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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大洋是賭場

作者:冰冷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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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挨餓的原因是什麼?

第三十章 挨餓的原因是什麼?

看看那本小冊子都寫了些什麼東西吧:「日本人是最偉大的叢林戰士……他們能夠用一根蘆葦管子含在嘴裏潛水數英里……他們赤腳穿膠鞋,能夠在叢林里悄無聲響地行動……他們爬樹的本領可以和猴子媲美,在爬樹的時候還可以貼緊樹榦進行射擊……他們執著,能夠長時間地設伏,然後用英語高喊著口號向前衝鋒……他們比我們走得更遠,吃得更少,能夠忍受更多的痛苦。」
海軍呢,根本就不那麼認為。瓜島事關帝國命運大局,保不住瓜島,就保不住所羅門,就保不住新幾內亞,就保不住荷屬東印度,就保不住菲律賓……
這是因為有個人叫辻政信,也不知道上帝是不是有意和皇軍過不去,這個號稱為「作戰之神」的辻參謀總是在需要的時間出現在需要的地點。
其實不僅僅是現在,在整個瓜達卡納爾戰役中,日本海軍的貓眼並沒有輸給美國海軍的雷達,起碼沒有怎麼大輸。
參加這個制度的海岸監視員們為盟國在太平洋戰爭中取勝所作出的貢獻是怎麼評價都不過分,不少人被澳大利亞,聯合王國和美國授予勳章,也有相當多的海岸監視員被日本情報部門破獲被處死。但美國,英國和澳大利亞決不放掉一個兇手,可以說他們為所有犧牲了的海岸監視員報了仇。筆者曾經說過,按處死的日本乙丙級戰犯的數目和所受到的損害的比例來計算戰後處理的力度的話,澳大利亞可算力度最大,原因就在這裏。到後來麥克阿瑟為了封住澳大利亞人的口,不讓他們再追查昭和天皇的戰爭責任問題,不得不把東京國際軍事法庭首席法官的位置給了澳大利亞人威廉·韋伯。
這位神重德姓也姓的怪,他家是釀酒的,商號是「神酒造」這個商號不知什麼時候就成了他們家的姓。可能因為釀酒出身的原因,此人做事一直有點醉醺醺的著三不著兩,吃不準這人下一步要幹啥。
和穩紮穩打的尼米茨相比,表演專家麥克阿瑟的自信更加充足。6月9日麥克阿瑟就給尼米茨寫信說要借兩艘航母和一個兩棲作戰師,說是一次作戰就能拿下拉包兒。麥克阿瑟提出這個建議與其說是自信不如說是作秀,因為尼米茨不可能會借給他兵。
確實日本人的驅逐艦長們是一群極優秀的海軍軍官,日本驅逐艦的火力也是最猛的。但這種「最猛」只是在驅逐艦中,並不是像日本人希望的那樣驅逐艦真的成為了巡洋艦。而且當時驅逐艦的火力也僅僅是火炮和魚雷等對艦武器,對空炮火就幾乎為零。驅逐艦在遇到飛機的時候就只能利用其目標小,速度快,轉彎靈活的優勢爭取從飛機底下逃命。
陸軍本來認為南方作戰已經結束了。中途島海戰正在打的6月6日,參謀本部就向天皇提出了將近衛師團,第二,第四,第五師團調回國內,第三十三師團調往中國,第十六師團調往滿洲,國內的第五十二師團乾脆解散回家種田去。
美國人的回擊可以說聊勝於無,怎麼說也擊中了鳥海的作戰室。日本艦隊的問題還是日本艦隻自己的問題。其實從旗艦鳥海開始的第八艦隊的幾艘重型巡洋艦都是在1925年左右下水的,艦齡都超過了十年。那兩艘輕型巡洋艦天龍和夕張都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的產物,本來根本就不應該再服役了,可是日本海軍又沒有能讓他們退役的新艦,講究不了,就只能將就。
從中途島以後就一直有點魂不附體癥狀的山本五十六在辻政信滔滔不絕地演說時一直一言不發,在辻政信說完以後就說了一句:「行」作為聯合艦隊司令長官的山本五十六其實比辻政信中佐更加知道辻政信所述說的道理,但一直在流血,止血不住而又無法輸血的聯合艦隊司令長官山本五十六也拿不出什麼解決辦法。現在再去講事情的根源是沒有用的,問題是日本人修建的亨德森機場就是日本人最大的剋星,從1,000公里以外的拉包兒出發的零戰飛機在瓜島上空只能停留15分鐘不到,既無法對美軍造成威脅,也無法為日軍提供空中掩護,山本五十六又能怎麼辦?
打到最後,日本陸軍在東部新幾內亞的二十多萬陸軍能活著回日本的不到兩萬,其餘被徵用的民工(大部分是朝鮮人)什麼的沒有確切的統計數據,都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除了中國大陸之外,這是日本陸軍海外損失僅次於菲律賓的地方。
有什麼可怕的?不是說可怕,而是說討厭。本來澳大利亞那麼空曠,開多少個訓練場都沒問題,可能是麥大帥熱心於保護袋鼠考拉之類的野生動物什麼的原因,居然把菜鳥們的訓練場弄到了新幾內亞島上,成天見人炸人見船炸船,雖然還沒有威脅到拉包兒,也炸不到什麼活物,但總是個麻煩。
手裡現有的資源太有限了。聯合艦隊還有以「兩鶴」為首的六艘航空母艦,而美國海軍連同修理結束重返戰場的薩拉托加以及從大西洋抽出來的護封號在一起也只有四艘;以大和為首的12艘聯合艦隊的戰列艦完整無缺,而太平洋艦隊的戰列艦不是在珍珠港的水底就是在西海岸的船台上或修或造;日本陸軍的戰鬥部隊都是在中國大陸和東南亞戰場上久經考驗的,而美國在太平洋上曾經的陸軍大部分被麥克阿瑟送到日本人的戰俘營里,幫著日本人在修鐵路,少數在麥克阿瑟周圍的殘兵敗將還拿喬不肯上陣。
扯句閑話,陸戰一師戰史上唯一沒佔到便宜的一次就是韓戰時在長津湖被中國第九兵團包圍,在零下40度的嚴寒中突圍。那一仗陸戰一師戰死900,戰傷3,500,凍傷6,500,幾乎沒有全須全尾的剩下來,戰死人數僅次於沖繩的1,155人。
這次護航出動的兵力不能算少,但概念還是陳舊的。日本海軍的護航思想還完全停留在原教旨水面作戰上,根本沒有考慮到遇到航空攔截怎麼辦的問題。本來目標大,速度慢的運輸船就是飛機的好目標,而這時驅逐艦原來具有的優勢也全部都不存在了。
尼米茨手裡可以用的只有一支老菜鳥部隊——陸戰一師。
第二次所羅門海戰的結果是日本軍隊特有的過分複雜分散的作戰目標和計劃使現場艦隊無所適從,顧此失彼,於是預定的三項目標全部失敗。
一木不知道他面對著的是近兩萬名以他根本就不能想象的武器標準武裝起來的美國陸戰隊,所以在一再失敗以後還是不聽勸阻,一直以一小時為單位發動所謂「白兵攻擊」也就是衝鋒。
因為雷達在政治上不正確,那個原因以後再說。
7月10日尼米茨下達的作戰命令,作戰開始原定是8月1日,實際上又延期了一個星期,到8月7日才正式開始作戰行動。準備了這麼長時間是因為那時候美國大財主家也沒有多少餘糧。美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主要作戰重點還是歐洲,當時正準備在北非登陸,所有兵員物資最優先北非使用,尼米茨能爭取到的東西有限,還是只能儘可能利用其手裡現有的資源。
日本人爬到椰子樹上手搭涼棚一看,海面上黑壓壓一片全是不知道哪兒的軍艦,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些軍艦不是日本的,因為所有的炮口都在往這邊噴著火呢。
從甲午戰爭開始,除了日本海大海戰,日本海軍幾乎每次戰鬥都會有這種事情出現,就差那麼一點不能全勝,經常使戰術上的勝利變成戰略上的失敗。
運輸行動就這樣以失敗而告結束,其實說實在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失敗,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的運輸作戰,其實運送的也就是一木的第28聯隊剩下來的1,500人,還有幾百號橫須賀海軍特別陸戰隊,加起來也就兩千人左右,這麼點人就是上了島也就是正在發育旺盛期中的菜鳥陸戰一師的一頓點心。
這時候去破壞亨德森機場的飛機回來了,可是已經沒有降落的母艦了。
小弟的晴吉則是典型的陸軍,他到了拉包兒以後就從瓜島召回了川口清健,一聽川口的彙報就火了——這不是一個典型的失敗主義者嘛。什麼飢餓,疲憊,地形,敵兵火力強大,全是為失敗在找借口,皇軍面前有困難?皇軍面前有敵人?想到島上還有這個膽小鬼的部下算是沒當場炒川口的魷魚。但是那位主張要全軍登島,起碼要兩個師團一起上,而且還要有五個野戰重炮聯隊參戰的17軍參謀長二見秋三郎少將就立即被解職編入了預備役。
中途島海戰10天以後的6月16日,海軍第11設營隊在門前鼎大佐的帶領下上了島,7月1日又加上了岡村德長少佐帶領的第13設營隊。這個「設營隊」是海軍的名詞,陸軍管那叫「工兵」太平洋戰爭中海軍設營隊最多曾經到過30萬人,到處大興土木,主要是修建機場。瓜島上的設營隊員人數大約有2,600人,此外還有加上帶著一門山炮和三挺輕機槍的247名守備隊員,總共大約3,000人。
但奇怪的地方在於聯合艦隊的行動沒有違法嫌疑,佔領瓜島可以解釋為「作戰事項」為了不耽誤戰機,現場司令官沒必要逐一向上請示,事後報告就是了。這個具體作戰事項的定義是什麼呢?陸軍是「奇襲或者破壞可能的目標」而海軍則是「破壞或者攻略可能的目標」海軍的定義里本身就有「攻略」這個詞,所以聯合艦隊沒有錯,至於海軍的定義和大本營條例相矛盾,那得去問制定大本營條例的人了。
有趣的地方是日本人對中國軍隊在韓戰中的表現字裡行間總有點自豪,甚至筆者原來看過的韓國陸軍士官學校的戰史教材中也對美國陸戰一師在長津湖戰役中的重大傷亡有點幸災樂禍。
再來一次……
田中賴三跑哪兒去了?他眼看著偵察機飛遠了以後再指揮船隊掉頭往返航的路上走,這樣避開了胡蜂號的襲擊,等到又一次被偵察機找到時,他已經又靠近了特魯克環礁,趕上那位美軍飛行員的眼神不好,把一個運輸船隊看成了「水面艦隻船隊」這樣弗萊徹就做出了將胡蜂號解除出戰列的決定。
果然麥克阿瑟的請求被尼米茨拒絕,表面上的理由是和艦炮不是岸防要塞炮的對手一樣,母艦航空兵也不是基地航空兵的對手,實際上真正的理由是太平洋是海軍的,滿腦袋高粱花子的陸軍土老冒少來摻和。你們真吃飽了事情沒飯做的話,俺們海軍大人出征時幫忙在後方看看家。
這地方有牛人,肥田大尉暗地想,吃完了以後就到處去打聽這位是何方神聖。
這是因為在10:00左右,布干維爾島的海岸監視員發來了警報:「24架日本魚雷機正在向南飛行」這次的發來的情報時間上是沒錯,但飛機數量不對,實際上從拉包兒出發來襲擊同盟國艦隊的不只是24架艦爆,而是17架零戰,27架陸攻和9架艦爆。
瓜島上的海軍設營隊和守備隊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打攪他們。
但岡村自己覺得沒法在海軍混了,1935年提出來退出現役,去了中島飛行機,就是現在造SUBARU的那家富士重工。岡村在中島飛行機和在海軍一樣,還是不斷和上司發生衝突,幹了不到兩年就辭了職。
「大命」在當時的日語中是一個專有名詞,意思是天皇的命令。既然有了「大命」也不要扯其他蛋了,第十七軍的司令官百武晴吉中將7月18日就下達了軍作戰命令,7月21日連第17軍的司令部都乾脆從達沃搬到拉包爾去了。
川口支隊在登陸之前就鬧起了內訌,後來分成兩股用兩種方法登陸到最後成了一卓十三不靠麻將的傳奇故事筆者在《豺狼的足跡》裏面已經說過了,這裏不再重複。
在能夠理解全局的天才領導下的日本人是異常可怕的民族,明治維新以後四十年不到這個小島就成為了世界五強國之一,就是因為他們一下子有了那麼多優秀的領導人。但是歷史長在而天才不常在,現在的日本人就要吃到他們自己民族性中那些弱點的苦頭了。
在瓜島周圍展開的美國艦隊分成了兩部分,瓜島邊上的南方艦隊和圖拉吉島邊上的北方艦隊。南方艦隊包括美國的重型巡洋艦芝加哥,澳大利亞的澳大利亞和堪培拉,美國驅逐艦帕特遜(USS Patterson(DD-392))和巴格雷(USSBagley(DD-386))北方艦隊包括重型巡洋艦文森斯號,阿斯利亞號和昆西,還有驅逐艦威爾遜(USS Wilson(DD-408))和赫爾姆(USS Helm(DD-388))三川軍一直朝南方艦隊而去。11:30分左右,第八艦隊發現了前一天白天被拉包兒航空隊點著了的運輸船喬治·埃里奧特號,熊熊大火照亮了大半邊天,直接指示了南方艦隊所在的方位。11:47分,水上飛機投下了照明彈,鳥海上的探照燈突然指向了在最前面的堪培拉號巡洋艦,頓時第八艦隊所有艦隻的魚雷發射管一起吐出了魚雷,接下來炮拴也拉開了,而還在睡覺的美國人直到堪培拉的艦首被魚雷切掉了的時候才意識到鬼子似乎偷偷進了庄。
瓜島在日語的發音中和「餓島」一樣,瓜達卡納爾島在日本人心目中代表著太平洋戰爭中由於軍部的胡亂指揮而使得下層士兵挨餓受難的代表名詞。筆者在《有一類戰犯叫參謀》和《豺狼的足跡》中兩次談到這個瓜島,這次從海軍的作戰觀角度來談談瓜島問題的由來。
其實陸戰一師正在尋找布查所發現的日軍,前一天的19日,陸戰一師的巡邏隊伏擊了一隊日本兵,這些日本兵身穿的軍服很整潔,應該不是原來逃進叢林里的那些日本守備隊,而且在他們身上找出了一張繪製得很精確的瓜島地圖,上面詳細地記載著美軍的防禦工事和弱點。說來可憐,在瓜島登陸的陸戰一師到現在還沒有能夠使用的瓜島地圖。航拍照片又忘記在了紐西蘭,現在陸戰一師正在瓜島上亂摸著在呢,這張地圖對美軍來說真是雪中送炭,可是這些日本兵是哪兒來的呢?
