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不可以快一點長大
蘇夢萌急得額頭直冒冷汗，同學們也紛紛圍了過來。
我立刻點開簡訊查看——
面對我這一大番的說辭，蕭雨森只是安靜地背著我繼續往家走。
「天啊！這該怎麼辦？」
小小的驚喜在心裏蔓延著，我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蕭雨森：「這是給我的嗎？是你為我寫的嗎？」
「來，讓我看看。竟然會有男生給你情書？哈哈。」蕭雨森一邊嘲笑我，一邊趁我晃神從我手中把情書搶了過去。
我睨了蕭雨森一眼，給了他一個「你看吧」的眼神。
「哈哈。」這個無情的傢伙根本沒有理睬摔在地上的我，像個勝利者一樣慢悠悠地打開信紙，清了清嗓子。
其實，只要能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就已經很勇敢了吧……
而我和蕭雨森彷彿變成了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像陌生人一般活在各自的軌道中，沒有焦點。
我愣愣地看著他，心裏有暖意，也有委屈。
慘了，竟然被老師發現我上課傳字條……
他要做什麼？難道要跟那男生打架？
「我剛剛去你的教室找你，你的朋友說你崴傷腳先回家了，我就趕快過來看看。快回床上躺著吧，怎麼還特意跑來開門？」以沫哥哥溫柔地說著，睫毛微微低垂著，遮擋住了眼睛里流轉過的光芒。
什麼？喜……喜歡？
他還好意思提剛才的事！要不是他，我怎麼會那麼悲慘，放學還要留下來罰抄單詞？
「老師……」我有氣無力地站起來。
不行，不行，我不能胡思亂想，以沫哥哥一定是跟我開玩笑才會這樣說的。
蕭雨森側過頭望著我，嘴角揚起一抹壞壞的笑，和剛才面無表情的他判若兩人。
蕭雨森的呼吸聲和我的心跳聲重合在一起。
我把鑰匙插|進鎖孔，門卻突然自己打開了。
突然，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不會怕，當然不會怕，有蕭弟弟在，我怎麼會害怕呢？我心裏嘀咕著，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和蕭雨森小心翼翼地繼續前行。
「笨蛋！」
我拿出手機，一片漆黑的屏幕提醒我昨晚忘記充電了。沒辦法，我只好用最原始的「飛鴿傳書」的方式詢問他。
他這樣的沉默，是默認了嗎？默認了想要跟我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對，笨蛋會喜歡上什麼樣的男生呢？」蕭雨森的話輕輕地飄過我的耳邊。
聽著爸爸的話，我臉頰的溫度也在慢慢上升。
爸爸見了我這副模樣，吃驚地問道：「千夏，你受傷了嗎？」
人們說，當你面對一個人的時候心跳會加速，臉頰會羞紅，那麼這樣的反應有一個特定的名詞——「心動」。
我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站著，怕只要說出一個字，眼淚就會不聽話地奪眶而出。面對這麼溫柔的以沫哥哥，心裏的委屈好像也會增加似的……
微涼的風輕輕拂過我的臉頰，蕭雨森那充滿寒意的話，在我的耳邊揮之不去。
「很痛嗎？」他抬起頭看著我，兩道漂亮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
我用力一拋，這次方向剛剛好，字條落在了蕭雨森的面前，可他竟然完全沒有想要打開字條的意思。
這傢伙要幹嗎？
「千夏，看到你沒事我就安心了。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見。」
「沒關係，我已經沒事了，你的朋友還在生氣嗎？」
「嗯？」
是蕭雨森？他之前那樣莫名其妙地鬧彆扭，現在卻給我發簡訊，是有什麼事嗎？
「千夏小心！」耳邊傳來蘇夢萌關切的聲音。
這麼晚了，是誰給我發的簡訊？
我拿出筆記本撕了一小張紙，在上面寫道：「蕭弟弟，你真的很討厭我嗎？為什麼？」
看著蕭雨森帥氣迷人的側臉，我的心跳慢慢地加速，臉頰也微微泛紅。
「不給不給。」蕭雨森將手舉高，躲避我的搶奪，撕開信箋，一張淡粉色的信紙滑落出來，在半空中掠過一道美麗的弧度。
「蕭雨森！」
「風太大了，把我們千夏的眼眶都吹紅了？」以沫哥哥溫柔地笑著。
他竟然記得我喜歡吃棉花糖，並幼稚地認同棉花糖有魔力這件事？
「千夏？」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我伏在蕭雨森的背上，安靜地感受著他的心跳聲，以前，每次我生病或者受傷，蕭雨森都會背著我去醫院，背著我回家。
「別動，老老實實待著，腳受傷了，還這麼笨。」
我慢慢地打開練習冊，上面竟然寫著……那些被罰寫的單詞……
聽到她的話，我忍不住笑了。
