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表白你
完了，他要陷進去了。
「對啊。」秦曄納悶地看著他。
是丁少成和喬雙花，他們說說笑笑，丁少成的手放在喬雙花的腰上。儼然一副情侶的模樣，蘇遇唯不知道他們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也沒心思深究。
教室里，林胖子張牙舞爪地從外面衝進來，怪叫道：「不好了，蘇遇唯秦曄，你們倆的爸爸在辦公室里吵起來了！」
蘇遇唯他們雖然是最讓老師頭疼的學生，可是他們對秦曄是真心的。
「別管他。」伊娜偷偷對秦曄講到，隨後帶著她猶如脫籠的飛鳥沖向外面的世界。
追了她一路，喊了她一路。秦曄終於受不了，扭頭沖蘇遇唯瞪眼：「蘇遇唯，你到底想怎樣？」
這是她瞞著爸爸媽媽修改的志願，她還沒敢跟爸爸媽媽說，不過她第一個要告訴的一定是丁少成。
蘇遇唯看著她眸子里亮起來的光芒，興奮地追上去，問：「真的嗎？秦小曄！」
秦曄擦完黑板，坐回到座位上。蘇遇唯往後一仰，靠著她的桌沿，秦曄抱著桌子一拽，蘇遇唯差不點兒就摔一跤。
伊娜轉到了安高的附屬中學，成了附屬中學初二的學生，她的出現，吸引了附屬中學絕大部分同學的目光。其實秦曄也算是吸引住了許多人的目光，但是她們兩個完全是因為不同的性質而吸引別人。
丁少成接過袋子，看了一眼，笑道：「這麼有心，幫我謝謝你媽媽。」
只是蘇遇唯不明白，他過了那一整個夏天他都不明白，秦曄為什麼要哭。
「你到底想怎樣啊？」蘇遇唯反問道，臉上掛著難看的顏色，「我也道歉了，你怎樣才可以不生氣嘛。」
倒是彭飛看見了秦曄，在秦曄轉身走之前叫住她：「那個二年級的秦曄。」
蘇遇唯望了她一眼，趕緊追上去，擔心地問：「秦小曄，要是你爸爸以後不要你給我補課了，那怎麼辦？」
楊雪一個女人攔不住，眼看面前兩個男人劍拔弩張就要打起來了，她忽然大叫起來：「啊——你們別吵了！」一時間，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往楊雪這邊看過來。
秦曄扭頭，疑惑地看著彭飛。
「秦曄啊……」楊雪換了個姿態，語重心長地說，「你看上學期你幫助蘇遇唯后，蘇遇唯的成績確實大有進步啊，你要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你告訴老師，老師替你解決。」
「我給他們補課，我自己也能進步，爸爸知道又能怎樣？」秦曄不解地扭頭問著丁少成，他跟喬雙花關係那麼好，朋友圈裡都默認了他們是一對，他就不擔心被他的爸爸知道嗎？
蘇遇唯鬱悶死了，秦曄一直不肯理他。
秦曄的面孔近在咫尺，呼吸的熱氣落在蘇遇唯的面孔上，熱熱的，令人沉醉其中。
然後，他離開了，再然後，秦曄捂著臉哭了。她在心裏說，她一定會加油的，會追著丁少成的腳步而去。
楊雪有些尷尬，一個人面紅耳赤，一個人不屑一顧，這件事情又是她自作主張讓秦曄幫忙，於是便道：「好好好，秦曄家長，您消消氣好嗎？這件事情確實是我這個當班主任做得不夠好。」
第三個冬季，已經成為高三生的秦曄還留在教室自習。
安高的重新開學，讓秦曄又鑽進了學習的孔子里。父母再度控制著她的生活，即使伊娜插手，也沒有一點兒用處。
「你們倆都別吵了。」楊雪黑著臉走回到辦公桌前，說，「我是他們的老師，兩個孩子在學校是什麼樣子的我最清楚了。秦曄父親，您說怕秦曄被蘇遇唯帶壞，那這就是戴有色眼鏡看蘇遇唯了，在秦曄的幫助下，蘇遇唯成績提高了不少，秦曄也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導致成績下降，反之期末考考了全班第一，秦曄更是沒有任何您口中變壞的跡象。蘇遇唯父親，秦曄是我們班上最有出息的學生，她能馴服您一直馴服不了的兒子，在某種意義上，了卻了你們作為父母的一樁心事，您也不能這樣說秦曄。兩個孩子在我心裏都十分優秀，你們作為他們的家長在辦公室吵成這個樣子，要是讓整個學校知道了，你們讓兩個孩子怎麼面對其他同學？都回去，在學校我說了算！」
蘇遇唯見自己吃不了好果子，也怕打擾秦曄的學習，想在高考後再跟她道歉，就算她不聽，他也要死死抓住她讓她聽！
