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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湯曉茹的拉扯下，我只好走到客廳的另一張沙發上坐下。在湯曉茹轉身為我去倒水的時候，張雯也翻轉過身體在她那張沙發上坐好，然後笑呵呵的看著我道：「戴勇，聽說你妹妹的眼睛治好了？這可真是件好事情啊！」

我這話里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在告訴張雯，你趕緊走吧，我要和我的女朋友單獨在一起。

張雯白了我一記，道：「這不正說著你就來了嗎？你一來，小茹就只顧著給你倒水去了，哪有機會繼續說？」

我摸著鼻子，無奈地道：「那是那是，這個我自然會的。對了張雯，你不是剛結婚沒多久嗎？新婚燕爾的不在家陪老公，怎麼跑這兒來了？」

聽到這句話，我當即停下了腳步。默默地拿著手機，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要是她能不顧一切，當年她就不會選擇離開我。而且，時間已經過去三年多了。連我對那段感情都已經淡忘，她怎麼還會念念不忘呢？

我剛要說話，身邊的湯曉茹忙輕輕扯了我一下，然後道：「雯雯不知道你今天會來的，晚上她找我有事情，來了才聽我說你已經回來。先坐下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接下來，張雯還就真的不走了，沒完沒了的拉著湯曉茹，一直在和她說有關開店的事情。這時候，我反而靜下了心來，就坐在沙發上看張雯的表演。心想你既然故意不走，那我就跟你耗著比耐心。你是有家有老公的人，總不可能留這兒一個晚上都不走吧？我倒要看看，真到了半夜三更的時候，你還有什麼借口繼續拉著我女朋友聊天。

一見湯曉茹出來，我只好悻悻的走回到剛才坐的地方坐下。而張雯則洋洋得意道：「我在教戴勇怎麼樣做一個稱職的男朋友呢，電話打完了？來，我們繼續聊。」

湯曉茹頓時有點臉紅，輕輕的跺了一下腳，嗔道：「雯雯，你別亂說，什麼拋棄不拋棄的？我和你挨得上嗎？還有，戴勇是個老實人，你也別盡欺負他。」

我在一邊就鬱悶了，心想這張雯也太不知趣了。開店的事明天商量決定，這天也不會塌下來。我這三個多月沒和女朋友見面了，她就不知道給我們創造一個單獨相會的空間？

湯曉茹笑著站起道：「我去接個電話，回來我們再商量。」

我……我只好苦笑了，道：「這有什麼好參謀的？你想賣什麼就賣什麼唄。實在拿不定主意，服裝內衣一起賣也可以啊！」

張雯說完以後，就忍俊不禁的格格直笑。我就只好放低姿態，換了種語氣道：「張雯，我和小茹在一起，不是你一力促成的嗎？記得那天你在電話里還對我說，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把小茹交給我了，要我一生一世對她好。現在你又怎麼啦？我好像沒做錯什麼啊？幹嘛又不許我和小茹親近？」

我頓時一呆，轉頭一看，卻見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和*圖*書，反跪著湯曉茹的朋友張雯。此刻她正笑嘻嘻地看著我們，一邊搖頭，一邊嘴裏嘖嘖有聲，彷彿我一進來就抱著湯曉茹，讓她很好笑似的。

張雯仍然笑嘻嘻的，道：「是啊，我是說過把小茹交給你了。但我是想讓你對她好，卻沒讓你去欺負她。別以為我不知道心裏想的是什麼，那種男女間的事，在你沒娶她之前，就不許你們做！」

張雯一愣，道：「知道啊，怎麼啦？」

看到我一臉的鬱悶，張雯就更得意了。忽然伸出一根手指，連連戳在我的胸口，嘴裏哼哼地道：「被我說中了吧？瞧瞧你們男人，不懂得心疼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沉迷那種事情。我就奇怪了，當年我主動送上門，你怎麼就能裝得那麼正經呢？現在換了是小茹，你的真面目就暴露出來了吧？」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咦？原來你真是在裝糊塗啊？真是要暈了，我想和我女朋友親熱一下都不可以嗎？這張雯，管閑事也管得太寬了吧？

我一呆，忙解釋道：「怎麼會？我那也是沒辦法，國外醫院都聯繫好了，我和我妹妹不去不行啊。我不是已經讓小茹向你解釋了嗎？紅包我另外補給你就是。」

湯曉茹就一邊走過去，一邊用疑問的目光看向了我。我只好苦笑一聲，聳了下肩，表示了我的無奈。

但我們這番目光交流，又怎麼能瞞過張雯的眼睛？一開始她還是故作不見，但當客廳牆壁上的掛鐘時針指向九點整的時候，她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接著，她抓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拎包，站起來呵呵笑道：「算了算了，不懲罰你們了。再要賴著不走，我准得被你們一個幽怨，一個憤怒的目光給殺死。走了走了，給你們時間好好親熱吧。」

