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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皓開始意識到，這元始洞天，恐怕還有更深層次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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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足尖在一段飛檐上輕輕一點。

她們願意對師皓給予期待，但若他自己因此而得意忘形，只怕下一刻，便是舟覆人亡。

明明覺得，這河就是在白玉橋下穿過，離得頗近，突然發現，它隔著不知多少萬里，裡頭的點點水光，每一滴每一點，皆是流動的星辰。

蘇睸曼聲笑道：「不錯，它就是銀河！」

再往前，卻是霧氣瀰漫，迷霧憧憧，就像是一道道分開的門帘，任由他們穿過，又在他們的後方自行閉合。

師皓忍不住再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他感覺，她們突然打起了啞謎，在說一件他完全不知道的隱秘。

這是一條，由無數星辰組建而成的「河流」。

蘇睸冷笑道：「你將一個練武之人，廢了武功，囚禁一生，叫作善終？」

師皓幾次進入元始洞天，因為時間短暫，爭分奪秒，都是在紫姻姐姐所居的瀑布，與師父娘子佔據的寶殿來來去去。

武林歷史上，不知多少人，初始時意氣風發，有著絕世的天賦，有著無雙的氣運，卻是一招不慎，粉身碎骨。

不過想想也是，連蠻廷太上皇烈尊義，可都是師父娘子的手下敗將，在師父娘子失蹤后，方才敢再踏入中原。

若是她們兩個，任何一人出去，三兩招怕是就能夠將那看上去凶威赫赫的羿神子解決了。

葉紫姻道：「雖是個例，但既有ｈetｕboｏｋ.ｃｏm•ｃｏm一次，就難保沒有二次、三次的可能。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總比隨隨便便放棄希望的好。」

師皓回過頭來，看到閉合的迷霧，仙紋勾勒。

一座華麗的仙樓，支離破碎地歪斜著，只能勉勉強強能夠看出當年的壯觀與雄偉。

緊跟著，他們竟是來到了一座白玉之橋。

「還行！」蘇睸身影一飄，停了下來。

「後來，那連接處越來越多，他的實力也越來越強，看上去也愈發兇悍。」

同樣是成片的廢墟，越往前，卻愈發雜亂。

師皓髮現，有一條河流，從白玉橋下，橫穿而過，在橋身的兩側，往高處漫去。

看向師皓：「要我說的話，辦法也不是真的沒有。陰魔無形無相，侵魂蝕魄，但你若真的能夠做到超凡入聖，成為傳說中的神仙境界，那未必不能夠做到祛除陰魔，進而還神塑魄、再造乾坤。」

葉紫姻道：「所以才要派人好好看管，太素仙閣歷史上，也有魔道中人走火入魔，毀了根基后，改過向善，在太素仙閣隱居，一世清修的例子。」

蘇睸哼了一聲，尖刻的道：「你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卻給他希望，不過是讓我在這裏做個惡人罷了。」

碎裂的玄玉，一塊連著一塊，可以想見，當年必有一場極大的衝擊，將它瞬間摧毀，此後在經年累月中，再無他人來過，因此衝擊過後的輪廓，勉強保全著。

原本就只穿一件https://m.hetubook.com.com襦衣的她，隨著身形的晃動，衣擺輕搖，若隱若現。

葉紫姻似也下定決心，掠到他身邊，低聲道：「到了你便知曉！」牽起他的手，跟著飄去。

蘇睸嬌笑道：「你說是善終，那便是善終，然則就算斷了經脈，廢了根基，其實也解不了後患。這世間，多的是得到力量的手段，陰魔蠱惑，各種引誘之下，只要她願意，便能找到辦法。」

這也讓他深刻認識到，哪怕有著深厚的內力，沒有高深的武學境界，也是枉然。

她心中知曉，蘇睸最後這段話，其實是刻意說給師皓聽的。

三人先後從它的上方飛掠而過，師皓此刻雖然內力充沛，輕身功法終究是比不得御氣飄行的兩位娘子。

師皓不由得問道：「什麼機會？」

蘇睸雙手環胸，搖頭道：「沒用的！只要開始走火入魔，便已不是能不能複原的問題，而是什麼時候被陰魔進一步吞噬魂魄。

「失了鳳凰血，又因你們滅了神霆宗，令他震怒，他自然也就不顧一切，豁出去了。」

飄飛在前方的蘇睸回頭笑道：「你不是念過那句么？銀漢迢迢暗渡！」

蘇睸笑得花枝亂顫：「你說的是那『無情君』文岱宗？這歷史上絕無僅有的個例，卻被你說的誰都能夠做到一樣。」

曾經的瓊樓玉宇，到了如今，全都化作斷井頹垣。

這白玉橋同樣也是支離破碎，只是這裏的玄玉又似乎比其它www.ｈetubook•ｃｏm.ｃom建築，更加堅固，雖然到處龜裂，卻未斷開。

葉紫姻微微動容。

塌陷的碎石一塊連著一塊，不多時，成片的殘骸粉碎開來。

明明有著更勝一籌的功力，卻是全無用處，連還手的機會都無。

葉紫姻難得的贊同她這番話，微微的點了點頭。

蘇睸卻看著師皓，忽道：「話說回來，現在或許是一個機會。」

「到目前為止，從未有例外之事。不過我也不建議將她殺了，若是她真的無法自制，在必要的時候，斷了她的經脈，毀了她的根基，讓她無法再練武，然後囚禁起來，或許也是一個，讓她得以雙劍善終的好辦法。」