蘇遇唯追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秦曄的影子了。
蘇遇唯想也沒想就往教室里跑去，看見秦曄正準備關教室門。
看到秦曄堅定的回答，蘇遇唯心中的一塊石頭也放下了。
酷暑中，秦曄來到周末還要補課的丁少成的教室外面，想給他送曲奇餅乾。可是教室裏面沒有丁少成。
蘇遇唯和秦曄相視一眼，想到自家爸爸的脾性，頓覺大事不妙，連忙往老師辦公室跑去。
秦曄扭頭詫異地看著林胖子，林胖子笑得下巴都疊了好幾層。
秦曄吸了吸鼻子，不理會他，往家裡走去。蘇遇唯連忙又跟上去，只跟著她，不敢說話。
喬雙花將自己的太陽傘從書包里拿出來遞給她：「那你把這把傘帶上，外面太熱了。」
秦曄瞟了一眼擺放在長石凳上的書本、復讀機及飲料，說：「不用啦，你們現在的時間很寶貴，要抓緊複習參加高考，我沒關係的。」
秦曄慌張起來，她六神無主地抓起課桌上的書本，逃也似的往外面跑去。蘇遇唯連忙扶起桌椅，一邊回頭叫著她，可是秦曄兩耳已聽不見任何聲音，她的大腦已是一片空白。
「還要那個人的朋友啊。」伊娜搶先幫秦曄答道，因為秦曄的關係，她見過那群人一兩次面。
秦曄在媽媽那裡學烤了hｔtｐs://wｗw•hｅｔｕbook•cｏm•com曲奇，失敗了七次才做好可憐兮兮的五塊曲奇餅。
又是令她無助的夏天，她討厭夏天。
林胖子看著秦曄的背影，聳了聳肩，打了個響指：「搞定。」
秦曄像小時候得了獎狀一樣一路亢奮地跑到丁少成家，丁爸爸幫著丁媽媽在廚房裡打下手，秦曄鑽進去，問：「阿姨、叔叔，少成哥哥呢？」
蘇父倒是冷靜得很，一如既往將身體綳得筆直，不動聲色地諷刺：「你家女兒這麼了不得，送她去更好的學校嘛，和我兒子這種差生在一起對她多不公平啊，是不是？」
「我給他們補習的事情你知道啊。」秦曄坐在桌前，無聊地翻著書。
「嗯。」秦曄點點頭，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我們明明都長這麼大了，可是老爸們還是對我們不放心，老是按照自己的意願給我們安排生活，我覺得我們應該要更加努力，要他們刮目相看！」
她假裝無聊，可注意力卻都在丁少成身上。
蘇遇唯推開教室門，討好地笑道：「我有個問題不懂，你再幫我講講嘛。」
秦曄回到自己家后，蘇遇唯鬱悶地轉身離開，卻在轉身之際不小心撞到了伊娜。伊娜走路連蹦帶跳的，被撞后連連後退幾步，忙賠禮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蘇遇唯拒絕。
「伊娜。」秦曄打斷伊娜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扭頭對丁少成輕描淡寫地說，「我有分寸的，謝謝你關心。」
是的，以後還有很多天。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那群胸無大志的男孩子，怎麼配跟他的女兒相比？
兩隻眸子的光芒觸碰在一起，空寂的教室里傳來了重疊起來的心跳聲。
秦曄說她以後不再那麼小氣，可是蘇遇唯覺得秦曄小氣死了，親她一下她整個高三都不理他。好不容易他過來跟她道歉了，只是一不小心說了喜歡她，她就哭成這個樣子。
丁少成抱著喬雙花坐在書桌上，兩個人忘我地擁吻。丁少成的手伸到喬雙花的衣服里，已經將她的衣服褪到了一半。
端午節，丁少成來秦曄家裡送粽子，順便見見秦曄。伊娜像只小尾巴一樣跟著秦曄來到我卧室見丁少成，丁少成問秦曄：「你跟蘇遇唯他們走得很近啊？」
丁少成解釋：「小曄，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不知道他那群朋友都是什麼人。無所事事的，經常出入網吧，晚上還常常不回家，這樣你會被帶壞的。」
辦公室外面，蘇遇唯拽住往裡面沖的秦曄，將她拉到窗檯邊，趴在窗台上窺探裏面的情況。以前爸爸和楊雪「私聊」的時候，蘇遇唯經常這樣聽。
為什麼要來管她呢？
負著秦曄的氣，想不到她居然是這樣難對付的傢伙。
「老師，我……」秦曄想，要不要跟老師說她和蘇遇唯鬧了點小矛盾？可是這樣的話，就真的顯得自己太小氣了吧？
秦曄臉上一片泛紅，她忙垂著頭，繼續講著自己的題。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丁少成和喬雙花也在這裏的話，他們會不會？