張雯笑道：「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裏？」

說著，張雯已經走到我的身邊，忽然，她停住腳步，一下子俯身在我耳邊低聲道：「跟你鬧著玩的，不許生我的氣啊！這隻不過是你不來參加我婚禮的小小懲罰，以後不會耽誤你和小茹的好事了。」

這會兒湯曉茹正好走了回來，聞言笑道：「別聽雯雯咋呼，我和你不就一份紅包嗎？都已經給她了，她還想訛你啊？」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在那段費蕾娜離開之後最失落的日子里，接受了陸菲的感情。那等費蕾娜一回來，她會不會就主動離開我，希望我和費蕾娜好回去呢？按照陸菲的性格，十有八九是會這麼做的。這個女人，她怎麼就一點都不為自己考慮呢？

湯曉茹聽了，也忙向我解釋道：「雯雯打算再開一家新店，正找我商量這件事呢。你也聽一下，幫著給她出出主意吧。」

張雯已經走到門口，手都已經抓在門把上，卻回過頭笑嘻嘻地道：「誰說我是女孩子的？人家已經結過婚，是正兒八經有經驗的婦女了。小茹，如果你需要和圖書，回頭我傳授給你一點這方面的知識，免得你笨手笨腳的，和戴勇配合不起來哦。」

正在這時，湯曉茹似乎已經接完電話，從房間里走出來了。看到我和張雯面對面的相互瞪視，就笑著道：「你們在說什麼呢？怎麼這樣的表情？」

二十分鐘后，我就來到了湯曉茹家門口。帶著激動的心情，我摁響了她家的門鈴。門很快就開了，我看到三個月未見的愛人笑盈盈地站在門內，長久的思念，此刻猛然爆發。我什麼都顧不上了，只叫了一聲「小茹」，便衝進去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再也不肯放開。

張雯笑道：「說的也是，你妹妹那麼可愛，受到老天的眷顧，也是應該的。對了，說起來，我也好多年沒見到你妹妹了。她現在都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吧？什麼時候有時間，帶她出來我們一起出去玩。現在她眼睛已經好了，正應該帶她到處去看看，好好感受一下這個世界。」

張雯眨了眨眼睛，居然道：「那你說就是了嘛，我又沒不讓你和小茹說話。要不等她接完電話回來，我的事先不說了，把她讓給你，先讓你們說個痛快，這總行了吧？」

湯曉茹只好嗯了一聲，走到了張雯身邊坐下。兩個女人嘀嘀咕咕的，就開始討論了起來。

張雯立刻瞪大了眼，叫道：「我欺負他？他欺負我還差不多！當年我為了他流了多少淚啊？現在他被你搶去了，就不許我訛他兩句？」

轉眼，這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了將近二十分鐘，似乎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我在一邊心急如焚，只好一支接一支地抽煙，用我的沉默，來表示我的抗議。

有人？誰？

我知道，這個電話打不打都一樣。我和費蕾娜，已經沒有再續前緣的可能了。先不用說我已經有了湯曉茹，就算現在我還是孤家寡人，難道費蕾娜就會不顧一切的和我好回去么？

沒等我說話，她就掛斷了手機。我只好苦笑了一聲，慢慢放下手，然後調出我手機里的通訊錄，找到了多年未打的那個號碼。

湯曉茹本來就漲紅的臉，這下就更紅到要滴血了，忍不住羞急的道：「你……你胡說什麼呢？什麼……那種事？你……一個女孩子的，說這些羞不羞啊？」

我見這對好朋友為了我竟然開始拌嘴，只好打圓場道：「好了好了，說這些幹什麼？張雯，小茹說你來是找她有事情的，既然有事情，那還不趕緊說？」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轉眼，時間就接近了晚上九點。由於張雯聊得時間太長，最後連湯曉茹都感到不耐煩起來。但她們是好朋友，湯曉茹又不能說什麼，只好頻頻把目光看向我，用眼神，向我表示抱歉。

