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蜀山劍俠傳
第十四章 玄冰谷得雪魄珠，至仙府交換天書
「此事已畢，徐某便告辭了。」
比起道途，雪魄珠好似又沒有那麼重要了。
「這寒潭外的陣法到是非凡。」
檢查無誤后，凌渾也從法袋中取出兩卷金書玉葉。
約莫三個時辰后，鄧八姑肉身徹底恢復。
他原以為此物跟蒼莽山萬年溫玉蓮花和萬年冰蠶一樣，只是靈材而已，沒想到居然是一件蘊含寒冰道韻的先天寶物。
既如此，還不如拿去交換天書上冊和中冊。
眨眼間便成浩蕩千里之勢。
凌渾和崔五姑對視一眼，相伴數百年，不需要說話，彼此便明白了各自的想法。
看著那碗口大小，散發著濃烈寒冰道韻的靈珠，招了招手。
雖然很不舍，但尚和陽這次的教訓太深刻了，如果就此死去，再好的寶貝也沒什麼意義。
「山野散修『神霄真君』徐不周，前來拜見凌渾道友、白髮龍女崔五姑伉儷，還望賜見。」
「老妻，看來此人真的得了鼎湖天書，咱們換還是不換？」
徐瑞看著她。
兩人聯手，在蜀山確實有橫著走的本錢。
金手指顯化。
彼此打量一番后。
說話間，徐瑞手中現出一把金紅色的玉尺，雖然未經催動，但那強大的純陽道韻卻為凌渾和崔五姑感知。
「我這裡有兩枚廣成子所煉『聚魄鍊形丹』，可以助你修復肉身，歸複本來，但作為條件，我會取走雪魄珠。」
看著靈闕仙宮中的景色，徐瑞讚歎道：「此地別有洞天，靈機豐厚且遠離塵世紛擾，真是一處修真了道的上佳所在。」
揮手收起后，起身拱手為禮。
三人進入其中。
如非必要，他也不想跟凌渾和崔五姑動手。
重新修鍊一番后，根基深厚，法力無滔。
道理就跟齊漱溟、荀蘭茵的兒子齊金蟬一樣。
聽在耳中，鄧八姑臉色變了變，雖然萬分不舍，但還是把雪魄珠拿了出來。
「請。」
凌渾以法力接住后，佛光化去，露出一張仙箋。
「當然，你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強逼。你可考慮一二。」
「本尊一直在空明法界修行。」
「《廣成天書》，五品上等。」
「這是我翻譯的天書下篇，賢伉儷可一觀。」
不過這次他註定只能追一個寂寞。
「可若是換了，咱們宗門的嫡傳功法可就漏出去了。」凌渾顧慮道。
凌渾答非所問道：「徐道友可看得懂蝌蚪文？」
凌渾默然，以他妹夫白谷逸和朱梅的尿性，肯定早就把鼎湖天書上中兩側送給了峨眉。
一時間，猶豫不決，左右難定。
更何況，他的靈魂道參修到五品中等還不知道和-圖-書多久，沒有拘魂印，不知道上冊中所記的九道靈咒，根本用不了九天元陽尺。
徐瑞也不逼她，靜靜的等了她三日。
徐瑞察覺到二人的神色變換，知道要有答案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放過他。我追上去看看。」
「這是自然。」
祭練之後，可以作為第二化身，可謂至寶。
曲指一彈，一道法力從百會穴流入鄧八姑體內。
滾滾劫雲如同咆哮的江河，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
雙方拿到手后各自參悟起來。
「雪魄珠！」
原來芬陀除了寫明事情的緣由外，還留下了徐不周和徐玄都的影像，讓二人留意。
一時間不由悵然若失，久久無法回神。
……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一道神光重重的打在護法禁制上。
「這就是前輩要的雪魄珠。」
「你可想好了，若是拒絕。咱們就只能撕破臉，直接動手搶了。」
上書四字。