以沫哥哥告別後，卧室又重新恢復了安靜。
朋友？
依然沒有反應。
教室里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老師的身上，觀看著這場實力不均的對弈。
「千夏，爸爸特意給你帶來一個驚喜哦。」
「啊！」
他的視線突然從我的臉上移開，冷漠地望著不遠處的一抹孤單的雲彩，然後冷冷地拋下一句「我才不要跟你們天天在一起」，便轉過身離開了。
「爸爸？」
「我說過我討厭你嗎？說過嗎？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
還是喜歡跟以沫哥哥在一起……
「不開心嗎？我正巧經過，看到你一個人站在這裏，就知道你肯定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以沫哥哥走到我的身邊，輕輕揚起手，在我的額頭溫柔地點了點，聲音像是輕柔的棉花糖，讓我忍不住沉溺。
「千夏，雨森怎麼了？他不開心嗎？」爸爸疑惑地看著蕭雨森的背影問道。
「你會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還沒等到我反應過來，就感覺腳底一滑，鞋底和椅子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手不自覺地在半空中胡亂地揮舞，想要抓住一個支撐物，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往一邊傾斜。搖搖欲墜的椅子終於支撐不住，也隨著我傾斜的身體左搖右晃。一番無力的掙扎后，我重重地摔在地上，一陣劇痛從右腳腳踝處傳來。
「走啦，陪你去交練習冊！」蕭雨森沒有理會我的叫囂，拉著我的衣袖朝老師的辦公室走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
他……他明明看見我的字條了，為什麼沒有一點兒反應？
「千夏！你沒事吧？」蘇夢萌慌張地從椅子上跳下來，蹲在我的身邊。
要知道……這可是我第一次被男生告白……
看著這妮子神神秘秘的樣子，我輕聲問道：「什麼八卦呀？」
我獃獃地坐在床上，腦子裡裝滿了煩悶的思緒。
照這樣子看來，蕭雨森已經不生氣了，雖然他嘴上沒說，但他心裏一定收回了中午說過的話吧？
微涼的風輕輕拂過我的臉頰，蕭雨森的臉在腦海中慢慢浮現。
「蕭雨森，我有話對你說。」我深呼吸一口氣。
「蕭雨森，你還在生氣嗎？」我趴在他的背上，小心地問道。
看著那張俊秀而乾淨的臉龐，我的心開始毫無節奏地跳動起來，一股捉摸不定的情緒籠罩著我的心，臉上的溫度一點點上升。
難道……
清爽的風輕輕吹過，帶來莫名的淡淡花香，隨著夏日的終結，秋天的開場，這樣的花香，似乎也帶著結束離場的味道。
「千夏，爸爸可以進來嗎？」
「你就笑個夠好了！」我賭氣地一個人向前走去。
「尹千夏！」
「啊？」聽到蕭雨森的問題，我半天沒有回過神。
「如果當朋友才是可以一輩子的，那我們就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吧！」
這不可能，不可能的啦……
「蕭雨森！你是故意假裝沒看到的嗎？快點兒給我回復！」
蕭雨森喜歡我？那個一起長大的蕭弟弟喜歡我？
哼！我才不要因為這個笨蛋生氣！絕對不要！
我看了看手中的粉紅色信箋，再看了看那個漸漸跑遠的身影。
「是嗎？謝謝爸爸！」我甜甜地說著，正想走進屋內，卻忘了自己崴傷的右腳，一股刺痛傳來，身子不受控制地傾斜，眼見就要摔在地上。
「那為什麼這幾天你都不理我？」
如果這麼直白地說出來，會不會被他笑話？又或者，他會再也不理我了？
我抬起頭望著暗藍色的天空，一顆顆閃爍的星星彷彿散落的鑽石布滿天幕。皎潔的月光讓四周的景物披上一層清冷的銀色。
「我真的很討厭你！」
我早就沒有耐性再把字條疊成一個整齊的正方形了，而是胡亂地團作一團，轉過頭揚起手的瞬間……
因為爸爸媽媽的關係，所以總害怕，那麼拚命愛著的人，到最後，變成最陌生的人。
我咬了咬牙嘀咕道。
三十遍？
「呼——呼——」
我剛剛積聚的勇氣突然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想到這裏，我的眼神不經意間瞟向在一旁拖地的蕭雨森。
就這樣過去了幾天，雖然以沫哥哥總是不經意地出現，在我不開心的時候安慰我，但沒了蕭雨森的陪伴，我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麼。
我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不由自主地望向蕭雨森尋求幫助。
仔細一看，竟然是我最喜歡的棉花糖！
這個傢伙還給我裝蒜！明明就說過！還害得我傷心好久！竟然假裝失憶！
「千夏，剛剛那張字條，你是傳給誰的呀？」蘇夢萌背著書包站在我的身邊，按捺不住問道。