丁少成……為什麼要提起他啊？秦曄的心裏越來越難受，跟被用手揪緊了似的。
這讓蘇遇唯以後怎麼辦啊。
楊老師拿過來翻開看了看，林胖子在旁邊諂媚地說：「楊老師，你看咱們家蘇遇唯最近成績進步挺快的吧？這多虧了秦曄啊！蘇遇唯還說今天下午要請秦曄吃飯呢。」
看到秦曄有些不對勁，蘇遇唯小跑上去，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不過這樣的本事，蘇遇唯可不能讓秦曄知道。
蘇遇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說：「沒關係，很開心！」
這一次，因為第一學期期末考沒能考到全年級第一，秦父秦母給秦曄又下了嚴苛的要求，讓她參加各種各樣的學習比賽，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高二的時候，丁少成已經高三了，他很快就要參加高考。
教室里，秦曄攤開書本給蘇遇唯講課聽，蘇遇唯假裝聽得很認真，目光卻時不時往教室外面瞥。
秦曄不知他和蘇遇唯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只覺得鬱悶，想要說的話被他們打斷，現在卻再沒了勇氣說。
是因為吵架的話題是丁少成嗎？
「楊老師，我不想監督他了。」秦曄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她不喜歡蘇遇唯，不想跟他在一起監督他學習。
伊娜在秦曄耳邊悄悄地說：「秦曄姐姐，我帶你出去玩。」
「秦小曄……」蘇遇唯無助地看著他，想伸手替她抹抹淚，但又怕這個舉動讓秦曄再度生氣。
「秦曄。」蘇遇唯忽然叫到秦曄的名字，秦曄一抬頭，就見蘇遇唯伸出雙手，抱住了她的腦袋。
蘇遇唯以為自己在做夢，但他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都說女孩子的臉是三月的天，他怕秦曄反悔。不過那次之後，秦曄沒有再反悔，她同以前一樣幫助蘇遇唯補課，順帶帶上林胖子、卓皓、葉明。
「蘇遇唯你到底要不要我給你講了？」明明是他自己要求她講題，他卻心不在焉。
都這麼久了，她還不肯理他。
丁少成走之前，摸著秦曄的腦袋，溫柔地說：「小曄，高考要加油啊。」
「要要要。」蘇遇唯盯著秦曄，猛地一個點頭。
遠遠的，她看見林子里坐著丁少成和喬雙花，身旁放著一台復讀機。復讀機里裝著英語磁帶，復讀機發音一個單詞，喬雙花就跟著念一個單詞，丁少成在旁邊糾正她的發音。
「秦小曄，你別哭。我以後再也不那樣跟你講話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也保證不再煩你了，我現在就走，你別哭好不好？」蘇遇唯湊到秦曄面前，舉起手和-圖-書掌發誓。過路人奇怪地打量著他們兩個，多看了幾眼又繼續走自己的路。
伊娜是陽光，秦曄是驟雨。
她把他寫進日記里、裝進夢想里，以另一種方式等待和他並肩的那一天。
秦曄垂著頭，眼淚掛在睫毛上，「吧嗒」一下就落在了水泥地上。
秦曄黑著臉，對蘇遇唯此類行為表示不滿。蘇遇唯同樣不滿地嘟囔了一聲，說：「還生氣呢，小氣鬼。」
是的，他們相識的第三年，他喜歡她，她喜歡另一個少年。
蘇遇唯繼續跟著，秦曄不高興，他不說話就好。可是秦曄走著走著，腦袋就垂了下去。她為什麼會跟蘇遇唯生氣呢？平時班上的同學當著她的面或者背對著她的對她指指點點，她一點兒都不生氣，可是為什麼蘇遇唯和她在電影院吵過架后，她會這麼記仇？
他跟她說不上一句話，他要焦灼死了。
秦曄在門口呆站了好久，然後她掐了掐自己的手，不是在做夢。
於是，秦曄和蘇遇唯成了最奇怪的陌生人，他們的關係明明那麼好。班上喜歡他們和不喜歡他們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現在，說鬧了就鬧了。
林胖子一邊躲一邊尋求卓皓和葉明的幫助，可是卓皓和葉明顯然站在了蘇遇唯這邊。
卧室裏面一片沉默，門外趴著已經偷聽許久的秦父，當得知自己的女兒在學校給一群混混學生補課時，他攥緊拳頭，牙齒咬得咬肌突出。