這裏的空間遠比池面寛廣，到處儘是茂盛的古樹林木，樹影婆娑，鳥語花香，雖然渺無人煙，但卻有不少不知名的飛檎走獸四處出沒，彷佛就是一片世外桃源人間凈土。
看著他身化靈光，瞬息遠去。夫妻二人良久難以回神。
「我救你只是順便，這次來玄冰谷有一事與你相商。」
徐瑞淡淡一笑，飛身而入。
「可惜這仙箋晚到了一步，否則便可擒下那兇徒了。」
雖然現在的他只是地仙圓滿，但原本傳承乃是鐵肩老祖巨山真人的旁門功法，已經變成了廣成天書。
看著金手指鑒定結果，徐瑞滿意的點了點頭。
「徐不周見過賢伉儷，冒昧前來有一事相商。」
正適合拿來修補《玄清真經》。
「原本只打算為民出害，沒想到到是得了一宗至寶，巧合的是，那玉盒上的廣成子仙師所留的『太乙紫薇鎮元神封』，我也略懂，打開后得了裏面的九天元陽尺和天書下冊。」
故而也沒在多問。
平生嫉惡如仇，殺孽太重，天劫難過，無奈之下兵解轉修為楊瑾，重入芬陀門下修行。
二人剛要動身，一道佛光直朝這裏飛來。
平靜的寒潭中驟然現出一條直達外界的通道，兩人飛身出去，很快便看到了站在山谷外，身穿白色長袍，腰束金繩，頭戴羽冠，丰神如玉，俊逸非凡的身影。
鄧八姑猛地抬起頭，剛要再說幾句，但對面的人已經鴻飛冥冥，蹤跡全無。
凌渾之妹凌雪鴻，原本是嵩山二老白谷逸的妻子，拜在川邊倚天崖龍象庵芬陀神尼門下修行。
從牌坊進去，幾座宮闕樓和-圖-書房星羅棋布。
「道友的條件我答應了，可以交換。」
從玄冰谷離開后，徐瑞催動遁光一路疾馳。
轟隆隆。
三日一過，一直靜靜盤膝打坐的徐瑞睜開雙目，長身而起。
看在眼裡，徐瑞有些詫異。
雪魄珠是她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得來的萬年冰雪精英，蘊含寒冰之道，潛力無限，威力驚人。
「話雖如此，但峨眉到底所得不全，又有自家《九天玄經》修鍊，不會覬覦我們雪山派的真傳，但此人上中下三冊全得，可就不一定了。」
浩蕩靈音順水而下。
九天元陽尺雖然是五品中等的純陽仙器，威力驚人。不過他上等仙器都好幾件了，也不缺這一件。
「我助你一臂之力。」
鄧八姑臉色一變。
剛準備告辭離開，鄧八姑突然跪倒。
作為凌渾的妻子，崔五姑自然也清楚這些。
「你殺了魏楓娘？」
收了石司南，睜開眉心神目一看，萬里少陽山中數千道氣息衝天而起。
倒不是凌渾說話不客氣，他一直以來就是如此，沒有故意針對的意思。
心裏嘆了口氣后，凌渾神色變得堅定起來。
「前輩……」
此刻鄧八姑全身都被冰封，根本動不了。
鄧八姑臉色微變，她剛才可是親眼目睹了對方大發神威的一幕。
看他毫不猶豫的進入大陣，臉色皆有變化。
徐瑞拱手為禮。
端的是畫棟雕梁，珠簾綺戶，說不出的古樸雅緻。
徐瑞微微頷首后。
兩人接過來一看，臉色微變。
取得了兩人信任，徐瑞便揮手收起九天元陽尺。
崔五姑點了點頭，「此人修為不俗，不可大意。」
以他的實力，根本不怕凌渾和崔五姑出爾反爾。
若是好好教導，未來也有成就金仙的一日。
此地十分奇異，山谷之外，鬱鬱蔥蔥，寒山凝萃，黛色如蒼，一眼望不盡的青山秀景。
「老妻所言甚是，我們快快前去。」
實力之強，連身為東方魔教教主的尚和陽都大敗而逃，實力遠超過她。
太多年了，她已經太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多謝前輩神霄前輩救命之恩。」
離開少陽山後，徐不周便回了空明法界。
徐瑞伸手一指，一條黑色的空間通道浮現，聲音凝成一線，從空間通道中飛了進去。
話落，也不等崔五姑開口，縱起遁光朝徐不周離開的方向追去。
「應該就是這了。」
