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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智霖有首歌是這樣唱的——「寧願沒擁有，共你可到老」，可是，她現在才知道，她和駱曲白之間，就算沒有擁有，也不能到老，做不成情侶，也不能是朋友。

「也許他在忙……」

「他……」林爸爸猶豫著，然後說，「他沒有說什麼，我也沒有見到他。」

林千流倔強起來，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他不喜歡她，無關她考好還是考砸。

聞言，林千流怔住了。

「不是。」林千流嘴上說著不是，心裏卻在懷疑，「我的手機呢？如果我和他通過電話，那通話記錄里肯定有，通話時長就能說明問題。」

「林千流……」

林千流覺得自己好像被丟進了深不見底的大海，她覺得自己就快喘不過氣來，她拚命掙扎，身子卻在緩緩下墜。

「小千，爸爸不希望你自欺欺人。你就承認吧，他不喜歡你，考上同一所大學就在一起的話不過是說說而已。」

「小千！」林爸爸眉頭深鎖，臉上只有焦急和心疼，「你醒了？怎麼樣，覺得哪裡不舒服？」

問題一個接一個被拋出。

「爸爸，駱曲白呢？」林千流搖搖頭，表明自己無礙后，左看右看起來。

「他不會，他不會！」

他不喜歡她，所以就連離開也沒有一聲告別。

所謂的愁，和_圖_書越來越濃，像撥不開的層層烏雲，盤踞在心上。

好半晌，她才從驚詫悲傷中回過神來，大吼道：「不可能！他跟我約定好了的，怎麼會……怎麼會早就決定了出國！」

「夢裡？」林千流半信半疑。

林爸爸嘆息著：「不信你問問你的同班同學。」

「林千流，你先告訴我，你在哪兒？」

「那到底為什麼？」

「真的嗎？」

「你才不是駱曲白！駱曲白不要我了！嗚嗚！他不要我了！嗚嗚！」

「是我，我是駱曲白。」感覺到她似乎是喝醉了，意識已經不清醒，駱曲白有些緊張地問道，「你在哪兒？我過來找你。」

這一刻，林千流決意忘記駱曲白。

「駱曲白是個渾蛋！他不要我了，他不想理我了，就算我今天死了，他也不會流一滴眼淚！」

林千流的心沉了下去。

「啪——」她的聲音尚未落下，酒瓶砸落在地上的刺耳聲音就招來了旁人忍耐已久的咒罵。

「爸爸的話都不可信了是吧？」

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林千流沒能忍住，哭著大喊：「駱曲白，渾蛋！」

可心還在隱隱作痛，還在聲嘶力竭地哭鬧。

「就是我，林千流，你到底在哪裡？喝了多少酒？」

「可是……」

她問：「老和*圖*書師，駱曲白真的出國了嗎？」

「嗯，夢裡。」林爸爸說得無比篤定，「你喝了很多酒，在人家大排檔里耍酒瘋，老闆報了警，警察通知我過來。也不知道你究竟喝了多少酒，居然醉得那麼厲害，一直在說夢話，喊著駱曲白，還罵他是渾蛋。」

「他會。」

林千流不信，她不敢去確認，不敢面對駱曲白一直以來不過是拿著一句戲言來糊弄自己的真相。

她滿是委屈的哭腔瞬間就讓駱曲白心軟了。聽出她的語氣不對勁，駱曲白皺緊了眉頭，輕聲喚她：「林千流？」

見狀，林爸爸長舒了一口氣，輕撫著她的腦袋，勸道：「小千，有時候，有些人有些事，我們應該學著放手。」

「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嗎？」林千流聲淚俱下，「還是，還是我出現幻聽了？」

「不是的。」林爸爸心疼地抱住林千流，「你是爸爸最好的女兒，沒有誰是你配不上的。」

「好啊，你說你是他，那你過來啊，你來找我啊！我等你，我就在這裏等你！你來啊，你來找我啊！你過來啊！」

「爸爸？」林千流納悶地看著他，隨即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別開了臉，咬了咬牙，說，「駱曲白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說他不要我了？」

