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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的塵埃

作者:陌安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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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逃不過一場愛情 二

第七章 逃不過一場愛情

嘈雜的聲音讓呂艾草從迷糊中清醒了過來,誰知她抬眼就看見楊建業站在床邊十分關切地望著自己。
完全沒想到楊星雪是第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呂艾草尷尬的同時愣住了。
呂艾草下意識地揪住他的衣領,像是賭氣似的不肯撒手。此時此刻她突然無比嫌棄自己,因為自己好像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愛鬧彆扭的女生。
「有什麼事快說,我還想睡覺。」呂艾草不自然地瞥了一眼窗外,窗外月明星稀,這讓她煩躁的內心更不舒服。
許願不情願地叮囑了很久,才肯離開。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呂艾草身上移開,這讓呂艾草很尷尬。
不過楊星雪根本沒時間注意他,只是無比內疚地握著她的手。呂艾草的傷看起來的確有些嚴重,雙腿膝蓋擦傷,手臂擦傷,以及額頭碰傷,怎麼看,都不像第二天能去上課的樣子。
「你帶她們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生平第一次,她不知道怎麼應對一個男生。
楊建業想要撕碎資料的舉動就這樣停下,他的視線被那張照片牢牢鎖住,整個人動彈不得。
心中那絲微弱的火光就這樣漸漸熄滅,呂艾草斂住期許的眼神,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不待呂艾草回答,楊星雪和景卓然卻異口同聲地否認。
最不願意麵對的四個人站在面前,這種感覺十分折磨人,呂艾草真心希望他們快點兒離開。
「走吧。」呂艾草語重心長地道。
呂艾草不知道,就在他剛才看到她睡著的樣子時,幾乎已經確定她就是自己的另一個女兒,因為她和呂若萍睡著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她出現后什麼都變了!我當然要查個明白啊!」沈萍開始裝可憐,因為她知道這樣做的確是自己不對,而且那份資料絕對不能讓楊建業拿走。
這一刻,十八歲的呂艾草終於明白,愛情,是如此讓人著魔又不可抗拒。
「建業——」她心慌地想要把資料搶回來,楊建業卻一把推開她的手,零星的幾頁紙滑落在了地上,一張夾在資料里的照片掉了出來。
「你醒了?太好了。」他鬆了一口氣,語氣帶著溫柔,「撞人的是兩個飆車的小孩兒,我已經把他們送到警察局了。醫藥費的事你不用管,在這裏好好養傷就好。」
呂艾草接過名片,輕輕地應了一聲。
他說:「對不起,不能答應你的要求,因為我做不到放棄你。」
掛了電話,她有些煩悶地把資料甩到了一邊,誰知楊建業就在這時端著一壺茶來到了她的身邊。她有些做賊心虛,下意識地想把資料收和_圖_書起來,卻被楊建業搶了先。
樂程昱在醫院陪了呂艾草一夜,就那樣靜靜地趴在她床邊睡著,然後第二天比她更早醒來,幫她準備好早餐。
「媽,你總說這些有的沒的,有意思嗎?」楊星雪對這種說法異常反感,她並不相信母親的直覺,也不想探究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她給呂艾草帶來的傷害已經夠多了。
「不是就好。」樂程昱把瘦削的下巴抵在呂艾草的頭頂,他的喉結上下滑動,溫柔的聲音傳進呂艾草的耳膜,像是鎮靜劑般,讓她立馬停止了哭泣。
「現在都深更半夜了,梁博,我沒事,你先帶許願回去吧,她明天還要上課。」呂艾草再次下了逐客令。她原本是想讓梁博陪她一夜的,可現在多牽扯出三個人,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自己留在這裏,等到明天再出院。
明明沒有一點兒對不起的樣子,明明沒有一絲一毫溫柔的道歉,僅僅是一個擁抱,她卻被安撫好了。
「你不要把精力再放在我身上了,我會難過。」
「還好。」呂艾草惜字如金,低頭擺弄著手指,試圖安撫自己七上八下的心。
怎麼可能在一起?