我一呆之下，剛才心裏的一股怨氣，頓時煙消雲散了。只好搖了搖頭，心想這個張雯啊，我都還以為她已經長大了呢，沒想和圖書到還是這麼精靈古怪。

想到這裏，我不禁對自己一出國，就再也沒和她聯繫感到後悔不已。我知道，聯繫不上我，她一定會為我擔心的。雖然她嘴上不說，但我清楚她究竟有多在乎我。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打算過要去認識別的男人，就這麼默默的陪在我的身邊，默默地愛著我。她今年和我一樣，都已經二十九歲了呀。女人到了這個年紀還不為自己的將來考慮，等過了三十，那就什麼都晚了呀！

我就看了張雯一眼，發現她到現在還一點都沒有離開的覺悟，反而一挪身體，湊近了我們道：「就是，我最近手裡有了點余錢，就想在市裡再開一家新店。地址都找好了，就在城東的東市街上。可是我到現在還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賣服裝好呢，還是賣你們公司的內衣產品。戴勇，你幫我參謀參謀，看看到底賣什麼才好？」

我就驚訝了，一是沒想到張雯會對我說這些，二是感到了奇怪。不是說女人只有第一次的時候才算是受罪嗎？之後習慣了，男人女人都可以在做|愛中享受到極大的歡愉。我雖然在這方面的經驗少得可憐，卻並不是一無所知的。至少，我就聽孫東說過女人一旦嘗到性|愛的快樂，就會樂此不疲，主動索求。怎麼張雯結婚都兩個多月了，還認為那是一件受罪的事？

想了好久，我暗自嘆了口氣，還是沒按下去，反而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

這張雯，她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我話里這麼明顯的意思，她居然一點都聽不懂？

我立刻反應了回來，心中一想也是，我和湯曉茹是一對戀人，照道理紅包喜禮要合併成一份送出，哪有各送各的道理？這張雯，不是存心在耍我嗎？

湯曉茹就是格格的笑，卻明顯在掙扎著，小聲地叫道：「別……家裡有人呢。」

我就怒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麼？我和小茹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你就想不到我有許多話要對她說？」

看到我這付哭笑不得的樣子，張雯終於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起來。然後，她就使勁的白了我一眼，哼了一聲道：「我就不走！我還不知道你們男人？想把我趕走了，你就好欺負小茹了是吧？想得到挺美！我偏不讓你得逞！」

想到這裏，我就晃了下腦袋，把心中因為費蕾娜回來而產生的激蕩通通驅逐了出去，繼續開始大步而走。我的愛人，此刻正在她家裡等著我呢。這時候，她一定是在洗澡吧？呵呵，小茹，我來了，今天晚上，讓我們恩愛纏綿一直到天亮吧。

湯曉茹馬上沒了脾氣，只好低下頭，卻又小聲的爭辯道：「誰搶了？戴勇本來就不是你的。」

其實，我知道費蕾娜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的。但猛然間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讓我心情激蕩，思潮起伏。

湯曉茹倒是知道我的心情的，一邊和張雯說著話，一邊和*圖*書還時不時的看我一眼，給我一個安慰的眼神。張雯則完全對我無視，只管自己和湯曉茹討論得熱火朝天。

我只好伸手示意了一下，道：「那就當我不存在好了，你們繼續，趕緊事情說完吧。」

湯曉茹笑了笑，就馬上跑進卧室去了。我則暗地裡咬了咬牙，心想你還好意思怪別人打擾你們？我都還沒怪你打擾我們呢。既然你這麼不知趣，那就別怨我拉下臉趕人了。

湯曉茹看到張雯對我咬耳朵，又聽不到她說什麼，緊張之下，不禁道：「雯雯，你幹什麼呢？不許你嚇唬戴勇。」

趁著湯曉茹進房間接電話，我馬上從沙發上站起來，兩步就走到張雯的面前，俯下身，看著她，壓低嗓音道：「張雯，你知不知道，我和小茹已經三個多月沒見面了？」

所以，沉默了一會兒后，我終於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哦，是嗎？這三個月我都在國外，還真不知道她已經回來了。」

費蕾娜……已經回來了？

張雯就切了一聲，不再理我了。對我身邊的湯曉茹招招手，道：「得了，戴勇對這方面就是個門外漢，問他還不如不問的好。小茹你過來，這事還是咱倆商量吧。」

張雯就點點頭，頗有些不高興地道：「誰呀，這時候還打你的電話？快點啊，我等你。」

多年前那雪中飛舞的身姿，又一次浮現在我的眼前。

就在我即將要忍耐不住的時候，忽然，湯曉茹的卧室里傳來一陣細微的手機鈴聲。這下，兩個女人的討論才終於停頓下來。

我微微地笑著，心裏面，卻對陸菲的心意充滿了感動。這個女人，明明喜歡著我的，這些年來費蕾娜不在，她也表示過願意和我好。可是被我婉拒后，她就恪守著朋友的身份，再也不提有關感情的事了。現在費蕾娜一回來，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希望我和她複合。做人無私到她那種地步，實在是讓人感嘆。