嘭，半座仙樓榻了下去，碎石散亂，滿地殘骸。

師皓思索道：「羿神子因『雷聲普化』大陣的失敗，重新墜入魔淵，再次附身玄黃道體時，說是我們逼他的。那個時候，我通過玄氣，感應到他身上有黑影騰騰，那黑影與他只有一點相連。

師皓看似蘇睸：「被陰魔侵蝕魂魄的人，真的沒有其它辦法恢復嗎？」他將月皎有走火入魔徵兆的事說出。

蘇睸往葉紫姻看去。

原本以為，只是一條河流，多看一眼，忽的腦袋震動。

蘇睸轉身飄飛：「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

師皓往葉紫姻看去。葉紫姻也無奈的搖了搖頭：「歷史上，也有一些人，親人走火入魔后，想盡辦法，要將他解救出來，其結果都是，要麼被那人害死，要麼被迫大義滅親，www.hetubook.com.com在造成更大災害時，將其殺了。

硬著頭皮接了幾招，師皓看到，蘇睸在他的身邊飄忽閃動，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瞻之在左，忽焉在右。

葉紫姻不由得搖頭道：「這個怕是更不可能……」

「走火入魔這種事，一旦開始，是無法逆轉的，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從心靈扭曲，到性格偏執，再到性情大變，都只是時間問題。極少一部分人，能夠控制自己，直至壽終，絕大部分人，最終都是死於非命。

「我認輸！」師皓趕緊叫道。

「我勸你，在她情形不對勁時，便趁早將她殺了，以免她日後嗜殺成性，成為天下共敵，連累到你。」

師皓明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忍不住去看。

「這是什麼河？」他驚駭問道。

蘇睸笑道：「借用了上古凶獸的力量，與隨便借用陰魔之力一般，隨時都有被吞魂蝕魄的危險，他自然是不樂意的。原本，他就是靠著鳳凰血在魔淵深處苟活，並抵抗住那凶獸的吞噬。

「有他在中間做緩衝，你我自也無需彼此防備。反正我看這傢伙，貪心不足，怕是都想要。」

蘇睸又攤了攤手：「當然，現在說這個還太早，想要超凡入聖，首先要成為上品。成為上品之後，二品、一品，每一步都走得艱難，莫說什麼天才，江湖上死掉的天才多了去了，也莫說什麼氣運，不知多少人，剛開始氣運無雙，簡直就像是說書樓故事里的主角，突然遭遇殺劫，暴斃而亡。」

葉紫姻卻是警告htｔps://wwｗ.h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cｏm他道：「你雖靠著嫁衣神功，借用我二人之力，但羿神子顯然已得到上古凶獸之力，你千萬不可大意。」

葉紫姻淡淡的道：「這世間不會武功，簡簡單單地生活一輩子的人，多了去了，反倒是踏足江湖之人，任他天縱奇才、神功蓋世，大多數也免不了中道夭折。平平安安過活，壽終正寢，如何算不得善終？」

此刻，她們卻將他帶到了另外一處。

葉紫姻蹙眉道：「你認真的？」

越是到她們這種高度，越是知曉風雲多變、乾坤莫測。

此處建築的毀壞程度，遠遠超過其它各處。

「不可能么？」蘇睸指著師皓笑道，「你不覺得，至少目前看來，人世間最有可能做到超凡入聖的，便是這個傢伙？你我二人，都已將道、魔二門修到極致，卻終究是誰都無法跨越那一步，也都不知道，我們到底差了什麼。

師皓整個人震了一震，失聲道：「它是銀河？」

嘭嘭幾聲，他接二連三被踹飛。

「現在再看，說不定我們無法超凡入聖的原因，就是因為各走極端，想要真正超凡入聖，便得像他這般，魔、道雙修？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搞不好，在我們的培養下，他會成為傳說中的三皇之後，超凡入聖之第一人。」

蘇睸笑道：「怕什麼？有我們看著，還會讓他出事？反倒是只有我們兩個，什麼事也做不成。現在恰恰是一個機會，拋開武學境界不談，他此刻功力，深度雖與我們相同，卻又因魔、道雙修的緣故，略勝我們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