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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已經有十余年未曾見面，申武當年被林瑞擄走時才十三歲大，那時哥哥已經過了二十了，許多年來容貌雖有變化，他也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來人也是練家子，開碑鐵掌掛著風聲緊貼在門板後面拍了過去。

馮吾抬手揮劍，就要將尤璜砍成兩段。

那申武在花叢中等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敢露面，小心翼翼地爬出來，東張西望，確定白雲大師已經走的遠了，才徹底放心。

尤璜有些驚慌，連忙又點了兩道符籙，化作火光往馮吾射去。

尤璜伏在地上，忽然雙手撐地，身子似風車一般旋轉飛起，雙足連環，踢馮吾的面門。

而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那個看似招搖撞騙的道士竟然有這麼高的法力！

得益於每次鬥法后搜刮記憶，徐瑞對蜀山修行界已經極為了解。

馮吾差不多是天下公認的淫|魔，不但勾搭跟他相好的劍仙，還經常派人到凡間去捉少年男女到巫山給他享用，經他採補之後，元陽元陰盡失，最後化作一堆枯骨而亡。

驚呼一聲，身子彷彿被無形的繩索向後牽拉，仰著身子向後疾飛，饒是他反應迅速，胸前還是被劍鋒掃到，青鋒劍上面凝聚有九天罡氣，道袍破碎，皮開肉綻，竟然劃出一道半尺長的傷口，幾乎將胸骨砍斷！

在他眼中，馮吾就已經是天仙一般的存在，能夠凌空虛度，騰雲駕霧這且不說，就連被砍掉腦袋也能夠起立即死回生，而就是這樣一個仙人，被徐瑞不露面，用兩柄仙劍就幾乎給完虐致死！

馮吾重新現身，他被雙劍逼得狠了，腳下一絆向前撲倒，就勢貼著地面向前疾飛，雙劍緊跟著他的鞋底深深地刺入假山之中。

馮吾看著他笑吟吟地說道：「我倒是忘了。」

「你這廝是哪個山裡蹦出來的野道士？只學了這麼幾手上不得檯面的瞎把式，不去那些愚夫愚婦手裡騙吃騙喝，卻來捋爺爺的虎鬚？」

話沒說完，肩膀上被青鋒劍鋒芒掃到，登時飈起一片血花，半個肩膀都幾乎被卸下來，他剛痛呼一聲，頭冠又被削掉，披頭散髮，帶著哭腔尖叫。

今日初一，正是他由女變男之後急於採補之時，依著他的脾氣，下面那個道士這樣不識好歹，放出飛劍斬了便是。

依然是劍氣迸射，寒芒如水，馮吾雙臂應手而落，然而那雙手臂卻沒有向下墜落，而是自行飛出，閃電般抓向尤璜面門。

偶爾萬萬貓捉老鼠的遊戲，斬殺一二兇徒，既能積攢功德，又能放鬆心神，也挺好。

青年躬身道：「在下尤璜，祖籍桂陽府，自幼喜好劍仙俠客之說，因聽得天府之國，峨眉、青城兩處多有神仙往來，因此特來尋仙訪道。」

夜幕降臨，滿天星斗，梆子剛敲了兩下，忽然桌上的靈燈火焰開始跳躍起來。

馮吾揮掌凌空擊出。

急忙忙打開徐瑞的檀木劍匣，從裏面拿出徐瑞提前放在m.hｅtｕbook•ｃoｍ•cｏｍ裏面的一口青鋒劍，翻身一招「劈山斷水」，寶劍劃出一片清冷的光幕，狠狠向馮吾斜肩斬去。

然後自己也脫了衣衫，將血淋淋的人皮抖開披在自己身上，用一張靈符，捻在手裡，張口噴出一道碧火，那火焰將他包裹在裏面，他的骨骼咯嘣嘣迅速生長，肌肉也跟著漲大，將人皮撐起，接縫處相互粘結愈合。