秦曄沒有理他，陰沉著臉走出教學樓。外面毒辣的陽光照在身上，秦曄眯著眼睛，看著空無一人的校園，鬼使神差地往彭飛說的小樹林走去。
秦曄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回教室的路上，秦曄像是輕鬆了不少，她背著手轉了一圈兒對蘇遇唯道：「你也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像之前那麼小氣，因為一點兒事情就跟你生氣，這次我說到做到！」
「小曄，外面太陽很大，你休息一下再走吧。」喬雙花站起來，擔心太陽太大，秦曄會中暑。
伊娜好奇地看著蘇遇唯離開，感到莫名其妙。
她幫助他們，他們保護她。
秦曄這樣說也真是太不了解男孩子了，收遊戲機可以、不準去網吧也可以，他們只要想玩，任何阻礙都談不上是阻礙。就像荷爾蒙慢慢燃燒起來的青少年男同胞，你不知道他們通過什麼手段能弄到一個硬碟的種子，但他們就是有本事。
是因為身邊終於有了可以稱得上為朋友的人，她才會毫無保留自己的情緒嗎？
女生，都是騙子！
「發生什麼事了嗎？」楊雪放輕了語氣。
枚紅色的雨傘從蔥鬱的樹林間走出來，就像開在烈日下一朵別離的花。
「才不要聽他講。」秦曄埋怨一聲，不想再窺探後面的情況，轉身就走。
在那之後，秦曄很少去找丁少成了。
「他們？還有誰啊。」丁少成感到好奇，不是只有蘇遇唯嗎？
喬雙花朝他做了噤聲的手勢，指著教室里兩個少男少女，意味深長地笑著。
丁少成語塞，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關心小曄。」
「少成哥哥！」秦曄推開丁少成的卧室門，剛要開口報告喜訊，可是眼前的一幕卻如同一盆冰涼的冷水從她的頭頂澆灌到了腳下。
聽到林胖子說話，蘇遇唯抬起頭望著講台上丟魂的秦曄一下一下地擦著黑板，緊接著，林胖子興奮地從桌子上跳下來，搶過蘇遇唯手中的遊戲機，哈哈大笑起來：「蘇遇唯！你輸了哈哈哈！我叫你不專心，幫我提一個月書包吧！」
「秦小曄，我跟你考上同一所大學了，拜託你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我不知道為什麼那次會不由自主地親你，後來我想了好久好久，我覺得……秦小曄，我覺得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你了……我……」話還沒落音，站在面前的女孩忽然抬起頭大哭了起來，哭的聲音洪亮無比，她握著拳頭抹著淚，蹲下去抱著自己哭得好生難過。
她其實怕打擾丁少成和喬雙花獨處的時間，就算她留在這裏，她也只能算多餘的那一個。
教室外面走來兩個人影，蘇遇唯心裏都快憂死了，那兩個傢伙哪裡不好逛路，非要走到教學樓上面來。
「幹嗎？幹嗎！想打架啊！來啊，誰怕誰啊！」蘇父不甘示弱，像只即將發怒的獅子，豎起了渾身的毛髮。
高考畢業，蘇遇唯讓伊娜打聽秦曄填的是哪所學校，伊娜告訴蘇遇唯后，他才發現秦曄填的是丁少成那所學校。蘇遇唯在志願卡上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秦曄填得一樣。
在伊娜的「護航」下，秦曄與蘇遇唯安然無恙。
彷彿蜻蜓點水，時間剎那靜止。
中午，楊雪又將秦曄叫去了辦公室。在辦公室里，楊雪指著一堆作業本，如領導訓斥下屬般問：「秦曄，怎麼蘇遇唯又沒交作業了？不是讓你監督他嗎？」
「別動，臉上有髒東西。」蘇遇唯用手指在秦曄的眼角處輕輕地擦拭，秦曄直勾勾地盯著他，似乎忘記了做出反應。
蘇遇唯拜託念高一的伊娜幫忙，伊娜跟秦曄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秦曄鼓著紅紅的腮幫子，如踩了尾巴似的嚷著：「以後不要提這個名字，我不想聽到任何有關蘇遇唯的事！」
見楊雪有些生氣，秦父語氣放緩和，道：「楊老師您也不氣，行，我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回去我自己跟秦曄說，好吧？」
鬼知道蘇遇唯剛剛經歷了什麼，他恨不得給剛才的自己一巴掌。
他怕秦曄打斷她，怕打斷後他又失去了說話的機會。
原來終於有一天，他能找到比玩耍和玩遊戲更重要的事情了。