「和_圖_書沒有可是，如果他喜歡你，為什麼到現在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呢？」

是班主任。

剎那間，心好像碎了。

「如果他真的喜歡你，就算你沒有考上那所學校，他也一定會接受你的。」

「小千，你確實見過他。」見女兒眉心緊蹙，似乎是想找回那段失去的記憶，林爸爸開口，「但，你是在夢裡見過他。」

「是你沒碰到他嗎？應該是他送我來醫院的吧？」林千流仍然不死心，「昨晚發生的事，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可是，爸爸，我好像見過駱曲白，他應該是過來找我了啊。我在喝酒，他過來了。對了，我記得後來我打通了他的電話……」

她的頭很痛，痛得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頭。艱難地睜著眼睛環顧了一圈，她才確定自己是在醫院的病房裡。意識仍有些模糊，她想要記起喝醉后的事情，腦子卻越加劇烈地痛了起來。她低聲呼痛，驚醒了一旁的爸爸。

而林爸爸似乎是鐵了心要女兒死心，她不打電話，他就直接奪過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為什麼？」林千流咬著牙，一臉的委屈，「為什麼要我放手？之前你既沒反對也沒叫我放手啊。是不是……是不是我考砸了，就連爸爸你也覺得我不值得他喜歡？」

所有人都知道駱曲白出國和圖書了，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彷彿再也沒有了質疑的借口，林千流咬著牙，眼淚不住地溢出眼眶。此時的她才相信，昨晚和他對話的記憶不過是自己醉酒後的幻聽。

他早就選擇了簡思樂，說考上同一所大學就在一起的話，不過是戲弄她這兩年來的真心罷了。

輕輕的一聲，輕易就擊潰了林千流心裏的防線。

趴在桌子上的林千流還在堅持給駱曲白打電話，機械性地撥打、掛斷、重撥，那個冷冰冰的女聲始終在說著抱歉的話，卻絲毫沒有歉意。

「是你？」林千流仰起頭又灌下一杯啤酒，隨即用力甩著腦袋，說，「不，你不是，你不是駱曲白！」

「喂？喂？」

接過手機后，林千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打開手機的通話記錄。可是，上面很清楚地顯示著，她給駱曲白打了幾十個電話，但每一個電話都只有幾秒鐘的通話時間，是連關機提醒都無法說完的時間。

在林爸爸問起駱曲白時，對方坦言：「駱曲白已經出國啦，高考一結束就和簡思樂一起去機場了，聽說是去國外念書，好像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畢竟兩個人家境都很不錯，又是青梅竹馬，一起出國也正常。」

電話那頭是林千流在班上交情尚算不錯的一個同學。

原來，深愛一個人和*圖*書，是這麼刻骨銘心。

「你……他……」林爸爸欲言又止，細細地打量了林千流一番，才小心翼翼地問，「找他做什麼？」

林爸爸自然深諳女兒的個性，無奈之下，他只好說：「駱曲白出國了，他早就決定要出國了。」

第二天，宿醉后的林千流清醒過來。

「我不信，我也不承認！」

班主任淡淡地應道：「是啊，跟簡思樂一起，高考前就安排好了的。」

從這一天開始，她拼了命逼著自己死心。可是，無論怎麼努力，駱曲白都像她心裏的烙印，揮之不去。

林爸爸看著林千流，嘆了一口氣，沒有接話。

一杯杯啤酒下肚，冰冷和苦澀親吻過舌尖，瀰漫在整個口腔里，然後仿若帶著火種，從喉嚨一直灼燒至胃部。

林爸爸沒有反駁，沉默地走到病床對面的柜子邊，從抽屜里拿出林千流的手機。

許久，桌面上的一打啤酒已經被喝掉一半，電話那邊才傳來了駱曲白的聲音。

「昨晚我給他打過很多次電話，一直叫他來找我，後來……」林千流揉著太陽穴，說，「後來的事我不記得了，但駱曲白好像過來找了我。爸爸，你見到他了嗎？他有沒有說什麼？對了，我怎麼會在醫院里呢？」

她慌慌張張地掛斷了電話，卻不肯死心，又隨意撥通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