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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硯其實也是將自己後面的路定在了「寄命于天數，藏於運中」這九個字當中的。即便當初金仙之軀乃是暗金，可也依舊有明顯的趨勢是能順著這條路往上繼續走的。

本以為自己在修仙，可修著修著卻發現自己不是在修仙，而是修的一種史無前例的古怪路數。甚至這條路很可能從現在開始就要由他自己來開山辟路，不然前路說不定就沒了。

「可我的前路在哪裡呢？」

短短二十余字，看似簡單，卻將世間仙人九成九都擋在了外面不得門入。

此去之前，張硯才在萬相珠內尋找到關於金仙的修行法門。雖然到了金仙這一階段法門和典籍都少得可憐，但終歸還是可以有一些給張硯作為參考和借鑒。

引氣境不過多壽幾十年，通玄境也不過多壽數千年。而成仙之後壽數依舊在往後續。只不過時間跨度從「年」換成「會元」。

而在壽終正寢之外，仙人也有災厄。最大的波及最廣的便是天衰。

但從這次hｔtps://wｗｗ.hｅtｕbook•coｍ.ｃｏm道丹炸開，成了一片星海之後，一切就變了。就正如荒天域所說，他如果不是最終變成與荒天域一樣的世界層面的生命體的話，那就是另一種既不是生靈也不是世界的另類生命。既有生靈的特質又有世界的特質。

「你的傳承中可有出現過與我類似的生靈？」張硯雖然不願承認自己正在朝荒天域這樣的生命層次變化，但他手裡又完全沒有相關的資料可以供他分析。至少目前荒天域提出的猜測其實與他自己心裏的猜測是差不多的。

這就是命數，不管你多厲害，金仙也得認這個命。

只不過這些「正常」落到張硯身上確實會顯得極為「詭異」。

從修行開始，不論是最初的引氣境還是通玄境，又或者人仙、天仙，包括金仙在內其實都是有壽元限制的。只不過這裏面的限制差別巨大。

而也正是踏入了金仙，看到了金仙境界的道書典籍，張硯也才第一hｅtｕbｏok•ｃｏｍ•coｍ次在修行境界中正式看到「命」和「運」直接落在修行的主脈絡上面。與以往的如何修術，如何悟道，又如何參透規則等等脈絡完全不一樣。顯得更加飄忽。

按照道書上的說法，大羅金仙和金仙之間雖然區別只是多了兩個字，但也正是這兩個字讓大羅金仙和金仙之間存在巨大的鴻溝。

金仙需要走向「不滅」才能得封大羅。可真的只有「寄命于天數，藏於運中」這一條路可以走嗎？

兩種特質相互交融和混沌，自然也就必會掀翻他後面所有的修行路數。

特別是對於金仙之後的大羅之位有一個比較清晰的脈絡指引。讓雖是暗金之身，但依舊如獲明燈的張硯不至於摸黑。

所以和金仙有本質區別的大羅，本質區別其實並不是外在的力量。力量是因為時間跨度被積累起來的差距，本質的區別就是大羅二字所代表的不滅。

而大羅不死不滅的關鍵，道書上是這樣說的：寄命于天數，m.hetuｂｏｏｋ.cｏｍ.ｃom藏於運中，躲災厄，避死劫，方能不死不滅矣！

道書上所說的就是唯一的路？

世界演化是只有方向卻沒有細節的。甚至有時候連方向都不是必須的，順其自然，演化出什麼樣那就是什麼樣。去干涉或去更改，這在荒天域這樣的世界意識看來都不是演化該有的動作。

張硯突然開口像是自言自語道：「生靈才有隕滅，天地自然不墜。我已不是生靈，又沾天地氣息，這不滅是不是可以另有一種解法？」

所以張硯無法控制自己道丹里的變化，甚至因此出現過自陷危險的情況都是「正常」的。

其實在第一次看到金仙的修行主脈絡之後，張硯也明白了自己以前一直有的一個疑惑，那就是為什麼明月谷的人那麼熱衷與衍術，並且以此來決定自己勢力走向。當時他還覺得明月谷的人腦子有些太軸了。自己成為金仙之後才曉得，這不是人家明月谷的人腦子軸，而是金仙之後修行所迫他們需要去了解和修行關htｔps://wｗｗ.hｅtuｂｏok.cｏm.ｃｏｍ於命和運的虛懸門道，也就自然會對衍術視為寶典。

「你牽引的紫氣融入你的道丹，在道丹中產生了某種變化，讓它沾染了本該屬於世界的氣息。後面鴻蒙紫氣的積累也加劇了這種變化。直到這次你大量的吸納世界本源力量，一下就將變化推過了最關鍵的那一道坎，所以才有了現在的結果……」

說不上鬱悶，但張硯的心情肯定是相當複雜的。

不因天地隕而滅，不被天衰降而亡。不死不滅，永世存續，是為大羅金仙！

什麼是天衰？可以粗暴的理解成「瘟病」。獨屬於仙人的絕症。不論你是人仙還是天仙，或者是金仙，運氣不好被天衰盯上，快則三五年，慢則百余年，都救無可救必死無疑。

可會元雖然悠久，有時候久到仙人們自己都忘了自己會死。但時間不急不緩，該來的總是會來。

大羅，不是簡單的一個封號，而是有另一層意義：不滅！

張硯心裏的疑問在荒天域看來並不難理解。前提只需要將張硯身上的變化類比m•hetuｂoｏk.ｃoｍ•ｃｏｍ到它這樣的世界演化身上來就行。

張硯站在登雲殿後面露台看著山外雲海，日升日落……

數日後。

「沒有，若是有的話見到你這種情況就會觸發想起來，如今依舊空白，說明你也是世界各傳承里出現的第一個特例。你若是想要進一步判斷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去尋一個可以讓你抽干世界本源力量的世界試試。看看你體內的那片星海還能怎麼變化。如果星海的變化是逐漸囊括你整個仙體和元神，或者說是徹底鑲嵌入元神和仙體的每一寸，那你就基本上要慢慢變成我這樣的世界了。如果星海還是游弋，或者別的變化，始終維持著與你的元神和仙體的相對獨立，那你就應該是走的一條不屬於世界層面也不屬於生靈層面的新路。後面如何演化就真一點都看不到方向了。」

現在道書上的路走不通了。張硯甚至連人和仙這兩者都不算了，道書上的路數又該如何用來應變？

荒天域說完這些就自行隱去。留下張硯在登雲殿的露台上看著面前雲海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