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就不要再愛我了吧
04
彼時，林千流已經醉得一塌糊塗，一直在胡說八道，一會兒回憶著與駱曲白之間的甜蜜，一會兒自責著那曾被遺忘的罪過。
她嘆了一口氣，想將通話記錄刪除，手指卻在「刪除」鍵上頓住。隨後，她又嘆了一口氣，放棄刪除，返回主頁，然後將手機放回了林千流的背包里。
「都是……都是我的錯！」林千流哭著，從連笙默懷裡爬起來，攤開雙手，一臉愧疚不已的模樣，自責道，「阿默，你說我……我怎麼就這麼可怕……我怎麼……我怎麼能夠把駱曲白推……推出馬路，我怎麼……怎麼能夠忘記這件事……」
她看了連笙默好半晌，才輕聲喚道：「阿默。」聲音委屈又無助。
林千流過於自責，她認定，是她毀掉了駱曲白。
話落，她立刻掛斷了電話，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再次哭起來。
「駱……駱曲白……」林千流哭著，哆哆嗦嗦道出了駱曲白的名字，卻和圖書沒有下文。
連笙默想，等明天林千流清醒后，一定要告訴她，自己自作主張地讓駱曲白不要再和她往來了。
除了擁抱，她也只能陪著她一醉方休了。
「不需要了。」不等駱曲白說完，連笙默就硬生生地拒絕了他的好意。
「你喝醉了，是意外。」連笙默安慰道，眼前的林千流讓她很是心疼。
「就是……就是我害了他。兩……兩年前，高……高考後，我……我喝醉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的，就把他……把他推出了馬路。嗚嗚，阿默，駱……駱曲白之所以瘸了，都是……都是因為我……」
猶豫了數秒，她乾脆替林千流接聽了電話。
連笙默還是清醒的，聽見林千流手機響起的鈴聲，她直接翻出林千流的手機，隨後就看到了駱曲白的名字。
駱曲白沒有追問，也沒有答應，只是微微怔了一下，然後掛斷了電話。
在林千流重新開了和-圖-書一罐啤酒喝起來時，連笙默也將方才從林千流手裡奪來的啤酒灌入了嘴裏。
林千流不想回宿舍，於是直接進了便利店，買了一打啤酒，然後一邊走向操場，一邊撥通了連笙默的電話。
「你好。」那邊，駱曲白有些失望，但仍在關心著林千流，「千流怎麼了？怎麼喝醉了？你們在哪裡？需要我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多遠，她只知道，回到學校時，連操場上打球的人都已經散去，而她的雙腳也已經了無知覺。
「小千……」一時間，連笙默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她也不知道所謂的「出事」究竟是什麼事，只是女生的第六感告訴她，這段曾無疾而終的戀情再次歸來時，是帶著刺的，林千流必定要受傷。
「嗯，是我，我在呢。」連笙默抬手輕拍她的腦袋，「不哭了。這次又怎麼啦？跟我說說。」
對著駱曲白的父母許下承諾之後，林千流兀和*圖*書自起身道別，仰著頭離開了UCC咖啡廳。
「你怎麼就害了駱曲白了？」
「阿默，是我，出來陪我喝酒！」這廂，林千流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些哽咽，頓了頓，吸了吸氣，才接著說，「我在第二操場等你，快點過來！」
另一邊，連笙默接到林千流的電話后皺緊了眉頭，隨即毫不猶豫地扯下剛剛敷上的面膜，隨手抓過一套衣服換上之後，急急忙忙地往第二操場奔去。
她拿起手機，才發現，已經是晚上十點。
連笙默看著她，儘管心疼，卻無法為她做些什麼。她既不能回到過去替林千流挽救那個錯誤，也不能成為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醫治好駱曲白。她只能擁抱著林千流，用自己的體溫去安慰她悲涼的心。
連笙默一句話，明明白白。
她語氣淡淡地說：「我說，駱曲白，你和小千最好還是不要再來往了。」
「就算是意外，也……也是我的錯！」林千流https://www.hetubook.com.com哭著，拿起一罐啤酒，熟練地拉開易拉環，然後咕嘟咕嘟地灌了大半罐啤酒。
半晌，駱曲白正欲張口再說些什麼時，連笙默已經搶先一步說話。
飲畢，連笙默偏過頭去看林千流，只見林千流正對著她又哭又笑。
連笙默揉了揉皺緊的眉頭，很乾脆地坐到了林千流身邊，然後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啤酒，灌下了一大口。
自從駱曲白出現之後，連笙默總覺得，林千流肯定要出事。
那廂，駱曲白開口就喚出了林千流的名字。連笙默頓了頓，看了一眼醉醺醺的林千流，然後說：「小千喝醉了，我是她的室友，也是她的閨密。」
「小千！」連笙默連忙奪走了她手裡的啤酒，然後抓住她的雙臂，一字一句地說道，「聽我說，駱曲白會瘸，並不是你的錯，那只是一場意外，是他運氣不好。」
呼喚一落下，她就抱住了連笙默，「哇」的一聲，更加放肆地哭了起來。
「wwｗ.ｈetｕbｏoｋ•ｃｏm.ｃoｍ不！都是我！都是我！」林千流哭鬧著，喊道，「是我親手毀了他！」
不論林千流怪不怪她，讓林千流與駱曲白之間斷得乾淨，是她這個閨密唯一能做的了。
「喂？」電話接通時，連笙默正在敷面膜，聲音有些僵硬。
空氣就此凝固，氣氛變得尷尬不已。
聽著耳邊連綿不斷的忙音，連笙默不懂，駱曲白究竟是答應了，還是拒絕了。
許久，當駱曲白打來電話時，已經接近午夜。
「嗚嗚……」林千流無法抑制崩潰的情緒，整個人癱在了連笙默的懷裡，哽咽地道，「阿默，怎麼辦？是……是我，是我害……害了駱曲白……」
一走出咖啡廳，眼淚就抑制不住地往下流，世界模糊一片，她無助地哭著，漫無目的地遊走在街上，像是一個慘遭拋棄的失戀女孩。
「駱曲白怎麼了？」連笙默耐著性子問。
果然，她來到第二操場時，林千流已經喝了兩罐易拉罐裝的啤酒，正哭得稀里嘩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