窗外，丁少成看見秦曄，剛想打招呼，卻被喬雙花拉住。
和圖書「你說誰沒素質呢？說誰呢！」秦父指著蘇父，用手指頭戳著蘇父的胸膛，針鋒相對，「當兵了不起啊？當兵你就能上天啊？當兵就必須要我女兒給她補課啊？憑什麼，你算啥玩意兒？」
於是，等到周一上學的時候，秦父找到了班主任楊雪，要她打電話問問蘇家老爹是怎麼教自己的兒子的，他還責問楊雪身為人民教師，為什麼要把他女兒和差生安排在一起，而且對方還是幾個男生，萬一他的女兒被欺負或者被帶壞了，那誰來賠償損失？
秦曄含笑入眠，她可真羡慕她。
蘇遇唯倒吸了口氣，他……他沒說什麼更沒做什麼啊。
「這我就不同意了。」不等秦曄說話，伊娜就站出來反駁，「丁少成哥哥，跟著他們一起玩就一定會被帶壞嗎？那些人我見過，並不壞，相反，他們很聽姐姐的話，姐姐倒是將他們帶得好好的。出入網吧和晚上常常不回家就是壞孩子的話，你也太以偏概全了吧？」
「嗯！」秦曄猛地點點頭，「登登登」地往樓上跑去。
他對她告白，而她是為了另一個少年在哭泣。
撲通撲通，慌亂又悸動。
林胖子沒有智慧想到以這樣的方式留下秦曄，是蘇遇唯出的主意。為此，蘇遇唯仍舊要給林胖子背一個月的書包。
晚上，秦曄和伊娜蜷縮在同一張床上，秦曄像只小貓咪一樣溫順地說：「伊娜，今天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天。」
感冒的蘇遇唯裹著厚厚的羽絨服，鼻孔里塞著兩團紙巾。他坐在觀眾席上看球場上林胖子他們踢球，邊看邊罵：「林胖子你那腳臭得啊！卓子，懟他懟他！我去葉明，你這一腳也能射歪啊，還不如讓我來！」
秦曄的心像跌入了冰窟般，冷到不行，還要被一刀一刀地狠狠紮上。
她抓著裝有曲奇餅乾袋子的手不由地縮緊了幾分，來到小樹林外面的時候，秦曄的額頭上已經有了豆大的汗珠。
「沒關係。」秦曄微微地搖了搖頭，又看了他們一眼，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學習了，我先走了。」
怎麼辦？蘇遇唯急得團團轉。遊戲里單槍匹馬他也可以英勇無畏，可是現實生活中，光一個秦曄，就讓他方寸大亂。女孩子真是讓人擁有萬千本領也無法掌握啊。
「對不起。」秦曄下意識地藏起錄取通知書，低著頭，聲音小得如同蚊子，「阿姨……阿姨叫你下去吃飯了。」
「怎麼是你不夠好了？」楊雪是自己戰友的妻子，蘇父維護著她，淡定地說，「楊老師啊，有些人沒素質你就別跟他計較，我兒子以後是要當兵的人，有些人還不知道給我兒子補課是件很光榮的事情呢。」
在那樣一段時間里，秦父也會偷偷拜託別人幫忙監督秦曄，可是這些人全部被伊娜打發走了。伊娜那種潑辣的性格，隨便帶兩個對自己有好感的高年級男生將監督者堵住，他保證乖乖地聽話「扭曲事實」給秦父傳達消息。
伊娜一開口，秦父秦母立馬就答應了。在秦曄出門之前，秦父還補充了一句：「小曄啊，早點兒回來，晚上還要練琴。」
「小曄來了啊，少成在房間，你快幫阿姨叫他出來吃飯啦。」丁媽媽笑眯眯地對秦曄說。
所以，她覺得這次可以不用聽爸爸的，她想自己做決定，決定要不要繼續跟他們做朋友。
就會覺得沒臉見人，丟臉死了。
彭飛將手揣在校服褲兜里，極為囂張地走過來，低聲問：「找丁少成啊？他跟喬雙花出去了。」
秦曄氣得一跺腳，說：「那你不要再跟著我了。」說完，她扭頭就走。
秦曄想了一晚上，是她太小氣了，她以後不會這麼小氣了。
蘇父眉頭間終於有了些厭惡的色彩，他打開蘇父的手，嘲笑道：「退休的人民教師啊，你這樣指著我講話很有禮貌嗎？我兒子當兵就是了不起了，你女兒能做啥，能有什麼出息呢？以後該不會也跟你一樣，是個還沒到退休年齡就已經因為『保守』和『老頑固』而退休的可憐教師吧？」
聽到吵鬧聲，秦曄扭頭看過來，蘇遇唯倉促地躲開目光，轉而衝著林胖子惱怒，對他拳打腳踢：「你個耍詐的小人！耍詐！耍詐！」
不僅是秦曄要努力，他也要努力。他是男子漢，要做得比秦曄更加優秀。
辦公室里，秦父唾沫橫飛：「怎麼了？你問我怎麼了？我女兒去年考試全班第一，你兒子呢？你兒子考了多少？你兒子在學校的行為可是遠近聞名，天天遊手好閒只知道打遊戲，上課睡覺不交作業，哪裡像個學生的樣子！」