「對了，千夏，告訴你一個驚天大八卦哦！」蘇夢萌朝我的方向探了探頭，眼睛里閃著神秘的光。
把練習冊交到辦公室后，我和蕭雨森一起走出教學樓。
「你們兩個又吵架了？」
「如果你再不回字條，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老師的聲音陰森森的，剛剛念完，一道凌厲的目光立刻朝我射來，「尹千夏，你好大的脾氣，別的同學好好聽課不回你的字條，你竟然還要收拾人家？」
他那麼喜歡扯我的頭髮，又總是開我玩笑，今天還說最討厭我，怎麼會是喜歡呢？
幾分鐘后，他把我的腿扶到床上，眼睛微微眯成月牙的形狀，柔和的燈光把他的臉籠罩在橘色的光芒中，他溫柔地望著我微笑。
以沫哥哥的問題將我拉回了現實，我歪著頭，微皺眉頭，疑惑地問道：「為什麼？」
「啊？以沫哥哥怎麼知道我受傷了？」我驚訝地用手捂住嘴巴。
「蕭雨森！」
香甜的棉花糖在我的嘴裏慢慢融化，像是幸福的味道……
我有些吃驚，蕭雨森是在用這種方式和我和好嗎？
我猛地一下站起來轉過身子。
這時一隻修長的手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那男生一聽到蕭雨森的話，立刻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接過那封信時，他臉上的紅暈也傳遞到了我的臉上。
隨著距離一點點縮短，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我們的視線里越來越清晰，那個人穿的……似乎是我們學校的校服？
「笨蛋！很痛嗎？」蕭雨森蹲下身來，輕輕觸摸著我的腳踝，眼睛里是滿滿的關懷。
「撲哧——」
「會不會是因為……他有那麼點兒喜歡千夏，所以才會那樣呢？」
蕭雨森嘴角揚起一抹邪笑，隨後舉起雙手在我眼前不斷變換著動作，我的目光也隨著他的動作游移。
我怯懦地想要抽回腳，他卻輕輕地扶住我的腳踝，靜靜地注視著腳踝上的瘀青。
「笨蛋，你想說什麼呢？」見我一直沒有說話，蕭雨森微微歪著頭，輕聲問道。
「你又鬧出什麼笑話了嗎？我怎麼沒有注意到？」沒想到，蕭雨森竟然明知故問。
這樣的夜晚真的好安靜，靜得我甚至能夠聽見蕭雨森的呼吸聲。
我站在椅子上，重複著擦窗戶的動作，視線卻跟隨蕭雨森的身影移動。
「好啦，好啦，說過啦。不過剛剛看到你那麼心急地丟字條跟我道歉，我就原諒你了！」蕭雨森說著說著，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
如果現在我的面前有一個地洞，我一定會選擇鑽進去，永遠都不再出來！
「雖然找不到那種像雲朵一樣的棉花糖，但是希望這種也能帶給千夏幸福的感覺哦。」以沫哥哥把棉花糖輕輕地放在我的手裡，嘴角微微揚起好看的弧度。
以沫哥哥和-圖-書站在門口，白襯衣的領口隨意地敞開著，露出白皙的肌膚。
話音剛落，蕭雨森就轉過身，示意我趴到他的背上。
「喂，尹千夏，如果當朋友才是可以一輩子的，那麼就算心裏很痛很痛，也讓我變成你最好的朋友陪在你的身邊好不好？」
呼呼——
我慌忙地搖了搖頭，更準確地說，我已經被以沫哥哥的結論嚇傻了，除了拚命地搖頭否認，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麼。
「夢萌，我最討厭擦窗戶了。」我側過頭，對一旁和我一樣忙碌著的蘇夢萌說道。
剛走進教室，我的視線就不受控制地朝蕭雨森的座位掃去。坐在座位上的蕭雨森，他的頭髮在陽光下染上了一層絢麗的金色，側臉的線條幹凈而堅毅，一股淡淡的憂傷籠罩著他的臉龐。
就是這麼溫柔的舉動，就是這麼溫柔的聲音，讓我眼裡的霧氣越來越重。
「好不好？」
他在想些什麼呢？淡淡的憂愁縈繞在我的心頭，蕭雨森的沉默，我的疑惑，似乎讓我們之間的距離慢慢拉遠。
「哈哈。看來喜歡笨蛋的人也是白痴，不然怎麼會寫出這樣蠢的情書？」蕭雨森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絲輕蔑地笑。
「看來，今天是那個傢伙惹得千夏不開心了。」以沫哥哥的眼睛閃爍著晶亮的光芒，一句簡單的話語就戳穿了我的心事。
「小心！」蕭雨森眼疾手快地扶住我的胳膊。
雖然知道爸爸是因為關心我，可是真的很誇張，哪有那麼嚴重。
他什麼時候參加了社團？
「千夏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蕭雨森會這麼在乎你呢？」
「那是因為你先不理我的！」
聽到他這樣說，我感覺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這些反應聽起來這麼的熟悉……