沒有大炮,只有手榴彈,一木支隊端起刺刀向美軍沖了上去。
麥克阿瑟指揮下的兩架執行偵察任務的澳大利亞洛克希德A-29赫德遜轟炸機也先後發現過日本人,反正由於種種有理無理的原因這兩份報告到達瓜島的美軍艦隊的時間已經是18:45和21:30分。甚至這兩份情報也沒有引起美國海軍的注意。這樣第八艦隊就完全做到了「悄悄地進庄,打槍地不要」8日清晨,第八艦隊到達了布干維爾海域,三川軍一起飛了四架水上偵察機搜索美軍行蹤,結果是在瓜島附近發現兩艘輕型巡洋艦,四艘驅逐艦和艘運輸船,在圖拉吉附近發現一艘重型巡洋艦,三艘驅逐艦和四艘運輸船。
昭和天皇在《昭和天皇獨白錄》裏面總結過幾條太平洋戰爭敗戰的原因,主要是不知己不知彼,過分強調精神因素,陸海不和這三條。
第二天,25架零戰和23架陸攻機從拉包兒出發,在兩架零戰和18架陸攻被擊落以後,總算點著了美國運輸船喬治·埃里奧特號。喬治·埃里奧特在兩天後沉沒。
但是美國人在行動,航母胡蜂號是沉沒了,但胡蜂死得其所,它護送的運輸船隊到達了瓜島,送來了3,823罐燃料,1,012噸食品和147台各種車輛,更加重要的是,還送來了尼米茨手裡最後的預備隊——陸戰七團的4,200名援兵。
一木出發的時候得到的情報是美軍只有兩千人,因為軍艦全被第八艦隊敲了沙罐。現在正在島上發愁怎麼撤退呢。但從岡村少佐這裏聽到的卻是起碼來了5,000鬼畜,而且把皇軍的口糧給搶了,正在那大嚼特嚼呢。
到目前為止聯合艦隊已經在珊瑚海和中途島損失了400架以上的飛機,而日本國內的飛機生產能力非常低,最重要的戰鬥機產量當時每月不超過90架,小於海軍實際上喪失的速度,所以海軍的戰鬥力在不斷衰減,在1942年6月底的時候,陸基航空兵兵力編製中的戰鬥機只有54%,偵察機只有37%,中攻75%,水上飛機82%。而這個時候美國的航空力量卻在不斷增強,從7月份開始莫爾茲比港周圍出現了大量的B-17和B-26等大型機種,而日本的零戰打完了全部炮彈也無法擊落,最後只好撞上去。
這還都不算怪,更怪的是在戰後。這位不知怎麼的開始思考起來了,一開始是像淵田美津雄似的信宗教,後來覺得宗教不過癮,又開始研究馬克思主義,認為比宗教有道理,於是接受了唯物史觀,把自己在戰後設立的海南產業株式會社讓給兒子岡村虎彥,自己在1948年加入日共,從此成為忠誠的日共黨員。
而軍令部則還在做著那個FS作戰的夢,軍令部為什麼對切斷美澳那麼感興趣呢?這hetubook.com.com是因為太平洋戰爭中日本人面對的不僅僅是尼米茨,西南太平洋方面的麥克阿瑟也是個手腳不規矩的。那時麥克阿瑟手下還沒有第七艦隊,就那幾艘澳大利亞的小船還不敢去挑日本海軍的場子,但是那陸軍航空兵特別討厭,特別是麥克阿瑟把他的司令部搬到了莫爾茲比港以後。陸航不是菜鳥嗎?
1942年6月,為了補給馬爾他,英國人策劃了兩次巨大的補給行動——魚叉行動(Operation Harpoon)和活力行動(Operation Vigorous)在活力行動中,皇家海軍出動了8艘輕型巡洋艦,26艘驅逐艦,9艘潛水艇來為11艘從埃及的亞歷山大港出發的運輸船隻護航,甚至不惜以舊式戰列艦百人隊長號(HMS Centurion(1911))來作為誘餌企圖引開義大利海軍。在英國人的天平上運輸船隊是重於一艘戰列艦的,就是這樣活力行動最後也還是以失敗而告終,而在魚叉行動中,直接間接為六艘運輸船護航的有兩艘航空母艦,四艘輕型巡洋艦,17艘驅逐艦,其它布雷艇,掃雷艇,拖船幾乎無數,如此護衛之下,最後到達馬爾他的也就只有兩艘。可見護航,維護海上交通是多麼的困難。但就是這兩艘運輸艦所裝載的物資,幫助馬爾他恢復了同盟國在地中海樞紐的地位。如果沒有了馬爾他,估計丘吉爾也就說不出那句極具文採的話了——「在那以前我們沒打過勝仗,在那以後我們沒打過敗仗」日本人知道德國人的作戰情況,甚至有人把後來的甲級戰犯,駐德大使大島浩陸軍中將稱作「在整個戰爭中都是盟軍最可靠的情報員」因為大島浩源源不斷地把他的德國朋友們告訴他的情報用外交密碼不厭其煩地發給大本營。
中途島一戰,可以說聯合長官山本五十六大將已經戰死,活著的僅僅是一具軀體罷了。開戰以前的「能堅持一年半到兩年」的豪言壯語的破滅在精神上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山本五十六的魂魄隨著那四艘帝國海軍的精銳航母的消失也不復存在了。
參本作戰班長辻政信中佐在所羅門前線被美國人炸過,知道那地方的制空權不在海軍手裡,向參本作戰部航空參謀的久門有文中佐提出陸軍航空兵能不能進駐拉包兒。
而現在的問題是瓜島上剩下來的幾百名皇軍正被美軍孤立著呢,要不要去救?
第一航空戰隊的艦攻隊長肥田真幸大尉在回憶錄里說過這麼一回事。一天肥田在軍官食堂吃早飯,來了一個不知道是少佐還是中佐的半老頭子軍官,一屁股就坐在最上座,大喊一聲「勤務兵,上司令官的飯菜,開起音樂來」奇怪的是勤務兵響亮地回答了一聲「哈伊」飯菜立即端了上來,留聲機也開了起來,再看看那位半老頭子佐官,吃的搖頭晃腦的十分滿足。
聯合艦隊的參謀也有點幽默感,把這種方法稱作「鼠輸送」和「耗子過街一溜煙」的形象特別合拍。而對這種行為深惡痛絕的美國人則無奈地把之稱為「東京特快」但是用驅逐艦運送有其局限性。本身就有150人左右官兵的兩千噸左右的驅逐艦一次只能運送150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外加三噸食品,山炮一門,重機槍4挺和50箱彈藥。這已經把甲板上所有的地方給擠滿了,驅逐艦本身就把自己的彈藥削減到了最大程度,而且艦炮和魚雷發射管都不能轉了,打不了海戰了。
飛機炸這種又沒有速度又沒有火力還就有尺寸的運輸船那是太方便了。沒多久,旗艦神通號就被擊中,田中只好把旗艦移到驅逐艦陽炎號上,接下來一艘運輸船沉了。這時候還來了8架B-17,驅逐艦睦月也沉了,田中看這勢頭再繼續前進非得全體去見海龍王不可,只好下令調轉船頭,這回是真的回家了,回到了肖特蘭島待命。
這時弗萊徹又收到了太平洋艦隊的一個最莫名其妙的敵情通報,說在特魯克環礁周圍發現日軍水面艦隻。這樣一來雖然無法解釋剛剛發現的日軍運輸船隊的事實,但弗萊徹還是得出了日軍艦隊主力並沒有出動,短時期內不會有大戰鬥的結論,從而做出了讓胡蜂號航母推出戰鬥序列回珍珠港接受補給這個這次海戰中美軍最大的失策。
關鍵的海軍卻沒有在為這次運送操心,反而很認真地在彈冠相慶——總算把兩個陸軍師團給弄到所羅門前線來了。這次絕不能放他們走,海軍操心的東西十分跨越:打完了瓜島把這兩個師團運到什麼地方去,是運到莫爾茲比港去打麥克阿瑟還是運到萊城去守新幾內亞?反正無論如何瓜島已經不是問題了。
但是三川軍一司令長官還是下達了退出戰鬥的命令,參謀長大西新藏少將也站在司令長官一邊。最強硬的先任參謀神重德一開始是支持早川艦長的,但也沒有堅持己見,反而在以後山本五十六長官批評第八艦隊以後拚命為三川辯護。
那怎麼過了幾乎一個月,美軍才開始登陸?如果聯合艦隊做事不那麼拖拖拉拉,更有點責任心和緊迫感,瓜島的結果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但是日本人有了錢就會買英國人的雷達技術?也還是不會。
21日下午15:00左右,絕望了的一木清直大佐知道自己已經失敗了,在奉燒了連隊旗之後,舉起了手槍自殺。
日本人幾乎沒有辦法在范德格里夫特所擔心的時候發動范德格里夫特所擔心的反攻。
日本人當時並不知道山本錯過了機會,但很清楚井上成美的失敗,這從1942年7月以三川軍一中將為司令長官,重型巡洋艦鳥海為旗艦編成第八艦隊接管索羅門群島海域這一舉動就看得出來,原來的第四艦隊負責內南洋海域,井上成美也免去司令長官的職務,去海兵當了校長。
據說這個世界服從對稱原理,有一個失敗的事例,就會有一個成功的反例。
不滿歸不滿,實際上誰也不能容忍「皇軍敗走」這種恥辱,於是第17軍立即決定了增派第二師團,也立即得到了參謀本部的批准。參謀本部在同意增派第二師團的同時,還下令增派第38師團,事關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名譽,海軍這些混球的胡作非為的後果也只好陸軍咬牙來承擔了。
1942年1月在菲律賓的巴丹戰鬥中,第十六師團屬下的第20聯隊就有第二大隊(大隊長恆廣成良中佐)和前去救援的第一大隊(大隊長木村三雄少佐)共一千五百人以上被美軍包圍全殲,那才是太平洋戰爭中的第一次「玉碎」只不過大本營瞞了下來沒說出去罷了。
阿斯利亞被兩側炮擊以後幾乎是立即沉沒;文森斯首先被擊中的部位是飛機彈射機,發生的火災又成了極好的方向指示器,集中的炮火加上四枚魚雷的打擊,不久也沉沒了;不久昆西號也在炮擊和魚雷之下葬身海底。
這是怎麼回事?