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秦曄……你別哭，我以後不說這些話了就好了。」蘇遇唯蹲下身去，想伸手安慰安慰秦曄，可是他怕自己一碰她，她就哭得更凶了。
一年後，丁少成高中畢業，他和喬雙花都拿到了安城A大的錄取通知書。送丁少成上火車的時候，秦曄憋著眼眶裡的濕潤，看著他像個大人一樣提著行李箱離開。
和伊娜在一起，秦曄反倒成了什麼也不懂的妹妹。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提到蘇遇唯一看到蘇遇唯，她就會想到那天的事情。
不懂得飛翔的鳥兒，還稱得上為鳥嗎？
「好了。」蘇遇唯抹抹她眼角，沖她笑著。
路人好奇地將目光投過來，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她希望他能在前方等她一下，哪怕只是一小下。
看著自家父親在學校辦公室不由分說地準備打架，秦曄和蘇遇唯幾乎異口同聲道：「真丟臉……」
因為有客人在家，秦父秦母對秦曄沒有往常那般嚴格。
她不理他，他莫名地心煩。
那天回家后，秦父嚴厲叮囑了秦曄不和_圖_書準跟蘇遇唯有來往，秦曄也答應了不跟他有來往。但是秦父還是沒辦法全程監督秦曄的一舉一動，秦曄就算真的在學校里抽空給他們補課和他們一起玩耍，秦父也不知道。
這個小樹林，經常出現一對一對的男生和女生。曾經蘇遇唯熱得受不了非要拖著秦曄去小樹林補課，秦曄硬是抓著課桌不跟他走。
明明沒有很久前，她才說：「我再也不會像之前那麼小氣了。」
「好。」蘇遇唯小雞啄米似點頭。
「小曄？」面對秦曄冰冷的態度，丁少成有些愕然。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這不該是他認識的秦曄啊。
「老師你放心，豐城最好吃的飯店。」林胖子笑嘻嘻地說，然後，偷偷地朝秦曄眨了眨眼。
秦曄的心忽然怦怦直跳起來，臉上的溫度也漸漸滾燙。
伊娜躲在被窩裡小聲地笑了起來，她說：「以後還有好多天呢。」
看著蘇遇唯咳得趴在桌上難受的樣子，秦曄不禁站起來，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擔心地問：「怎麼樣，沒事吧？要不咱們先回去吧，你感冒要是加深了，那就不好了。」
可是秦曄不知道，丁少成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等她，他在城市的另一頭抱著玫瑰花跟喬雙花告白了，喬雙花還接受了他的玫瑰花。
「你是說他那三個朋友啊？」丁少成吃驚地說，「秦曄，你就不怕被你爸爸知道了嗎？」
什麼時候秦曄監督蘇遇唯成了理所應當的事了？
走出老師辦公室后，秦曄氣呼呼地叫住林胖子，問：「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秦曄的雙手背在背後，糾結地交纏在一起。她說：「楊老師，您還是重新找人監督他吧，我真的沒時間。」
哪怕是他無意間往後面張望一眼，她也會趕緊躲開目光。他遠遠地叫她一聲，她也會像見了貓的耗子一樣立馬躲開。
秦曄走在離她家只差一條街的路上，耷拉著腦袋，腳下的石板路在她視線里變得越來越模糊。
所以最後即使蘇遇唯沒有打通關，他也不會幫林胖子拿書包。
「秦曄又成學習蟲了。」林胖子坐在蘇遇唯的桌子上，蘇遇唯躲在桌子底下打通關。要是他輸了，他就得給林胖子提一個月的書包。
蘇遇唯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再看秦曄的時候，眼睛里滿滿的自豪與寵溺。可是人總會得意忘形遭禍端，蘇遇唯還沉浸在自己的機智里無法自拔時，便馬上因為感冒未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可是親秦曄的時候，他明明又是開心的。蘇遇唯撫摸著自己的嘴唇，寒冬中凍得通紅的臉頰，顏色越來越深。
伊娜性格活潑開朗，又很會照顧人，能將秦曄的心情從鬱悶中解救出來。伊娜還張牙舞爪地給秦曄買了許多禮物，可憐兮兮地對著秦曄的錢包說道：「太過分了，表叔和表姑連一點兒多餘的零用錢都不給你啊？」
伊娜打開半邊門，用自己的身子堵門縫，對秦父秦母喊道：「表叔表姑，我這麼多年沒回家了，讓秦曄姐姐帶我出去轉一圈好不好嘛。」