「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小氣鬼。」看著蕭雨森彆扭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事啦，我能照顧好自己。爸爸，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頂著紅彤彤的臉頰，我緊張地問道。
反正他也說過了，他不要跟我天天在一起啊……
還好，在他的攙扶下，我站直了身子。
咦？
「你是誰？」蕭雨森看著那男生，語氣里有著前所未有的冷酷，眼神充滿了警惕和不悅。
我大聲喊著他的名字，他卻始終沒有回頭。
沒有回答。
這些日子我們之間的冷戰，終於要結束了吧？
心裏也酸酸的，悶悶的……
我們的邂逅，我們的相識，我們的熟悉……
短短的一句話，讓我所有的心跳、臉紅都在瞬間消散……
哼！
我揉了揉眼睛，想要再次求證，卻只看到他溫柔的模樣，或許是我看錯了吧……
周圍的空氣彷彿停止了流動，眼前的蕭雨森，嘴角掛著溫柔又寵溺的笑。
到了家門口，蕭雨森輕手輕腳地把我放下，這時候我才看清楚他的表情，他的眼睛依然明亮澄澈，卻氤氳著淡淡的憂傷。
心裏好像住了一隻悲傷的魚，不停地吐著帶著眼淚的泡泡。
就算沒談過戀愛，我也看過很多部偶像劇，喜歡一個人是對那個人無條件地好才對吧？應該是很溫柔很溫暖的……就像以沫哥哥這樣。
「明明就說過！」我的眸子噴出火光，氣得牙痒痒。
爸爸正在廚房為我準備香噴噴的雞湯，說是我腳踝受傷了，要好好補一補。
「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蕭雨森！」我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怨恨和怒氣。
「那你也不可以叫我笨蛋啊！而且……我本來就是你的姐姐！」
我不甘心地繼續寫了一張，語氣中帶著滿滿的怒氣……
手機在枕邊震動起來。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那麼熟悉，讓我很快分辨出它的主人——蕭雨森。
聽到處罰結果，我的眼睛瞬間瞪大，緊接著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望著老師，但是老師冷酷無情地轉身離開了。台下平時就很喜歡看人出醜的同學發出一陣陣鬨笑聲。
「謝謝以沫哥哥，只要是棉花糖我都喜歡！這還是我最喜歡的草莓味道呢！」我拆開包裝袋，選了一顆心形的棉花糖放入嘴裏。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海里一遍遍地重放著關於以沫哥哥的回憶片段。
「哼！一點兒都不重要！你不是說你討厭我的嗎？」我雙手叉腰，氣鼓鼓地問道。
「我也是，胳膊都酸了，可比起拖地我更願意擦窗戶。」
「我，我只是想吹吹風。」我揚起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
其實，那個時候的我，或許恐懼的不是愛上一個人，而是，愛情本身吧。
我輸入這一個字，按下發送鍵傳送了過去。
「怎麼了？」奇怪的是，我竟然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時光好像倒流了，回到了之前那些朝夕相處的日子。
「叔叔？」
好熟悉的聲音，是以沫哥哥嗎？
「以沫哥哥對人總是這麼溫柔嗎？」看著以沫哥哥的眼睛，我有些害羞地問道。
「今天，全校要組織大掃除，請各位同學明確自己的分工，放學后都留下來聽從班長的安排……」這天放學，我正在發獃，老師的話把我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了現實。
如果說剛剛我還是因為想詢問清楚蕭雨森究竟為什麼和我鬧彆扭，那麼現在，氣憤的情緒已經徹底戰勝了我殘存的理智，我隨手抓起一張紙，怒氣沖沖地寫道：「如果你再不回字條，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這個……這個……」
我慢慢地轉過身，透過迷濛的視線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孔。以沫哥哥正一步步地朝我走來，他微微皺著眉頭，看起來有些擔憂。
「尹千夏，你在做什麼？傳字條？來，把你手裡的字條交給我，我倒要看一看，究竟有什麼事情那麼重要，一定要佔用上課時間來說！」話音剛落，老師便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我面前，伸手搶走了我手裡的字和_圖_書條。
「千夏，你受傷了？」
「蕭雨森……」我試探性地叫他的名字，希望能猜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千夏，一定很痛吧？需不需要去醫院？」爸爸的臉上滿是擔心的表情。
