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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三歲

作者:羅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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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載著我的月亮

第二章 載著我的月亮

裁判也拿著哨子吹,尖銳的聲音刺得在場的人一陣驚呼,那裁判直接比了個手勢,兩邊都罰下場!
旁邊還有個女孩,挨著寧璽站得挺近,看著特小鳥依人,特配。
寧璽還沒摟穩,場上瞬間混亂起來,圍觀的人都尖叫起來了,只見行騁陰著臉被一群人拉著,雙目赤紅,奮力往外掙!
寧璽站起身來把校卡揣兜里,披上薄薄的秋季校服,對著那個女生輕聲說了句:「不好意思,我得下去一趟。」
那邊隊的隊友有幾個不明情況的,也急忙擁成一團拉著砸球的人!
這天來學校里打球的是隔壁區的一所高中校隊,專門帶了人來,校方批准,算是一場小小的對抗賽,正好他們高二了,市裡也有體育部門的人來選運動員。
行騁上火了,但現在還在場上,自己的情緒關係到球隊生死存亡,不能含糊,況且場上的人打得野,他看不下去。
寧璽一直記得,當初行騁高一要分文理科的時候,特別認真地跑上來敲他家的門,說選了文科。
寧璽一身白短袖,腳踩了雙球鞋,校褲挽起了一點邊角,皮膚白得在陽光下都有些刺目,雙眼皮窄窄的,顯得眼睛又深邃又勾人,脖頸間的汗,將弧度勾勒得明亮……
球穿過籃網,校隊又得一分。
應與臣再怎麼看不慣行騁,但這會兒已經大事化小,小事化成濃濃的戰友情了,就算行騁比他小,但這滅天滅地的爆炸式球風也讓他甘拜下風,握著拳嘶吼:「三加一!行騁!你搞他!」
行騁認得,以前初中打街球,兩人對上過,這人根本不是什麼好鳥,場上就愛下黑手,技不如人還使絆子!
校隊的教練看攔不住了,一聲吼:「都停下!」
文科班女生多男生少,寧璽又算長得高的男生,校隊得分王,運動細胞滿分,自然就成了經常去搬水的那一位。
應與臣在旁邊喊:「你退一步!」
寧璽垂著眼,說:「你選理科也能跳級。」
這個年紀的男生之間的架,大多數要麼為了關係好的,要麼就是體育競賽上出的衝突,這剛好,行騁這把https://www.hetubook.com.com火,兩樣都佔了。
教室里,寧璽還拿著本子在翻。
上學的時候挺多女生就喜歡這種酷酷的男生,不怎麼講話,站那兒就一個字,帥。
寧璽一瞬間頭部劇痛,被震得兩眼發黑。
翻牆這種事,行騁沒少干,只是每次作案都比較小心,才逃脫過校園「法網」,偶爾抓過那麼一兩回,他都記得清楚,原因,基本也是為了他哥。
行騁正喪得不行,自己也覺得自己是非主流,但還是特牛氣地回了一句:「牛X。」
他搖了一下腦袋,伸手把行騁護到一邊,音色清冷:「你靠邊。」
一個區的孩子,難免碰上過,有幾個對手就是行騁初中在區里打街頭籃球的時候遇到過的,路子一個比一個野,球風兇狠程度跟他不相上下。
寧璽平時性子冷淡,跟班上人的交集不多,但是模樣長得好,對人也非常禮貌,幫班上搬水打掃衛生,還是吸引了不少女孩的關注。
行騁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站著的寧璽咬著衣領,手臂一抬,把拉鏈下拉了一些,捻起衣擺,一仰頭,直接把校服外套脫了,露出裏面一件純白的短袖。
學生時代,一般下午要打球的學生都不怎麼吃晚飯,五點半一放學就撒歡奔球場上打個你死我活,有些下午搶不著場的,就中午打個你死我活,然後餓一下午,「活」下來的也餓得要死。
行騁躲開應與臣的手,當著寧璽的面出這麼大風頭還有點緊張:「將就吧。」
「活久見啊!寧璽上了!」
這個年紀的女生大多可愛青澀,她的臉紅了一點,支支吾吾地說:「你要去打球了嗎,可以一起下去嗎?」
場內還有替補在練投球的,那邊球員一顆籃球砸籃板上,砸得籃球架都晃了晃……
行騁抹了把臉,眼神里透出的戾氣能把對方隊友全部挨個點殺一遍,他咬著牙,看了寧璽一眼,安排了一下另外三位隊友,稍稍冷靜一些,對應與臣說:「最後一節,你主要快攻,籃下卡位……」
夏風習習,綠樹成蔭,球場https://m.hetubook.com.com是紅色的塑膠地,每個籃球場人都滿了,校隊的訓練場更是擁擠著打球的、看球的,但隔得太遠,寧璽看不清楚哪一個是行騁。
他抹了把臉,把腦袋別到一邊去,不知道說什麼。
男人不能說不行,只要他哥在這場上,這球賽,必須行。
寧璽在一邊邊聽邊偷著樂,面上繃著不吭聲。
校隊里有幾個老隊員,以前經常跟寧璽一起打球,看著這場面,興奮地將手裡的毛巾一陣瘋狂揮舞!