「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以他們的見識，對照各自得到的天書，很容易就能分辨真假，甚至若是缺損一二，也能看出來。
師父雷姑婆已經飛升
wwｗ•ｈeｔuｂoｏk•ｃoｍ•ｃｏｍ，師伯公冶黃不知所終。緩緩站起身，握了握拳，感受著久違的活力，鄧八姑心中激動難當，不由流下淚來。
佛光來到此地后，直朝二人飛來。
徐瑞身在半空負收入立，周圍崑崙、徐不周、徐玄都環繞。
只需按部就班的積累外功，便可渡過天仙大劫，飛身靈空仙界。
師姐陳玉鳳已經歸附佛門，而且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在這裏保護她。
剩下兩道則呈現出萬里冰封，千里雪飄的異相，顯然是參修寒冰入道的大能。
頓了一下。
打開看了兩眼后臉色一變。
凌渾親自把徐瑞送出了洞府。
崔五姑揮手打開寒潭通道。
鼎湖天書是他們開宗立派的根本經典，早就預定了。而且現在這天書應該在青螺峪魏楓娘手裡才對。
「不知徐道友在何處修行？」崔五姑問道。
凌渾一揮手，陣法打開。
「不必謝我。這隻是一場交易而已。」
中間有一口數十畝大小的寒潭，清冷的寒氣讓山谷內的溫度低的下人。
「多謝前輩相助。」
「此人真是仙根仙骨，一表人才。」
……
一聲長嘆后，伴隨著衝天而起的遁光，玄冰谷重新變得清冷。
「你我無緣，就此作別吧。」
他跟對方無冤無仇，而且為了一己之私搶奪別人的東西，也違背了他的道德。
聽到聲音，兩人盡皆變色。
刺骨的寒風卷著漫天風雪呼嘯而過，寂寥，空曠，生靈絕跡。
「你倒是聰明，如果收下你，說不得還真要把雪魄珠還給你。」
催動遁光，跨過上千里后，來到一座山谷上方。
「道友請入內相商。」
穿過色如水墨，約有千丈的潭水后，周圍水壁上驟然出現了無數異類精怪的雕像，張牙舞爪，怒目而視，透著一股森然之氣。
跨越數萬里山川來到了少華山。
「雪魄珠，五品下等先天仙器。」
「又不是沒露出去過，我敢說現在峨眉手裡肯定有鼎湖天書上中兩冊。」
「芬陀大師傳信，有人奪走了本該歸小妹執掌的軒轅二寶。」
說話間從法袋中抽出一枚玉簡，法力托著遞了過去。
崔五姑顯然也了解自己的丈夫。
徐瑞神目中可以清晰看到，層層禁制，把整個寒潭遮蔽在內。
徐瑞點了點頭，「你很聰明，外物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道途。」
至於原因。
青螺峪可是他選定的雪山派未來的山門所在，斷然不能丟棄。
雪魄珠飛入掌中。
來到潭底，穿過一座結界后，周圍驟然變得明亮起來。
拿到丹藥后，感受著其中強橫的靈機ｈeｔubook.ｃｏｍ.ｃｏｍ，強忍著心中激動，鄧八姑以元神取單，直接打入體內。
「是他？！」
兩人沉吟半晌，彼此對視一眼，都沒有此人印象。
凌崔二人都沒聽過這個地方，但修行界廣大，仙府洞天不知凡幾，他們雖修道多年，也不可能全知。
「不知賢伉儷考慮的如何？」
當師父自然沒有搶師父寶貝的道理。
「神霄真君徐不周？」
徐瑞淡淡一笑，不以為意。
其中三道格外強悍，彷彿三根燦燦巨柱衝天而起。
剎那間一層淡青色的靈光從山谷中浮現出來。
兩人心中一動，暗自感嘆。
對於她的試探，徐瑞也沒隱瞞。
收了誅仙劍、黑神罐，只留下一口二龍鍾護身後，徐瑞轉身朝鄧八姑看了過來。
從法袋中拿出瓷瓶，取了兩粒丹藥后，法力托著鬆了過去。
這部天書直達金仙，而且是玄門正宗。
傳音道。
心裏萬分不舍。
但對方卻不知道他的底細。
山谷之內，四臂陡峭，草木不生，一片寂寥。
崔五姑果斷道。