美軍在瓜達卡納爾島登了陸。
但是和中途島的時候美國陸軍航空兵的損失一樣,這次日本方面航空兵力的損失也絕不是無謂的消耗。在損失了19架飛機以後,美國兩棲部隊司令里奇滿·特納少將通知范德格里夫特說航空母艦準備在第二天撤退,理由是兩天的戰鬥已經損失了近二十架作戰飛機以及燃料已經耗盡了。但是其實燃料還夠用四天,海軍急著撤退航母的真正理由是聽說日本聯合艦隊要來了。在珊瑚海和中途島丟掉了列克興敦和約克城兩艘航空母艦的第61特潛艦隊司令弗萊徹中將認為再丟掉航母的話他的烏紗帽可能也要丟掉了,俗話說君子不立危地,他要帶航母回家了。
特別是後來希特勒真的是在1940年左右開始行動,這下神重德頓時成了「德國通」「國際戰略大家」神重德晉陞中佐是在1936年底,即使在海軍中主戰的被稱為少壯派那些人中他還是屬於軍銜較低的,但是這一連串金光閃閃的足跡使他非常引人注目。
但在9月7日,川口說進攻要延期到9月13日。因為12日才能進入陣地,13日展開,下午偵察,晚上10點鐘發動總攻。
大西瀧治郎再幫他籌了一筆錢,弄了一個叫做「富士航空株式會社」的小公司出來,想開發航空儀錶,岡村德長認為日美之間肯定會開戰,開戰就是飛機定勝負,誰能開發出更好的飛機誰就贏了。
第一階段作戰由尼米茨管轄,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由麥克阿瑟管轄。
9月12日第二第三艦隊前進到了瓜島以北海面,從拉包兒起飛的15架零戰,25架陸攻也轟炸了亨德森機場,第三水雷戰隊司令官橋本信太郎少將還帶著輕型巡洋艦川內和三艘驅逐艦從海上炮擊了美軍補給用的侖加錨地,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川口支隊一發起衝鋒,美國鬼畜頓時就死無葬身之地。
錯過了時機的其實不止山本五十六一個人,當時珊瑚海海戰打完了的時候實際上美國艦隊已經撤退了,第四艦隊司令長官井上成美那時候要是出動了莫爾茲比攻略部隊的話,估計麥大帥又得搬回澳大利亞去。
但是這時候還不是真正的進攻,用尼米茨自己的話說來就是「攻勢防禦」在戰略上還是處在防守的階段,但在戰術上開始進攻,「佔領日本軍隊還沒有確保的地方,誘使日本軍隊作戰失敗」在目前的階段消除日本海軍對索羅門群島的壓力,爭奪南太平洋戰場的主動權。
這是因為川口支隊是「失敗」而一木支隊只是「沒有勝利」而已。至於一木支隊四個中隊(連)的「玉碎」也就是一下子報銷更不會成為大問題。
說日本人不重視兵站,不重視給養是說他們不知道在遠距離作戰時兵站維護工作的困難性,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維護兵站。日本人成天念念不忘的甲午和日俄兩場戰爭都是範圍相當小的局部戰爭,首先維持兵站還不算困難,加上日本兵特有的善於忍耐的特點,怎麼著都能混過去,但現在混不過去了。
海軍這一點也看對了,瓜島和日俄戰爭時期的旅順口除了結果相反之外確實非常相像,現在的范德格里夫特將軍也是滿腦門子官司。日本兵是已經退了,但是自己上島以來就沒有吃飽過,日本人要是一次出動個百十來架飛機,亨德森機場那六十幾架海軍,陸軍,陸戰隊的飛機也就一次就全完蛋,這個時候日本海陸軍再來一下總攻擊。哼哼,什麼鞋帶行動?還系鞋帶呢,褲帶都要掉了。
於是日本海軍的陸基航空兵基地就這樣以700公里左右為步距,一步一步地就走到了拉包兒,最後在以拉包兒為圓心畫園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弄錯了半徑,成了1000公里,在1,000公里的圓周上找到了一個叫做瓜達卡納爾,南北寬48公里,東西長160公里,總面積大約5,336平方公里的海島,航空偵察表明,島上有一片適合做機場的平地,於是海軍們就在那上面開始開工建造一個機場。
第一次攻擊隊的損失是零戰六架,艦爆18架,只有13架回到了母艦。而第二次攻擊隊就再也找不到美國航母的蹤跡,無功而返。
時機已逝矣。陸軍不願出海這一條沒有任何改變,海軍卻一下子少了四艘航空母艦,進攻錫蘭島和加爾各達已經成了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夢了。但德國人提出了這個請求,不給與一定的回應大面子上過不去,於是聯合艦隊討論起去印度洋切斷英國的航道。
在設營隊的一再催促之下,最後終於來了一個通知:「拉包兒的第六航空隊戰鬥機隊和三澤航空隊陸攻機隊將在8月16日進駐瓜島」如果7月中旬日本海軍航空兵就進駐了瓜島機場,瓜島的結果到底會怎樣也就沒人知道了,可是魂魄不在了的聯合艦隊根本就沒有人想到這件事,結果8月7日第八艦隊司令長官三川軍一中將收到了一份告急電報,內容是美軍已經開始進駐瓜達卡納爾島和對面的圖拉吉島了。
其實山本五十六應該做得是說服參謀本部收回扳回面子的想法,想法子撤回瓜島上的那些餓得嗷嗷叫的日本兵。但是這種做法更不可能,用那位不是老婆的女人的話來形容日本海軍挺合適:「做了過河卒子,只有拚命向前」當然山本五十六是否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最後前景這是一個一直在日美之間爭論的話題。
到川口最後趕到時,只好下達撤退命令。
美國人的損失是19架戰鬥機。
應該容許失敗者在事後意淫,因為那已經於事無補了。但是當時的情況可不是這樣,一木支隊被全殲的消息到25日才剛剛傳到參謀本部。
何況還是一艘滿載排水量只有12,575噸,載機量只有37架的輕型航空母艦。南雲是想用龍驤把美國航母艦隊引出來,但是中將根本就沒有想到亨德森機場已經駐進了飛機,裏面還有B-17。
雷霆,把閑得發慌的政信派去拉包兒調查翻過斯坦利山脈進攻莫爾茲比港到底是否可能。可是辻政信在到拉包兒以前先去了菲律賓的達沃,對第17軍他已經拜了大命,要水陸並進,立即進攻莫爾茲比港。
十三不靠也好,清一色也好,反正現在皇軍聽說已經聽了牌,就等著和了。
神重德不僅是航空盲,而且這位從根本上就看不起那幫開口閉口就是飛機飛機的孬種,沒有飛機就成不了事?美國鬼畜的飛機怎麼了?本大佐就要打一個將來可以收進教科書作為典範的漂亮仗給你們這幫八嘎上上課。
和日本人喜歡低估對手相反,美國人有一種喜歡高估對手的傾向,雙方實力如果大致相當的時候,美國人得出的結論肯定是敵七我三,要真是連美國人都估計是我七敵三的時候,一般就是美國人已經佔據了壓倒優勢了,日本人現在面臨的情況就是這樣。
神重德一直被人稱為「海軍的辻政信」但海軍參謀和陸軍參謀不一樣,海軍參謀動彈不了軍艦,加上海軍的一艘軍艦也打不了仗,要不然這位能玩出什麼花出來就不知道了。
日本民族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曖昧」性,有些日本人特有的觀念旁人弄不清楚。比如一木支隊全軍覆滅沒引起震動,而川口支隊的失利就成了一個大問題。其實川口的死傷率不到20%,沒有失去戰鬥力,為什麼影響會這麼大呢?
剩下來的兩個任務,南雲司令長官是這樣計劃的:原忠一帶著輕型航母龍驤在重型巡洋艦利根和時津風,天津風兩艘驅逐艦的護衛下去破壞亨德森機場,自己則帶著翔鶴,瑞鶴和其餘戰力去找弗萊徹決戰。
第三艦隊的構成前面已經說過,但有一個笑話可能知道的人不多:赤城和飛龍依然在海軍作戰艦艇表上,只是放到了「附錄」裏面,表示僅僅是在修理,什麼時候還照樣能披掛上陣。先不管這個自欺欺人的笑話,首先來看看南雲忠一是不是能成功報仇。
比如輕型巡洋艦天龍這時就掉了鏈子,第一排炮打出去以後,電氣系統故障了。而天龍前面的古鷹則莫名其妙的舵機一時失靈,跟不上本隊偏了方向,這樣本來是一路縱隊的第八艦隊就成了兩路縱隊。
珊瑚海海戰,日本沉了一艘輕型航母翔鳳,翔鶴受傷。損失雖然不大,但是每一艘航母都是國寶級的重要財產的日本卻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從那以後本來陸基航空兵佔比重就大的日本更加重視陸基航空兵了,對於索羅門群島的守衛,日本海軍主要寄希望的是比較廉價,安全的陸基航空兵,到了中途島一下子損失四艘航母以後就更加把作戰的希望寄托在陸基航空兵身上了。
艦艇數目之少令弗萊徹感到有點奇怪,在反覆考慮兩小時之後,弗萊徹終於得出了「日本航母就只有一艘」的結論,從薩拉托加派出了30架SBD無畏式和8架TBD復讎者魚雷機向龍驤發動攻擊。
8月16號從拉包兒出發,預定24日登島的田中賴三們23日10:40分左右在瓜島北方350海里的地方被弗萊徹派出來的偵察機發現了。弗萊徹聞訊立即從薩拉托加起飛了36架SBD無畏式俯衝轟炸機和9架TBF復讎者魚雷機去消滅這支日軍增援隊伍,但派出去的飛機到了地頭沒找到那支傳說中的運輸船隊,只好氣哼哼地回了母艦。
天亮之後,范德格里夫特將軍出動了作為預備隊的陸戰一團第一營從右翼包圍了一木支隊,同時陸戰一師當時僅有的六輛輕型坦克也趕來湊熱鬧,把一木支隊一步一步地朝海岸方向比。
從上面的地圖上可以看出來聯合艦隊建設機場的地址選得很不錯,東邊西面有兩條河,北邊是大海,南邊海拔600米左右的奧斯汀熱帶雨林,易守難攻,但是現在這些優點全部成了日本人進攻無法克服的困難。
但在搞清楚日本人人數的時候,克萊曼斯遇到了困難。土著民們沒有數量的概念,對他們老闆的回答就是:「大大和_圖_書地有」再問還是「大大地有」克萊曼斯只好讓土著民在吃飯的時候沿著日本人領飯糰子時候排的隊走,看能走多遠,然後再除以可能的排隊密度來得到上島了的日本人數目,這就是美國人對上島日本人的數字把握錯誤原因的由來。
比置於死地更加可怕的是,日本人還不知道這會致他們于死地。
基本上日本人有一種追求完美主義的傾向,有過日本生活經驗或是日資企業工作經驗的人會注意到這麼一件事:日本企業在向內發表重大目標決定時經常不是列出1,2,3,4……而是列出1,1,1,1,……這些目標沒有什麼主次之分,而是全部要達到的目標,一個不能少,有點蠻不講理,這其實就是日本製造業能製造出優質產品的根源所在。
就這樣川口的第35旅團加上一木支隊剩下來的還有橫須賀的海軍特別陸戰隊全體出動,上瓜島打鬼畜去。但是怎麼上又成了問題,上次一木支隊坐運輸船沒上去,這次就乾脆不要運輸船,直接坐驅逐艦去。
就什麼都保不住了,陸軍這幫成天刨土疙瘩的土包子怎麼什麼都不懂啊。就兩千美軍,號稱精銳的帝國陸軍居然搞不定,還又要派大兵力,他們不知道大軍艦出海一趟很費油的誒。有這幫陸軍也算帝國倒霉,當年在旅順就是這樣,陸軍當兵的真可憐,這次又不知道要填進去多少,本官當年沒去陸士來了海兵實乃真正完全絕對英明之舉。
應該說兩鶴的飛行員練度雖然比不上原來的一航戰和二航戰,但也還是十分可觀。在這種艦爆和艦攻幾乎無法突入的防空圈面前,還是有幾架艦爆鑽了進去,並且將三顆炸彈投到了企業號的甲板上。一邊的薩拉托加並沒有受到攻擊,但不知怎麼回事攻擊隊發回來的報告是「兩艘航母起火」這種情報錯誤只能說明美軍艦隊的防空炮火異常強烈,現場飛行員已經忙於逃命,無法像珍珠港的淵田美津雄那樣從容不迫地確認戰果了。
本來日本陸軍對太平洋也好印度洋也好沒有任何興趣,一心想回滿洲去掐老毛子,但海軍再三請求,陸軍就半信半疑地把那個打下了關島,打下了拉包兒的南海支隊編入新編成的第17軍,讓第17軍去確認一下翻過4,000米的大山到底是否有可能。
范德格里夫特為什麼這麼悲觀呢?美國太平洋艦隊流年不利,那時是處在最低點。第一次所羅門海戰大睜著眼睛還莫名其妙地被日本人打了一頓悶棍;第二次所羅門海戰企業號也被日本人送去了修船廠;8月31日航母薩拉托加好端端地在聖克里斯托瓦爾島以東巡邏,沒招誰沒惹誰,突然護航的驅逐艦發信號說有魚雷來了。有魚雷來了也沒辦法,271米長的大船那是那麼說轉就能轉的,一分鐘以後,日本伊-26發射的一枚魚雷擊中了薩拉托加的右舷。
井上成美火了:「你還沒進海兵本官就已經海大畢業了(其實井上有點吹牛,確實井上1917年從海大畢過一次業,但那是乙種學生,算專業訓練。一般『海大畢業』指的是甲種學生,那才是指揮專業,井上從甲種畢業是年)你有沒有在本官面前說話的資格?向後轉,出去」神重德只好按照操練規程,以一個首席畢業生應該有的素養,邁著大步走了出去。
