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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借來的書還稍微乾淨整潔一點，她自己的書已經畫滿了各種顏色的線，還有形式多樣的備註和摘抄，看起來真的是努力到了瘋狂的地步。

他走過去，推了推她的腦袋：「喂……」

看著看著，林尋遠的注意力就沒法集中了，忍不住回過頭去看姜若歌，她的臉有一半被掩在長發后，只露出一雙緊閉著的眼睛和並不太玲瓏的鼻子。他記得，她從幼兒園到小學一直都留著利落的短髮，有的時候看起來像個小男生。

林尋遠看到她雙眉都擰在一起了，眼睛閉得緊緊的，一副幾天幾夜沒睡覺的樣子。他淡淡地嘆了口氣，抽回了放在她腦袋上的手，放棄了弄醒她的念頭。林尋遠輕輕地在她身邊坐了下和圖書來，隨手拿過她放在桌上的論文和書翻閱。

姜若歌的確是在拿命趕論文，她學的是日語，這個學期有門日本民族文化的課程，老師要求寫一萬五千字的論文，質量標準參考畢業論文，到時候就看論文的優劣計成績。如果她覺得不好的，就直接給不及格，如果重寫還不行，就只有重修。

他等了足足十分鐘，才有一條簡訊慢悠悠地傳遞到他的信箱里。姜若歌回復：「我在圖書館趕論文，沒空。」

一下子，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也不知道她當時腦海里浮現出的到底是怎樣一幅畫面，只見她一吸鼻子，哇的一聲就哭了。

只有她盯著他腳上的紗布，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很疼和*圖*書吧？流血了嗎？」

林尋遠看到姜若歌回給他的簡訊之後就去了Z大，然後直奔圖書館，姜若歌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其實他是個沒有耐心和別人相處的人，所以別人和他相處也同樣需要極大的耐心。擁有這麼強大毅力的人其實並不多見，姜若歌卻是其中一個。她就像是塊橡皮泥，別人怎麼捏怎麼成形。

「所以我替你哭啊……」

姜若歌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把撥開他的手：「別鬧，我再多睡十分鐘，就十分鐘。」

他有時候會對著手機屏幕發好一會兒的呆，但每一次等到的都是閑雜人等的簡訊和電話。他不厭其煩地掛電話、刪簡訊。

姜若歌，你不會知道，我注意到你比你注意到和-圖-書我還要早得多。

林尋遠看著她熟睡的模樣，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嘴角漾開一抹笑意，回簡訊的時候還那麼義正詞嚴地說自己要趕論文，結果卻在睡覺。

林尋遠發來簡訊的時候，她正在焦躁中，隨便回了一句給他就繼續奮鬥。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終於快要收尾了，已經連續奮戰幾晚的她打算趴在桌子上先睡一覺養精蓄銳再起來繼續奮鬥。

「當然流血了，還縫了五針呢。」他顯得得意揚揚。對於那個年紀的男孩來說，身上的傷口簡直就像是軍功章一樣令人驕傲。

聯誼會之後，林尋遠有兩個星期都沒有再聯繫姜若歌，當然，姜若歌也沒有主動聯繫他。

想了很久，他還是掏出手機，編輯和-圖-書了一條簡訊，帶著一貫不容反駁的命令口吻：「幫我去買陳奕迅的CD。」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小尋遠顯然有些不知所措：「煩死了，別哭了，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她趴在桌面上一邊翻著各種書籍，一邊頭痛得恨不得把眼前的書都燒掉。

但是這一次，從聯誼會那天到現在，姜若歌連一條簡訊都沒有發給他。

雖說姜若歌寫作文是一把好手，但說到寫論文，她真的不擅長。論文需要引經據典，參考資料非常多，姜若歌幾乎把自己埋進了書海里。

「男子漢為什麼就不能哭？」

「因為我是男子漢。」

林尋遠之所以會注意到姜若歌，是因為一場小意外。那天他在家裡玩輪滑的時候摔傷了，腳上和圖書綁著紗布去學校上課，周圍的小男生、小女生對他都是一臉崇拜。

上幼兒園的時候，他不知道怎麼和人交朋友，對誰感興趣第一個表達方式就是欺負。那時候姜若歌是班裡最愛哭的女孩子，小夥伴被割破手指流血了她第一個哭，老師說小美人魚變成泡沫的時候她也哭，就連把別的女生的裙子弄髒了也是她先哭。

「可是，這麼痛你為什麼不哭啊？」

到Z大圖書館后，林尋遠站在走廊上透過窗戶搜尋了好一陣才找到姜若歌。她安靜地伏在桌面上，腦袋周圍堆滿了各種專業書籍。橘色的陽光傾瀉下來，恰好灑落在她的側臉上，彷彿有了天使的光芒。

但是她的性子特別軟，特別容易哭，也特別好欺負。

「你真的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