伊娜抓著她的手從床上跳下來，說：「沒什麼不好的！我帶你去。」
一個軍人應當擁有廣闊胸襟，幹什麼在辦公室里跟別人對立起來呢？蘇遇唯白了父親一眼，他覺得他都比父親大方。
蘇遇唯一直跟著秦曄，直到秦曄走進小區，拐入單元樓，直到他再也看不見她。
天氣從秋到冬，從冬到夏。秦曄跟蘇遇唯他們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丁少成的注意力終於轉到了秦曄身上，這麼久沒有在一起過，她似乎變了不少。
「呃……不好吧？」秦曄擔心會被父母反對。
可她到底該是什麼樣子呢？從小到大，丁少成習慣了以哥哥的身份保護和照顧秦曄，秦曄從來溫和順從，不會這樣對待他。也許是自己不了解她了？她一直在成長，總會發生改變的，是嗎？
現在秦曄還在教室，如果被秦曄碰見了，她一定會很難過。
「沒搞什麼鬼啊。」林胖子一臉無辜地說，「對了，下午學校外面的紅日餐館，吃飯去啊。」
蘇遇唯實話實說，不拐彎抹角：「不好。我想要你幫我補課，你幫我補課，我很開心。」
秦曄的眸子里噙著亮晶晶的淚水，蘇遇唯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他沒做什麼呀，她怎麼就哭了呢？
「秦小曄，對不起嘛。」蘇遇唯皺著眉頭跟秦曄道歉。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的眼淚是他的軟肋。
蘇遇唯以為，秦曄真的不會再理他了。可是第二天上學的時候，秦曄裹著晨間溫暖的陽光而來，遞給了蘇遇唯一塊麵包，麵包紙上還有被陽光曬香的味道。
她能不計較他的頑劣，他很開心。
「我先回去了……」夾著哭腔的聲音隱約地傳出來，秦曄失神地打開門離開了丁少成家。
遠遠的，蘇遇唯跑了過來。他一看見秦曄，便加快了步子，走到秦曄面前，蘇遇唯像早背好了滾瓜爛熟的台詞一樣著急地說：「秦小曄我有話跟你說，你先不要講話。」
秦曄不明所以，愣愣地看著他。
有一個人同他一樣，想要改變這樣的生活，改變大人以他們的眼光為自己安排的成長。
「楊老師！」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林胖子推開，林胖子舉著蘇遇唯的作業本走進來，說，「這是蘇遇唯的作業，秦曄大意落在過道上了。」
彭飛似非要惹出禍端，玩味地開口：「在小樹林哦，秦曄。」
「你告訴老師，讓我不要再監督你了。」秦曄道。
蘇遇唯以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壞了秦曄，卻不知道他們在相識三年的這個夏天。
她不要再跟蘇遇唯有任何瓜葛了，一點兒也不行。
那天他們從A商場走到hｔｔｐs://ｍ•ｈｅtｕｂｏok.ｃｏm•ｃｏｍB商場，又從B商場走到C商場，直到繁華入夜，霓虹燈在高樓大廈上閃爍。秦曄玩得很疲憊，但從來沒這麼充實且快樂。
秦曄是真的覺得丟臉，蘇遇唯則是對父親的行動產生了滿滿的鄙夷。
秦父叉著腰，指著蘇父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又轉向楊雪，道：「聽到了啊，這個家長這麼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差，對我女兒不公平！我不管啊，教育學生是你們這些當老師的責任，不要拉上我女兒，我女兒也只是一個學生！」
「是嗎？那也太好了。」看著作業本上工工整整的字跡和清晰的解題思路，楊雪將秦曄剛才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秦曄對付你們這群男孩子，也怪累的。一定要請人家吃最好的！」
伊娜和爸爸這次回國，起因來源於自己。她還是想回國念書、成長，她的未來，都想在這一片生她的土地上。她把未來的年華規劃得好好的，想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實現。
「這一次我不想聽爸爸的。」秦曄有自己的主意，她不想回到當初一個人的時候。丁少成長到了可以喜歡一個人的年紀，可那個人不是她，所以，丁少成不能一直陪著她，更不能永遠地陪著她。
