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手書心經
陳尚聽了這話，臉上放光，嘴上急忙謙虛：「不敢當，我哪算得上收藏家呀，就是個愛好者。我立刻安排車，咱去哪個地方？」
陳尚說道：「那幾十萬，就當是買了個教訓。把一對碗捐出去，就是把麻煩甩開。我沒有難受，反而有些高興。雖然賠了點兒錢，但是，通過這件事，與首都、魔都來得幾位專家認識了。平常想認識他們，還得有朋友引薦，如今，直接省了好多環節。」
沈瑜離開綜合大樓不久，陳麗麗陪著父親陳尚來到了此處。
他在做老建築任務的時候，曾經查過一些前清遺老的資料。
沈瑜看到手書心經的落款已經模糊，只能隱約看到一個「儒」字。
等了半晌，幾位鑒定師陸續走了出來，張鞠一直送到樓下。
小鬍子攤主，看到沈瑜的目光在自己的商品上瀏覽，立刻開口招呼。
因為，這個攤子里最值錢的，就在這堆舊書里。
陳尚立刻說道：「是嗎？那太好了，我必須盡地主之誼，這樣，您幾位想去哪兒，我安排車，陪著您幾位一起去。」
沈瑜記得，前一世曾經看過一些人的傳記，在這裏買到過一些前清遺老的書法、手札。自己現有的任務，便是要收集這些人的手札墨跡。
老闆看了一眼，說道：「這張可不簡單。這是前清遺老——王垿的書法。他晚年在濱海居住期間寫的。我要價也不貴，八百元。」
他快速尋找ｈｔtｐs://wwｗ.ｈｅｔｕbｏoｋ.coｍ•com藍點對應的攤位，記住了幾個藍點的位置，然後走向了一個字畫攤子。
沈瑜走到攤前停步，目光在打開的捲軸上瀏覽。攤主把字畫捲軸掛了起來，舊書與手札擺在攤子上。
他將兩本心經摞起來。
不止如此，如果沈瑜在這裏，就會發現，萬利拍賣行的幾位鑒定師也被請了過來，不過，人家是享受的是上賓的待遇。
在地圖上，附近的攤位中，有紅點，有藍點。大部分攤位都有真貨，只有極少數兩三個攤位，沒有真貨。
這些舊書里的真品，都已經被挑出來了。
他用自己的知識判斷，這本手書心經，也是清末民初的東西，品相不太好，小楷的字體，有柳體的部分特點。
沈瑜仔細分辨紙張，墨跡，符合清末民初的特點。然後分析其字體，這本佛經的字體，有歐陽詢、李北海書法的韻味。小楷結字向右上方聳拔，重心偏上偏右，視覺上字有欲向右倒下去之感。造成這種觀感的手法有，上大下小，上緊下松，左側伸展右側縮短等，加之以運筆爽利果斷，筆畫剛勁有力，故此，字體雖小，但氣勢宏闊，英氣逼人。
沈瑜粗略分辨，附近有幾個賣郵票的攤位，那裡幾乎沒有藍點。所有的郵票都是明碼標價，以現在的價格而言，幾乎沒有利潤空間。
沈瑜說：「我再挑一挑，有沒有更好www.hetubook.com.com的？」
這種字體有些像溥儒的字體，雖然略有稚嫩，但是氣韻生動，有魏晉二王的風韻和唐人楷書的法度，估計是溥儒書法風格形成之前書寫的。
沈瑜搖頭，想象自己口袋裡沒有八百元，做出不敢還價的模樣。
他迅速思索，終於由落款想起了一位書法家——吳郁生。這種字體，很像吳郁生以倚側和險崚著稱的特點。
他忍住激動，耐心分析小楷的字體特點。
「小夥子，看看吧，我這裡有名人字畫，也有舊書手扎。咱們本地的歷史文化名人的東西，都能在我這兒找到。」
沈瑜繼續翻看幾本佛經，動作非常小心。
沈瑜拒絕了攤主的推薦，看向了另一側的舊書。
攤主看到沈瑜沒有繼續詢問字畫，當估計是不想買，或者是沒錢。他覺得這個年輕人未必是自己的潛在客戶，乾脆也就不再搭理，開始對另一個客人推薦。
陳麗麗臉上的表情，分明寫著你就是如此。
陳尚說道：「我安排車，您幾位稍後。」他打電話安排了兩輛車，帶著幾人趕奔目的地。
楊老幾人略做交流，都同意先去會前山。
如果沒猜錯，這可是好東西難得的好東西。想到這裏，沈瑜心跳加快。
他拿起另一本手書心經，反覆確定這是攤子上最亮的那個藍點后，眉頭一皺。
通過與所知資料印證，又有地圖的保證，沈瑜再無疑問。
沈瑜表現出和-圖-書自己是不經意路過，隨便問問的模樣，指向一張書法扇面，說道：「老闆，扇面是誰寫的？什麼價？」