「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她。」
「我就說沒事吧,你還大老遠地跑過來,客戶那邊都耽誤了。」沈萍不爽地發著牢騷。
「樂程昱,你什麼意思?」呂艾草再一次感覺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侮辱,她怒極反笑,舉起旁邊的枕頭向樂程昱扔過去,「你給我滾!」
「叔叔,我真的沒事,你們還是去忙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為什麼每次這個男生都會這樣看待自己?為什麼每次自己都會對這個男生有別樣的期許?
「不是她還會是誰?」呂艾草嘴角挑起一個諷刺的笑,「也就只有她,把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找到我的把柄把我弄死。所以,梁博,許願的存在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
後面的話,呂艾草聽不太清也不想聽。她看也不看兩個人,倒頭用被子蒙住了臉。
「卓然打電話給我說你出事了,我就馬上趕過來了。」她緊緊握住呂艾草的手,臉上的關切不像是裝出來的。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端,沈萍坐在自家花園的搖椅上,一邊翻看著手中的資料,一邊打著電話。
景、楊二人也覺得她需要休息了,便打算不再打擾。可讓兩個人都意外的是,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楊建業帶著沈萍風風火火地來到了醫院。
呂艾草什麼也沒說,只是愣愣地上了車。她把車窗打開,任憑冷風吹著她的臉m.hetubook•com.com。可她卻怎麼都清醒不了,滿腦子都是他的話。
「艾草!」
「你們……不會在一起了吧?」梁博一臉震驚地問。
「所以你才接近他?」
他似乎是想說更多,但最終只匯聚成了這一句話。
「傷怎麼樣,還痛嗎?」樂程昱坐了下來,近距離地看著呂艾草,關切低問。他的目光筆直又深邃,彷彿要把呂艾草看穿一樣,可他的眼神又是那樣溫柔。
許願哭著說一些擔心死了的話,呂艾草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目光不自然地移到一旁的樂氏兄妹身上。
「我,我只想知道她的底細,我怕她做出傷害我們家的事!」沈萍據理力爭。
然而,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個溫暖的懷抱就這樣包裹住了她,接著,一隻柔軟又溫暖的手輕輕地觸碰到她的臉,幫她擦著眼淚。
他終究是沒有勇氣。
梁博馬上擺出一個發誓的動作:「不是我叫他們來的啊,是許願告訴樂悠,樂悠帶著自己哥哥來的。」
在楊星雪的幫助下,呂艾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蓋好被子,打算睡一覺,第二天再叫梁博他們接自己回去。
「你現在怎麼樣,感覺還好嗎?我才知道這件事,所以來晚了。」楊建業搓著手心,關切的眼神中帶著慈父的味道。
大約過了幾分鐘,他們終於離開了。
她知道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願意給她一個溫柔的擁抱,願意在地獄門口對她伸出手,願意在無邊的夜色里包容她的小脾氣,願意敞開心扉對她溫柔以待,就好。就讓她把這個散發著陽光味道的人放在心底,在她的心還沒完全黑化之前。
「你確定她媽媽一直單獨撫養她長大?」
他在心中呢喃,眼角彷彿有濕潤的東西滲了出來。
好在回到家后,這種情緒漸漸消失了。
費力地喘了一口氣,呂艾草坐直了身子,想到自己暈倒前發生的一切,不禁望向景卓然:「你之前要和我說什麼?」
對比兩個人的急躁,呂艾草只是淡然地看著沈萍,然後微笑著說道:「解釋您已經聽過了,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梁博被他帶著些命令的語氣弄得有點兒不爽,一副想要說髒話的樣子,卻被呂艾草出言阻止。
「好,等你消息。」
「查到的就這些?」
「對不起,我的心裏只有復讎,再也負擔不起別的東西。」
樂程昱溫柔地應著,握著她的手卻始終沒有放開。接著便是一陣沉默。兩個人各懷心事地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
梁博是在半小時后趕到的,與他一起的還有睡眼惺忪的許願和圖書,以及完全在呂艾草意料之外的樂氏兄妹。