唉，女孩子的眼淚對男人來說可真是致命武器啊！
可是老天恩賜的緣分似乎在捉弄他們兩個人，秦曄因為心裏難過，完全沒有聽到蘇遇唯說喜歡她。
可是還沒等她做出決定，喬雙花就已經看見她了。喬雙花遠遠地對秦曄招手，喊道：「小曄，你怎麼來了？快過來。」
秦曄白了他一眼，轉身要走。
是出於對真正的朋友那種真心。
忽然，蘇遇唯腦袋一懵，鬼使神差地迅速湊上去，在秦曄的臉上親了一口。
樓道口，秦曄剛踏下一階台階，聽到蘇遇唯說這樣的話，她扭頭，問：「收你遊戲機，不准你去網吧，你也會覺得很開心嗎？」
「非要現在嗎？我想回去了。」秦曄不情願地退了一步，蘇遇唯抓住她的手，懇求道，「就一會兒好不好？不會耽誤你太久的。」
時間靜止兩秒。秦曄猛地直起身體，往後退了幾步，身後的課桌被她撞得「乒乓」作響，倒了一排。
秦曄的話讓蘇遇唯很安心，她說的那些話，讓蘇遇唯覺得暖暖的。
可是，第二天之後，蘇遇唯就覺得那種感覺不好了。
不知道心裏是怎樣複雜的情緒，秦曄紅著眼眶自嘲地笑了兩聲，跑下樓梯對廚房喊了一聲：「馬上就下來了……」
丁媽媽疑惑地探出頭來一看：「咦？小曄走了嗎？」
蘇遇唯忽然咧開嘴，像個傻子一樣蹲在教室門口笑了起來，那樣的感覺真好。
她走了，滿心歡喜地來了，失魂落魄地走了。
「秦小曄！」蘇遇唯衝過去擋住她的動作，兩隻手掌摩擦在教室門上，道，「你要走了呀？」
丁少成明白她的意思，和她安安靜靜地退了出去。
「謝謝。」秦曄接過傘，轉身就撐開。
放學后，秦曄沒有去紅日餐館。蘇遇唯當然知道她不會去，於是跟在她背後，踩著她被夕陽拉長的影子，小聲又急切地喊：「秦小曄，秦小曄啊……你能不能別生氣了？」
「丁少成哥哥關心姐姐也關心錯了吧？真要是關心姐姐，就不要跟喬……」
小樹林里十分陰涼，剛才的燥熱一去不返。秦曄掂著手裡的曲奇餅乾，弱弱地開口：「我媽媽做多了餅乾，讓我給丁少成送來。」
「能怎麼辦？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秦曄問。
「我才不要去。」秦曄恨恨地白了他一眼，渾身籠罩陰雲地往教室走去。
秦曄笑笑，無所謂。
蘇遇唯鼻子里塞著兩個紙團，可憐巴巴地望著她。秦曄無奈，伸出一個手指頭，說：「就一會兒啊。」
因為秦曄每時每刻都在躲著他。
「老頑固？老頑固！你說我老頑固！」秦父挽起袖子，作勢要打架，「管誰叫老頑固呢？你當了幾年軍人，為國家迎過炮火吃過硝煙嗎？還是你殺過日本鬼子呢！」
等拿到安城A大志願書的時候，蘇遇唯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秦曄，他練習了整整一學期道歉的方式、組織了整整一學期的道歉語詞，他得去跟秦曄說清楚。
秦曄蹲著蹲著，就跪坐了下去，手背遮著眼睛。蘇遇唯只聽得她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誤以為這樣的委屈是因為自己而起。
秦曄想，要不要過去？
絕對！
蘇遇唯的頭頂上似乎飄著幾朵烏雲，他哀怨地盯著伊娜，負氣而走。
看到秦曄突然闖進來，喬雙花敏感地拉上衣服，神色有些不自然。丁少成顯得有些不高興，整理了下衣服，走過來便埋怨：「秦曄，這麼大了進門怎麼不敲門呢？」
蘇遇唯這才清醒過來，臉上炸紅一片。
開學已經半個月了，蘇遇唯跟秦曄主動打招呼，秦曄老是不理他。秦曄太小氣了，即使知道看電影那次是自己做得不對，但是蘇遇唯還是覺得秦曄小氣。
蘇遇唯咳著連忙擺手，好不容等緩過氣來，他迅速抬頭想說沒事，卻在抬頭的瞬間，鼻尖輕輕擦過俯身為他拍背的秦曄的唇上。
秦曄習慣了過分保護她的籠子，如若日後遇到雪雨風霜，她能以弱小的翅膀堅強承受嗎？
所以，他忙不迭地繼續道：「伊娜說你來找丁少成了，我就過來了。」
同一天，秦曄也收到了快遞員送來的錄取通知書，她偷偷地拆開看，確定是安城A大，然後，她抱著錄取通知書興奮了起來。
罵著罵著，他就看見球場外走過一對熟悉的人影。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丁少成語氣不悅，看著他步步走過來，秦曄踉蹌地退出房門，丁少成一把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