尤璜雙腳離地，還要用劍將那手臂砍斷，忽然手腕上劇痛，寶劍失手掉落。

認得這黑衣人是天門神君林瑞的大弟子，喚做申武。

「……不過可以讓他誤以為員外請你來降他，又只有這麼點道行，才會放心地下來，我好施法擒他。不過你也不必害怕，有我在這裏，即便你被他殺死了，我也會為你挑個好人家投胎。」

尤璜滿臉懷疑地接過符紙，又反覆把咒語念了好幾遍。

尤璜正在那看得心潮澎湃，猛然見馮吾合身同劍化成一道兩丈多長的紅黑色長虹，直向自己當胸飛射而來，急忙順地滾倒，冰冷的劍鋒幾乎緊貼著他的後背掃過。

他取出一道符紙穿在劍上，在法壇上的燭火上點燃了，念動徐瑞交給的咒語，那符立刻化成一道火光向空中射去。

想要問一問他是不是馮吾，話到嘴邊上又吞了回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改口道。

天天打坐修鍊，動手搏殺也挺無趣。

「啪！」

徐瑞看了看他，淡然道：「你倒是滿身真氣，既然如此你可敢以自身做誘餌，替我引妖人上鉤么？」

申純緊隨門板後面猛擊一掌，見人竟然憑空消失，正在驚愕之際，忽然後頸劇痛，已經被一隻冰涼的大手如鐵鉗一般掐住向上提起，申純雙腳離地，還想使個倒踩七星的招式，卻被一股透骨森然的寒氣從脖頸兩側灌注過來，瞬間充滿全身，立刻從裡向外涼個通透，一命嗚呼。

馮吾又問了一遍：「說，你這口劍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徐瑞又說了一小段咒語。

青年道：「大丈夫頂天地里，有所為有所不為，只要道長能夠斬除妖魔，還天地正氣，我又何惜此命！」

他媚笑一聲，忽地從空中飛下來，大氅飄揚，仿若謫仙臨凡一般，直撲尤璜。

他揮劍去斬尤璜，本擬一揮兩段，哪知那劍忽然間暴起刺眼的青光，朦朧的罡煞噴薄四溢，彷彿被一隻無形大手握住，驟然轉向，鋒利的劍刃從馮吾的脖頸之間劃過。

「混賬！」

他尖嘯一聲，將雌雄雙劍合璧一處，衝破青鋒劍圈，拚命斬向尤璜。

與此同時，天上有一道白色劍光，自北向南像流星一樣劃過天際。

年輕人血氣方剛，頭腦一熱，心想若徐瑞真是世外高人，等降妖之後便立刻拜師，若徐瑞是招搖撞騙之徒，大不了搭上一條性命！

馮吾追進涼亭，看見尤璜拿寶劍還不以為意，當劍光罩體時方覺出不對，那劍wｗw•heｔｕｂook•cｏm.ｃｏm竟是仙家所用的飛劍。

只見火焰里，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漢子從空中跌下來，只見他衣袍破碎，半身鮮血，滿臉汗泥，狼狽萬分，戰戰兢兢地爬到廊下的花叢里。

「砰砰」兩聲，符火再次炸成兩團煙花。

對方是羅家花錢請來教藝的武師門客，名叫申純，煉就一手隔山打牛的吸魂掌功夫，掌力之強可開碑碎石，中者立斃。

尤璜事先服了徐瑞給的丹藥，倒還是清醒，他按照徐瑞所教，一嗅到香氣，立刻行動起來，用紅繩在綉樓周圍橫豎拉出經緯，拼成八卦形狀。

尤璜也沒想到劍匣里竟然藏著這樣厲害的寶劍，立刻墊步上前，一招「星月齊輝」斬向馮吾兩個肩膀。

靈符在三四丈高的地方炸成磨盤大的煙花，火光之中現出一個羽衣星冠的少年道士，滿臉怒容地往下觀望。

徐瑞道：「好！那馮吾如果知道我在這裏，是死也不敢上門的，因此我得先並不能露面，在暗地裡布置天羅地網，以免打草驚蛇讓他跑了，那小子不敢向我報復，但必定要記恨朱員外，務必要將其一舉擒拿，不留後患。只是你要有些危險……」