挨到下午放學的點,最近供水緊張,全校的班級都爭著早點去排隊領桶裝水。
行騁這邊正一個三分球拋射出去,一群隊友在旁邊喊「行騁雄起」。
寧璽沒吭聲,隱隱約約覺得兩個人得各自選各自擅長的學科,不能真為了天天混在一起把前途搞砸了,但又狠不下心說太理智的話傷行騁脆弱的少年心。他沒辦法正面回答,只能以沉默應對。
這時,對手的防守人員跟著行騁起跳,硬是沒他跳得高,反而碰到了行騁的手。
場上一下安靜下來,互相盯著,氣氛壓得寧璽胸口喘不過氣。
寧璽這人,夏天是人型空調自動製冷,冬天就是寒風中的冰雪王子,偶爾的一點兒崩潰和小情緒,只有行騁看得到。
行騁後仰跳投,投出的那顆球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空心入網,輕鬆得分。
寧璽來得晚,同班同學們基本上都開始在自習,他翻開作業本,上面花花綠綠畫著地理地圖,批註寫得特別詳細,原本潦草的字跡變得方方正正,還挺小,跟印刷體似的。
他覺得自己老了,低一級的學弟就是更有活力。
行騁和那個砸寧璽的人直接吃了個T(指球員被判技術犯規),都犯滿離場,直接畢業。
應與臣迅速將球從右邊朝衝過來接球的行騁傳過去,行騁接球後轉身,腳尖壓上三分投球線。
他這個年紀的男生,為了所珍視的一切,把這雙腿摔斷都認了。
可他的印象中,行騁初中的時候,還拿過什麼小科技競賽的獎,數學也特別好,倒是政史地一和-圖-書塌糊塗,行騁那會兒就是個叛逆期朋克小孩,理直氣壯地說要跳級,想早點畢業。
應與臣的目光瞟到悄悄衝到場內右側的行騁,果斷拿球抬臂,往左邊虛晃了一個假動作,來防守他的對手便朝左邊一擋!
同樣是控球後衛,寧璽擅長配合以及助攻,應與臣進攻性較強,容易搶了小前鋒的風頭,剛好行騁就是這個位置。
行騁搞了個字母的,大大方方地頂著,左邊一個「N」右邊一個「X」。
寧璽的腦門上還有些汗,估計是剛剛被砸中后冒的冷汗。
當時任眉還不太知道「寧璽」這號人物在行騁心中的分量,問他:「老大,你這什麼非主流意思啊?」
最後行騁也沒去揮劍斬去三千煩惱絲,直接剃掉,是那會兒小男生特別流行的髮型,中間多留一點,兩邊剃成短寸,更有甚者還在上面剃一條線或者搞個字母。
應與臣走過來一拍他肩膀:「行騁,得勁啊!還真挺行!」
寧璽看著行騁,看他躥高的個子,說新學年該去剪剪頭髮,說完就關門進去了。
這會兒是中午自習時間,寧璽覺得熱,教室里的風扇又沒對著自己吹,他咬牙忍了,特別想喝水,但班上的飲水機里的桶裝水都喝完了,得下午放學去搬水。
這天也是寧璽跟班上的一個男生一起去搬水,一到樓梯口,轉角處就擺著一桶搬上來的桶裝水,上面還貼個紙條,高三四班。
應與臣斷了對方進攻球員的一顆球之後,急停跳投,得了兩分,將比分漸漸追回了一些,但此時此刻,離反超還差六分,眼見比賽就只剩下八分鐘了。
那人扯著嗓子吼:「行騁!就是砸你的,就算砸歪了,怎麼著!」
學習上,行騁要有這討好勁,估計都排年級前三了。
應與臣見狀,明白他什麼意思,心下嘆一口氣,直接把隊友傳過來的籃球拋給寧璽,後者穩穩地接住了,把球往懷裡一帶。
那跳起來的人可能想來個空接,結果沒拿穩,直接砸在寧璽的頭上了!