我蹙著眉望向蕭雨森，想從他的表情里找到一抹惡作劇的神色，可是他那麼明亮的眼睛里，除了認真還是認真，甚至……連嘴角那抹玩味的笑也在慢慢消失。
我的思維停頓了三秒，整個人好像被一道驚雷劈中，欲哭無淚。
我心中警鈴大作，輕輕拉住了蕭雨森的衣袖。蕭雨森把手指放在唇前，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暗示我不要怕。
「好啦，給你變個魔術，不要生氣了好嗎？」
「千夏，能被一個人默默喜歡和保護，是一種幸福，要珍惜哦！」看見我疑惑的樣子，以沫哥哥寵溺地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嘴角揚起那抹熟悉的溫暖微笑。
「幼稚鬼！」
蕭雨森那個傢伙還說討厭我，我才討厭他呢！
吃過晚飯，我一個人躺在卧室里玩電腦。
我努力地斂住眼眶的濕意，不想被他發現自己的不開心。
心跳越來越劇烈，我卻越來越疑惑。
這個時候會是誰呢？蘇夢萌嗎？
我搖頭。
「哎喲，不要那麼看我啦。我給你再捉一隻嘛！」說完，蕭雨森撓了撓頭，朝路邊的草叢中望去。
密密麻麻，佔據了練習本三分之一的頁數。
突然，一隻撲閃著翅膀的蝴蝶出現在我的眼前。
呼，大掃除就大掃除吧，這樣我就暫時不用去想蕭雨森那個傢伙的事了。
是誰？
「爸爸，不用擔心，我沒事了呢。」
「尹千夏，我最討厭你了！」
眼睛里的水霧一直都無法散去……
這是告白嗎？是在向我告白嗎？
「我是千夏姐的學弟。」這個自稱學弟的小男生，白凈的臉頰染上一抹紅暈，他扭捏地從身後拿出一個淡粉色的信箋，垂著頭繼續說道，「千夏姐，我喜歡你很久了，請……請接受我的心意。」
「我送你回家！」
社團？
難道他一直以來都不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好。」
「砰！」
我和蕭雨森面面相覷，我立馬鬆開了他的衣袖。
「誰知道那個傢伙又在鬧什麼彆扭。」我嘆了口氣，微微撇了撇嘴。
「喂，同學，你不知道告白這種事情是違反校規校紀的嗎？你要不要跟我去教導處走一趟啊？」
正當我回憶著和以沫哥哥認識以來的日子的時候，爸爸突然敲響了卧室的門。
和以沫哥哥閑聊了很久，他聽我談著學校的事，聽我抱怨著那些不開心。他總是安靜地聆聽，不會反駁我，不會厭煩我。
「他啊？不要管他了。」我生氣地說道。
他慢慢垂下頭，然後……然後那兩片薔薇花瓣一般的嘴唇緩緩開啟，一股暖呼呼的熱氣從他的口中吹出。
聽到以沫哥哥的話，我這才發現已經晚上9點了。
沒有和我告別，沒有和我多說一句話，就用了這樣一個完全不成立的借口搪塞過去。
問清楚那個傢伙為什麼會討厭我！
我心裏嘀咕著，忽然聽見門外傳來爸爸的聲音：「千夏，有朋友來看你哦。」
「哈哈，我也是。」
他已經看過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溫柔又有磁性。
我回過頭，正好看見老師怒髮衝冠的樣子，黑框眼鏡後面的眼睛，正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笑笑笑！
蕭雨森這個傢伙，不會準備永遠都不理我了吧？
我和蕭雨森吃驚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爸爸，沒想到爸爸這次回來竟然沒提前告訴我。
「蕭雨森那個傢伙……」
怎麼可能啊！要知道簡檬可是我們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怎麼會喜歡蕭雨森那個傢伙呢！
還好沒被發現，我鬆了口氣，昂首闊步地朝那個男生走去。既然不是小偷，那為什麼鬼鬼祟祟的？
「什麼樣的人？」我低著頭陷入沉思。
「不是這樣的，老師，我，我……」我努力地想要解釋，可不知道是自己嘴笨，還是老師的威懾力太大，竟然語無倫次起來。
蕭雨森除了擅長捉弄我和嘲笑我以外，還很擅長……幫助我。
不行！我要問清楚。
「嗯？」我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好啦，不要捉啦！蝴蝶本來就應該在花叢里飛翔。」我搖了搖頭，朝家的方向走去。
「你看過了，為什麼還要來問我？」
每一次和以沫哥哥相處，我都會覺得很安心很舒服，心裏被溫暖的感覺包裹著，甚至……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心裏悄悄升起。
為什麼剛剛我的大腦會空白了三秒？否則，就算我把字條吃掉，也絕不能交給老師。
「小屁孩！」
想到這裏，我的心被一種溫暖的感覺填滿。
「千夏……」蕭雨森靜靜地看著我，聲音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可不能小覷學生們的八卦能力，如果一不小心被同校生看見，還不知道要傳出多少個莫名其妙的故事版本。