一道血光直射天外，在距離地面十余丈高的時候，忽然頓住，彷彿撞上了銅牆鐵壁，血光急忙轉變放下，卻仍然不能逃脫，彷彿鑽入玻璃窗的凍蠅。

朱員外一聽，又愁眉苦臉起來，那青年又不滿道：「難道就只能任由他肆意害人不成？」

火苗竄起兩尺多高，室內的明亮卻沒有增加，只在火焰之中現出外面的情景。

「道友饒命！我不知做了何事得罪了道友？懇請你饒我一條小命，我願意給道友當牛做馬……」

沒頭亂撞幾次，青鋒雙劍已經追到，交叉成剪，咔嚓一下，馮吾碎成縷縷粉紅煙霧，裹著兩口寶劍一起飛落回地面上。

說起這尤璜也是個頗有心機之人，他看出徐瑞有道之人，雖然還分不清楚真是法術還是極高明的內功，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願意拜師求藝，因此一直跟進朱府，也想看看徐瑞的功底和人品，所謂師父擇徒，徒亦擇師，若徐瑞是妖邪之輩，他也不會拜師。

「那些對付馮吾都不管用。」

羅家之子羅鷺自幼好武，花重金延請名師，這申純來到羅府已經有小半年時間，羅鷺看出他有真功夫，每月奉銀極重，又以師禮敬他，申純心懷感激，如今遇上府里來了小偷，哪能袖手旁觀。

然後拿出一隻黑霧纏繞的小刀，從脖頸往下，一路剖開，他手法甚是熟練，一手揭皮，一手下刀，很快就把一整張人皮給完完整整地剝下來。

「這些符你拿去，六張貼在小姐綉樓門窗上面，六張帶在身上，等那馮吾現身，便用火點燃了，同時念誦咒語。」

馮吾面色慘白，藉著假山涼亭的抵擋才終於勉強緩過一口氣，放出自己的雌雄雙劍，htｔps://wｗｗ•hetｕbｏok.ｃoｍ.coｍ一黑一紅兩道細光把青鋒劍抵住，驚慌萬分。

「噗！」

馮吾最是姦猾，見暗中另有高人在此埋伏，也不想著報仇，立刻就打算逃之夭夭。

他並沒有急著逃走，反而闖進了附近的廚房之中，想要找點吃的，他有道法在身，即便不用點燈，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被他尋到一塊白天莊子里送來的鹿肉，不懼膻氣，直接送進嘴裏大口咀嚼。

嚇得朱員外趕緊回去吩咐奴僕院工都躲在自己房裡，天不亮不許出來。

徐瑞沒遇到也就罷了，既然遇到，自然要除去這一大害。

只是他的劍術如何是徐瑞的對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身上就接連被創，從頭到腳全是傷痕，連那堪稱異派之中第一美男子的臉蛋也被劃出一道由額至頰的傷口。