神重德在海大畢業后的1933年派駐德國,擔任德國海軍武官助理。當時正好是納粹浪潮席捲德國,希特勒停止魏瑪憲法的時候。神重德就成了希特勒的終身粉絲,連嘴唇下面的鬍鬚都成了希特勒式。見人就宣傳希特勒的偉大,而且預言「到1940年左右,希特勒肯定要奮起收復舊德國的領土」海軍的少壯親德派對這句話很注意。當時石川信吾中佐正在德國出差,還特地中止了自己的歐洲旅行計劃,在德國通過外交,商社的所有渠道對神重德的判斷進行驗證,結論是神重德的判斷基本上沒有錯。
「玉碎」這個字是來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句中國成語,這句話首次成為軍語是日俄戰爭時期的一首軍歌的一句歌詞。這句歌詞把在旅順口閉塞作戰中戰死的廣瀨武夫中佐比作「化為碎玉的軍神」而「玉碎」這個字被正式採用來表示皇軍全玩完了是大本營在1943年5月30日發表阿留申群島阿圖島守軍全軍覆滅的消息的時候,其實全軍覆滅在太平洋戰爭中早就有了。
可是日本人並沒有趁機發動范德格里夫特將軍預想中的攻擊。
雖然在甲午戰爭的時候,山本權兵衛就已經向陸海軍指出了制海權的重要性,而制海權首先就體現在海軍能夠支援陸軍跨海登陸,並且給與補給。但實際上日軍從甲午戰爭到現在為止的作戰,還沒有牽涉到這方面的問題,起碼日本軍隊就不知道登陸也會不成功的。所以聯合艦隊在聽說那冤家對頭弗萊徹又帶了第61特遣艦隊的薩拉托加,企業號和胡蜂號在瓜島附近轉悠,居然在打不讓日軍增援部隊登陸的算盤時確實是怒從心頭起。立即決定派第三艦隊去教訓這幫鬼畜,而第三艦隊從司令長官南雲忠一以下士氣高昂,正成天摩拳擦掌要報中途島那一箭之仇。
龍驤上空只有7架直接掩護的零戰,根本無法招架這麼多一哄而上的轟炸機和魚雷機,更不要說亨德森機場還有飛來助拳的B-17,十分鐘之內就中了一枚魚雷和四枚炸彈,誰都看得出來龍驤的沉沒只是時間問題了。
但為了海軍的面子上不能承認帝國海軍犯了錯誤,從面子上得出來的結論是無法從海上攻擊莫爾茲比港,還是得從新幾內亞島北邊翻過海拔4,000米的斯坦利山脈從陸地進攻。這就是陸軍的事了,海軍把這個皮球踢給了陸軍。
其實這是整個瓜島爭奪戰中日軍離奪取亨德森機場最近的一次,田村少佐在撤出機場之後說了一句:「如果還有一個聯隊……」
只要不是戰略層面的東西,在戰鬥戰術上想挑剔日本陸海軍都不太容易,這次的第八艦隊就是這樣。針對軍令部的有關配合不熟練,沒有航空掩護的不安,第八艦隊採取的戰術是這樣的:排日本海軍最基本的一字縱隊,旗艦沖在第一,剩下諸艦隻管跟旗艦走就行了。沒有空中掩護不要緊,打日本海軍最拿手的「夜戰」只合戰一次,順勢撤出戰場,天亮之前退回美國海航陸航控制範圍之外,進入拉包兒基地制空區,讓鬼畜們的飛機去抓狂。
這裏不談陸軍的怪人,扯一下閑篇,談一個海軍的怪人。
戰敗的時候,岡村德長中佐是岩國航空隊司令。
24日02:00分,原忠一帶著龍驤去了瓜島,04:00分,南雲從翔鶴和瑞鶴上起飛了19架艦攻搜索美國航母,這就開始了第二次所羅門海戰,而美國人則稱這次海戰為「東所羅門海戰」南雲這時擺的陣勢是兩艘戰列艦和四艘重型巡洋艦在前面一字排開,後面才是兩鶴,這種嚴密的搜索和保護航母的戰術都是在中途島學到的。
再加上這種方法無法運重武器,驅逐艦的甲板上沒地方放。又有人想出來「蟻輸送」的方法,就是在肖特蘭島到瓜島之間弄了四個中轉站,驅逐艦像拖船似的拖幾條裝滿物資的大型登陸艇,也還是晝伏夜行地在潛水艇的護衛下往瓜島跑。一跑一大群一點大的船,也確實是像極了螞蟻。
早川大佐說應該再掉頭轉一圈,有個一個小時就能把運輸船隊全部送到海里去了。可是三川司令長官固執己見,因為只打一個回合,決不戀戰是出發前就已經決定了的,耽誤了撤出戰鬥的時間天一亮整個艦隊就有暴露在美國艦載航空兵和陸基航空兵面前的危險,到那時候第八艦隊肯定去海底和那些剛剛被他們送上路的美國軍艦們作伴,無論如何不能冒這個風險,就這麼著第八艦隊直接回了拉包兒。
海兵畢業了成為少尉候補生,要進行遠航訓練。訓練以前先去皇居接受天皇召見,然後去海軍省拜碼頭,晚上海軍大臣加藤友三郎大將在水交社開席請客。大將在開吃以前總要先講上幾句,可能一開了頭就收不了尾,這位可急了:「那哈,那沒油鹽的廢話不能不講啊,俺們可等著吃喝涅」大將哭笑不得:「行行行,不講了不講了,大伙兒吃好喝好」岡村從1923年中尉時代就進入了橫須賀飛行隊,但海軍飛行學校的學生名簿卻沒有他的名字,因為此人實在有點不太像「帝國軍人」喜歡喝酒,喝醉了就尋釁鬧事,頂撞長官,平時也是怪事一籮筐。讓他去組織水上飛機訓練,這位訓練結束以後就帶著人去下酒館,結果晚上起了風浪,沒系牢的飛機不知道被風浪刮到哪兒去了。給他個停職一星期的處分,這位第二天就直接衝到海軍省人事部去討價還價:「處分再重點也行,可是能不能別停止訓練?這時間太寶貴」人事部也是哭笑不得,打有帝國海軍那天起,就沒有聽說過有人來就處分討價還價的,但這位說得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於是就改為停職三天。
但南雲忠一的命運依然是失敗,出發的那時候就已經決定了。
辻政信能唬別人,但唬不了久門。久門中佐是陸士34期,陸大43期,全和辻政信是同期,人家也是軍刀組,要不然也就不能在作戰部混了。久門翻了辻參謀一眼:「只要本人的眼珠子還是黑的,陸軍航空兵就不會去在拉包兒做無謂消耗」辻政信火了,一拍桌子:「什麼?17軍就是全滅,皇軍就是失敗也與你小子無關是不是?你就只要你的航空兵?」
現在的日本人既不能說陸戰一師是敵人,也不能明白說支持韓戰中的中國軍隊,這兩種說法都太不政治正確了。只能說「要打敗陸戰一師,除了中共軍的人海戰術之外,沒有任何別的方法,而在無法投放大量陸軍兵力的島嶼防守戰上,無法戰勝在武器上擁有絕對優勢的美國陸戰隊」言下之意是本土防守戰沒打起來,要打起來陸戰一師是不是也得吃點虧?
這天早上,起來的晚的第11設營隊還在吃早飯,沒事被那個怪人隊長支得團團轉的第13設營隊已經吃完了早飯集合起來正準備訓練。岡村少佐還沒有來得及發出「槍上肩」的口令呢,「當」的一聲,炮彈落下來了。
對於最後陸海不和這一條,戰敗后切腹不用介錯,折騰了12個小時才死的軍令部次長大西瀧治郎中將在自殺之前說過一句這樣的話:「帝國海軍用主要力量和帝國陸軍作戰,用一部分力量和美國作戰」瓜達卡納爾之戰幾乎是日本陸海軍之戰的典型。
在攻佔威克島時日本人第一次看到了美國人叫「推土機」的工程機械,但當時的日本還無力仿造,既無技術力量,也無物資力量。當時的日本海軍設營隊除了蒸汽壓路機之外,沒有任何工程機械,修建機場全部靠手工進行,隊員們揮著大砍刀砍樹,砍熱帶茅草,揮著大鎬頭挖出跑道,最後用壓路機碾實就可以進行飛機的起降了。
而亨德森機場則在美國強大的機械工程能力的支持下表現出了不可思議的抗彈性,無論是日本人的空襲,還是後來的艦炮轟擊或者陸軍的重炮都無法使他癱瘓。
但是參謀們對著地圖又開始發愁了:如何保障新基地的安全呢?
這時候堪培拉已經中了兩枚魚雷起火,芝加哥中了一枚魚雷,怎麼著還是努力脫離了戰場,驅逐艦帕特遜是最早注意到家裡進來了陌生人併發出了無限和燈光警告信號的驅逐艦,但炮塔中彈,成了廢艦。
這些瞭望員就是人窮錢少的日本海軍敢於和大個子英美抗一下的最可信的秘密武器。也不知道是騙人還是騙己,反正日本海軍里有一種傳說就是這些綠眼睛的英美鬼畜們在晚上看不見東西,但英美海軍中確實沒有一個這樣的變態崗位。如果沒有雷達的出現,單單是水面艦艇之間的較量,要預測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起碼這次的海戰說明在原教旨海上夜戰中美國海軍還真不是日海軍的對手。
美國四艘重型巡洋艦沉沒,兩艘驅逐艦嚴重受傷,而當時第八艦隊除了旗艦鳥海中了幾炮之外,什麼損失沒有,但是8月10日在回家的路上加古號被美國潛水艇S-44盯上了。07:06分S-44在640米的近距離向加古號發射了4枚魚雷,擊中了三枚,而且很罕見地三枚都爆炸了,因為第二枚擊中的是彈藥庫,第三枚擊中的是輪機艙,三十分鐘后加古號沉沒,也算是給了被擊沉的美國軍艦一點安慰。
還是那句話,事兒他媽生起怪事起來往往是雙胞胎。9月15日,胡蜂號又被伊-19那次千載難逢的魚雷攻擊給弄沒了,這時太平洋上美國人的航空母艦就只有大黃蜂號一艘,而美國的其他水面艦艇實力本來就不如日本,再加上這幾次海戰表明美國海軍的訓練程度確實不如日本海軍。范德格里夫特少將估計日本人這時真要是攻擊瓜島,餓著肚子而且彈藥接近告馨的陸戰一師無法抵抗一個星期,FUCK,瓜島要完蛋。
這次還就是這樣的代表,第八艦隊在完成他們的作戰計劃的時候非常認真,他們的作戰計劃從一開始就只是懲罰居然敢於胡作非為的美國鬼畜,並沒有包括斷絕登陸美軍的補給,為以後的瓜島作戰創造一個好條件的想法。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瓜島還有以後的作戰,有必要去想嗎?這與第八艦隊是沒有關係的。
弗萊徹沒有和南雲作戰的打算,他是來保衛瓜島機場的。雖然沒有找到南雲的主力航母,但弗萊徹的雷達還是準確地預報了日本人的襲擊,因此在目標上空等待著日本人的是53架F6F。
這種事例再三再四地發生本身就說明這有其文化層次上的原因。
但莫名其妙地又出了銃。
日本海軍中模仿秋山真之那些不洗澡,不理睬上官的毛病的人很有幾個,但要做到像秋山那樣一心只為作戰,看到每樣新鮮玩意都下意識地琢磨是不是可以用到海戰上就幾乎沒有了,這就是秋山真之雖然有很多缺點,秋山真之甚至有很多流毒弊害,但近一百年之後秋山真之還是為人所尊敬的緣故。
一木支隊被全殲在大本營倒沒引起什麼很大的反應,在軍令部看來陸軍的作戰能力也就只是這樣,一木支隊的全部報銷還可以幫海軍在陸海對戰時提供點彈藥。而參謀本部對一支沒有重武器的先遣隊遭到挫折更認為是理所當然,千把人的隊伍稍不當心全滅了也是有可能的。但皇軍不能吃虧,在哪裡栽了份子就得在哪裡找回這個場子來。這就派出了第35旅團再加上一木支隊的殘餘兵力共計5,400人,由川口清健少將帶著去瓜島找場子。
驅逐艦巴格雷的反應也還行,打出了兩枚魚雷。但當時美國人的「魚雷」和「魚類」一樣,不會對日本海軍造成什麼危險,反而是巴格雷趕緊趁著日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美國巡洋艦上載的機會偷偷摸摸地趕快開溜了。
美軍的損失是戰死40,傷103,而川口支隊則是死633,傷505,中隊長(連長)級軍官損失很大,川口支隊只能後撤,退上了奧斯汀山。
美國人的推土機還把亨德森機場約推越大,這時候場內的可以出動的飛機一直保持在60架左右的水平上,而且還在不斷增加。陸戰一師上島后的38天里沒有得到過後勤補給,但給機場送飛機的運載航母卻像公共汽車一樣準時來。尼米茨對一個現象表示非常不解:「日本海軍為什麼從來就不去想過用潛水艇封鎖孤立瓜島,阻止美軍的運載航母向瓜島增援呢?」
司令官亞歷山大·范德格里夫特(Alexander Archer Vandegrift)少將站在甲板上看到以航空母艦薩拉托卡,企業號和胡蜂號為首的60艘美澳新艦隻所組成的艦隊在為他護航是可能有點安心感,但回過頭來看看自己手下的這19,000名大半二十郎當的年輕菜鳥們這心還真安不起來。
要說這場戰鬥是「驚天地泣鬼神」有點誇張,但要是說「驚菜鳥泣鬼畜」那絕對合乎事實。陸戰一師這次是徹底開了眼,上了島首先知道了什麼叫飢餓,一天只能吃兩頓的陸戰一師小菜鳥們別說根本就沒有受過怎麼應付這種進攻方式的訓練,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大活人迎著子彈就衝上來了,端著刺刀就往人身上扎。美國陸戰隊士兵有被當場驚呆了的,站在那裡就不會動了。艾迪遜中校親自把手榴彈幫這些驚呆了的兵捏在手裡,反手再一個大耳光:「FACKYOU,想活下去就把這個往那幫直娘賊(MOTHER FUCKER)身上扔」這才能使那些小菜鳥們冷靜下來。
登陸的是第七師團第28聯隊長一木清直大佐帶領的第28聯隊的一部分先遣隊共916人。中國人對這位當年還是少佐的支那駐屯軍第一聯隊第三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隊長一木清直可不會陌生,他可是77事變的當事人。
