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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後始終安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嗯。」駱曲白這才有了輕輕地應答。

林千流回過身來，下唇被咬得青白，只見她用不甘的目光直視著駱曲白，說：「我想聽的從來都不是對不起。」

駱曲白沉默著，沒有回答，彷彿在考慮一個最佳答案。

她一直在為久別重逢而驚喜無措，為猝不及防又似曾相識的怦然心動而緊張，也為他曾經的不辭而別耿耿於懷，一個晃神，她才發覺，自己只顧著自己的情緒，以至於忘了駱曲白上台時右腳一跛一跛的，分明是有傷。

心揪疼起來，宛若是她的眼淚落在了他的心上。腦子裡，記憶在快速翻飛，面上他依然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些年來，他知道她一定不好過，可明明比她好不了多少，他卻一直惦記著她的快樂悲傷。

哪怕沒有解釋，只是一句「我喜歡你」，都足夠令她不計前嫌。再不然，一個擁抱也抵過所有。

她想問的是，怎麼受的傷，可著急之下，只剩這一句對白。

眼前，林千流的背影瘦弱得彷彿一陣秋風和_圖_書就能將她吹走。

「怎麼，怎麼會這樣？」

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什麼，林千流忽地鼻子一酸，蹙著眉，站在了原地，目光緊緊地定格在地上駱曲白的影子上。

「駱曲白，你真的很過分，直到最後你都沒有想過要回應我什麼，說離開就離開，一句再見都沒有留給我……」

清朗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蒼白又無力。

林千流也不知道為什麼情緒說失控就失控了，眼淚張狂又恣意。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咬著牙，轉過身，背對著駱曲白拚命地用力擦著眼淚。

林千流看不見他眼裡百轉千回的難過，只看到他對她看似漠不關心的態度。

本來只是委屈，到最後每一句都成了質問。

可是，腳還未邁出去，林千流已經等不及了，只聽她兀自質問起來：「駱曲白，你到底想怎樣？一聲不響地離開，又一聲不響地回來，你知道我為了忘記你，有多努力嗎？你知道這兩年我過得有多痛苦嗎？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再見到你嗎？為什麼你總要來撩和圖書撥我的心？為什麼？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不甘心也不甘願，她顧不上顧慮什麼，咄咄逼人地問道。

所以，她選擇放棄了，只留下一句「我自己回去好了」，便越過他離開。

大抵是心思迷亂，林千流絲毫沒有發現，自己一而再地把這獨處拉入了窘迫里。

「不小心弄傷的，無關緊要。」駱曲白聽明白了她的問話，溫和地笑著，一句都沒有提到受傷的原因。

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地上的影子上，被鵝黃色燈光拉長了的影子輕輕搖曳著。

偏偏，在那一句「對不起」之後，駱曲白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語不發，就連對視都避開了。

她不敢想象，盼他說出的答案是「只是不小心弄傷了，過兩天就會好」。

她想著，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

林千流等待了約莫十秒鐘的時間都沒有等到駱曲白開口，於是深信他是不願提及，如此想著，她當即為自己的追問感到抱歉。隨之，不知如何緩解尷尬的她默默地偏過了臉，轉移了話題，說：「高考和*圖*書結束那天，我找過你很多次。」

但林千流什麼都不知道，她讀不懂他的情緒，也看不見他的心思，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駱曲白似乎沒有發現她的駐足，仍一步一步往前，影子搖曳的幅度愈來愈大。

「駱曲白。」她只能抱著最後的希望喚他。

「為什麼，駱曲白，為什麼你明明沒有打算選擇我，卻要給我一個虛無的希望，要我考上Y大？我那麼努力想要跟你在一起，可原來你只是開了個玩笑，你是不是一直在心裏嘲笑我？也是，是我活該，誰讓我當初那麼喜歡你呢？但是，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耍我呢？」

他在害怕，在躊躇。

最悲哀也不過是「沒有」，問話出口時，林千流已經有了面對的勇氣。

他忽然想要伸手抱住她。

其實，林千流心裏早已波濤洶湧，只是表面強作鎮定。與駱曲白有關的記憶在腦子裡紛飛，她有很多很多的疑問，若換作從前的她，想問的想說的一定毫不遮掩，可自從駱曲白不辭而別之後，她就學會了膽怯害怕。

「哦…httｐs://ｗww.hｅtｕｂoｏｋ.cｏm•ｃoｍ…」聽見她的問話時，駱曲白也聽到了她聲音里的疼惜，心忍不住一陣悸動，頓了頓，他才溫柔地笑著，輕描淡寫地說，「已經傷了很久了，不過不礙事。」

駱曲白隱約能想象得出，像她這般死心眼的人，這兩年來，該是畫地為牢，困在了思念里，放不下，忘不掉，始終徘徊在回憶里。想到這裏，他心疼不已，想要去擁抱那個孤單無助委屈難受的背影，然而，轉念之間，原本已經抬起的腳又輕輕地落回了原地。

她的聲音里仍充斥著委屈，但與心疼駱曲白時不同，這一次她心疼過去的自己，語氣里多了幾分彆扭的責備。

她的心被蒼涼侵襲，在這秋夜裡，身子禁不住哆嗦起來。

只是，駱曲白卻像聽不見任何聲音一樣，恢復了先前的沉默，頭仍舊低低垂著。

「我多希望，你只是被外星人抓走了，所以才杳無音訊；我多希望，我只是做了一場夢，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是一場夢。可是一切明明都是發生過的，你沒有被外星人抓走，你就是跟簡思樂一起出國了！」和圖書

他並沒有給出她想要的答案，林千流知道，他也許是不想要提起傷心的過往，嘴巴卻控制不住地追問：「是……是在國外的時候傷到的嗎？」

她知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聽見駱曲白主動說喜歡，更不可能得到他一個擁抱。

並肩而行時，沉默是唯一的對白。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知道那個原因。

「駱曲白……」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林千流吸了吸鼻子，努力壓下聲調里的委屈和難過，說，「你的腳，怎麼會這樣？」

駱曲白站在距離她數步之遙的地方，看著她的側臉，燈光迷離里，好似有淚光閃爍。

最終，他卻了步，也沒有任何的解釋，只是留下一句：「對不起。」

「兩年前，高考結束，所有的人都說，你早就決定跟簡思樂一起離開。我不信，可到最後我不得不信。原來，我一直都是個笑話！」

想要緩解尷尬，卻似乎是將另一個尷尬推了過來。

只是，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在期待，期待他拉住她的手；與他距離漸遠的時候，她依然在期待，期待他從身後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