「嗯嗯，當然可以。」我慌張地坐起來，兩隻手拍了拍臉頰，生怕被爸爸發現什麼。
夕陽橘色的光芒溫柔地籠罩著回家的路，天邊的雲彩簇擁在一起，映紅了暗色的天幕。
「謝謝你，蕭雨森。」看著簡訊發出，我輕輕呢喃。
「千夏，不要不開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以沫哥哥的眼睛彎成月牙的弧度，眉宇間透露著一股清朗之氣，彷彿擁有著神奇的魔力，可以抹去我心裏的憂傷。
難道我喜歡上以沫哥哥了嗎？
蕭雨森，你真是個大壞蛋！
被這樣的好朋友陪伴著成長，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吧。
「蕭雨森，小心一點兒，要安全護送千夏回家哦。」身後傳來了蘇夢萌的聲音。
幾秒鐘的停頓后，我們對視一眼，一同朝那張信紙飛撲過去。我的腳步一個趔趄，一不小心摔在地上，而蕭雨森仗著自己身手敏捷，順利地抓住信紙。
「像以沫哥哥那樣的吧，擁有韓劇里男主角那樣的性格，溫柔又善良，總是能夠在我不開htｔps://m•ｈetｕbooｋ.ｃｏm•ｃoｍ心的時候出現。嘻嘻，蕭雨森，你知道嗎？以沫哥哥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呢！我想你了解他之後，一定會喜歡他的，說不定你們還能變成很好的朋友，到時候……」想到這裏，我的整顆心都填滿了甜蜜。
我的腳踝突然有了一種灼熱的感覺，疼痛也似乎在這樣溫柔的呵護下漸漸減輕。
「千夏，你早點兒睡哦，爸爸先走啦。」爸爸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然後走出卧室，輕輕地幫我關上門。
「嗯……我還要抄完單詞才能回去。」我托著下巴，聲音越來越無力，越來越小，頭疼地看著眼前的英語書。
「沒有，我沒有生氣，一直都沒有生氣。」
難道他為了逃避我的報復，跳窗逃走了嗎？
蕭雨森向前走了幾步，臉上警惕的神色變得更加明顯，伸手一拉，把我擋在身後，瘦削的背微微顫抖，像是在慢慢積聚著怒氣，又努力地想要把它們壓抑下去。
「喂，還給我！」我揮舞著拳頭想要搶過蕭雨森手中的信箋。
「喜歡一個人？」爸爸有些吃驚地睜大眼睛，但很快嘴角就浮現出一抹慈祥的笑意，「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和他在一起你會覺得很安心，聽到他的聲音你會感覺很溫暖，你會期待著和他的不期而遇……」
暖暖的夕陽下，淡橘色的光芒籠罩著蕭雨森的臉頰，他的眉毛輕輕擰著，堅毅冷漠的臉因為這句話，而顯得更加難以靠近了。
「千夏，我是一年級二班的李越，我喜歡你很久了，你真的很漂亮也很可愛，每次撞上你的視線，我的心就會像受驚的小鹿一樣亂跳個不停……」念到這裏，蕭雨森皺了皺眉頭，對我做出了嘔吐的姿勢。
他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作不要跟我們天天在一起？
他不再像過去一樣早晨準時地在我家門口報到，放學后也不會纏著我一起回家，而我也因為心中有氣，不想去找他說話。
在我氣得想要暴打他一頓的時候，他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最後有威脅的話真的很有威力呢！因為不想被你收拾，所以下課的時候，我把你之前傳給我的兩張字條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
「這是什麼？」我狐疑地看著蕭雨森，以為他又想出什麼好點子捉弄我，要知道，捉弄我和嘲笑我可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好了，千夏，不要煩悶了，我是胡亂說的呢！」以沫哥哥抬起頭，目光望向遙遠的天邊。
要知道蕭雨森那個傢伙可是很討人厭的呢……
「喂，你在胡說什麼啊？我怎麼不知道告白是違反校規校紀的啊？」看著蕭雨森囂張的樣子，我忍不住撇了撇嘴。
「怦——怦——」
我反覆思考著那些關於喜歡的定義，反覆判斷著……
在班長的安排下，我和蘇夢萌結成一組，負責擦窗戶。這活看起來比較輕鬆，可是站在椅子上，手抬到最高點晃來晃去，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呼呼……
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你才是笨蛋。」
「今天上課那麼努力地給我寫字條，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呀？肯定是非常重要的話吧？不然也不會冒著被老師抓住的風險那樣做啦！」蕭雨森挑眉問道。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身邊躍動，他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玩味的神色。