一木支隊被完全地包圍了。一直在中國大陸為所欲為的一木清直大佐從來沒有看到過火力是能夠如此強大和密集,戰鬥的意志是能夠如此的堅強。這時候在19日剛剛開始進駐亨德森機場的海軍航空兵的19架戰鬥機和14架轟炸機也到頭上來了。
當然馬上就會找到解決方法。就是以新基地為圓心,再以700公里為半徑畫一個園,再一次重複上面的過程,這樣新基地的安全就又得到了保證。
經常聽到日本海軍要打夜戰,這夜戰到底怎麼個打法?其實不複雜,老電影里經常有八路乘著半夜月黑風高摸鬼子炮樓的鏡頭,八路的野戰應該是從鬼子那兒學來的,左臂上綁塊白毛巾分清敵我,朝著黑乎乎的影子開槍就是了。
有句話是「存在即合理」美軍在亨德森機場的南方防守薄弱肯定有原因,那就是從南方進攻機場非常困難。原始熱帶雨林不說,島上可能還有鐵礦,指南針經常失靈,日本兵們是扛著鐵鍬一邊迷路一邊開路。本來日本陸軍就缺少重武器,這次使用的運輸手段又是驅逐艦和登陸艇,所以五千人就只帶了兩門高炮,四門野炮,六門山炮和14門速射炮。這樣的進攻道路使得大炮根本就運不過去,只好留在登陸地,後來被梅里特·艾迪遜中校的第一襲擊營給一把火連同給養燒得精光。
但蟻輸送首先是受氣象左右,大風大浪送不成,再加上美國鬼畜們發現了中轉站,大白天來轟炸,螞蟻爬了一個月左右也就爬不動了不管怎麼樣,第17軍軍部和第二師團加上第38師團用這兩種方法肯定從不上去,所以在范德格里夫特擔心日本人趁虛而入發動攻擊的時候,日本人正在為了怎麼把攻擊力量送到島上去而撓心著在呢。
陸戰一師的小菜鳥們想到狼人這個字就渾身哆嗦。昨天有報告說有好幾十個狼人打著白旗,看樣子是來投降的,半信半疑的菜鳥們派了一支偵察隊去探虛實,結果這三十多人就沒回來——報告的人沒看清楚那白旗裏面還有塊紅膏藥。
神重德是海兵48期的。和辻政信進陸軍幼年學校一樣,神重德進海兵也是「補缺」進去的。海兵招生沒個准數,全看那年海軍的日子過得怎樣,1917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那年海軍因為在戰爭中表現不錯,海軍省估計八八艦隊能弄成,就開始了在150名之外再擴招30名,神重德在擴招生中是第16名,就是說進去的吊床號第166名,可是畢業時的吊床號是全部172名畢業生中的第11名,後來更是海大第31的首席,說他是天才不會錯。
結果是川口部隊直到13日早上才精疲力盡地到了機場南邊,這個時候海軍全部回了家,只有川口單獨作戰了。川口清健少將下了命令:「晚上十點按計劃盡死力夜襲」從南方進攻機場首先要奪取一個小山包,守衛這個小山包的就是以這場戰鬥出名的「紅鬍子」艾迪遜中校的第一襲擊營和查爾斯·米勒少校的第一空降營。
說起來這枚魚雷是很人道主義的,造成的人員傷害還真小——就一人,這人還是被掀到海里淹死的,不能怪日本人,只怪他水性不好;和現在的美國不一樣,當時美國的冶金能力還是不錯的,軍艦挺皮實,加上美國人特有的損壞控制能力,枚把魚雷就想讓他沉底還不太可能。但是美國人在電子電氣上優勢在這個特定的時候又成了問題:撞擊帶來的震蕩造成了電氣系統短路,主機失控停機,船動不了了。
和一木支隊被全殲不同,川口支隊的失利在大本營引起了一場地震。
這次就是辻政信代表陸軍把海軍的球撿了過來。
而後來的日本海軍就不思進取,對於雷達的看法就是這樣。日本當時不是一個電子產業的先進國家,完全靠自己力量開發雷達設備當然很困難,但日能夠得到外援,首先德國是雷達技術的先進國家,只要日本人提出要求,德國人很樂於提供,其次發明雷達技術的英國人從30年代開始就企圖向那時關係還沒惡化到你死我活的日本兜售雷達技術,想收回點開發資金,最後值得指出的是,當時日本人的電子技術也不是想象中那樣一塌糊塗,實際上當時的日人在兩項重要的雷達技術研究上是居世界水平的,一項是空腔磁控管(Cavitymagnetron)另一項是天線。
這個倒頭冊子是根據那些在馬來,菲律賓被日本陸軍嚇破了膽的那些英國兵和美國兵的證言編出來的,裏面不乏為了給自己的潰敗尋找借口而胡編出來的誇大其詞。小菜鳥們看了這本小冊子嚇得渾身打哆嗦:「上帝啊,這些已經不是敵人了,他們是敵『狼人』,人怎麼能夠戰勝狼人呢」這些狼人到底有多少也沒人知道,范德格里夫特得到的情報是「圖拉吉島1,850人,瓜島5,000人,包括一個武裝齊全的聯隊」其實就算是日本人就算兵,瓜島也只有3,000人左右,圖拉吉有一個水上飛機基地,橫濱航空隊和吳第三特別陸戰隊加起來大約才700人,怎麼弄了那麼大一個數字出來,這就要從提供這個數字的澳大利亞海岸監視員說起。不是很喜歡打架的澳大利亞人為了看住他們幾乎無人的長長的海岸線,海軍情報部從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以後就建立了這個「海岸監視員」(Coast Watchers)制度,這些海岸監視員可能是傳教士,可能是農場主,也可能是礦山工程師,反正海邊的人們都動員起來了,到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夕,光從新幾內亞到索羅門群島一帶就有64個這種海岸監視員基地站。這些海岸監視員配備有無線電報電話機,電話的通訊距離是700公里,莫爾斯電報通訊距離達到1000公里。
制定這個作戰計劃的也是日本海軍的一位怪物,剛剛上任的第八艦隊先任參謀的神重德大佐。
在點檢日本的兵器技術以前,還是來看看第八艦隊怎麼樣了。
不管冷靜地從日美之間的國力差來計算太平洋戰爭的最終結果會是個什麼,和中途島海戰一樣,1942年下半年的時候日本海軍在瓜島本來不應該弄出這麼個結果來的。從人員構成上來說,不敢說瓜島上人才濟濟,起碼可以說是怪人擠擠。後來上島的辻政信當然是怪人之王,和辻政信同時上島的參謀部情報部參謀杉田一次也是一位,他是辻政信的一年陸士陸大後輩,在馬來戰役中和辻政信並肩戰鬥,戰後和辻政信,朝枝繁春一起是英國人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的三個戰犯之一,進了巢鴨監獄又被美國人保了下來,後來是陸上自衛隊第四代幕僚長,堅決拒絕岸信介的陸上自衛隊出動鎮壓上街遊行,佔領國會議事堂,反對日美安保條約的大學生的要求。
第17軍司令官是百武晴吉中將,這位是石原莞爾,蔣介石的陸士21期同期,但陸大畢業卻比石原晚了三期,是33期的。百武晴吉兄弟六個,他是老巴子,三哥是海軍大將,昭和天皇的侍從長的百武三郎,五哥是海軍大將,戰後出任九州帝國大學校長的百武源吉。他這兩位海軍大將的哥哥幾乎都沒有參加太平洋戰爭,百武三郎年紀大了,百武源吉則成天和陸軍干架,因而被海軍認為是不搞和諧的人物,爬不上軍令總長的位置。濟南事變時他出頭要求陸軍立即從濟南撤兵,和當時參謀本部作戰部長荒木貞夫吵了起來。滿洲9.18事變時源吉是軍令部次長,又衝到關東軍那兒去,結果被關東軍司令官本庄繁拒絕見面,吃了碗閉門羹。
一直到7月25日,參謀本部大本營作戰課長服部卓四郎大佐怒氣沖沖地來質問17軍怎麼那麼拖拖拉拉,一個調查結果怎麼出不來了的時候,大家才知道這又是辻政信在假傳聖旨,但是仗已經打起來了。
經常有人在說日本人不重視兵站,不重視給養,這種說法並不是日本人不管士兵死活。日本軍不是喜歡吃空額,剋扣士兵的國軍,就連牟田口廉也這種狂妄到號稱「遇到英國兵,只要朝天開三槍就會嚇跑他們」的瘋子在發動英帕爾戰役時也知道向南方總軍要汽車,要不到汽車就滿緬甸抓牛,驢,羊等一切活物來運糧。雖然原來日本的藩主們不養兵,士兵只能自謀生路,但這個並不是日本軍隊經常挨餓的原因。冷兵器時代的小部隊可以靠搶劫為生,但現代化的大規模戰爭靠搶劫是維持不下去的,大本營知道這個道理。
但是日本人看到的只是德國人的成功,沒有看到英國人的挫折和困難,從來也沒有想過是不是應該從英國人的窘境和對策中研究一下海上護送(CONVOY)的問題。這次的護送還是這樣,為3艘運輸船隻護航的是田中賴三少將指揮的由旗艦,輕型巡洋艦神通和陽炎,磯風,涼風,海風,江風,睦月,彌生,望月,卯月,夕凪這10艘驅逐艦組成的第八水雷戰隊,在聯合艦隊看來這次已經是大出血了,一艘運輸船居然就攤到了快三艘驅逐艦,這次誰還能說海軍不照顧陸軍?
仔細觀察日本軍隊的作戰,除了日俄戰爭期間的旅順口作戰之外,很難看到日本軍隊試圖孤立某個作戰地區。這是因為國力弱小的日本打不起耗費昂貴的包圍孤立作戰的緣故。
可是歪打正著,打完了南方艦隊以後,第八艦隊一個180度的大轉頭這兩路縱隊正好和想逃走的美國北方艦隊包圍了起來,成了一個在海戰史上都很難找到前例的陣型。鳥海朝左舷,古鷹和以後的天龍,夕張,夕凪就朝著右舷打了起來,這時候的日本艦隊除了主炮,連高射炮,機關炮這種只要是能夠噴的出火的全都操了起來。
零戰在不帶副油箱的時候航程是2,200公里,加上副油箱航程能夠達到3,350公里,考慮到空中格鬥所需要的時間,聯合艦隊的參謀們一般就以已有的陸基航空兵基地為圓心,以700公里為半徑畫一個園,在圓周上找個地方再建一個機場,這樣在新基地能夠使用以前,舊基地的飛機能夠提供空中保護,而新基地一旦開始使用則舊基地的安全又有了保障,兩全其美。
第17軍不幹,說一定要按原定計劃在12日發動總攻,這是因為為了配合川口支隊,海軍已經動了起來,計劃延期一天動了起來的海軍就會有燃料問題,川口沒有別的選擇,只好接受這道死命令。
由一木支隊的殘餘編成的「熊大隊」被島上的六輛坦克圍攻,可是熊大隊還是擊毀了其中的五輛,國生大隊大隊長國生勇吉少佐手持日本刀,沖在最前面,最後戰死。
而三川軍一帶著第八艦隊在接到圖拉吉守備隊的報告六個小時以後就帶著重型巡洋艦鳥海,青葉,加古,衣笠和古鷹,輕型巡洋艦天龍,夕張,驅逐艦夕凪離開了拉包兒駛向瓜島。
岡村德長的妹妹清子嫁的老公是老處亂炸的蒼龍號航空母艦飛行隊長江草隆繁少佐。
1935年神重德少佐從德國回來以後在海軍省軍務局第一課任職,課長就是後來的甲級戰犯岡敬純大佐,局長是井上成美少將。在爭吵三國同盟條約的那個時候,一天井上成美實在受不了這位天天跑到他辦公室里來要給他洗腦的小少佐了:「立正」神重德一時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既然少將局長發了口令,這可是在軍隊,頓時腳一頓,站的筆筆直直。
上島以後,一木在叢林里找到了原設營隊和警備隊的殘餘。海兵42期的第11設營隊隊長門前鼎大佐帶著兩個設營隊,而警備隊的兵力由第13設營隊隊長岡村德長少佐在指揮,岡村已經破壞了所有交通要道,和美軍對峙著等待援兵的到來。雖然沒有重武器,但是三八槍全帶出來了,但是沒有吃的,就只帶了一個星期的糧食,到8月16日見到一木支隊的時候已經斷了兩天糧了。
在第三艦隊看來中途島之敗既不是「自己太無能」也不是「鬼畜太狡猾」僅僅是天照大神不長眼,「運氣太不好」而已。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肯定能發揚皇軍光榮傳統,敢於戰鬥敢於勝利,那幫鬼畜們除了下海餵魚鱉之外怎麼可能還有別的路?南雲忠一這就帶著翔鶴睿,瑞鶴和龍驤這三艘航母,比,霧島這兩艘戰列艦,加上四艘重型巡洋艦熊野,鈴谷,築摩和利根,輕型巡洋艦長良,還有11艘驅逐艦就去了瓜島方向。
全部通信信息由設在莫爾茲比,達爾文港或墨爾本的中轉站送到夏威夷的珍珠港,再由珍珠港發往各作戰部隊。
「周圍伸手不見五指,就只有手持望遠鏡的望員的呼喊『左41度,發現一艘艦影』,『左30度,敵艦,敵艦向我而來』,『六戰隊無異常,全部可見』」六戰隊是指後繼的9,000噸級的青葉,加古,衣笠和古鷹這四艘重型巡洋艦,艦距為1,300米,就是說瞭望員在黑夜裡能夠準確無誤地看清5,200米前後的軍艦。
一木大佐本來有點想等28聯隊的剩餘兵力和重武器全部到齊以後再發動攻擊的,但派出去架設電話線的斥候隊被美軍全殲,自己的行藏肯定已經被美軍發覺,躲是躲不了了。再加上這個先遣隊除了每人250發子彈之外,口糧也就是一個星期,時間拖不起。一直搶人搶慣了的一木大佐聽說大日本海軍居然被別人搶了簡直覺得不可思議,八嘎丫魯,這太丟大日本帝國的臉了,去搶回來,不就是五千人嗎?皇軍打到現在什麼時候不是以一當十?