「這個做邪法害你女兒的並非是什麼狐狸精，乃是巫山陰陽教中的粉孩兒。」

徐瑞讓朱員外找來工具，把尤璜也給扮成盤髻長髯，藍袍黃冠的遊方道士，那幡和鈴和劍匣全都交到他的手裡，等到了晚上，便讓他守在綉樓所在的花園裡。

徐瑞自己卻跟朱員外要了一間靜室：「我要在這裏做法運功，你們不許來打擾！以免被馮吾發現，一旦打草驚蛇跑了，你們家可後患無窮！」

「呔！何方妖孽，敢在此放肆！貧道乃青峰山紫陽洞清虛道德天君是也！還不快快受死！」

青年怔了怔，隨即大聲道：「有何不敢？」

看他樣子，顯然是在白雲大師手中吃了大虧。

因此徐瑞讓他做誘餌吸引馮吾他只當是高人對自己的試探，雖然心中也免不了有些忐忑，還是滿口答應下來。

就在申武殺人的同時，徐瑞面前的燈盞上面，「噗」地一下，又噴起一條火苗，裏面顯示的是朱家綉樓外的情景。

只輕輕一揮，便迸射寒芒，使他渾身汗毛倒豎，立時汗出如漿。

他一邊說著一邊注意看著徐瑞的表情。

又將八個貼滿鬼畫符的木樁釘在地里，然後一手拿桃木劍，亂劈亂砍，手上三清鈴搖個不停。

「是哪位道友在此？我馮吾自問不曾得罪過……」

星月之下，綉樓周圍的空氣里逐漸浮現出淡淡的粉霧，縷縷甜香讓人渾身發懶。

修道，修道。

申武氣哼哼地罵著，抬腳就是一下，那屍體被他翻轉過來，黑暗之中看見臉上長相，申武頓時大吃一驚，趕緊蹲下細細打量，這才發現，剛剛被自己殺死的這個男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哥哥。

尤璜急忙揮劍亂砍，一條手臂被砍成兩截，另一條卻穿過劍圈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尤璜奮力掙扎，真乃那手上蘊含的力道奇大，幾乎將他喉骨捏碎，掐著他的脖子高高提起，拎到馮吾跟前。

「嗚嗚……道友，我沒得罪過你啊。道友，你為何跟我過不去？你饒了我吧，我願意給你端茶倒水，打掃庭院，你讓我做什麼都行，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和-圖-書…」

重新回到正廳，徐瑞看了眼朱員外。

申武毫不在乎地把屍體扔在地上，又抓過一塊鹿肉繼續大吃起來，他食量頗大，一頓能吃兩隻黃羊，如今連吃了三大塊鹿脯，才覺得有些飽滿。

「今日就是初一，那馮吾必要採補，否則會損功力。」

馮吾乘勢飛到近前，揮掌拍出一股濃濃的粉霧，嬌笑道：「還不給我躺下！」

記得他們家是漢中那邊綠林道上的扛把子，他哥哥也使得一手好刀，霸氣異常，如今怎麼跑到成都來了？

朱員外聽他一口說出對方跟腳，頓時喜道：「道長可能除之？」

他將申純的衣衫撿起來穿好，又將一口紅焰噴出，那褪了皮死屍，連同他先前的衣衫全都焚化成灰，徹底消去痕迹。

他剛咬了兩口，忽然背後一聲脆響，房門被重力擊落，整扇門板直拍過來。他頓時嚇了一跳，還以為白雲大師去而復返，隨後聽見一個男人的喝罵，頓時放下心來。

「你是哪裡的道士？是路過這裏還是專程而來？本天師在此降妖，你若是路過還請趕緊離去！莫要耽誤本天師斬妖除魔！」

馮吾將青鋒劍拿在手中，掂量幾下，伸手一摸，使用陰陽法印將原主人的元神氣息鎮住，贊道：「果然是好劍！你這劍是從哪裡得來的？」

長發梢被削掉一截，揚起滿天寸長碎發，衣服也被剮破，脊背上劃出一條半尺長的傷口，鮮血淋漓而下，很快將衣服褲子浸透。

徐瑞看出來，那是峨眉派白雲大師御劍飛過，他伸手一按，火焰之中，那個黑衣人的面孔出現大大的特寫。

看見花園裡的涼亭旁邊擺放著一個桌案法壇，燃著四根兒臂粗的蠟燭，周圍用紅線布滿，拼成八卦圖案，一個年輕的道者正在那裡拿著一柄桃木劍在揮舞，銅鈴搖得叮噹亂響，不禁氣得笑出來。

尤璜見他能在空中凌空虛度，頭頂繁星，大袖飄飄，長得又是那麼的清秀俊俏，真似傳說中的仙童一般，有些不敢相信他會做出強逼民女的事來。

尤璜一腳踢空，折了個跟頭落回地面，看見馮吾化成一道血光騰空飛起，那寶劍已經化作丈許長的青光，另一口也從涼亭里飛出來，兩道青光緊隨其後，不禁看得呆了。

尤璜在月下看得震驚萬分，此是他平生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仙人斗劍，過去都只是停留在傳說當中，甚至世上到底有沒有仙人的存在他都不能確定。