我也只好道：「是啊，這次出國，總算是沒有白走一遭。醫生都說了只有百分之五的希望，沒想到我們那麼幸運，這麼微小的幾率都碰上了。我妹妹的眼睛能夠治好，真是要感謝老天的幫忙啊。」

算了吧，費蕾娜只是我人生當中一個美好的回憶而已。我和她，現在各自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沒必要再發生什麼糾葛了。

費蕾娜回來了，這個電話，要不要打呢？

我……倒！

湯曉茹一聽，臉頓時騰地一下漲紅了起來，忙也站起來道：「雯雯，你說什麼呢？我可沒趕你走的意思啊！」

我只好苦笑道：「什麼真面目？這怎麼一樣？當年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怎麼好對你不負責任地亂來？可小茹現在是我正兒八經的女朋友，我和她親熱，那是天經地義的，為什麼不可以？」

帶著無以名狀的感動，我就真心的對陸菲道歉道：「陸菲，這麼長時間我都沒聯繫你，你一定生氣了吧？對不www.hetubook.com.com起，是我不對。就算在國外，我也應該打個電話給你的。」

我真的無語了，這張雯又不是湯曉茹的媽，怎麼連這事都要管啊？

「哎呀，誰要你道歉了？這時候你說這個幹什麼？趕緊的，打個電話給費蕾娜，然後約她出來你們好好談談。我告訴你，費蕾娜現在好像還沒有新男朋友呢，說不定她還沒忘了你，你們見面以後，應該有機會好回去的。快點快點，我就不跟你多說了。加油啊，我等你們的好消息。就這樣，掛了啊？」

張雯卻似乎沒聽懂似的，仍是大模大樣地坐在那裡，笑著道：「什麼新婚燕爾？結婚都兩個多月了，那股子新鮮感早就過去了。倒是你，我結婚你就跑到外國去，什麼意思？不想參加我的婚禮，捨不得包那份紅包？」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現在我結了婚終於知道了，做那種事情，男人是舒服了，女人卻簡直是在受罪。小茹身體那麼弱，你又是人高馬大的，我怕她吃不消你。你要真喜歡小茹，那就要多憐惜她一點。就算是以後結了婚，也要盡量克制自己，少讓她受罪，知道沒？」

我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聽到屋裡有人笑著道：「哎呦，真肉麻呀！到底是三個多月沒見了，這剛一見面，就當著我的面摟摟抱抱啊？」

我……

不過，此刻我心裏激蕩歸激蕩，卻並沒有那種欣喜若狂，迫不及待要去見她的感覺。畢竟，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的感情，也有了歸屬。費蕾娜回來也好，不回來也罷，我都不可能再和她有什麼糾葛。

張雯就是笑，一邊走向大門，一邊道：「得了吧，瞧你那著急的樣，我要是再不知趣，你准得跟我翻臉。」

湯曉茹頓時羞到沒話說了，只好用雙手捂住了臉，再也不敢吭上一聲。我則目瞪口呆地看著和以前大不一樣的張雯，心想結了婚的女人，難道都這樣豪放不在乎了嗎？我的天，但願湯曉茹嫁給我后不要變成這樣，否則我的心臟哪裡受得了啊！

湯曉茹手裡的茶杯剛剛在我面前放下，張雯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一臉忍俊不禁的道：「算了算了，有的人有了男朋友就不要了女朋友，我算是被她拋棄了哦。」

張雯哈哈一笑，直起了腰，道：「誰嚇唬他了？我只是要他今晚對你溫柔點，我都是過來了人，知道做那種事，女孩子會有一點點痛的哦。」

電話那邊的陸菲似乎很吃驚我的反應，停頓了一下后，不解地道：「你怎麼……一點都不激動？費蕾娜回來了呀！你們又可以見面了呀！趕緊打電話給她啊，她還是那個老號碼。」

我就尷尬了，急忙放開了懷裡的愛人，然後驚訝地道：「你怎麼在這裏？」

當然了，張雯婚後的性生活到底美不美滿，那是她個人的隱私，我也不好去問。不過，我總不能因為她的覺得是受罪，就放棄和我女朋友享受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