寧璽一看這字就知道誰搬來的。
他吊著牆沿,翻下去,踩著哥們搬過來落腳的課桌https://www.hetubook.com.com,落了地。
行騁個子高,來勢洶洶,是推著寧璽把門禁卡刷了走的,門衛叔叔就那麼看著,硬是沒敢攔下來。他們的職責也就是看著學生刷卡進去,一人一卡,有卡就行。
寧璽盯著「行騁」兩個字看了好一會兒,眼睛有點酸。
寧璽總是下意識地覺得這些本子要留給行騁用,每個字都寫得清清楚楚,甚至還會帶上幾句批註,畫個表情,再拿筆塗掉。
籃球的衝擊力猛地往他頭上一砸,寧璽腳沒站穩,一踉蹌,整個人撲在行騁身上。
他往前走了一步,側過臉對著教練說:「教練,我替行騁的位置。」
之前行騁才進校隊的時候,一幫小子還喊什麼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但是念出來那個「始」就容易聽成「死」,行騁粗著嗓子喊,都死於足下了還怎麼打啊?
還有幾個哥們吼得跟球迷似的,標語都喊出來了:「騁哥騁哥!你行!你最行!你雷厲風行!你千里不留行!」
寧璽把紙條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又貼回桶上。
兩撥人都湊一塊規劃戰術,站在場邊,暫停時間只有四十秒,教練也急赤白臉的,說話全靠吼,一堆鬧哄哄的小子,嘰里呱啦,壓根唬不住。
行騁聽得熱血沸騰,有點感動,但是都千里不留行了,這球還能打嗎?
他們校隊這得分就看行騁最後一節牛不牛,超神不超神,這直接下場,打不了了,光靠一個長得乖的應與臣,還玩不玩了?
打手犯規,直接又送一分。
以前行騁沒長大,什麼都不懂,膽子大什麼都敢做,但面對比他大三歲的寧璽,他還是犯怵,牛不起來。
這邊校隊的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孫子!」
寧璽把水抱回班上裝好,接了一杯一口氣喝完,又寫了一會兒題,他看了一下時間,從窗戶外去看學校的籃球場。
跟行騁打配合的由寧璽變成了應與臣,拋卻所謂的「私仇」,兩個人配合得還算默契,但比起寧璽,應與臣跟行騁的契合度還是差了那麼一大截。
寧璽站在那裡,背後是行騁,面前是校外五個對手。
對方學校的教練朝裁判要了個暫停,估和*圖*書計籌劃著拖延時間的戰術了。
與此同時,行騁正被一群男生推上學校的圍牆,嘴裏咬著校服袖子,縱身一躍,雙手撐著,爬上了一個平台,踩穩了腳下的磚,小心翼翼地避開牆上的石礫碎渣。
兩個人忽然就這麼倒在一塊兒,球衣挨著校服,行騁低著頭,小麥色的手臂一下揪住沒站穩的寧璽。
行騁聞言,單手帶球,往後一退,腳尖沒踩線了,一躍而起,身體微微後仰,腰部肌肉收緊,直接完全靠腕部力量出手!
現在行騁高二了,長得人高馬大,身邊玩得好的個個對他服服帖帖,關係好得穿連襠褲,儼然都是一副青澀即將褪去的模樣。
高三的位子是固定的,每周不用輪著換,他的位子就剛好在窗戶邊,隨時都能看到籃球場。
應與臣算是他哥寵大的,脾氣更大,沒去拉行騁,手裡還抱著球,剛想罵人,看那邊有教練和裁判來拉架了,行騁一下把他手裡的籃球奪過去,認準了那人在的地就砸!
班上有女孩拿著書本來問問題,但寧璽現在急著去球場給行騁還校卡,再晚了就得耽誤晚自習了。
應與臣這邊正運著球,籃球在掌心裏跟粘住了一樣,怎麼晃都不掉,一顆球戲耍得對方暈頭轉向,在進攻區域外搜索著傳球目標。
他自己的卡估計拿來當直尺的時候擱在書本里夾上了,等會兒抽時間去找一下,然後還行騁的卡,不然放學真出不去。
場上的行騁一回頭,看到寧璽了。
寧璽覺得沒什麼,點頭應了,女孩就隨他一起往樓下去了。
寧璽沒說話,扯著衣角把拉鏈往上一拉,校服穿得特別周正,點點頭:「我去找行騁。」
他把校卡揣進褲兜,又怕掉,揣衣兜里,覺得還是容易掉,乾脆把書包取了,塞在外層里。
寧璽退出校隊之前還是副隊長,很多高二的都還認識他,中場休息,老遠看著寧璽來了,一個個都喊:「璽哥!」
她笑了笑:「高二那個行騁嗎?沒事,我也要去看球,一起吧?」
行騁沉默了好一會兒,說:「哥,你就不能讓我跟你一起念嗎?」
校隊的其他人在旁邊歡呼,跟著喊:「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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