但這人也不全是胡鬧,日本海軍一開始的不靠感覺,而是依靠儀錶的全天候盲飛法就是他開發出來的,除了幾次機毀人未亡的危險之外,他還自己動手改造了當時極不可靠的飛行儀錶。所以岡村雖然胡作非為,但橫須賀飛行隊隊長大西瀧治郎大佐還是睜一支眼閉一支眼當沒看見。
筆者在《豺狼的足跡——大本營參謀辻政信》裏面說過這件事,參本作戰班長辻政信中佐和石原莞爾一起鼓搗和蔣介石和談,東條英機知道了以後大發辻。
這下怎麼辦?
這就決定了在美軍還沒有摸清楚他們虛實的時候先發制人,攻上去。21日03:10分,一木支隊現以一個中隊105人的兵力向機場以東三公里處泰魯納河口的陸戰一團二營陣地發動正面攻擊,再以兩個中隊的兵力從側面迂迴。
聯合艦隊對FS作戰毫無興趣,他們認為進攻新喀里多尼亞是可行的,進攻斐濟就困難重重了,至於進攻薩摩亞就純粹是胡說八道。聯合艦隊的主張也不是沒有道理,首先美軍在離瓜達卡納爾島大約1,000公里的新赫布里底群島的埃法特島上有一個機場,拿下那個地方才能談得上進攻新喀里多尼亞。而新喀里多尼亞或者埃法特島離斐濟還有大約1,000公里,所以說很困難,至於薩摩亞則離斐濟還有1,000公里,這些前進方向很難得到基地航空兵的支援,怎麼進攻法?
尼米茨要求陸軍出兵幫助防守南方島嶼的提議也被馬歇爾憤怒地拒絕了。
並不是日本人的想法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下都是錯的。比如現在第八艦隊的貓眼瞭望員們就是勝過了美國艦隊的雷達。
既然美軍都沒有那麼看好瓜島作戰的前景,如何可能指望日本人那麼爽快地就放棄瓜島呢?瓜島上不就是有兩千來名美國少爺兵嗎?不就是武器可能比皇軍好點嗎?皇軍打勝仗從來靠的就不是武器,靠的是精神,是皇國主義的精神。再送些精兵強將,讓美國鬼畜知道知道皇軍的利害。
10:20分,15架零戰和6架艦攻從龍驤起飛,飛向瓜島,和亨德森機場起飛的戰鬥機展開了混戰。戰鬥結果是美國飛機被擊落15架,而日本飛機的損失是3架零戰和4架艦攻。
日本人不是沒有東西,但是「有東西」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是怎麼做到「在需要東西的地方有東西」日本人需要鐵礦石,但鐵礦石在海南島;日本人需要石油和鋁礬土,但石油和鋁礬土在荷屬東印度,日本人需要大米,但大米在中國和泰國;日本人需要飛機,但飛機在日本國內——日本人其實擁有他們想要的一切,但一切都不在應該在的地方。把東西送到應該去的地方的能力就叫兵站能力,日本人不知道只有這種能力才能左右戰爭的成敗,到他們弄明白了這個道理時,已經被美國人絞得息氣奄奄了。
其實這三個任務中隨便哪個都是極為困難的任務。消滅由企業號,薩拉托加和胡蜂號這三艘航母組成的美國航母艦隊的困難性首先就不用說;本來航母對基地就不佔優勢,現在雖然亨德森機場還只剛剛投入使用,但是規模上的暫時弱勢正好由航母來彌補;至於最後一個任務則更是置日本人于死地的任務。
實際上同https://www.hetubook.com.com盟國幾次發現了第八艦隊,第一次是潛水艇USS S-38(SS-143)在對日本海軍說來是最為危險的接近瓜島的海槽(SLOT)發現了日本人,當時這艘潛水艇幾乎是貼著日本艦隊,距離太近而無法發射魚雷(當然就是發射了是不是有效那是另外一個問題了)但是艦長曼遜上尉還是發出了「00:40分在聖喬治角以西8英里處發現兩艘驅逐艦,三艘不明艦種大艦高速向西運動」的信息。
但是整個日本軍隊在雷達上就是落後。英國人和日本人一直做不成雷達生意的原因之一是日本人沒有錢。錢都用到軍艦和大炮上去了,這樣一來日本人就更加不認為雷達技術會比他們的貓眼瞭望員們更加實用。
事兒他媽生起怪事起來往往是雙胞胎,那邊被辻政信趕上了斯坦利山的皇軍們怎麼樣在熱帶雨林中一步一步摸向莫爾茲比是另一邊的怪事,這一邊又出了怪事。
但陸戰一師同時也是一支菜鳥,除了陸戰五團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外,陸戰一團,七團都沒有過實戰經驗,而且現在在廣闊的太平洋上從加州奧克蘭,新喀里多尼亞,斐濟,珍珠港一直分散到薩摩亞。好不容易集中到了紐西蘭的惠靈頓,準備出發去瓜島時還遇到了紐西蘭碼頭工人罷工,阿兵哥們只好臨時自己搬行李。搬運工是門技術活,阿兵哥干不好,準備的31艘運輸船隻裝不下他們的行李,結果不少重裝備就扔在了紐西蘭。
結果是第八艦隊大勝,甚至不能想象有可能比這種勝利更加嚴重的勝利。
日本人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瓜島落到美國人手裡。
8月7日下午02:00左右,第八艦隊在三川的帶領下駛出了拉包兒基地,全速往瓜島海域猛撲。因為是在海上行駛,所以澳大利亞的海岸監視員無法發現他們,美國航母已經撤退,無法派偵察機進行搜索,只有潛水艇和陸航偵察機才能發現第八艦隊。
如果當時山本五十六像中途島的時候一樣積極地出動了航空母艦和戰列艦的話,瓜島的後來展開很可能會有很大不同。
不要說送兩個師團上島,就還在島上的那幾千張嘴就不知道怎麼喂法,用普通運輸船的話,損耗太大,工業能力薄弱的日本無法彌補這種損耗。但認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僅僅是海軍,日本陸軍還根本就沒有認識到這個問題,並且把這個問題又一次開始政治化了。
當年秋山真之在美國的時候,看到還很不成熟的馬可尼電報機以後立即與國內聯繫,指出「這個現在還不知道有什麼用處的東西,很可能會讓海戰的方式起變化」海軍省和軍令部嚴密地注視著馬可尼電報機的進化,在外購的同時,加強了國產化的努力,日俄戰爭的時候日本海軍的通訊能力遠強於沙俄海軍。
於是就準備了一個第二第三艦隊同時出動,從空中和海上給陸軍進攻部隊提供掩護,一舉奪回機場。
南雲忠一的吊床號不算低,在海兵海大的功課應該不錯,艦炮玩不過岸防要塞炮的道理肯定應該知道。但就沒有舉一反三的得出航母肯定玩不過陸上機場的結論,道理是一樣的:艦載飛機數量比不上岸基飛機,個頭也比不上岸基飛機,航母挨了一顆炸彈就玩了,但想炸癱一個機場談何容易。
當時美軍所裝備的雷達,雖然在洋麵上搜索距離可以達到20海里,但是在瓜島附近由於受陸地上山包的干擾,搜索距離一下子就降到了6,000米;再加上受命巡邏的美國驅逐艦蘭號和拉爾夫·塔波特號上的雷達也不一定開了機;就算是開了機,值班人員也可能在打瞌睡,不一定看見了;就算是看見了,是不是能判斷出來,能正確反應都是數不清的問題。反正在鳥海上的瞭望員喊出「發現敵艦」立即所有炮口都指向了瞭望員所報出的方位,只等著探照燈一亮就開火的時候,巡邏的美國驅逐艦蘭號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沒發現近在咫尺的日本艦隊。
制定計劃很容易,但要實行計劃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和特別喜歡輕視敵人的日本軍隊不一樣,美國軍隊特別喜歡誇大自己面對的敵人,一直到最近的伊拉克戰爭還是這樣,有時候這種誇大會到變態的地步。
海軍最大佬金恩上將也動了怒,書面向馬歇爾表示:「海軍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即使在沒有西南太平洋方面陸軍支援的情況下也能推進自己的計劃」結果參謀長聯席會議終於達成妥協,決定進行三階段作戰,首先攻佔聖克魯斯群島和圖拉吉周圍的島嶼,接下來攻佔新幾內亞東部的萊城和薩拉馬,最後進攻拉包兒。
但是關鍵的川口支隊沒有了音信。
其實久門早看穿了這個瓜島就是個無底洞,你有多少東西都不夠往裡面填,而且本來大日本帝國就沒有多少東西。和久門的看法差不多的人其實在參本內部還有幾個,1942年9月10日的「大本營機密戰爭日誌」就是這樣寫的:「海軍輕易地展開拙劣的作戰,不經濟地使用石油,使石油儲備進一步減少,現對民需特配產生壓迫,而海軍一點沒有感到責任。聯合艦隊主力在拉包兒心安理得地旁觀所羅門海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海軍今天的困境完全是輕率地發起的中途島海戰造成的,到現在失去了航母主力,失去了人,失去了石油,失去了畢生的信心,失去了太平洋戰局的主動權,得到的只是一個陸基航空的威力很偉大的教訓」陸軍的火氣有理由,大本營條例裏面有「新地區的佔領必須有陸海軍的中央條例」這句話,而這次海軍根本就沒有對陸軍說一個字就佔了一個島來,這是違反大本營條例的。但是海軍占瓜島也不是軍令部的主意,而是聯合艦隊乾的。
神重德大佐也就只能隨行就市了。天黑時重巡鳥海上升起了戰鬥旗,在最前列帶領著艦距為1,300米,速度26節按既定戰術駛向瓜島海域。到薩沃到附近時已經是09:00左右,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第八艦隊這就要準備打日本海軍最擅長,而美國人又一直不給他們機會打的所謂夜戰了。
第二次偵察機走了以後,24日田中又一次返航,這次是直朝瓜島去了。
這就有了日本人稱做「第一次所羅門海戰」而美國人稱為「索沃島海戰」的這次戰鬥。
但是井上成美也丟失了這個戰機。
為了大日本帝國陸軍的體面,參謀本部這次派了三位精英參謀和第17軍一起行動:作戰班長辻政信中佐,杉田一次中佐和林忠彥少佐。面對在一邊裝辻辻作無事人的海軍,從不知道什麼叫害怕的政信火了。9月24日政信直接去特魯克環礁的聯合艦隊駐地,上了後來被辻政信稱為大和號酒店的聯合艦隊旗艦去面見山本五十六司令長官。力說光靠一個第八艦隊無法保障將需要的陸軍兵力送上瓜島,而且現在平均每天有兩艘的美國萬噸級運輸船到達瓜島卸下各種物資,每耽誤一天就更加增加進攻的困難。
如果說山本五十六在中途島海戰以後已經死了的話,那他的生命值就全部移動到尼米茨那兒去了,尼米茨此時心情開朗,精力充沛。事實已經證明他放棄阿留申群島決定的無比正確,佔領了那兒的日本人進不能威脅美國,退又給日本帝國丟人,真正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
在這次戰鬥中,日軍戰死的是777人,俘虜15人。後來逃入叢林的剩下124人是留在原登陸地點的那些人。參加進攻的士兵們真正是字面意思的「全軍覆滅」雖然和以後的沖繩戰相比,這次戰鬥簡直就不能算是戰鬥。但不管規模怎麼小,這是菜鳥陸戰一師在太平洋戰爭中打的第一仗。從此菜鳥就慢慢地羽毛變得豐|滿,成了一隻人見人怕的老鳥。
這是陸戰一師頭一次和這些狼人作戰。對狼人的這種莫名的恐懼使他們使用手頭所有的武器:機槍,37毫米反坦克炮,75毫米迫擊炮,105毫米榴彈炮向這些狼人射擊。
再說陸戰一師的小菜鳥們剛上瓜島狼人們的飛機就接二連三地來轟炸,把菜鳥們的小臉都嚇白了。第二天晚上狼人們的兵船又來了,把自己這邊那麼拉風的大兵船全打到水裡去了,看樣子狼人真是名不虛傳。扳著指頭算下來,現在該是真的狼人來打照面的時候了。
小菜鳥們當然想活,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把所有的子彈炮彈往對面打,這一晚上光105榴彈炮就打出了1,992發炮彈,75曲射炮打出了878發炮彈,這幾乎是日本軍隊一個炮兵聯隊的半個基數用彈量,除了過去的張鼓峰和諾門罕以外,日本陸軍在太平洋戰爭中還沒有見過如此密集的炮火,至於其他的機槍手榴彈的數目就更是無法計算了。到最後美軍的彈藥幾乎告盡。艾迪遜中校都已經想到是不是受不住了的準備的時候,師部送來了最後的預備彈藥,這樣才支撐了下來。
被美國戰史專家,海軍少將塞繆爾·莫里斯博士稱為「可畏的田中」(redoubtable Tanaka)的田中賴三在戰時的日本海軍中得到的評價極低,人們總是記著這位在泗水海戰中拿著純氧魚雷亂打一氣卻不敢往上沖,是個膽小鬼,後來是靠莫里斯的出口轉內銷才成了日本海軍英雄,這次他會不會成功呢?