到了放學的時候，我仍癱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一下午我都沒有再理睬蕭雨森，要不是因為他，要不是因為他不回字條，我又怎麼會被罰抄單詞，回不了家，不能到點吃晚飯……
對，千夏，是應該這樣，既然蕭雨森那麼討厭你，你就不該去理他，更不該再去想他了。
「據說簡檬好像喜歡蕭雨森哦！」蘇夢萌一字一句地說著。
我用單腳跳著蹦到卧室門口，一手扶著門框，另一隻手慢慢擰開卧室的門。
我真的喜歡上以沫哥哥了嗎？可是，在我的心裏，他給我的感覺就像大哥哥……
是誰在叫我，聲音里的怒氣很盛，難道是我因為太生氣的緣故，連耳朵都出了問題？
「別笑啦！討厭鬼尹千夏，這個給你。」蕭雨森對我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然後丟過來一本練習冊。
那麼溫柔的以沫哥哥，像是漫畫里走出來的王子。
要不要跟他說話呢？該說點兒什麼好呢？
「我……」
「好了，不要再耽誤上課時間了！尹千夏，放學后你留下來罰抄單詞，第五單元的每個單詞寫三十遍！」
「沒事啦，爸爸。」
「多虧雨森照顧你這個笨丫頭。快進來吃飯吧，雨森，我們好久沒有好好聊天了。」爸爸慈祥地笑著，拍了拍蕭雨森的肩膀。
同學們紛紛從我眼前走過，唯獨沒有看見蕭雨森的身影。
是蕭雨森！
字條在半空中掠過，我的視線與剛剛抬起頭的蕭雨森對上，四目相接，他很快地避過我的目光，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注視著黑板。
哼，這傢伙竟然沒走？是特意留下來看我笑話的嗎？
「好啦，好啦，不笑你了，不要不理我啦！」見我生氣，蕭雨森立馬捏著耳朵在我的面前做出古怪的表情。
看著那傢伙搞怪的樣子，我忍住笑意，繼續佯裝生氣。
「想說什麼？你餓了嗎？還是……」蕭雨森微微側過頭來，嘴裏呼出的溫熱氣息輕輕地拂過我的耳朵。
淡藍色的熒幕照亮了我的臉龐，上面顯示著一個熟悉的名字——「蕭弟弟」。
我很快意識到，以沫哥哥口中的朋友是指蕭雨森，剛剛好了一點兒的心情，又因為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霧氣。
「嗯。」我獃獃地點了點頭。
這是心動的感覺嗎？
我拖著有些沉重的腳步，來到教學樓的角落。
深呼吸，鼓起勇氣，我將心裏的願望說了出來：「以後我們不管怎麼生氣，可不可以不要不理對方？讓我們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吧，彼此陪伴一輩子好不好？親情我們是指望不上了，而愛情……愛情只是一下子的，就像我的爸爸和媽媽……所和*圖*書以我想要跟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一輩子都不分開……好不好？」
「不要叫我蕭弟弟，笨蛋尹千夏。」
「笨蛋，這還要問呀？」蕭雨森不自然地動了一下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淡淡的薄荷香味縈繞在我的鼻尖，看著蕭雨森黑色的眸子，我的心跳竟然不自覺地加快了。
「怎麼樣，好看吧？我剛剛看到它停在樹葉上就把它抓過來了！」蕭雨森正揚揚得意地炫耀，蝴蝶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唉，作為你的朋友，我只能深表同情了。我先走了，你回家的時候小心一點兒。」蘇夢萌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然後離開了教室。
好像每次遇見以沫哥哥，我都會出現這樣的情緒。
這個渾蛋！
「說嘛，你會喜歡上什麼樣的人呀？」
「蕭弟弟，你不跟我生氣了嗎？」我拉著蕭雨森的手臂問道。
以沫哥哥輕輕點了點我的額頭，嘴角揚起一抹寵愛的微笑：「每次看到千夏就會忍不住溫柔起來，這就是千夏的魔力呀！如果可以，能這樣一直陪著千夏，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說到這裏，不知為何，以沫哥哥清澈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憂傷。
我不解地望著蕭雨森，他的臉上覆蓋著憂傷。
說完，他手忙腳亂地把信箋硬塞到我手裡。
「好……好痛！」我尖叫著從地上坐起來，扶著右腳腳踝。
「你也沒有理我。」
「我想看你有多想跟我說話呀！」蕭雨森彆扭地把視線移向窗外的天空，他的眼睛里跳動著淡橘色的光芒，好像窗外耀眼的火燒雲般變幻莫測。