本是趁著閑暇想和妻子喝喝茶、聊聊天的,可他卻聽到了沈萍打電話的內容。怎麼聽,都像是在調查別人。楊建業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翻開資料的第一頁,他就看到上面寫滿了關於呂艾草的信息。
「你醒了?沒事吧?」
呂艾草微微抬起頭,傻傻地看著樂程昱。
這句話問得景卓然明顯一愣,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楊星雪,然後在呂艾草審視的眼神中,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麼。」
樂悠大喘了口氣,一副還好沒事的樣子。
「你會遇到更好的女生。」
然而,就在她靜養的第四天,下班回來的梁博帶給了她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有人在調查她的底細。
「是嗎?」樂程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有什麼沉重的包袱終於放下了一樣,接著,他心滿意足地笑了,「真好。」
「你瞎說什麼啊。」呂艾草白了他一眼。
這句話像是扔進水裡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
「喂,呂艾草,我和我哥好心來看你,你能不能別一副狼心狗肺的樣子!」樂悠氣得不行。
原來他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再聯繫我之前了解的,對一些事情有了猜測。景卓然是不是和你媽媽的死有關係?」
「我今天來之前,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很怕你是故意在做這種事情,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呂艾草,你知道嗎,你身上散發出來的狠勁兒,真的很讓人擔心你突然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我不想看到你受傷,一點兒都不想,就算你那麼討厭我。」
「是。」
許願一進來就撲在了呂艾草身上,然後低聲哭了起來。
她實在忍受不了這個充斥著消毒水味卻沒有一點兒人情味的、冷冰冰的地方。
樂程昱就這樣靜靜地回望著她,一邊輕輕把她的碎發別到耳後。他不知道,此刻看似平靜的呂艾草,心中早已發生了一場海嘯。
「你這份資料明顯還有缺漏,等你把更詳細的資料拿出來,我會多付一份錢給你。」
「這怎麼行?你身邊又沒有人照顧!」這話楊星雪幾乎是搶著說出來的,看她的樣子,根本就不知道呂艾草還有別的親人。
這麼多年,雖然楊建業對她感情真摯,可家裡大小事都是他說了算,沈萍並不敢挑戰他的權威。
「你不好奇我想問你什麼嗎?」他的聲音柔軟中帶著磁性,在這個冷冰冰的夜裡,竟來得比任何一刻都要動聽。
「那你們好好聊,有什麼事馬上給我打電話。」梁博針鋒相對地看了一眼樂程昱,應https://www.hetubook.com.com承了下來。
楊建業敷衍地應了一聲,然後給了呂艾草一張自己的名片:「艾草,以後有什麼事給叔叔打電話。」
「也是別的兄弟告訴我的。不過沒什麼事,周圍的人知道我和你關係好,說話的時候都有所保留,我已經交代過不能說出許願了。」
也許是身上的傷帶來的痛,也許是之前受到的驚嚇,也許是前段時間經歷的種種委屈,與此刻這種悲憤難平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呂艾草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
許願拍了拍她的手,她才不服氣地安靜了下來。
呂艾草就這樣安心地在家靜養著,梁博會每天過來給她做飯。
走之前,樂程昱終於開口對呂艾草說了話。
沈萍礙著面子,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樣……」呂艾草若有所思,「那就隨她查去。」
若萍……
「阿姨,我回家順路碰見了艾草。」
這些事情,呂艾草當然不會跟梁博說,她誰也不想告訴。就讓她自私地把這些藏在心底,在偶爾脆弱的時候拿出來反覆咀嚼吧。
呂艾草的傷雖然不重,但也不輕,大夫說還需要靜養幾天。於是梁博便痛痛快快地帶她回了家。
「你認為是沈萍嗎?」
與此同時,景卓然不知什麼時候拎著一袋子吃的進了病房。
說不驚訝是假的,呂艾草甚至還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動。只是這淡淡的感動,在看到旁邊那個冷冷望著自己的沈萍時,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以這次車禍是你策劃的苦肉計,為了讓他更加愧疚、更加註意你?」