岡村德長是海兵45期的,只比黑島龜人大佐低一期,50期的弟弟都晉陞了中佐,這位怎麼還是個管農民工的少佐?這就是他怪的地方了。
這計劃從紙面上看沒大錯,但是現場的情況不一樣。
岡村德長家裡是海軍一家,弟弟岡村基春是海兵50期的,源田特技飛行隊的成員,和只會飛,沒參加過實戰的源田實不一樣,岡村基春是有名的零戰飛行員,1944年6月27日,館山航空隊司令岡村基春大佐是第一個公開要求採取特攻戰法的人,1944年10月1日,專門用來進行特攻的721航空隊成立,司令就是岡村基春。
這時候弗萊徹已經收到了「發現日本航母1,重巡2,驅逐艦2」的報告。
戰後日本由於製造業的高度發達而使得「MADE IN JAPAN」成為一種「質量上乘」的代名詞從而引起了一種日本人做事很認真的誤解。其實不是這樣,日本民族性中很矛盾的一面就是這個到底是認真還是不認真的問題,一個一個的日本人都是很認真的人,但一大堆認真的日本人合在一起又會變成一個很不認真,很敷衍了事,很喜歡自欺欺人的民族。日本人在做他們正在做的事情的時候很認真,但在做完了以後又很不認真,很有點那種「我死後那管洪水滔天」的精神。
因為陸大畢業生都有個像天寶年間銅錢那樣的徽章,所以陸大畢業生被稱為「天寶錢組」沒上過陸大的自然就是「無天組」了,無天組的一木大佐「最近有點煩」因為看起來皇軍戰果赫赫,這戰爭就要結束了。自己是無天組,爬到這聯隊長也就到了頭了,好不容易盼到能進攻一下中途島又不知道為什麼沒去成,成天在關島養膘。要這樣糊裡糊塗就復了員,回到老家連吹噓一下的故事都沒有。所以這次說要他去瓜島搶機場,笑著跳著就迫不及待帶著先遣隊就坐著驅逐艦來了,除了步槍之外,就只有36挺輕機槍,24個擲彈筒,八挺重機槍,兩門70口徑的92式步兵炮。
7月10日,尼米茨已經下達了進攻圖拉吉島和對岸的瓜達卡納爾島的命令了,因為澳大利亞的海岸監視員們的報告說日本海軍在瓜達卡納爾島修建了一個極具規模的機場。這個機場如果真的投入使用,將對整個索羅門群島和新幾內亞東部以及澳大利亞北部形成壓迫,尼米茨決不能容許這個機場的存在。
岡村德長從小就以「一根筋」而出名,上中學時接受軍事訓練,這位聽到教官喊了「衝鋒」以後就端了一根棍子直往前沖,因為沒聽到教官的「停止」口令,一直衝出了操場,操場前面有條河,這位什麼都不想就直往河裡跳。
反正這次山本五十六以一個海軍大將的自尊對一介陸軍中佐答應了,「行」用一句現在的流行語來說,山本五十六司令留辻政信中佐在大和號上「吃了一頓工作餐」真的只是工作餐,看辻政信在《瓜達卡納爾》裏面的描述就知道山本五十六並沒有怎麼刻意招待這位參謀本部中佐作戰班長:「黑漆器的盤子里是翹著尾巴的鹽焗鯛魚,鯛魚的刺身……還有冰啤酒」禁欲主義的辻政信有點少見多怪,擁有大型26噸食品冷庫的大和號上這種伙食確實只是士官們的普通伙食。成天在野外鑽帳篷的辻政信如果知道大和號的准士官以上艙房全部冷房設備俱全的話可能稱呼大和號就不是「大和酒店」了,而應該是「大和天宮」了。
對皇軍來說瓜島就是一個地獄,但公平地說瓜島並不是什麼十八層地獄,和參謀本部作戰班長辻政信中佐在同時開闢的新幾內亞戰場以及後來第15軍司令官牟田口廉也中將在緬甸開通的靖國街道英帕爾戰場相比,誇大點說瓜達卡納爾島也就只是到了第十二或者十三層而已。
但上瓜島到底怎麼個上法呢?川口清健從一開始接受任務以後就反對用運輸船,主張用驅逐艦或者登陸艇,後來川口確實是在所用驅逐艦一沉一傷的代價下用驅逐艦送上島去的,但同時川口在海軍中也就成了「怕死鬼」然而「怕死鬼」的法子還是能用。對日軍的補給線威脅最大的是從瓜島亨德森機場起飛的飛機,而那時候的飛機無法夜戰,第一次所羅門海戰以後美國海軍晚上也不敢出動,所以白天所羅門海面是美國人的,到了晚上就成了日人的。日本人也只能採用川口清健想出來的方法,驅逐艦白天在哪個礁石或荒島的角落裡躲著,晚上偷偷摸摸地跑,趁月黑把東西扔到瓜島海灘上然後趕快開溜,在天亮以前跑出美軍制空圈,這樣雖然很不拉風,但確實減少了艦船損失。
從現在的角度來看,瓜島作戰除了在更早的時候流了更多的血之外對於日本毫無意義,即使是拉包兒的航空兵八月初就進駐了瓜島,或者第一次所羅門海戰的時候聯合艦隊全體出動把美軍艦隊全給滅了或者在其他的什麼場合由於其他的什麼原因而使得日本人完全控制了瓜島也無法解決一個疑問:日本人有保障瓜島補給的能力嗎?這個問題在以後的事態發展中越來越突出。但在當時人們並不是那樣想,不但日本人不那麼想,連美國人也沒有那麼想。
對於軍令部的擔心三川軍一中將能夠理解,但他是當事人,無法也無處後退。雖然在和英美打仗,但皇家海軍的「見敵必戰」的信條還也是日本海軍的信條,三川只能向前,即使山本五十六裝聾作啞。
南雲帶領第三艦隊這次出動的目的有三個:1.消滅美國航母艦隊,2.破壞瓜島上的亨德森機場,3.掩護第35旅團登陸,哪個最重要?不知道,反正都重要,都要完成。
東京的軍令部是不同意第八艦隊的這個出動決定的,軍令部的理由十分充足:首先這個第八艦隊組建不到三星期,從來沒有進行過配合訓練,能不能打仗?再者第八艦隊沒有航母,事實已經證明拉包兒的陸基航空兵無法有效支援那麼遠的距離,遇上美國航母攻擊的話第八艦隊將非常危險。最後是美國人的作戰意圖還不明朗,到底是開始了進攻還僅僅是對日本的機場建設進行干擾,等弄清楚了美國的意圖以後再想對策也為時不晚。
美軍的運輸船隊由19艘運輸船組成,按照一般港口的卸船速度是靠岸卸貨要花兩天左右,不靠岸要三天到四天。而瓜島和圖拉吉島不但沒有可以靠上去的碼頭,就連運輸用的駁船用的跳板都沒地方架,所以光把給養裝備從船上卸下來移到陸地上就起碼要四天以上,再從岸邊搬走需要的時間就更多了。因此8月8日深夜在三川軍一進行這次海戰的時候,美國運輸船隊的船艙基本上還有滿的,因為兩天白天從拉包兒來的日本飛機一直在搗亂,美國人沒有辦法從船上卸貨。如果這時第八艦隊攻擊了對沒有任何防衛能力的美國運輸船隊,那隻在島上看著這邊放焰火的菜鳥陸戰一師立即陷入窘境。實際上這次美國人對給養問題也考慮得很不周全,運輸船隊運送的大部分是彈藥,瓜島美軍的糧食還是靠逃散了的日本海軍留下來的,也只能吃上幾天,從第12天開始就一天只能吃兩頓了,而圖拉吉的美軍就更加慘,從第三天開始就只能一天吃上一頓,但是好像也找不到瓜島的美軍接濟圖拉吉美軍的紀錄。
岡村德長於1973年死於胃癌,享年75歲,臨終以前在病床還在號召日的年輕人加入日共,定購《赤旗》高知縣選出的日共眾議員山原健二郎回憶說「岡村德長到最後還是像年輕人一樣的熱情」現在瓜島和_圖_書的機場已經修好了,連同機修廠,通訊所,發電廠一應俱全,熱情的岡村少佐實在沒有事幹了,想出來一個對設營隊的這些大部分來自朝鮮半島的農民工們進行軍事訓練的主意,成天把他們集合起來走步伐,放槍。
8月20日,一名渾身是血的土著民衝進了陸戰一團二營的指揮部對威廉·布拉克中校說:「日本人大大地有,我什麼都沒說」這位後來得到了美國聯邦政府勳章的土著民叫布查,布查是他本來的名字還是菜鳥們幫他取的名字不清楚,但是他確實是布查(Buzzer)因為如果沒有他發出的警報,很難說陸戰一師的菜鳥們會遭遇到什麼。
其實不要一個聯隊,川口的指揮沒有大問題。如果17軍司令部不是那麼催促,再給他們一天的休整時間,如果海軍能夠再配合一點,在13日從海上炮擊的話,第35旅團拿下亨德森機場還是有可能的。因為13日的夜戰中真正在激烈戰鬥的只有國生和田村兩個大隊。
大約11:00分左右,參加瓜島登陸行動的澳大利亞重型巡洋艦堪培拉的內部廣播喇叭響了起來:「12點左右將有24架日本轟炸機來襲,11:00午飯,準備迎擊」同盟國艦隊的情報哪兒來的?怎麼能這麼准?
但最後日軍還是退卻了,只能退卻。沒有炮火的支援是一個原因,第三大隊大隊長渡邊久壽吉中佐在滿洲所負的腳傷複發,無法參加戰鬥,這個大隊的戰鬥就很一般。關鍵的川口清健少將也迷了路,沒有能夠趕到戰場直接指揮。
當時美國的軍隊知道了日本海軍,但包括范德格里夫特司令在內沒人知道這個日本陸軍是何方神聖,船上所有的人都很認真地在讀一本發下來的小冊子《了解你的敵人》(Know Your Enemy)從書本上先知道一下什麼是日本人。
不需問,岡村德長中佐是也。
日本人準備怎麼辦?