以沫哥哥攙扶著我回到床上，慢慢地脫掉我的鞋子。
寫好后，我把字條折成一個小小的方形，趁著老師轉過身在黑板上寫板書的時候，動作敏捷地朝蕭雨森的座位扔過去。
「你不理我，我怎麼理你呢？笨蛋！」
我對他的感情會是喜歡嗎？
他伸出手指了指黑板的方向，像是在提醒我什麼。
日子不聲不響地流逝著，我已經漸漸習慣了有牙套的日子，爸爸更是貼心地在回家看望我時，給我更換了全透明的牙套。
看著蕭雨森的舉動，我的心裏禁不住泛起了嘀咕。
「嗯，的確是他。」那種委屈的感覺又悄悄爬上心頭。
「哼！聽到要帶他去教導處，就一溜煙地跑了，這種沒膽量的男生，還好意思表白。」蕭雨森回過頭，給了我一個略帶藐視的眼神。
「當然，我很願意一直陪著千夏哦。」說到這裏，以沫哥哥的眼睛突然露出狡黠的光，「除了我，還有一個東西，也會一直陪著你！」說著，他從身後拿出一袋耀眼的、紅色的東西。
討厭鬼蕭雨森！蕭雨森討厭鬼！
「對了，以沫哥哥，你臉上的傷還痛不痛？」在品嘗完第一顆棉花糖之後，我想起以沫哥哥的傷，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千夏，你的腳傷有沒有好一點兒？」以沫哥哥的視線停留在我騰空的右腳上，眉毛微微皺在一起。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蕭雨森手中的蝴蝶，仔細地看著它。它的翅膀是如同海洋一般神秘的藍色，還點綴著白色的斑點，如同海水的泡沫。它一邊在我的手指上慢慢爬動，一邊搖晃著腦袋。
爸爸的聲音在我的耳朵邊慢慢變得虛無。
我有些驚訝，心裏溢出的甜蜜，像是棉花糖含在口中甜甜的感覺。
我和蕭雨森都沉默下來，這樣的沉默在如此安靜的夜晚顯得有些可怕。
朋友？
「叔叔，我還有點兒社團的事情要忙，就先回家了。」蕭雨森說完，視線在我的身上短暫地停留了半秒，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沒有啊，以沫哥哥一定看錯了。」我微微側過臉。
「很痛很痛，我的腳踝。」
「等一下。」蕭雨森一把抓住了我，他的手心很溫暖，握得我手臂上的皮膚也跟著炙熱起來。
蕭雨森這時候已經站在距離我不到半米的地方，嘴角揚起一抹壞壞的笑。
「可惜過幾天爸爸又要出差，只能拜託雨森照顧你了。」爸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怦怦——」
蕭雨森眼底的狡黠勾起了我的疑惑。
「嗯，剛剛大掃除的時候不小心崴傷了腳，是蕭雨森把我背回來的。」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回頭看向蕭雨森，他的臉上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蕭雨森那個傢伙，總是能輕易地破壞我的心情，同為男生，以沫哥哥卻總是那麼溫柔，帶給我安心和快樂。
「嗯？」
我握著發送「暗號」的小鏡子，看著外面陽光燦爛的景緻發獃。我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召喚」的小光斑在牆上翩翩起舞了。
可奇怪的是……
「爸爸，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呢？您當年是如何喜歡上媽媽的呢？」
「腳踝還痛嗎？」爸爸用關心的目光看了看我的腳踝。
我嘆了口氣，明明是蕭雨森說很討厭我，為什麼現在反而是他一副傷心的樣子？蕭雨森最近的脾氣總是陰晴不定，彷彿……他不再是那個我熟悉的蕭弟弟了。是什麼原因讓他說出討厭我這樣的話呢？
這樣的笑，讓我的心好亂……
我的嘴巴微微張開，心開始無節奏地跳動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以沫哥哥。
「唉……」
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個想法每每出現在我的腦海里，都會讓我覺得異常惶恐。
「千夏！千夏！我……我喜歡你！」還沒等我開口，那個男生率先跑到我的面前，張嘴就是這麼一句讓我措手不及的話。
我甩了甩頭，想要將以沫哥哥那個可怕的猜測忘在腦後。
「嗡嗡嗡——」
我在心裏怒罵，臉上卻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以沫哥哥？」我一隻手扶著門框，對於以沫哥哥的出現感到又驚又喜。
明明是埋怨的話，可語氣中有著滿滿的關懷和緊張。這樣的蕭雨森，讓我好想好好珍惜。
「到時候我們三個就可以每天在一起啦！」我手舞足蹈地看向蕭雨森，可那傢伙的表情變得非常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