只是看尤璜長得還算英俊挺拔，孔武健壯，正好昨晚九個禁臠有兩個被吸得精盡人亡，化作骷髏而死，出了空缺，若能將這年輕道士擄走充數，正是上好的鼎爐！

片刻之後，綠火散去，申武已經變作原來申純的模樣，身體高矮胖瘦，一般無二。

「這樣就能對付那馮吾了？」

申武呆怔了片刻，忽然俯下身，將申純的衣服褲子全都扒光，赤條條地扔在案上。

他嘶啞著嗓子大喊。

馮吾整個人爆hｔｔｐs://wｗｗ•ｈｅｔｕｂook.ｃｏm.cｏｍ成一團血氣，落地時化作兩截被砍斷的尾指。

徐瑞隔空御氣，操縱兩口青鋒劍舞出漫天罡氣，將馮吾團團圍住，四面圍攻，馮吾拚命噴吐真氣，催動他那雌雄雙劍。

「噗！」

他這裏看的熱鬧，那馮吾卻發起狠來：「該死，你要想殺死我，卻也沒那麼容易！」

他全身都被鮮血染紅，在那裡手忙腳亂地指揮御劍，哭一陣求一陣，狀若癲狂。

……

徐瑞打了個哈哈，用手捋了捋胸前的大鬍子：「你練過武藝？」

少年道士正是馮吾，他雖然長得好看，心裏卻破惡毒暴戾。

尤璜他看馮吾雙臂竟是完好無損，就連前胸那道傷口也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愈合，心中驚駭不已，他脖子被死死掐住，漲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尤璜道：「我從小拜在石林怪俠門下，學得天罡龍爪手，八卦玄門劍，已有十余年火候。」

徐瑞道：「此人有百年道行，法力不弱，更兼膽小惜命，一旦發現情況有異，立刻遠遁千里，逃之夭夭，我若要趕走他倒是不難，只是日後他再來此地尋仇，你能承擔得起么？」

大腿又被劍氣刺穿。

徐瑞看了那青年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他將窗戶門都關上，隨意甩出個蒲團盤坐下來。

徐瑞擺了擺手，跟朱員外要了文房四寶，硃砂磨墨，隨手畫了十二張符。

「不能啊。」徐瑞笑說，「這十二道斬妖符，對付二三百年氣候的小妖倒是還有奇效，對付馮吾那樣的旁門散仙就遠遠不夠了。」

以他現在的修為斬殺馮吾輕而易舉，只是抱著幾分遊戲江湖的心態，不想真正動手罷了。

馮吾真的哭了出來，如今天地之間都被布下了天羅地網，他根本無法逃出，對方又隱在暗處，自己即便有攻擊的手段也不知該往哪裡下手。

「哪裡來的毛賊，敢來太歲頭上動土！」

尤璜只吸了一肚子甜膩香氣，只覺得嗓子眼發癢，他事先服了徐瑞的仙丹，此時卻不軟倒，急將桃木劍向馮吾擲出，然後順勢滾到進入涼亭裏面。

伸手一指，掐著尤璜的那條手臂便化作一團粉色煙霧，尤璜又吸了滿肚子的香霧，跌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香得過了頭，他直覺的口鼻之間滿是惡臭，伏在那裡忍不住大口嘔吐起來。

那申武冷笑一聲，身體隨風一晃，化作一股濃煙，門板從煙中穿過，重重砸在鍋台上面。

臨走時，他把地上申純的屍體拎起來，打算帶回去祭煉白骨神魔，這次是拎著腰帶提起，哪知申純晚上練功，身上穿的練功服又薄又軟，腰間只用一根布帶束住，申武用手一提，立刻扯斷，屍體又跌在地上。

甚至痛哭流涕，艱難哀求。

他每晚子時出來練功，今日也像往常一樣，飛身上了房脊，擺兩儀樁，雙手托天，向著月亮吐納鍊氣，忽然聽見廚房那邊有動靜，他順著牆根悄悄過去一看，正好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