當時大本營一直弄不清楚瓜島上到底有多少美國兵,想想光這次登陸的川口部隊就有快五千人,再加上原來零零落落的殘餘兵力,怎麼著也沒有問題。
但是,「航空母艦去向不明」三川能肯定從昨天開始就有美國航母參戰,這個「去向不明」的消息確實令人恐懼。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三川只能拼了,鳥海艦橋一片靜肅甚至悲壯的景象,唯一喜笑顏開的就是先任參謀神重德大佐。只見他不停地在發牢騷:「喂喂喂,怎麼人人都哭喪著臉?告訴你們,這一仗只贏不輸,輸不了。你們想一想今天什麼日子,八月八日,咱們是第幾艦隊?第八艦隊。第八艦隊在八月八日出擊,大吉大利」日本人和中國人一樣迷信八,日本人迷信八是因為八的字形吉利,越往後來越寬廣。這種迷信是中國傳到日本的還是日本傳到中國的都弄不清楚,中國人迷信八的理由是香港人說「八」和「發」的發音一樣,所以其實有可能對「八」的迷信是從日本進口的,反正這種迷信現在流傳全土,弄得北京人開奧運會連時間都要往八點八分上湊。
軍艦也是這樣,準備夜戰時在桅杆上升起一個就像看風向袋那樣的一米直徑七米長的白色飄兜作為識別標誌,至於如何觀察到這些識別標記,那就是日本海軍的另一類人才——被尼米茨稱為「貓眼」(CAT EYES LOOKOUT瞭瞭)的那些望員們。這個貓眼望員是僅在舊日本海軍中存在過的一類特殊人員,日本海軍專門選拔一批眼力特別好的人員,再加以特殊訓練,配合服用特製的維他命A藥劑,專門在暗夜裡觀察周圍情況。當天在鳥海巡洋艦上有一位作為報道員的作家叫丹羽文雄,他寫的報告文學《海戰》是那時候最暢銷書。書中是這樣描寫這些貓眼瞭望員的:
企業號中彈起火以後,弗萊徹就下令艦隊向南運動,脫離與日本海軍的接觸。航母就是弗萊徹的一切,航母在紗帽在,航母不在紗帽亡,弗萊徹不會輕舉妄動。況且這次海戰弗萊徹根本沒有吃虧,擊沉了龍驤,保衛了亨德森機場,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企業號中彈而已。
但對於已經做好了準備的胡蜂號上的艦載戰鬥機和其餘軍艦的對空炮火來說,這種數字的出入不是大問題,戰鬥的結果是兩架零戰,5架陸攻,5架艦爆被擊落,而盟軍艦隊的損失是驅逐艦加維斯(USS Jarvis(DD-393))被重創。
可是第八艦隊的八月八號已經沒有了八點八分鐘,那時候天還沒有黑呢。
至於兩艘驅逐艦威爾遜和赫爾姆,趁著日本海軍的炮火和魚雷幾乎都集中在巡洋艦的時候,想方設法逃了出來,只受了些皮肉之傷。
但是成天哭喪著一張苦瓜臉的山本五十六一言不發,也沒有發出聯合艦隊全體出動的命令,而是給了三川軍一一個作戰許可令,一切任憑三川軍一自由定奪。
海軍設營隊的工程進度很快,到8月5日,寬60米,長800米的跑道和宿舍都已經全部完成。實際上設營隊從7月中旬開始就一直在向上面報告工程的進展情況,說明航空部隊已經可以陸續進駐瓜島了,但一直沒有人理睬他們。
其實除了這些問題之外,三川軍一中將在戰後的回憶中才解釋了第八艦隊指揮部的奇怪舉動的真正直接原因:「在被任命為第八艦隊司令長官前往赴任之前,軍令部總長永野修身大將給了這樣的訓示:『(對你們)可能是困難無理的要求,但是日本的工業能力很少,希望儘可能不要搞壞軍艦』」所以瓜島還是成了瓜島,也只能成為瓜島。
在一定時期內,一介個人也好,一個組織也好,基本上就只能完成一項任務,解決一個問題,達成一個目的。和平時期經營一個企業,為了生產最優質的產品可以那麼干,其實到最後所能夠達到預想目標的也就是某一個方面,但在戰時分分秒秒關係到生死存亡的時候這麼不分主次以至於無法達成主要作戰目的的話就是在自韜死路了,現在的南雲部隊就是一個範例。
這位岡村少佐牽出馬來,跨在馬上軍刀一抽說要帶人去衝鋒,邊上的人趕緊拉住他。別看聯合艦隊司令部的參謀們都敬您老人家是先輩,可那邊的美國鬼畜們良心大大地壞了,人家不認這一套,別說您騎一匹馬,您就是趕一輛馬車去也是白給,咱先還是避避風頭吧,說著大夥就一起逃進了熱帶叢林。
大島浩不知道其實日本人唯一沒有被盟軍破譯的密碼還正是陸軍用的密碼。
USMC(United States Marine Corps)一般翻譯成「美國海軍陸戰隊」這是個很容易引起誤會的翻譯,雖然USMC在行政系統中屬於政府的海軍部,但在軍事上則是完全獨立的兵種,和海軍(NAVY)是平起平坐的,所以MARINE這個字在日語中是譯成「海兵隊」中文沒有這樣的譯法,筆者就自作主張譯成「陸戰隊」陸戰一師是美國陸戰隊中歷史最長久的師級單位。其中陸戰一團成立於1911年的古巴關塔那摩,陸戰五團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1914年6月成立於墨西哥,陸戰七團成立於1917年8月,而陸戰十一團則成立於1918年1月。除了在陸戰隊成立之前發生的美西戰爭之外,陸戰一師幾乎參加過所有美國捲入過的戰爭,一直到最近的兩次伊拉克戰爭。但是卻沒有去過阿富汗,可能是阿富汗和「海」太沾不上邊的原因吧。
上帝保佑阿美利加。美國人很運氣,錯也是最後錯到正確方向上去。對日本軍力的超出估計,使得尼米茨一次就集中使用了一個陸戰師,近兩萬人的兵力來對付300人的守備隊,這其實是出於對敵軍兵力的錯誤情報和對自己戰力的過低評價,而日本由於受到只有300人守備力量的精神暗示干擾,從一開始就不去想美國人會不會出手,到後來美國人出手以後還是沒有想到美國殺個小雞居然揮了一把超級大牛刀。
所以一木清直大佐的四個中隊被包了餃子嚇不死人,「死人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但是這次的川口就不同了,這次是真正的失敗,皇軍退下來了,而且發動不了第二次攻擊了。打有皇軍起,還沒有過皇軍打不下來的地方,特別是從太平洋戰爭開始到現在,皇軍是所向披靡,這才是裏面的利害關係所在。
如果美軍的運輸船隊被擊沉就意味著不但在口糧給養上,就是在武器彈藥上美軍也沒有了勝過日本軍的地方,過幾天一木支隊登陸以後的戰鬥結果就又是一件扯不清楚的事了。
這位喝醉了就不認識錢,橫須賀的黃包車夫全認識這位大尉,誰要是拉上了他今兒就算髮了,錢包里的錢儘管抽。一天這位身穿海軍禮服醉醺醺地坐在黃包車上突然覺得車夫很拉風,脫了禮服愣要和車夫換衣服,穿了黃包車夫衣服的海軍大尉拉了身穿海軍大尉禮服的黃包車夫在橫須賀大街上亂跑,成為一條大新聞。
但那是兩天以後的事情,而現在的第八艦隊是全須全尾,絲毫未損,而司令長官三川軍一中將說作戰計劃順利完成,正好就順著這個方向打道回府,走快點祝捷會還能開得時間長一點,多喝幾杯。
12:55分,南雲出動了由10架零戰(翔鶴4,瑞鶴6)和27架艦爆(翔鶴18,瑞鶴9)組成的第一次攻擊隊,向企業號和薩拉托加發起了進攻,14:00分又派出了第二次攻擊隊,這次是由9架零戰(翔鶴3,瑞鶴6)和27架艦爆(翔鶴9,瑞鶴18)所組成。第一次攻擊隊在於14:20分發現了企業號和薩拉托加,14:40分開始了進攻。
德國的航空兵並不差勁,可能是因為德國把航空兵獨立出來組成了空軍,而日本沒有對應的軍種,所以日本的親德派無論陸海軍全是航空盲。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田中的戲法瞞過了弗萊徹。可是遇上了已經進駐瓜島亨德森機場的那幫實在閑得無聊的飛行員,8月25日這個移動速度只有十節的船隊被島上的仙人掌飛行隊找到了,一下子來了12架飛機。
但是保證新基地的安全而出現的新新基地的安全怎麼辦?
但是軍令部在事後也還是知道了,也還是沒有向陸軍通報,沒有「中央協定」追究下來責任還是在軍令部。但是說海軍就是完全在瞞著陸軍那也不是事實,軍令部的參謀們對參謀本部的參謀們拍胸脯時說過:「我們在一個叫瓜達卡納爾的島上修了機場,這樣索羅門群島就可以全部控制了」但陸軍也不知道這個「叫瓜達卡納爾的島」到底是在南還是在北,只當故事聽,聽完了就忘記,現在瓜島出了這麼大的事,陸軍不滿也是很正常的。
在中部太平洋,日本帝國對夏威夷的威脅由於其在中途島的潰敗而也已經宣告解除。現在尼米茨需要看著的就只是南太平洋了。現在尼米茨看南太平洋已經不僅是用防守的目光,而是在策劃進攻了。
昭和年代是日本國運急劇變化的年代,人的命運變幻莫測也很正常,但是像瓜島上第十三設營隊隊長岡村德長少佐這樣反差巨大的怪人還是很難找到。
還有就是最頭疼的燃料問題出來了,聯合艦隊中途島一次出動所用去的燃料就已經多於平常日本海軍一年的燃料了,這時候發動FS作戰確實是不現實的。事實上尼米茨也證明了日軍發動FS作戰的最好時機是6月份,如果山五十六集中了主力來打珊瑚海海戰並在此以後一鼓作氣地推進FS作戰,起碼在短時期內麥克阿瑟就會被孤立在澳大利亞生悶氣,但山本沒有這樣做,而是去了中途島。
在瓜達卡納爾島上就有六名海岸監視員,其中最有名的是馬丁·克雷曼斯(Martin Clements)由於他的傑出貢獻,馬丁·克雷曼斯榮獲美國軍團勳章(Legion of Merit)英國軍十字勳章(Military Cross)澳大利亞勳章(Orderof Australia medal)和不列顛帝國指揮官勳章(Commander of the Order of theBritish Empire)每個海岸監視員都領導著一組土著民,克萊曼斯在向海軍情報部報告了日軍在瓜達卡納爾島登陸的情報以後,指示他的土著民部下前去幫日本人修機場,然後從部下的彙報中了解日本人的工廠進度。
就岡村的這個脾氣,公司的經營也可想而知,不死也不活。就在這時太平洋戰爭爆發,岡村德長又主動要求恢復現役,這樣就給了他一個少佐軍銜,讓他帶著農民工到處修建機場。
從8月30日開始川口的本隊四千人陸續在機場的東邊登陸,而124聯隊長岡明之助大佐的五百餘人則在機場的西邊,兩邊都隔著河無法發動進攻,一木支隊就是在泰魯納河邊被殲的。川口在9月5日向第17軍提出的作戰方案是兩部分匯合以後在9月12日趁月黑夜從美軍防守薄弱的南邊發動進攻。
那邊的南雲忠一從一大清早就在搜索美國航母艦隊,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一直到了中午以後才有一架搜索機報告說找到了美國人。
就在這個所謂「FS作戰」已經消失了的時候,突然又很認真地打了起來了。
陸軍在罵辻政信的同時不會忘記順便罵海軍,全是海軍扯出來的蛋。如果沒有海軍弄出個瓜達卡納爾島,還滿嘴跑舌頭地胡說八道,他辻政信就渾身是鐵也打不了幾顆釘子。而海軍在扯出蛋來了以後還就再也不管陸軍的死活了,既不能提供足夠的空中支援也不能提供足夠的後勤支援,讓帝國陸軍自生自滅。
聯合艦隊在中途島以後意氣消沉,宇垣纏參謀長在日記里是這樣寫的:「長官面帶憂傷,然尚未到可述懷之時,只可遠觀」而同時的參謀本部作戰班則在《機密戰爭日誌》里則帶著奚落的語氣寫著:「很久沒聽到海軍的積極論了,感到有些寂寞」中途島以後聯合艦隊沒有了什麼像樣的對未來的展望和計劃。而在此時倒又弄出來了去印度洋的說法了。1942年6月左右沙漠之狐隆美爾進入了埃及,英聯邦軍隊眼看就要被趕出北非了。中途島海戰之前黑島做過進攻西亞,和隆美爾會師的美夢但因無人理睬而只好去鼓搗中途島,這次倒是德國人提出來要日本人在印度洋給予配合了。
岡村少佐也火了。這位怪人上島修機場居然還帶了一匹馬來,人家好歹原來是老闆,養一匹馬也沒什麼好稀罕的,別看人家軍銜不高,可是資格老,就是去了聯合艦隊司令部一路上對他敬禮的中佐大佐還有一大串呢,他私自養馬根本就沒有人來過問。
把第二師團和第38師團送上島去的計劃有了,但是如何送呢?
瓜島大,有叢林可以逃,可是對面的圖拉吉島根本無處可逃,早上:25分發出「敵艦船20餘艘接近,我受到炮擊」的電報以後,又是一份「敵兵力大,我堅守至最後一人」這兩個島,完了。
好在邊上有連原子彈都搬得動的重型巡洋艦明尼阿波利斯,掙扎著把薩拉托加拖去了湯加島,在那裡應急整治一下總算能自己走回珍珠港了,這「一下」就是一個星期。而回了珍珠港以後就三個月就出不來了。
其實就在當時還有一場幾乎同樣是爭奪戰略要地的戰役幾乎和瓜島戰役在同時進行,那就是圍繞著英國在地中海的一個殖民地小島馬爾他的死斗。
從美軍給這次作戰起的名字就可以看出點端倪。美軍這次在索羅門群島行動的代號是「瞭望樓作戰」(WATCHING TOWER)就是對日軍實力的一種試探,並沒有真正開始進攻的含義,至於瓜島作戰在私下的代號是「鞋帶行動」(SHOESTRING OPERATION)——只是在出發以前緊一緊鞋帶而已,而瓜島在整個作戰行動中的代號是仙人掌(CUCTUS):仙人掌是有刺的,不一定捧得住,實際上在後來美軍也有過很認真地考慮從瓜島撤退的時候。
其實師部也在危急之中。田村昌雄少佐帶領的大隊突破了美軍的防線,衝進了機場,最近時離范德克羅夫特將軍的帳篷指揮部只有兩百米遠,機場里流傳著「日本空降兵加入了戰鬥」的謠言,包括將軍在內的司令部全體人員都抽出了手槍準備最後的近戰了。
鳥海艦長早川干夫大佐不幹了,那邊放在眼前的美軍運輸船隊就不管了?
憑良心說,海軍倒也不是有意把陸軍往死路上送,起碼不是在一開始就蓄意圖謀這樣陷害帝國陸軍,至於最後還真是這麼個結果那也只是沒辦法,誰讓對手是美國呢。
中了三彈,其中兩顆炸彈命中電梯的企業號一開始發生了火災,船體也產生了3度左右的傾斜,但一小時后就滅火成功,並且可以起降飛機,可見美國海軍損害控制能力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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