陳尚看了看女兒，說到：「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強裝鎮定？」
攤主心想，果然如此。他解釋道：「說起王垿，他可不簡單，是前清的高官，當過法部侍郎，也是有名的書法家。不管是首都，還是在濱海，好多店鋪的匾額，都是他題寫的。」
楊老說道：「濱海的文物商店和博物館、文化館，我們都去過了。聽說會前山有郵票和字畫交易市場，還有立郡路的文化市場也挺有名。您看看先去哪兒合適？」
老闆見沈瑜似乎被這個價格嚇退了，立刻說道：「小夥子，你知道王垿嗎？
吳郁生晚年始終保持著低調與矜持。他輕易不為人書寫，故其墨跡甚稀，惟獨佛緣深厚，數次抄寫心經。
公園分做了南北兩個區域，南面聚集了休閑的人群，北面有許多攤位。
吳郁生，字蔚若，又號鈍齋，光緒三年授翰林，歷任內閣學士、禮部尚書、四川督學等。宣統時，任郵傳部尚書、軍機大臣，弼德院顧問大臣。其擅詩文，工書法，為清末民初著名書法家，擅作正楷和行書。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陳麗麗陪著陳尚走出大樓。她擔憂地看向父親。「爸，那一對碗竟然是假的，你就別難受了。」
會前山並不高，是被城市包圍的小山。
這本佛經的小楷，用筆意境高古，瀟洒勁和圖書健，分間布白，錯落整齊有致。
他把那本手抄心經拿起來，對攤主詢問：「老闆，這是本心經怎麼賣？」
山南有休閑公園，佔地面積不大，屬於城市中樓宇中的休閑場所。
沈瑜走進了公園北區。這裏的攤位以郵票交易為主。也有些攤位販賣紀念章、紀念冊，舊書以及字畫。
楊老笑著說：「陳老闆一片好意，我們也不好拒絕，不過，我們幾個到了濱海之後，一直都待在拍賣行那裡。沒時間出來走走。之前，我們幾個還約好了，一起去濱海的幾個文物市場轉轉看看。如果可以的話，您看看什麼時間方便？」
07年，王垿書法的價格並不高。沈瑜用地圖驗證過，這位攤主的字畫，只有那副扇面是真的。他要的價格，比市場價高出許多。
這一摞書，有的是刻本，有的是手抄本也有佛經。
陳尚答道：「距離這裏最近的就是會前山公園。」
小鬍子攤主說道：「這本是清末民初的心經，這保存的不太好。你想買的話，四百一本吧。」
沈瑜早就看好了目標，他輕輕的挪開幾本舊書。
沈瑜笑了，「老闆，你本佛經哪裡是保存不好啊，受潮的地方太多，有些字都開始模糊了。封皮和底面都破損的太厲害。」
于老師說的：「我們聽說你也是收藏家。那正好，咱們一塊兒交流交流。」
攤主反駁：「小夥子，如果不是保存的不好，這本佛經不是這個價了。」
字畫攤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攤主，是個留著小鬍子的中年人，穿著汗衫短褲，踩著一雙老式涼鞋。他這個攤子客人不多，有一個人正在看字畫。
陳尚停下腳步，「不斷學習，不斷進步。咱們在這兒稍等一等。」
沈瑜看到心經的最後，有蔚若的落款。
這時，之前瀏覽字畫的另一位客人離開，攤主生意落空，又把注意力轉回到沈瑜這裏。
看到幾人揮手告別，陳尚急忙上去打招呼。
濱海本地的文玩古董市場非常有意思，分成了幾個小市場。沿海商業街的文物商店是國營店。立郡路文化市場以私營店和綜合攤位為主，種類比較繁雜。除此之外，還有南山市場和會前山公園這樣的小市場。
他心中一驚，突然聯想到一個人的名字——溥儒。
沈瑜沒有著急去看東西，先打開了虛擬地圖。
沈瑜表現出年輕人不懂裝懂的神態：「我知道。」
「幾位老師，不知道您幾位今天有沒有空閑時間，我想向幾位老師好好請教，在自家小店裡備下薄酒小菜。不知道幾位願不願意撥冗蒞臨？」
沈瑜當然知道王旭的履歷。
攤主看他似乎有買的意思，立刻說道：「下面那幾本兒都是佛經，儘管挑。如果買的多，我給你便宜一些。」
他拿起一折薄薄的佛經，翻開后發現，這是一本手抄的心經。
他略一打量，發現整個區域約有幾十個攤位，攤主們自發把攤位分成兩排。
陳麗麗有些無奈，「爸，您還是要繼續搞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