

在我的笑聲中，只聽狂虎怒吼了一聲，叫道：「媽的，都他媽愣著幹什麼？給我上去打呀！給我廢了這小子聽到沒？哎呦，我的牙齒……」

雪已經越下越大，整個天空，都在雪舞飄飛。極遠處，似乎傳來了救護車的嗚鳴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就在我全身都失去知覺，只有頭腦還有點意識的時候，似乎聽到狂虎在叫：「行了行了，別打了，再打人就死了！剛才陸爺來電話，說放過這小子。任務完成，大夥回去吧。」

我又吐出了一口血，然後微微地笑了起來，輕輕地道：「費蕾娜，外面……又開始下雪了。你還記得嗎？今年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你在雪地里跳舞。那些雪花，就在你跳舞的時候，跟著你的身體飄動。真的好美，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我頓時喜不自禁，太好了，費蕾娜真的來電話了。這說明她還沒有走，還想著我。說不定，這個來電，就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我了。

痛快！痛快！今日就算我死了，也是痛快之極！

「好好好，走了走了，回去樂呵嘍！」

我的笑容，頓時僵硬住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我的心頭產生。想說話問她，卻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全身的力氣，似乎瞬間流失得乾m•ｈeｔuｂｏoｋ•cｏm•ｃｏｍ乾淨淨。

「嗯，說吧，我聽著呢。」

撲通一聲，我的身體落在了一輛汽車的車前蓋上。打了個滾，又從車上翻到了地上。小腹內翻江倒海，劇痛難忍。想憋一口氣爬起來，卻忍不住撲一聲，嘴巴里倒先噴出了一口鮮血。

「好嘞！師兄，你就看我們的吧！」

「戴勇，我……我……我對不起你，嗚嗚嗚……」

「去死吧！臭小子！」

我呆了一下，又道：「怎麼啦？誰欺負你了？別哭別哭，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懂個屁？這個就叫恰到好處知道不？真要廢了他，陸爺不會答應的。走吧走吧，別廢話了。陸爺剛才還說了，說今晚兄弟們辛苦了，回去以後，會安排幾個標誌的娘們讓大夥樂呵樂呵。」

我扶著身邊這輛車的車前杠，已經慢慢站立了起來，腹部的劇痛，讓我難以直起腰來。聽到這些人已經向我奔過來了，我知道，戰鬥還沒有結束。哪怕是死，我也要戰鬥到底！

「小子，受死吧！」

但我還在戰鬥！我的拳頭儘管已經沒了多少力量，但我還在揮動。實在敵不過人多了，我就撲向了其中一個人，勢如瘋虎不管不顧的攻擊他，忍受著其他人的拳打腳踢，心中想著，死也要拉一個人墊背。

「嗚嗚嗚，你別說了，我對不起你……」

最先奔到我面前的人，已經當胸一拳向我打過來了。我閉住了呼吸，m.hetubook.com.com艱難的舉起一隻手格擋了一下。但這時，第二個人也已經趕到，手刀一揮，重重的擊中了我的肩膀。

「啊？這就算啦？師兄，剛才你不是說要廢了他嗎？」

一時間，怒罵聲，拳腳聲此起彼伏。我的頭部，肩膀，胸膛，小腹，手腳等等地方，無一處不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就是，師兄你和猛虎都吃了這小子的虧，這樣就放過，那不是便宜他了嗎？」

「費蕾娜，我永遠也不會忘了你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候。謝謝你，謝謝你帶給了我這些美好的回憶。」

這些人，居然沒把我打死？

顫抖著手，我艱難的按下了通話鍵。不想讓費蕾娜知道我現在的慘樣，就用若無其事的語氣笑著道：「嗨！費蕾娜，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

「打！打死這小子！」

這狂虎的拳勁果然厲害，就這麼一拳，已經讓我受了極重的內傷。耳中聽到那些空手道弟子們紛紛驚叫道：「師兄，你怎麼啦？」

我沒有想到別人，腦子裡就只有一個費蕾娜。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的痛感反而消失，變得麻木起來。只能睜著雙眼，看著這些圍毆我的人，心中卻在想：『我……快死了，死之前，能見到費蕾娜嗎？如果不能，遺憾啊……』

「是！師兄！兄弟們，師兄說了，大伙兒一起上，廢了這小子！」

電話那頭，費蕾娜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