呂艾草從被子里露出頭來,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她拿出手機,最終還是忍不住,給梁博發了一條信息。
梁博有些欲言又止,但看了看所有人,還是點了點頭。本來他是有很多話要問呂艾草的,可是幾個人都在這兒,他沒辦法問出口。
一旁的沈萍終於坐不住了,諷刺地問:「艾草,你怎麼那麼湊巧和卓然在一起啊?你們約好的?」
呂艾草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送進醫院的。
「沈萍!你這麼大的人了,說話注意點兒!」楊建業壓低聲音訓斥沈萍。
「她一個小姑娘,能做出什麼傷害別人的事!」楊建業狠狠地把茶壺摔在桌上,不小的聲響把沈萍嚇得一哆嗦。
「她就沒有什麼別的親戚嗎,男朋友也沒有?」
「哦,還好,謝謝您的關心。」呂艾草怔忪地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梁博看了眼呂艾草,終於放下了揪著的心,然後默默站在窗子前,看著外面。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躺在病房裡了。看著白色的https://m.hetubook.com.com床單和手上包紮的紗布,呂艾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在這個過程中,樂程昱一直在旁邊溫和地向許願保證自己會幫忙照顧艾草。因為樂悠,許願對樂程昱並不排斥,這才放心地離開。
「你們怎麼一起來了?」許願停止啜泣,呂艾草這才輕聲問道,目光移到梁博身上,眼神里意味分明。
一旁的楊星雪看出了呂艾草眼中的疲憊,於是催父親快走。
「謝謝你們。」聲音有些嘶啞,身上的那種疼痛這才清晰地襲來,呂艾草神色慘淡地看著他們倆,腦袋愈發地疼,「你們不用管我了,這麼晚了,你們先回去吧。」
呂艾草不可遏制地想起昨晚自己睡前對樂程昱說的話。他把她小小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裡,聽著她迷迷糊糊卻異常清醒的絮叨。
「我不討厭你。」呂艾草眼神真摯地看著他,聲音帶著些許顫抖。
那張照片上的人,和他保存在抽屜里的那張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她有著和呂艾草相似的眉眼,這麼多年,經常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他們走後,偌大的病房只剩下樂程昱和呂艾草兩個人,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呂艾草一點兒也不想掩飾自己對她的敵意,畢竟她已經動手打了人,最後的臉皮已經撕破。
這些關於樂程昱的情緒,像是寫在日記里的秘密一樣,被她埋藏在心底某個角落,她從不打算拿出來與人分享,卻在這一刻翻江倒海地涌了出來。
當然沒有在一起。
正在吃東西的呂艾草聽到這個消息,立馬沒了食慾,趕忙問他是怎麼回事。
樂程昱微笑著不說話。
「你這是在幹什麼?花錢調查一個小姑娘的隱私?」楊建業又驚又怒,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陪伴自己幾十年的妻子能做出這種事。
看來樂悠的確守口如瓶。
一大早就趕來的梁博在看到呂艾草吃著熱乎乎的包子,一旁的樂程昱端茶遞水給她的一幕後,站在門口不敢進來。
而和呂艾草目光相接的樂程昱眼中的擔憂並未散去,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虛弱的呂艾草,不說話。
呂艾草轉過來,和他對視:「是。」
怎麼會討厭你,怎麼可能討厭你?
因為怕更加註意你,所以要離你遠遠的,所以趕你走,冷漠地對待你,甚至裝作討厭你。
「順便把樂悠帶走吧,我還有話想跟她說。」一向溫和的樂程昱面色冷淡地說出這句話。
這個細微的舉動被樂程昱看在眼裡,他不禁注意了一下許願。可這個舉動卻讓呂艾草心頭無端一跳。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耽誤就耽誤了,我還差客戶?」楊建業一反常態地反駁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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