「先不管此人了，只要他在修行界行走，自會有消息傳來。當務之急是去青螺峪，魏楓娘已死，那裡已成無主之地。若是邪魔之流佔據也就罷了，行霹靂手段打殺也就是了。萬一被正道佔據，咱們可就難辦了。」
「我送道友。」
當然是徐瑞這個本尊，已經跟玲瓏結束了雙修，法力已臻至散仙圓滿，要去渡地仙劫了。
「鄧八姑，你可有決定？」
「怎麼了？」
聽在耳中，徐瑞鬆了口氣。
來到待客的「迎仙殿」落座后。
簡單喝了兩口清茶。
確實是「九天元陽尺」沒錯。
雖然轉了一世，凌渾依然還認這個妹子。
凌渾神魂傳音。
取出石司南，以紫微斗數催動后，默默推算片刻。
而且這兩道氣息並聯在一起，根源確是一座不大的寒潭。
心道。
鄧八姑沉悶的聲音響起，「請前輩賜我『聚魄鍊形丹』。」
凌渾豪氣干雲道。
「換。鼎湖天書跟那九天元陽尺，關乎咱們雪山派道統，斷然不能放棄。」
一旦再遇到今日的情況，她會不會像這次一樣化險為夷還兩說。
看她神色，徐瑞繼續道。
莽莽密林中，有一座巨大的水晶牌坊。
崔五姑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沒再說話。
「嘿嘿，老婆子，難得有人找上門，一起出去看看？」
「我得了鼎湖天書。」
神識浸入其中，鄧八姑的元神烙印已經消失。
而且，就算沒有尚和陽，也會有其它魔教人物的覬覦。
能擋住他的神目，至少也是六品上等大陣。
靈闕仙宮。
凌渾二人停了下來。
果然。
「前輩，晚輩向道心誠，還請前輩收錄門下。鄧八姑願克儉躬勤，敬奉恩師，永不背叛。」
雖然只是一部分，但對比天書上冊和中冊便知真假。
在一座雅緻的小樓內，一個衣衫破爛，仿若乞丐般的老者，正在跟一個滿頭白髮，卻容顏秀麗的女子在對弈。
這一門完整的傳承，而且還是玉清真傳，對他完善《玄清真經》幫助極大。
滿意的點了點頭后翻掌收起。
強盛的法力匯合聚魄鍊形丹的藥力，沖開僵化的經絡，逼出寒氣，冰封上百年的肉身，漸漸恢復了活性。
說出來，只是給他剖析利害，認清現實而已。
審視片刻后，彈指驚雷。
一聽老妻的話，凌渾也反應過來。
最遠處的一道呈現出一尊兩頭四臂的羅漢形象，佛光繚繞，梵音禪唱聲不絕於耳，顯然是一位了不得的佛修。
鄧八姑臉色變換。
凌渾是聰明人，瞬間猜到了始末。
能被峨眉看重，跟易靜、齊靈雲、秦紫玲並列，資質、法力和心性自然非凡。
凌渾皺起了眉頭。
拿過芬陀的仙箋一看，臉色驟然變了。
「前輩請講。」
兩人身化遁光，出了仙府。
望著那不知道有多深，漆黑無比的寒潭。
「什麼事？說吧，老花子聽著呢。」
「呵呵，放心。你我聯手，就算是靈空仙界的真仙下界又有何懼。」
一拍法袋，九天元陽尺和天書下冊飛了過去。
「唉……」
能讓聲音穿過他們的護洞大陣，進入仙府，可見修為不凡。
不過，他不打算建立教宗，這種已經修道數百年，心性已定，半路拜師的人，資質再好他也不打算收。
凌渾恨聲道。
點了點頭后徐瑞繼續道。
白髮龍女崔五姑一身法力不比他差。
作為自己的本命法身，他們當然可以幫著他渡劫。
而且，這鄧八姑此刻拜師，動機不純。
但如果是拒絕，先不提對方會不會出爾反爾把自己打殺。如果繼續被冰封在此，很難說尚和陽會不會去而復返？
辟水結界之下，懸浮著四十九顆辟水珠，按時明暗生輝，模仿日夜交替。
此言一出，凌渾和崔五姑盡皆變色。
「後來徐某演算天機，算出天書上冊和中冊分別在賢伉儷和嵩山二老手中。我不太待見那兩個矮子，所以便飛遁來此，拜會賢伉儷，欲以九天元陽尺和天書下冊，交換賢伉儷手中的上冊和中冊。」
神目轉身朝那寒潭看去，出乎預料，一重強大的靈光擋住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